巫医眯着眼睛,蹲下来把雄腹部的兽皮解开露出里面正在流血的伤口。

  尽管他们路上一直很小心,伤口还是崩开了。

  雄身上用长壳兽做的上衣也被脱下来,巫医不紧不慢的吩咐道“谁进屋帮我拿血草和黏果过来。”

  “我去”单一抢着说完话,转身进屋。

  药很快就被拿出来,是一颗绯红色不知名的药草和一个外面透明里面有许多蓝色小颗粒组成的果实。

  “如果不是这件甲质壳,恐怕撑不到你们把他带回来。”巫医将两种药先后碾碎涂抹在伤口上。

  巫医表情凝重的说“血草有非常不错的止血效果,黏果有助于伤口的愈合,剩下的就看雄自己了。”

  单一咬了咬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颤抖的说“你的意思是,你也救不了雄吗?”

  巫医叹了一口气,说“伤口太大,太深,我也没办法。”

  单一抓住巫医的手就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无助的说“那要怎么办?我们能做什么,只要能救雄,您尽管说。”

  巫医理解他们的心情,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龙还抱着一丝希望,焦急的开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当初大勇叔受那么严重的伤,您都救回来了。”

  巫医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那是因为大勇没有伤到重要部位。”

  一滴无声的泪从脸颊滑落重重的砸向地面。

  两人沉默了一阵,感到深深地无力。

  单一低着头,说“龙,你去通知族长让他派人去支援森他们,这里有我就行了。”

  龙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愣在原地。

  “还不快去!”他厉声说。

  龙用胳膊肘擦掉满脸的泪水,说“我这就去。”

  巫医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刚熬煮好的药从屋子里走出发,说“你把雄扶起来。”

  单一小心翼翼的托着雄的后背,说“好。”

  自从有了陶罐,巫医做了许多大胆尝试,用陶罐蒸煮各种草药,这几天也得出了个结论,效果要比外敷好用的多。

  这碗药用一个巴掌大的陶罐装着,颜色乌黑,味道刺鼻。

  巫医掐着雄的嘴巴把药灌了进去。

  看样子,雄还是有点意识的,药水很快喝完。

  巫医把手收回,叮嘱道“一天两次。”

  单一用手擦掉雄嘴角残留的水渍,说“嗯。”

  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事,单一找人帮忙把雄抬回家,放在床上。

  他静静地看着床头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雄。

  他见过雄很多样子有焦急的,严肃的,也有一言不发生气的样子,还有雄脸上极少数出现的迷茫。

  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胸口那颗心又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钝痛。

  单一从不信神,在他无数次饥寒交迫,在他病入膏肓差点熬不过去时,靠着一口气硬挺过来时就不相信了。

  可这一刻他还是把能想到的神明全祈求了一遍。

  只求雄能平安醒来。

  他在雄耳边,轻轻嘟囔“快点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