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唇角

  此情此景ʟᴇxɪ, 再暧昧下去就不礼貌了。

  方润故作正经地捋了捋碎发,清了清嗓子,眼神略有飘忽。

  如果不是被两人打搅, 她确实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不影响她努力转移话题。

  方润:“不要说我们, 温同学,你怎么背着我偷偷去找张张玩, 有什么是我不能参与的吗?”

  她故作认真看着对面两人, 很是刻意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知她哪个字戳到了温染的笑点,后者忍不住笑出声:“小润妹妹, 你还差得远了。”

  只要有人应了, 放在她们身上的注意力就可以少一些。

  然而放松不过两秒,裴洛的声音响起:“张张?”

  没来由的,方润后背一僵,有种不敢转头直视裴洛的勇气。

  实在是对方的语气太过奇怪,好似“张张”是她出轨对象,而现在被正宫娘娘捉奸成双。

  方润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联想。

  张归被点到名字,跨过单元门的门槛出来, 看向裴洛:“你好,我是方润的新室友张归。”

  方润:“……”

  糟糕,气压好像更低了。

  她有些小心翼翼侧头去看裴洛,对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方润不免有些怀疑, 或许刚才只是被风吹的。

  温染也跟着出来:“小润妹妹, 还不向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呀。”

  对方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摆明了就是想看她出糗。

  方润有些忿忿地嗔了眼温染, 顿了顿,说:“这是裴洛姐。”

  “没别的啦?”温染继续煽风点火,“送花的姐姐还是什么姐姐?”

  方润又嗔她一眼,对方抱臂,一副专门要让她说出点什么的态度。

  场面又有些尴尬的平静,方润抿了抿唇,有些不想主动解释。

  “是正在追求她的姐姐,”裴洛的声音响起,“这样解释可以吗?”

  温染顿时哦哦哦地怪叫起来,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五官都快要从脸上飞出去。

  “哎呀,早这样不就好了。”她喜气洋洋地说,“害得我们在寒风里聊这么久,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哦小润妹妹。”

  论倒打一耙的功力,方润今晚就服温染。

  她捏了捏手指,准备等裴洛走后把搞事者按在房间内暴打一顿。

  再不济,也要给对方翻个大大的白眼。

  张归适时出来打圆场:“好了,你消停会儿,等叫的车到了就快点走,裴总还需要上来坐会儿吗?”

  温染顿时蔫了下去,不复刚才的得意。

  被点到名字的裴洛似是迟疑了两秒,然后面色不变地说:“还是算了,小润有些困,需要早点休息,我就不过多叨扰了。”

  说完,她把怀里的花递给方润,抬手摸了摸后者的头发。

  “我走了,好好休息。”裴洛专注看着方润,温声说。

  方润耳朵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绯色一直没有消停过,如果不是围巾遮住就要被人发现。

  她很乖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对方的叮嘱。

  裴洛又看了她几秒,这才转身朝出租车那边走去。

  等车灯一闪,慢慢开出视野,方润收回视线,一转头和温染对上视线。

  对方啧啧有声:“哦哟,跟情姐姐约会还收了花,裴总果然是喜欢你的。”

  说完,她自己反驳自己:“不对,裴总都说了,她是正~在~追~求~你~的~姐~姐~”

  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波浪感极其鲜明强烈。

  方润抿了抿唇,露出一抹笑。

  下一秒,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温染,然后抱着小雏菊礼貌问:“借过一下可以吗?”

  温染乐得直笑,贱嗖嗖弹了下她的小雏菊,这才往旁边侧了侧。

  此后两天,温染失去好友权,直到出发回家那天才勉强被方润从黑名单拉出来。

  离开这天,张归有事没法去送她们,裴洛倒是开车来了单元门外。

  方润要带回家的东西不少,装了两个大行李箱,看起来很是笨重。

  对方帮她接过一个,默不吭声拎下楼,放进后备箱。

  ——裴洛专门开了辆后备箱空间充足的SUV,饶是如此,把两个大行李箱塞进去后也不剩多少空余。

  裴洛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方润,像是有些好奇她究竟要带什么东西回家。

  然而巧的是,方润现在也不能完全说出行李箱里的东西,只能顶着对方的目光进了副驾驶。

  女大学生的行李箱里,永远装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温染自己打车从学校去高铁站,车载香水的气味很熟悉。

  方润顿了顿,像是发现了什么,问出声:“你把喷的香水装进了每一辆车里?”

  她坐过裴洛的几辆车,香水味都是一致的,起初怀疑过,但后来又觉得没人会把几万块的香水这样挥霍,便没继续深思。

  听到她的话,裴洛嗯了声:“好闻。”

  简短有力的两个字,方润深呼吸。

  果然,资本家都是懂得享受的。

  “回去之后准备做什么?”裴洛问。

  方润放假很早,按照校历去推,寒假可能会有七十多天,这么长时间整天浑噩度日好像有些太枯燥。

  她确实早就计划好了,但又因为计划之外的事被打乱。

  想到这,方润终于把在北城就想和裴洛说的事说了出来。

  方润:“我们小组前段时间拍的那个微电影拿了一等奖,去北城的时候遇到贺求漪,她说要买下我们的版权改编成电影,还邀请我继续出演原来的角色。”

  方润:“裴洛姐觉得,我该不该答应?”

  正好是红灯,裴洛停车。

  她侧头仔细端详着方润,久到红灯开始倒计时。

  裴洛露出一抹笑:“小润这张脸,如果出现在影院的大屏幕上,一定是最好看的。”

  说完,她转过头,继续稳稳地驱车前行。

  方润心里的压力也消减不少,轻松地笑了笑。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她也问过方母,对方给出的建议是随心选择,并没有帮她做决定的打算。

  方润已经是个成年人,有独立处理自己事情的权力。

  但她在某些大事上仍缺乏经验和勇气,总是瞻前顾后,想要听到更多人的支持声音。

  经过思考,她发现自己还是想要去参演的。

  或许迈出这一步,她的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往的平稳安定将被打破,可一直守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好像也有些乏味。

  就像她想要再试着和裴洛努力一下,她也想要试着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去尝试新的未知的事情。

  她还年轻,有试错的成本,如果此路不通,总会条条大道通罗马。

  是以,她此刻需要的不是分析和建议,只是想听到一句肯定。

  裴洛好似和她心有灵犀,恰好给出了最动听的回答。

  方润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灵魂深处共鸣的感觉很是奇妙,只是一个眼神,对方便能懂她的意思。

  方润想了想,说:“到时候姐姐要来捧场看我的电影哦。”

  “如果我演得很糟糕,也不要骂我。”

  裴洛却摇摇头:“小润认真去演的话,不会有很糟糕的结果出现。”

  方润眉眼弯弯,有些害羞地抿唇笑起来。

  一路相谈融洽,到了高铁站外方润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们把行李箱搬出来,一起往入口走去。

  温染没有进去安检,站在门口等她们。

  见到两人,这才挤眉弄眼:“裴总,好久不见啊。”

  分明两天前还见过,这么说只能是揶揄。

  方润忍不住嗔她一眼,警告般举了举手机。

  温染顿时老实了,没有继续兴风作浪。

  三人进了入口,裴洛没有买票,按理说只能送到这里。

  然而,方润刷身份证过去后,看到裴洛也拿出身份证放在机器上。

  “滴——”

  裴洛收起身份证,大踏步走了过来。

  方润眨了眨眼睛:“你买票了?”

  裴洛微微颔首:“买了到临市的站票,过来再送一送你。”

  方润了然,唇角怎么也压不住。

  过了安检,离列车到站还有一段时间,温染喊着口渴便起身没了踪影。

  周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皆是过客。

  方润揉了揉刚才被行李箱把杆硌了一下的虎口,眉心微微拧起。

  过安检的时候没注意,和另一个拿姓李的人撞在一起,把杆往上顶,虎口被迫受伤,

  她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然而只是稍微揉一揉就忽视掉,总归不算很疼。

  然而不知是不是裴洛在这里的原因,她总觉得这一次虎口被硌得格外痛。

  觉察到她的小动作,裴洛出声问:“还疼?”

  方润点了点头,说:“好像是。”

  这份奇怪的感觉到底是因为虎口疼还是什么,她有些说不清楚。

  高铁站这种场所总是代表着告别和离开,她一直不太喜欢和别人在这里待着,哪怕大一来京城上学也没有让方母去高铁站送她。

  她的情绪细腻而敏感,说难听一些就是矫情过头,总是对某些细节较真在意。

  之前有温染作伴不觉得什么,可就在刚刚,她忽然意识到过会儿踏上车厢后,她和裴洛就要相隔千里ʟᴇxɪ,很难见面。

  突如其来的失落席卷心间,令她虎口的疼好似放大了数倍。

  她抿紧唇线,莫名有些不舍。

  裴洛按住了她的手背,帮她轻轻打圈按揉虎口。

  “我很快就会回家,”对方的声音又变得很温柔,“小润耐心等我一会儿,好吗?”

  方润闷闷地嗯了声。

  温染拎着吃的喝的回来,广播喊着开始检票,她们便拎着行李箱去排队。

  临走前,方润像是做了某种巨大的决定。

  她倏地转头,靠近裴洛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要想我哦姐姐。”

  她眨了眨眼睛,依依不舍地说。

  作者有话说:

  小润:开始喝点有味儿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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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

  晚安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