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和的话不仅没让赵敬之恼羞成怒，他还淡淡的笑了。
看向慕天和的眼神越发怜悯，“呵呵，慕大监愚忠一辈子，想想可比我更可怜。”
慕天和冷笑，不屑道“陛下对老奴恩重如山，你个小儿懂什么。”
“恩重如山？哈哈哈，慕大监可别侮辱这几个字了，当年慕大监家的灭门惨案不会真的以为是普通寻仇吧。”
慕天和枯槁的眼睛一沉，“你什么意思？”
慕天和家境贫穷，早年入宫当太监。
因体质不错，成为先大监弟子，苦练武功。
武功小有成就后，被宋君北看中，成了左膀右臂。
跟在宋君北做了不少得罪人的事。
某一日冬夜，慕天和回家团聚，忽进来一批黑衣人。
慕天和拼尽全力，却寡不敌众，他父母和年幼弟弟当场被杀，生生死在他面前。
他本人也在打斗中伤了脊背，身体再也直不起来。
慕天和道：“当初是陛下救了我，若不是陛下，我早已身首异处，何能活至今日，老奴这一生自是要效忠于他。”
赵敬之摇头，眼中有怜悯也有悲哀，他从怀中取出两张纸。
放在慕天和眼前，“可识这是谁的笔迹？”
慕天和瞅了一眼，很快便认出来，“建白的字。”
是他的同门师兄，两人一起长大，自是熟悉彼此的字迹。
赵敬之怕他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让人取来火把，“慕大监不防好好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慕天和冷哼，一目十行的看着。
看完全部，本就冰凉的手脚如同放在寒霜之中。
他大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建白在哪，他在哪，他不是死了吗，陛下怎么可能害我！”
纸上写着，慕天和当年灭门惨案的真正主使之人是宋君北，带着刺客上门的便是慕天和的师弟建白。
宋君北之所以杀他全家，是因为慕天和所习武功需要极强的恨意才可练就，而脊椎弯曲更能融汇其独特的刀法。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慕大监跟在宋君北身边这么多年，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杀弟杀母谋害忠臣，也就你这般愚蠢，追随他至今。”
慕天和被纸上的内容扰乱了心神，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陪伴宋君北几十年，尽心尽力，他怎么能这般对待自己。
赵敬之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又道：“你的建白师弟早就被宋君北灭口，不过他的弟弟还活着，正巧今日随我一起来了，慕大监心中疑惑不妨问问他。”
赵敬之侧开身子，一个中年男子出现。
慕天和一眼便看出，这是建白师弟当年只有七八岁的弟弟建启。
中年男子陈诉完当年的事后，慕天和心中气焰随之消散。
他痛苦的瘫坐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如同摇摇欲坠的枯枝，
“陛下，老臣对您忠心耿耿，您为什么这般对待老奴啊！”br>
没想到灭他全家毁他希望的竟然是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主子。
赵敬之看着他，目光怜悯而沉重，“告诉我，当年是谁杀了我父亲和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