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总,我就和我老公先回去了,改日再约。”见到陆啸行来,晏泊如又一次叫了他老公,虽然依旧是对着陈凭生吧。
一个“陈总”,一个“老公”,亲疏有别,陆啸行的耳尖似乎有些红,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面上还是那副冰山不可攀的高冷劲儿,只是脚步有些轻快。
晏泊如坐到车上时又一副醉了酒的样子,蔫蔫地背对着陆啸行靠在车窗上,叫人不知如何起话头。
两人对话一向是晏泊如主动,他不说话,陆啸行也保持着沉默。
车没开出几米远,司机小连又灵光一现似的关切起晏泊如,“晏老师,之前就注意到您容易晕车,车里已经备好了晕车药,您要不要吃一点。”
晏泊如礼貌笑了笑:“谢谢。”
沈助理赶忙从储物箱里找出晕车药,又拧开矿泉水瓶盖,递了过来。
原来不是醉酒,是晕车。
衬托得陆啸行这刚被盖过章的老公像个负心汉。
亲自把晏泊如请回家后,陆啸行就在人家晏老师的房间里东摸摸西碰碰,一副有事要忙的样子,偏偏不开口。
他心里莫名起了点歉疚感,杵人家房间里是有意想道歉,可左思右想,又不知道自己具体做错了什么,也不知这个歉该如何道起,是郑重其事还是轻描淡写。
在这犹豫的空档里,晏泊如已经背对着他解开皮带,褪下挺括的西装裤。
细嫩的大腿上扣着黑色的衬衫夹,于是白色更白,黑色更黑。
接着他弯下腰,弓起后背,抬腿扯下裤子。
陆啸行喉头一动,赶忙垂下眼睛,意识到晏泊如背对着他,并不能发现他的眼神,陆啸行又抬起眼帘。
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开口问,“你去我房间看月亮吗?”
晏泊如正倚靠在梳妆台前摘下耳朵上的蓝宝石耳钉,闻言回过头,没接话,只是招手示意陆啸行走近点。
等陆啸行走到跟前,他伸了根手指勾着陆啸行的皮带将人拉得更近了些,又顺势凑到陆啸行耳边。
有醇香的酒味钻入鼻腔。
“听不见。”
像是确实喝醉了。
到底醉没醉?
“我说,你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看月亮。”陆啸行的耳廓通红被这点醉意熏得通红,胃里的酒好像一路烧到了头顶。
晏泊如不松手,又对着陆啸行的耳朵小声道,“扣除一次主动次数。”
陆啸行被撩得有些神智不清了,偏偏下意识嘴硬:“我什么时候主动了?”
“好吧。”
“不去了。”晏泊如立即松了手,垂着眼就要掀开被子躺下休息。
陆啸行一把将人捞起。
他微微用力,将晏泊如抱起身,让晏泊如褪去鞋袜的脚站在自己的鞋面上,
“是我主动。”他也学着晏泊如小声说话的样子。
一旦开口后,示弱就变得容易多了,“我今天态度不好。”
具体如何不好,没了下文。
等把晏泊如扛在肩上走下楼梯时,陆啸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晏泊如带回自己的房间来着?这个楼梯长得没有尽头似的,磨蹭得他一肚子燥火。
明天就让人来找个地方安电梯。
哦对,因为安全套在他房里。
可能应该往晏泊如房间里也放一盒。
不,家里的每个地方都塞一张比较好。
塞一盒。
陆啸行越发释放起本性,他最爱从后面搂着晏泊如的细腰,也最爱摩挲着那处性感的腰窝。
“自己扶着。”
后来他又不满地挥开晏泊如的手,自己捏了上去。鼓鼓囊囊的软肉从指缝里露了出来,看得陆啸行心头火气。
大腿上的衬衫夹干脆也没褪去,挤出的一点嫩肉被松紧带的边缘磨得通红。
当然他也最爱能看见晏泊如脸的姿势。
晏泊如会微微觑着他,狭长的眼尾勾着红,像是专榨他精血的玉面狐妖。
总之现下是什么姿势,陆啸行就最爱什么姿势。
等把人折腾得没了力气,手下照常帮晏泊如做着清理,陆啸行头回学着关心人。
“晚上都没见你动过筷子,光在喝酒,不饿吗?”
“做模特需要这么瘦?”
晏泊如知道,这是陆啸行在表达关心。
他闭着眼睛,敏感极了,一碰就要抖一下,最后不得不将头枕在陆啸行肩上,委屈地小声哼哼,“你嫌我。”
之前的委屈都是装的,一旦得到了关心之后,委屈来得真实又毫无道理。
“不是。”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生硬,陆啸行又缓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半晌,等陆啸行把他裹在浴巾里重新抱上床,晏泊如才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不方便。”
见陆啸行面露疑惑,他语气里又多了点埋怨。
“你老那么急,我又没时间做准备。”
等陆啸行想明白以后,脸顿时红到脖子根。
“以后,以后我早点回家,做完再吃晚饭。”陆啸行的眼神里带了点躲闪。
“哦。”晏泊如将陆啸行的这点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他大剌剌躺在床上,用脚尖勾走床脚碍事且沾了污浊的衬衫夹,一脸的理所当然朝陆啸行道:“你抱着我睡觉。”
晏老师最擅长的事就是蹬鼻子上脸,只要陆啸行退让一步,他能直接逼上去,骑到陆啸行头上。
事后的男人总是好说话。
可能因为今天的两句“老公”,陆啸行像是把他炮友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非常配合地躺在晏泊如身边,由着晏泊如将他当作大型抱枕。
胳膊上压着颗脑袋,陆啸行最初很不习惯,半边身子僵着,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感觉血液都不流通了。
却一直没有动。
等晏泊如枕累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去,那条酸麻的胳膊这才被解救出来。
实在太晚了,床单懒得换,有一处折腾得不能睡人,能睡的地方有限,两人贴得近。
陆啸行也侧过身去,将手随意搭在了晏泊如腰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呼吸变得绵长,晏泊如睁开眼睛,又转回去,在电源灯带来的一点微弱光线里,用眼神细细描绘着陆啸行深邃的眼窝,挺立的鼻尖,薄薄的唇。
是不是太好钓了一点,两句“老公”就哄好了。
以前陆啸行就对他叫的“老公”毫无抵抗力,次次都会红着耳尖,压着他又亲又啃,偏偏面上一片正经。
晏泊如知道,陆啸行这个人脑子一根筋,做事有原则讲逻辑,披着炮友这个身份,他可以在床上肆意妄为,也可以在有限范围内往前试探,比如事后抱在一起睡觉。
可是下了床,他们还不是朋友,宴会都没能一起出席,出差也不会向他报备。
杂乱无章地想起很多事,一些陆啸行已然忘却的事。
晏泊如终于感到了困倦,凑过去蹭了蹭陆啸行的脸,重新钻到了他怀里,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
隔日,吴管家和请来施工的工人绕着别墅走了三圈,才决定了几个合适添电梯的位置。
彼时晏泊如正一边和彩妆品牌的pr挂着视频通话,一边拿着晏楠反馈来的意见修改他的设计稿。
得知今日这么吵是陆啸行大费周章要打个电梯后,他没忍住眼睛一弯,露出个轻松的表情。
“具体打在哪里,等他回来自己定夺吧。”他对吴管家说。
这件事应该轮不到他做主。
“少爷早上出门前说了,让您看着决定就行。”吴管家还是那个恭恭敬敬的模样,又拿了圈出地点的图纸给晏泊如看。
其实这庄园原先是陆夫人裴玉珍住得最多,现下裴玉珍因为年前中了次风,后来一直住在设施健全的高级疗养院,看情况应该是不太可能再回来住了。
要不估计会发好大的火,她最讨厌别人乱动她的庄园。
吴管家想的事晏泊如确实一概不知,他拿着图纸细看看,点了点一处离卧室较远的偏角,避开了厨房,也防止影响日常起居。
好巧不巧,正好在裴玉珍的卧房侧边。
“也不急在这一天施工,晚上我再和陆总商量下,你先去忙吧。”晏泊如收了图纸,随意地和摊开的杂志放在一起。
视频一直没挂,对面的pr是晏泊如的老朋友了,见晏泊如一脸明晃晃的高兴,和他闲聊起来。
“Andrew,新婚生活怎么样?”
晏泊如笑意未减,“很有趣。”
“啊,我听人评价说,你丈夫是那种又古板又传统的金融男,脑子里整日琢磨的都是钱。”
“其实我们几个还悄悄讨论过,觉得他一定不是你的菜。”pr忽然小了声,给当事人讲起八卦。
晏泊如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追问:“何以见得。”
“感觉吧,抱歉Andrew,哈哈哈,我们实在是对联姻太好奇了,都什么社会了,还有这样违背个人意志的事。”
晏泊如闻言弯眼一笑,反驳:“你说错了,Lin,可没有违背我的意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