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许面色冷沉, 自己推开了大门,一马当先,先进了监牢。

  周子墨跟在段许后面, 打量监牢的环境, 和以前看的电视剧上的情况差不多, 昏暗潮湿,一盏盏壁灯照着监牢的路,台阶上还有一些苔藓,据说这处监牢还算环境比较好的小监牢,专门关押那些比较重要的犯人。

  这处监牢做的坚固无比,守卫力量也更充足合理。

  而这种监牢则都是段许这几年下令翻修的, 也是段许提出的翻修方案, 也就是说这种监牢基本都掌控在段许的手里, 外人还没有渗透进去。

  更何况为了这个三当家, 段许还特地下令换了一批人看守这里,没有用原来的人, 防止之前的人有被收买的。

  三当家还在被审问, 为了防止他被打死, 拷问的人边上还配了一名大夫, 准备随时救治。

  那个三当家是个硬骨头,无论怎么打,都只会咒骂他们,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吐出来。

  其实周子墨还担忧过这个三当家会不会说假消息,不过现在更着急的是让他说出消息来, 就算是假消息, 那也有一定的指向性, 和参考价值, 比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要好很多。

  三当家的牢房是在最里面,不过现在三当家正在被审问,不在牢房里,而在审讯室。

  越往里走,嘶哑的喊叫声和鞭打的声音越发清晰,段许脸色不变,步伐仍旧沉稳,周子墨脚步顿了顿,也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着。

  走的越发近了,还能听到鞭打的人的厉声喝问,紧接着转过前方的那个转角之后,就看到了审讯室。

  那个三当家正被吊起来抽打,而持鞭的那个汉子裸着上身,肌肉纠结,鞭子油亮亮的,瞧上去似乎浸了些什么东西。

  一旁还放了一桶水,估计是等着人受不住晕过去的时候用的。

  审讯室里还挂了不少刑具,看上去狰狞可怖。

  那个三当家见到这么多人来了,适才掀起了微合的眼皮,打量起了来人,半响,他嘿嘿冷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段将军。”

  段许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坐上了下属给他搬来的椅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再给周子墨搬个椅子过来。

  那些下属们很快会意,再度搬来一个椅子。

  周子墨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三当家原先只以为这个哥儿是因为大难不死外加捉到了他才跟着段许来这里的。

  但看样子,这个哥儿来头不小,但那只是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而已,那种地方出来的来头能有多大?

  三当家打量了几眼周子墨,除了够漂亮和够冷静,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段许却冷声开口了,“抽十鞭。”

  负责行刑的人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段许的命令。

  三当家痛呼出声。

  不看这位三当家破破烂烂的衣裳,还以为这三当家多么不经打,刚抽那么一鞭子,就痛到发出惨叫声。

  段许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厌恶,“我兄弟可不是给你看的。”

  周子墨有些惊讶于段许的态度,这个时候的段许瞧上去很是雷厉风行,相较于之前在他们面前的那插科打诨的模样,是大有不同了。

  不过周子墨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不论怎么说,这才是嘉昭县主啊。

  那个三当家挨着打,却呸出一口血沫,不仅不避开视线,反而更加挑衅的在挨打的间隙道,“我说……你……什么……毛病……兄弟……哈哈哈……”

  段许不为所动,“跟你没有关系,还是想想你要不要为了想要杀你灭口的那群人守口如瓶好了。”

  三当家好不容易挨过了那十鞭,除了脸色惨白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的,“死心吧,有种你就折磨死老子。”

  段许悄悄翻了一个白眼,“我没种,但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他站起来,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还不如回去想一想该怎么让他生不如死呢。

  周子墨也站了起来,正当周子墨要离开的时候,三当家喊住了他,态度依旧轻浮无比,“小美人,那个小白脸是什么人?”

  他当时当然看得出来那个小白脸是眼前这个小美人的夫君,不过杀夫夺妻这件事他们海寇也没少做,这才说杀了那个小白脸带着周子墨上船。

  这些海寇并不是什么女人哥儿都会带上船的,基本都是舍不得马上杀了的才会说要带上船,其他的都是玩完了就杀了。

  段许听这个三当家这么轻浮,不把周子墨放在眼里,有些生气,正要叫人再打三当家一顿,周子墨就轻描淡写的道,“本夫郎是陛下亲笔御封的嘉淮恭人,我夫是陛下钦命的北沧府知府。”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三当家怔愣了一下,周子墨见他没有再说话,对着持鞭的人道,“他没有长记性,那就再打十鞭吧。”

  持鞭的人下意识的应是,直到挥下鞭子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县主请示。

  正犹豫要不要停手,就听段许冷声道,“他之前十鞭没有长够记性,现在十鞭恐怕也长不了,倒不如二十鞭。”

  说着,见挥鞭的人手缓慢下来,厉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打!”

  周子墨没有再看三当家一眼,拉着段许就出审讯室。

  他们出了审讯室却没有离开监牢,而是找了一处还算明亮的地方坐下。

  挥退了左右,段许有些意外的看向周子墨,“我还以为你会懒得理会他呢,没想到你会叫人打他十鞭,当时我都想你干嘛理那玩意儿,要帮你叫人打他了。”

  周子墨翻了一个白眼,“谢谢,我也不是一点血性都没有的,他都蹬鼻子上脸了,我回答他,是告诉他他栽到哪了,是告诉他北沧府最上层的势力不准备放过他了,让他自己考虑清楚,不是别人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还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段许摸摸鼻子,他其实自从知道了周子墨不仅嫁人了还生了两个小孩之后是把他当大妹子对待的,实在是他人生的阅历中找不到和这种中间地带的角色的相处之道,现在被周子墨点出了一点,他就有点尴尬。

  毕竟他嘴上是兄弟兄弟的喊着,实际上好像也没有真的和兄弟一样处着。

  主要是他和兄弟处,要是他兄弟搁他面前逼逼赖赖的说不能动,他铁定和他们吵起来,但和周子墨和秀果这种‘哥儿’他就觉得和他们吵架甚至打架好像不太得劲,有点欺负他们的感觉。

  周子墨知道自己是被段许当作一个需要呵护的人对待了,却没有怎么生气,虽然有被小瞧的嫌疑,但段许也不是故意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只能说段许有点大男子主义,总觉得自己是保护者角色,而周子墨是需要被保护的。

  段许嘴里开始嘟嚷,“这个我还是没办法把哥儿和女人区分开来。”

  周子墨无语的白了眼段许,“女人也不会被人用那种轻浮的语气喊小美人还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对方问题的,要不是你穿越了,不然要搁前世,你这也是注孤生。”

  段许焉了。

  “好了,刚想说你在外面倒是挺靠谱的,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样?”

  段许重新坐端正来,有了这么一点端庄沉稳的味道了。

  “他看上去有什么把柄在那些海寇的手里。”

  段许分析道,“虽然他有可能只是因为我们抓到了他,所以不想开口,但直接放话叫我们直接折磨死他,应该是有把柄在屠夫的手里。”

  周子墨微微靠在了椅背上,“应该是他的亲眷,虽然海寇面上是没有亲人的,但既然他们在海上还有补给的地方,世人都讲究有后,那些海寇不可能没有这个想法,既然他们会带人上船,之后的那些女子和哥儿也不见踪影,可能就是被那些海寇藏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段许点头,“没错,三当家的地位也足够让他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或者哥儿,和养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周子墨揉了揉眉心,“你知道的酷刑有哪些?我们都试一遍吧。”

  段许又开始挠头了,“我不记得啊,我就记得那个不停给水喝,但是不给上厕所的,其他的刑罚还是我手下一个叔叔是狱卒的人告诉我的。”

  周子墨翻个白眼,继续思考,“有些酷刑很恐怖,我记得的也不多,很多都是以前看过,因为过于惊骇才记忆犹新。”

  段许有点急,“不管是什么刑法,那个三当家都值得!”

  周子墨被段许这句‘他值得’给逗笑了,叹了一口气,“古代有十大酷刑之说,其中贴加官和点天灯还有凌迟都容易死,蒸刑也不好把控度,我们可以试试坐冰凳。”

  “刚好现在天气寒冷,冰随处可见。”

  段许眼中露出了茫然之色,“等等,凌迟点天灯还有那个什么蒸刑我都理解,贴加官和坐冰凳是什么东西?”

  周子墨看他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沉默一瞬,给他详细解释起来,“贴加官是明朝发明的,把皮纸盖在犯人的脸上,用酒将纸喷湿,桑皮纸受潮后就会贴在脸上,每贴一张就喊升一品官,多数在五品官即贴到第五张纸的时候犯人就会窒息而死。”

  段许瞳孔震惊,“这个不行,这个不行,太快了,那个海寇现在想要的就是快点去死,虽然也够变态的,但不够生不如死。”

  周子墨难以言喻的看着段许,正常人听到这个刑罚第一反应会是不够折磨人吗?

  段许催促,“坐冰凳呢?这个和贴加官还有凌迟并列是不是更变态一点。”

  周子墨再度回忆自己昨天从空间里掏出来的记录了古代刑罚的书上的内容,缓缓开口,“这个刑罚会先让犯人在一个桑拿房中坐着,等到大汗淋漓的时候,把他们的衣服扒光,将他们绑在用冰制成的凳子上坐着。刚开始冰凳会慢慢融化,但随着人体温度降下来,身体就会跟冰凳子粘在一起,就和人们在冬天吃冰棍被粘住舌头一个原理。”

  段许思考其中的可操作性,摇头,“这个虽然也挺变态的,但是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划不来。”

  周子墨皱眉,段许考虑的也在理,坐冰凳虽然对犯人心理折磨比较多,不会死的很快,但一个桑拿房在古代也不好搞,冰凳也需要简单雕刻,冰再多也不好使。

  “那就披麻戴孝吧,秦桧对付岳飞的那种酷刑,在行刑官想要犯人死前,犯人是绝不会死亡的。”

  周子墨想起看到那段话时的震惊,沉声道,“岳将军扛的住,那是因为岳将军是英雄,他本身就不是为了自己,自然能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个三当家,呵。”

  段许又发出了无知的声音,“等等,披麻戴孝不是一种风俗习惯吗?怎么就成了刑罚的名字了?”

  周子墨先是推开门,喊人拿纸笔进来,等人送来了纸笔,他边写字边跟段许解释道,“因为刑罚中有些地方和披麻戴孝这一风俗有关吧,你说贴加官这个名字雅不雅,还不是一种致人死地的刑罚。”

  段许探头探脑的看周子墨写字:把人身上打的血肉模糊,再沾上布条,等沾牢了,再往下撕,待伤略微愈合,再行此道。

  段许这会儿是真的感到头皮发麻了,他是知道的,人受伤了身上的衣料会粘在伤口上,想要去除,很容易受到二次创伤,但这种伤多是皮外伤,并不容易致死,只是这个过程足够折磨人。

  段许干笑一声,忍不住问周子墨,“你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段许此时才感到有些不对劲,这玩意周子墨怎么会感兴趣去看,还记忆犹新?

  段许现在看着周子墨吹干墨迹微微鼓起来的腮帮子,幻视成周子墨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小朋友的场景了。

  不过段许震惊过后,没等周子墨想好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之前,段许就兴奋起来了,“你说的对!”

  周子墨:我说什么对了??

  段许的兴奋之色更浓,“岳将军是豪杰,他不怕死,不怕折磨,这个三当家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所谓的孩子也是为了他自己,一个到处杀人放火的恶棍,他面对这种不见底的酷刑会怎么选择很明显了。”

  周子墨古怪的看眼段许,不确定他是自己故意转移的话题,还是他真的是个憨憨,但段许既然没再纠结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了,他也不会再揪着这个不放,“去安排人吧,现在他也已经血肉模糊了,还省的再打一顿,现在找点碎布条粘上去就好了。”

  段许捞起那张纸,喊进来一个儒雅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范先生,你且去照着这上面的法子去试一试。”

  范咏接过那张纸,恭敬应是退出去之后,这才仔细看起了那张纸上的内容。

  范咏手忽然一哆嗦,纸张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他回想起县主身边好像格外温婉的嘉淮恭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脸色白了一瞬,紧接着,看着这张纸脸上又涌出了一抹潮红之色。

  有此刑罚,不愁那个三当家不愿开口,之后他们抓到海寇,也可以效法,足够令他们闻风丧胆了。

  既然把事情安排下去了,周子墨和段许自然也不会继续呆在这里,这个披麻戴孝也不是马上就能见效的,反正就是等着结果就是了。

  周子墨回了府,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响午,两个小家伙被柳嬷嬷带去了何氏那里玩,周子墨让人先准备了水,洗一下身上的血腥之气,这才去了何氏屋里。

  许纹绣也在何氏屋里。

  两人正在逗两个小孩,还是团团和圆圆先注意到了爹爹,两个小家伙都很激动,“爹爹!”

  周子墨笑着入座。

  许纹绣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相貌和何氏很是相似,不过因为这些年吃的很好,体态却比周子墨初见何氏时何氏的体态来说丰盈了很多,平日在柳嬷嬷的教导下,举止大方,行事稳妥,在周子墨忙的时候,都是许纹绣掌家,别说,还有模有样的。

  周子墨预想的是,许纹绣十六岁左右说亲事,定下来的时候那就是十七,成亲的时候就可以排到十八去了,不过周子墨不舍得让许纹绣呆在地方上,想的是在京城给许纹绣寻一门亲事,好歹有吴家的人可以照看到。

  纹绣如今也才十一岁,还有五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他们恐怕又到了别的地方上了。

  周子奇反倒不用太过担心,他是男子,吃不了亏,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聘礼和媳妇的品性。

  周子墨突然想起,自己原来也有二十岁了啊。

  原来,他来到这里也有五年之久了。

  许纹绣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墨哥哥,觉得墨哥哥现在好像表情有些怅惘,

  团团好奇的拉拉爹爹的衣角,周子墨收回飘飞的思绪,低头微笑着把站在他腿边的小团子抱到怀里,“团团怎么不在纹绣姑姑那里玩啦?”

  团团自动把自己团好来,才认真的回答爹爹的话,“爹爹看上去不太高兴。”

  正在奶奶怀里玩小球的圆圆一听,立马急了,小球一丢,马上从何氏怀里挣扎出来,小跑着就到了周子墨身边,小手抱住周子墨的小腿,“圆圆在,爹爹不伤心。”

  周子墨心里一暖,抱起圆圆,先一人亲一口,才笑着道,“爹爹没有不高兴,只不过突然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你们都这么大了。”

  团团仰起小脸蛋,纠结一会儿,和周子墨说,“那,那团团不长大了,爹爹别难过。”

  圆圆立马跟上,“圆圆也是!”

  周子墨既无语又感动,搂了搂两个小家伙,“不行哦,团团和圆圆长大,爹爹是高兴的哦,爹爹真的没有难过。”

  团团不知道信没信,他没有再说这个,反倒是圆圆开口了,“那圆圆就快快长大。”

  何氏和许纹绣面上带笑的看着三父子互动。

  周子墨让他们继续去玩,这才问起了许纹绣最近的情况,虽然大部分东西柳嬷嬷都会告诉他,但是很多事情许纹绣不好和外人说,他作为亲人才是合适的聆听者。

  许纹绣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说起了自己最近看的书,又说起自己的刺绣有了长进,等过段时间把给娘的帕子绣好了,就给墨哥哥也绣一块。

  说到刺绣,许纹绣的眼中光芒闪动,周子墨注意到了这一点,“纹绣是不是很喜欢刺绣啊?”

  许纹绣点点头又摇头,“我只是喜欢给家里人做东西的感觉,不管是刺绣还是做饭,如果我做的东西能让家人感到高兴,我就高兴。”

  周子墨有些讶然,他本来还想要是许纹绣喜欢刺绣,自己要不要想办法请一个名家来教导许纹绣,没想到许纹绣不是喜欢刺绣,而是喜欢被家人认可。

  周子墨面上的笑意更加柔和,“哥哥这里心意到了就好,纹绣不要太忙了。”

  许纹绣摇头,“不会的,墨哥哥放心,纹绣都是看书中途偶尔刺绣,春杏也会看着我呢。”

  侍立在许纹绣座位后面的春杏茫然的眨眨眼睛,她哪里管得住小姐,不过小姐也不用她担心,小姐自己的心里是有数的。

  周子墨还没说话,何氏先笑了,“春杏哪里管得住你?你也就仗着春杏现在不敢插嘴就是了。”

  这话落下,大家都笑了起来。

  周子墨陪着家人吃过了午饭,这才去了书房。

  许文崇知道周子墨进去那个洞府的时候不能有人看到他,要是在其他地方可能其他人会不注意进来发现周子墨不见了,但许文崇的书房是没有主人的同意不能进来的,许文崇让周子墨有事要在空间里找东西或者做什么的时候可以去书房里。

  这次周子墨进空间就是想要去找一下尺子。

  周子墨想要做一份地图。

  一份北沧府的地形图,还有北沧府附近海域的海图。

  有尺子都得话,画的会更准确一些,他还专门找了一些前人绘制的北沧府地图做参考。

  古代的地图最大的作用就是标记城池,地图形式比较单一,还不精确,周子墨一个人最多加上许文崇也做不到很精确,但周子墨却能做的更详细,周子墨现在想要绘制的就是澜海县的大部分地图。

  内容包括的就是村落,海线,他观察到的村落户数,沿途田地还有盐碱地的情况。

  工作量很大,所以周子墨决定在空间里绘图,放到外面去没有十天半个月画不完。

  但周子墨想要赶在三当家说出消息前画完澜海县的大半地图,那就需要加快速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长,这就是无纲裸奔吗,哈哈哈qaq

  还剩一更没还了,等会儿我去删了之前那段作话。

  感觉是不是大家都要上学或者上班了,几乎没有什么评论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