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周子墨看着京城那高高的大门, 心里只觉得劫后余生。

  他这一路过来,基本都在马车上,古代的道路崎岖不平, 加上马车车轮是木质的, 本身就难以滚动, 他之前虽然也觉得颠簸,但至少只坐了两三个时辰,哪怕是去买鱼的那一次,他也只坐了六个时辰的马车,现在呢?

  几乎全天都在马车上!

  再加上十几天连续坐马车,他感觉自己屁股要颠成八瓣了。

  但周子墨不好意思说, 因为就连小子轩也没喊过颠簸, 他要是说出来自己的感觉, 那未免连孩子也不如了。

  不过周子墨心底却是暗下决心, 要从空间的书里找一找水泥的配方,要致富先修路, 也可以翻找一下空间里的种子, 万一里面有橡胶树的种子呢?

  等等, 橡胶树有种子吗。

  他好像也不会提炼橡胶?

  哪个正经的高三生会提炼橡胶啊!

  周子墨这一路来也没时间进空间找找他现在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只能抓心挠肺的想着要做出水泥这穿越者必备神器。

  其实之前周子墨想过做玻璃,但玻璃其实在古代卖不上价,琉璃和玻璃的化学成分不一样,琉璃是琉璃的价格,但玻璃有一点让周子墨想要试一试, 那就是望远镜, 那可是军事利器。

  要说暴利那非盐铁莫属了, 但他有那个胆子去碰吗, 盐铁私营可是死罪!

  要是只单纯尝试提纯盐也就算了,铁你要是去研究了,别人想不怀疑你谋逆都很难啊。

  周子墨在上京的这一路,实在没事干,把以后要拿出来的东西琢磨了一遍,又开始发愁,其他的还好,种子他怎么把它们拿出来?

  难道他要跟许文崇说这是他捡到的?

  还是……和他说自己的空间?

  周子墨有点犹豫,空间是他的后路,他在这个世界的后路,他不想,也不敢轻易的暴露出去,这会让他彻底失去底牌。

  最终周子墨又将这件事按下不提。

  现在周子墨终于到了京城。

  他之前看到汴梁城,已然觉得恢弘大气了,现在再看京城,更觉庞大。

  主要是看城墙,前世的城市可没有这高高的城墙,这乍一看,就好像一尊庞然大物一般,震慑到了周子墨。

  周子墨打量了好几眼城墙,这才跟着许文崇一道进了城。

  许文崇带着他们和顾明诚道别,说是日后找到宅子了再叙。

  在许文崇返乡之前,吴清嵘就和他说了,头几日没找到宅子可以先住在吴府,等到找到了心仪的宅子,再搬离吴府,许文崇清楚这是吴清嵘的爱护之意,也是权宜之计,当即答应了下来。

  现在许文崇就是带着周子墨几人去吴府。

  吴府的门房认得许文崇,见许文崇身后跟着好几人,还有好几辆马车候在后面,连忙道,“许郎君来府上了,快快,你们快去喊人帮许郎君一道收拾东西。”

  周子墨见没有通报,那门房和几个小厮就围上来帮他们把行李从马车上卸下来,就知道许文崇在吴先生这确实很受重视,吴家人也很优待他们,心下一松。

  虽然之前听许文崇说过吴家人待人都很和善。但他没有亲眼见过,并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周子墨怀里抱着圆圆,何氏怀里则抱着团团,许纹绣手里牵着周子轩,怕他乱跑,周子奇则跟在周子墨身后,在许文崇的带领下进入了吴府。

  吴府很大,虽然不如李府奢侈华丽,但处处雅致,风格迥然不同,别有一番意趣。

  等安顿下来之后,吴清嵘遣人过来请他们一道去主院一见。

  何氏有点意想不到,“我也要去?”

  几个小孩也仰着头看向传话的管事,管事看着这几个孩子,脸上也不由的带上了慈爱的笑,“大老爷说了,想见一见郎君的亲人,叫小的来请几位去一趟主院一叙。”

  许文崇率先起身,“本来我们到访借宿老师府上,原该一起拜见老师的,如今老师来请,我们焉有不去之理?”

  听许文崇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又一道跟着去了吴清嵘的院子。

  许文崇先行行礼,之前许文崇就交过周子墨如果见到了吴清嵘应当如何行礼,周子墨紧跟着行完礼,就落座了。

  吴清嵘之前也只是在屏风后瞧见了周子墨,现在看来,倒是难怪许文崇那么喜欢他,他只是稍稍打量两眼,就移开了视线,他视线落到了周子墨怀里和何氏怀里的那两个孩子身上,倒是看了好几眼,后又收回视线。

  他难得显得温和的道,“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下人就好,好好在这里住着就好。”

  见许文崇和周子墨都点头应是,他目光转向了何氏,“你是重渊的母亲吧。”

  何氏连忙想要站起身来行礼,吴清嵘摇头,“不必多礼,我只是重渊的老师,你是重渊的母亲,那里需要你向我行礼?”

  何氏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谢先生收留我们一行人暂住罢了。”

  说完,何氏执了一个平辈礼,吴清嵘见状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对许文崇家人观感倒是不错,行事有度,进退也算得宜,也难怪能教出许文崇这样合吴家心意的孩子来。

  吴清嵘又与何氏说了几句话,然后问起了那几个孩子。

  在听到那两个婴儿是许文崇的孩子后,他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面上带上了慈爱之色,矜持的颔首道,“你倒是好福气,一下就多了两个孩儿。”

  吴清嵘再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等他们回到了客院,吴府的下人已经把他们的行礼收拾整齐了,看他们回来了,很快就有人端上了几盘点心和茶水。

  孩子们年纪到底还小,马车上也没得休息,现在都很疲惫,何氏年纪也大了,也撑不住,所以带着孩子们吃过了点心后一道去休息了。

  周子墨和许文崇开始商量买宅子的事。

  周子墨清楚家中的银两,问过许文崇京中的房价后有些泄气,“家中的银子不多,只有一千多两,这是我们全家的家当了。这还是加上了那些富贾送来的银两。”

  许文崇安慰他,“我们不必往那富贵地走,总有比较便宜的地界的,明日我们去找官牙问一问。”

  周子墨只能叹一口气,也准备歇息了。

  第二天,周子墨和许文崇起了一个大早,往牙行去了。

  官牙听说许文崇是从七品的翰林院编修,想要找一处便宜点的宅子时,眼睛就是一亮。

  翰林院编修这个官位他可熟了,这不是历代榜眼探花授予的官位吗,再看许文崇过来就说要买宅子,他猜到了这是今科探花,脸上几乎要笑出褶子了,他热情的推荐了好几处位置不错,还离翰林院比较近。

  就是价格不是很友好,周子墨没有作声,许文崇在外现在是官身,他作为内人,不好插话,但他知道许文崇最终会问他意见的。

  在外他主动插话插手和许文崇询问他是不同的,他主动,那就是他不知礼数,许文崇询问那就是关心体贴夫郎。

  果然,许文崇看了一眼周子墨的脸色,知道他不是很满意价格,直接摇头,“这价格还是贵了一点,许某只是耕读人家出来的,手上并没有这么多银子。”

  官牙只好遗憾的改介绍起了其他比较便宜的宅子,“有一处宅邸倒是比较便宜,只要六百两,宅子是二进的,一应家具俱全,位置其实也还好,离翰林院也比较近,只是……”

  周子墨眼一亮,六百两!还是二进宅子!

  他催促似的拉了拉许文崇的衣袖,许文崇会意,低声询问道,“只是什么?那处宅子地处何地?”

  官牙看了看两人,咬牙还是说出了那处宅子之所以这么便宜的原因,“那处宅子原先的主人犯了事,被陛下夺官流放了,这处宅子也就充了公拿来重新外售了。”

  周子墨眼睛更亮了,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风水不好,不吉利,但对于周子墨来讲却还算不错,只要这宅子里没死人,那一切他都可以唯物主义的,什么,死人也不妨碍唯物主义?

  他怎么穿越来的,原主死前也说了好些话呢,这就说明了这个世界是有灵魂的,保不齐就有鬼,虽然他不怕那些,但死了人的他们住进去,别人看来也会觉得他们怪怪的。

  官牙看那个夫郎几乎要两眼放光了,倒也爽快,“要是二位不介意,小的带二位去一趟那处宅子。”

  许文崇感受到了衣袖被拽动,他温和的点点头,“有劳牙公了。”

  就这样,两人跟着官牙去了那处宅子。

  确实如官牙说的那样,家具很齐全,虽然宅子院子里没有什么东西,但这也方便了周子墨了,他们小官之家,也不需要多么富丽堂皇,只要能住人就好。

  宅子位置也不是很偏僻,离翰林院也就半个多时辰的路,到时候家中要是还有闲钱,可以买几个人,再买辆驴车,也方便许文崇出行。

  轿子马车那是有钱人家才坐的起的,翰林院的一些小官们大多是走路上下班的,坐的上驴车的都是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了,谁还会嫌弃坐驴车不太雅观?

  现在许文崇和周子墨都对这处宅子很满意,没想到第一天来就看到这么和他们心意的宅子,想来再过两天就可以从吴府搬出去了,倒不是他们觉得吴府哪里不好,就是吴府待他们尽心尽力的,反倒叫他们不好意思多住下去了。

  既然看中了,那就要讲价钱了,虽然这银两确实很少了,但买的人自然想要更便宜的。

  周子墨自觉后退一步,把舞台留给许文崇发挥。

  等许文崇和官牙以五百五十两成交的时候,官牙手都在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明日辰时中小人在官署等二位。”

  他手能不抖吗?这宅子本来就是折价销售的,还是充了公的,要是价格低了,那是他的过错!虽然这个价钱不是最底线的价格,但这价钱他也没什么赚头啊,他最后都是想着这宅子再不卖了,就超过大人们定的时间了,这才抖着手同意了这个价格。

  这个人不该是榜眼探花吗?怎么这么会讲价!

  这还是一个读书人吗?!

  两人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吴府了。

  中间周子墨碰见了耍百戏的,心情大好之下,还丢了好几个大钱打赏,要知道他之前都是白嫖的,最多丢一个大钱意思意思。

  许文崇一看他这个举动就知道他今天很高兴了,和他站在人群中,悄悄的在衣袖下握住了周子墨的手。

  周子墨一惊,扭头看去,却撞进了许文崇温和含情的视线里。

  台上的百戏刚好完成了一个高难度动作,台下的人群哄然叫好,在一片鼓掌叫好声中,周子墨看到了许文崇唇角的笑意,还有眼底的温情。

  他脸一红,又把头转回去了,但许文崇却不曾移开视线,周子墨越来越不自在,哪怕后来的百戏越来越精彩,他也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和感受到牵着他手的那只手的温度和力度。

  周子墨心想,明明孩子都有两个了,他怎么感觉自己还没没谈过恋爱似的。

  好像也不对,自己好像是没谈过恋爱啊,这刚一确定心意,他们两个就要成亲了,那种酸酸甜甜的恋爱确实没谈过。

  许文崇不知道周子墨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握着夫郎的手,含笑看着夫郎僵硬空虚的看着台上的百戏,心里异常的满足。

  自从与夫郎家人团聚后,他发现自己曾经期待的孩子多少有点妨碍到他和夫郎亲近了,尤其圆圆,哪怕被何氏抱走带了一会儿,只要时间一长没有看到阿爹,他必然要开始嚎,不掉眼泪,干嚎,你又不能放着不管他,婴儿嗓子细嫩,让他这么嚎下去,他能把自己嗓子嚎坏掉。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总不能不管他,周子墨也心疼圆圆,所以一直抱着圆圆不离手,他都多久没有牵过自己夫郎的手了?

  又因为圆圆团团换着抱,他连抱着自己夫郎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许文崇想,不要孩子是正确的,要是再来一两个‘圆圆’,他能把自己坑死。

  他夫郎可说了,团团圆圆至少要跟着他们睡到三四岁大,再小他不放心。

  算上怀孕的月份,再加上考乡试前周子墨说要他专心备考的时间,他起码一年多没能和他夫郎亲密了。

  他还是有一点作为父亲的责任的,团团圆圆睡在他们床上,他也不好和他夫郎做点什么。

  两人各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往吴府走去。

  回到了吴府,周子墨先抱到了醒了正哭着的圆圆,亲了亲圆圆水汪汪的眼睛,又给他擦擦满是泪痕的小脸,不免心疼,“圆圆乖,阿爹回来了,不哭不哭。”

  圆圆睁着眼睛,看了周子墨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合上了眼睛。

  周子墨不免后悔,他早上看圆圆睡的好好的,这才和许文崇一道出来,没想到回来的晚了点,让圆圆醒来没看到人,哭得眼皮都变红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出去两三个时辰的时候,那个时候团团圆圆都是睡着的,很少醒着,也就不容易哭,现在醒来的次数多了,也更认人了,之前还能拿衣服糊弄过去,现在是糊弄不过去了。

  还好何氏在圆圆要哭起来之前把团团抱走了,团团刚才察觉阿爹和弟弟都不见了,刚开始哭,现在看到阿爹了,又看到了弟弟,就不哭了。

  周子墨手忙脚乱的哄着两个小家伙,许文崇看着两个小家伙那个黏人劲,也是头疼。

  何氏看着总算安静下来的两个小家伙,也是苦笑道,“老话说的好啊,一月睡,二月哭,现在团团圆圆他们也要两个月了,可不是越来越能哭了。”

  抱着孩子,好容易重新哄睡着了,周子墨就要进屋去,许文崇抱着团团,跟着周子墨一道进去了。

  把孩子放到床上,两人这才松一口气。

  等吃饭时,周子墨又和何氏说起了他们早上一去就看中了一处宅子,等到明天就可以去签下契书,把地契和房契一道拿到手里。

  “娘,你觉得什么时候搬比较好?”周子墨给何氏夹了一筷子鱼放入何氏碗里,何氏总是吃很少的菜,明明家里不差这么一点菜钱了,她还是想着要省给他们这些小一辈的吃,周子墨也就养成了给她夹菜的习惯。

  筷子还没收回来,周子墨就看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鱼肉,一转脸就看到了许文崇在那里挑鱼刺,挑干净了,又夹到了何氏碗里。

  周子墨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夹起鱼肉放入口中。

  坐在旁边的周子轩稍微知点事了,撇撇嘴,也夹了一块鱼肉,笨手笨脚的在那里挑鱼刺,挑到最后,却只有一团稀烂分散的鱼肉了。

  他有些泄气的戳了戳碗里的鱼肉,就见一双筷子过来勉强夹走了那大半团鱼肉,他看过去,眼睛一亮,是大哥!

  等他想要再去夹一块继续挑的时候,被周子墨敲了一下头,“大哥吃到了你挑的鱼了,快吃你自己的。”

  紧接着又是一块挑干净鱼刺的鱼肉夹到了周子轩碗中。

  许文崇看着自己挑给夫郎的鱼肉被周子墨借花献佛夹给了周子轩,笑笑没说话,继续挑鱼刺。

  周子奇看着也不免羡慕,周子墨是很关注两个弟弟的,注意到了周子奇的小情绪,赶忙夹一块鱼腩肉挑了刺给周子奇,见周子奇也露出个笑模样,松了一口气,很好,今天也是一碗水端平的一天呢。

  一转头,就对上了许文崇莫名带着点幽怨的视线。

  周子墨:累了,毁灭吧。

  周子墨只好又夹了一块鱼,仔细挑了刺之后夹给了许文崇。

  再一看家里也就剩下何氏和许纹绣没夹过了,他索性继续挑刺,每人夹一块鱼,真正的端平了水,啊不,周子轩那块是许文崇挑的,实际上并没有端平。

  周子墨面无表情的想着,幸好周子轩年纪还小,好糊弄。

  等吴府的下人来收拾的时候,看到那条鱼基本都吃净了,其他的倒是还好后,回去回话说是他们都喜欢吃鱼,后来厨房给他们每一餐都做了鱼就是后事了。

  不然刚想着这几天都不想吃鱼了的周子墨可能会傻眼。

  第二天许文崇带着地契房契回来后,周子墨和许文崇就在商量什么时候搬走了。

  那个宅子很久没有住人,还需要好好打扫一下,有些东西也要换,还需要清点一番,但他们需要赶快了,许文崇也该去翰林院报道了,也得把吏部的那个条子销了。

  团团圆圆离不得周子墨,所以周子墨留在家中,许文崇和何氏还有周子奇一起去收拾起了屋子。

  他们简单的把屋内收拾好,就准备搬离吴府了。

  许文崇去和吴清嵘辞了行之后,这才搬进了新家。

  邀请了许文崇在京城认识的几个好友,再并上吴家的小辈们,简单的办了一场乔迁宴之后,许文崇就要去吏部销假了。

  销完条子,许文崇就正式开始上班了。

  家中暂时没有买驴车,也没有买会赶车的车夫,所以许文崇是走着去翰林院的。

  许文崇起来时,天还没亮,哪怕他动作再轻,周子墨自从有了孩子以来觉都很浅,也醒了过来,见许文崇起来时天还没亮,有点心疼,“翰林院当值的时候都这么早的吗?”

  许文崇笑道,“翰林院算晚的了,上朝才要起的早呢。”

  周子墨疑惑,“陛下起这么早吗?他不会困的吗?”

  许文崇穿上官服,听闻周子墨的话,失笑道,“你想什么呢,上朝这么早,就是因为要等陛下啊,官员们要入宫门等候陛下。陛下起来的时间大抵和我去翰林院当值的时间差不多,还要晚一些。”

  周子墨一想也是,就想要穿衣下床去给许文崇做早饭吃。

  许文崇看他困顿,一边束上腰封一边道,“等我走了你接着睡,不要紧,早饭不打紧,我去的路上买就好了,这条路上,应该有不少小贩。”

  没等周子墨说话,许文崇就打理好了自己,把他推回了被窝里,给他掖好了被角,这才准备出门。

  周子墨重新爬起来时,许文崇已经打开了院门,摆手叫他回去,然后出去了。

  等听到了声音也起来的何氏出来一看,院子里周子墨穿着中衣就出来了,连忙拉他回去,“你怎么穿这么点,现在天气虽然渐热了,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周子墨忙点头,又说,“文崇还没吃东西呢,他说等会儿在路上买。”

  何氏手一顿,紧接着动作不停的把他推回房里,“知道了,他在路上买就路上买,天还没亮呢,你接着睡啊。”

  周子墨只好点头回到被窝里。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眼营养液,很安心,不用继续加欠债了。

  目前请假的三天补完了,接下来的就是营养液加更的欠债了,还差五更。

  宅子的金额是我自己设定的,本文很多都是自己设定的哦(再强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