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来了!

  外边高喊。

  汀儿和几个嬷嬷急匆匆的拿着红盖头进来。

  沈青梨视线暗了下来,心中越发期盼和紧张。

  外面越来越热闹,喜庆的乐声与各色吉祥话此起彼伏。

  喜娘和汀儿一左一右托着她的手往外走,直到走出沈家的大门。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而热烈。

  走出府外,感受着一道道热烈的视线袭来,沈青梨一紧张,手心开始冒汗。

  新娘坐入轿子,喜气的敲打声再度热烈到一个新的高潮。

  宋言澈穿着红色新郎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如玉般容颜在晃晃阳光中更显隽秀飘逸。

  他回头看了看轿子,一双黑眸满是情深。

  不少路过的女子,见到如此俊俏的新郎官,当即激动的不能言语。

  原本很多不明白沈家大小姐突然改嫁澈郡王,这一看新郎官忽然就明白了。

  人人都道澈郡王潇洒风流,谁也都得承认澈郡王生得一副好皮相。

  别说他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即便是寻常人,也会受人追捧。

  说到底人家啊就是有风流的资本。

  迎亲的队伍启程,喜庆热闹的声音不绝如缕。

  吃瓜群众有些吃了饭没事干的,默默的数起了从沈府跟出去的嫁妆。

  一担,两担,三担……数到最后,大家都不敢相信了。

  一共九十九担,抬嫁妆的队伍生生绕了好几条街,听说里面还有诸多地契房契。

  大半个沈家都被搬空。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说的不过就是这番景象。

  半个时辰后,大家聚集在前街吃瓜聊天,谁也没注意到沈家的后院打开了。

  安王府抬来一顶小轿。

  灰黑色的轿子,周身沾满灰尘,看着又脏又旧。

  沈怜月精心挑选了一身粉衣,梳妆打扮一番,看起来十分娇美。

  看到安王府来的轿子,当即脸就跨了,咬着唇,泪珠溢满眼眶,我见犹怜的模样。

  取消婚嫁礼数也就算了,来接她的轿子居然也如此破旧。

  摆明没把她当回事。

  刘氏见状,心疼女儿,不由气从心中来,质问道:“安王府今日就派这顶轿子来接怜月?你们可有搞错,她是侧妃娘娘,可并非普通的侍妾。”

  为首的轿夫猥琐的笑了笑,“小的知道迎娶的是尊贵的侧妃娘娘,不过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什么轿子不是坐,安王府离这也不远,您将就将就,小歇的功夫也就到了。”

  刘氏道:“怎么能一样,轿子简陋不说,还这般藏污纳垢,你让我们怜月怎么坐的进去。”

  轿夫掀开轿帘,赔笑道:“夫人,轿子外面看着脏,里面可干净了呢,小人们出门前还特意擦了一遍,您看看。”

  刘氏皱着眉朝里面看了一眼,脏是没多脏,可近一闻满是潮湿的酸臭味。

  沈怜月也闻到了味道,当即脸沉的更厉害了。

  噼里啪啦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求救的抓住刘氏的衣袖,“娘,怎么办啊……”

  从小到大,她这京城第一美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今日本该她最美的时刻,却让她做这样的轿子出嫁。

  刘氏怒了,“这轿子是人能做的吗?今日是你们安王府侧妃出嫁,不说派漂亮花轿,至少是顶干净整洁的轿子吧。”

  瞧着还在挑三拣四的母女俩,轿夫有点不耐烦了,放下帘子。

  “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您要是嫌这轿子脏,小的这就回去给您换一顶。”

  刘氏问:“那你们什么时辰可以再过来?”

  轿夫不屑冷笑:“轿子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这小的可就说不清楚了,夫人要是着急,大可直接去问安王殿下。”

  “你!”刘氏语塞。

  空轿子回去,万一惹恼了宋远安,她们可就彻底鸡飞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