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北神色暗了暗,藏于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压抑的情绪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他很快平复下心情,开口道:“这世上你也只有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他在谢含枝面前自称从来都是我而非朕。

  谢含枝望着他,一双黑色的瞳孔没有半丝涟漪。

  “是吗?陛下身边连个贴心朋友也没有吗?怎么,都被陛下杀光了?”

  面对她的讥讽,宋君北没有半点动怒,他勾了勾唇,“这几日你对我突然改观,可是在背后谋划什么?”

  “谋划什么呢?杀你?从你接我进宫那一日,你就应该知道我想杀了你,敲骨吸髓,碎尸万段。”

  谢含枝的声音很柔,柔到不听内容还以为她在说什么温和的情话。

  宋君北深深的看着她,试图寻找出什么破绽,“宋言澈自从娶了沈青梨,本事亦是越来越大了,南林郡的瘟疫都可一手解决。”

  宋言澈夫妻两人的功绩早几天前便传到了京城,谢含枝也有耳闻。

  她唇角露出淡淡的自豪和欣慰,“我的澈儿本该不同凡响,若是君泽还在,他必定更加优秀,比你任何一个孩子都优秀。”

  宋君北捏拳,眼中涌现暴戾。

  他一手扯住谢含枝的手,将她拽入自己的怀里。

  “不许提他的名字,我说过,我不喜欢也不许从你的嘴里提到他的名字。”

  感受到他热烈的气息,谢含枝却无波无澜,不挣扎也不讨好。

  她笑了笑,眉眼既温柔又冷淡,“是啊,你确实不能听到他的名字,因为……你不配。”

  最后几个字,她咬的极重,目光中的怨恨如同染了毒,生生往宋君北心窝中掏去。

  宋君北咬着牙道:“含枝,你真当我不会把你如何吗?”

  谢含枝轻轻的笑了,“要如何呢?杀了我?有本事你便杀啊!”

  望着眼前困住自己心的女子,宋君北所有的的狠厉都仿若无计可施。

  自他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她就变成了他的执念。

  亲眼看着她嫁给宋君泽后,这份执念便成了心魔,时时刻刻绞割着他的心。

  后来他得到了她,困住了她的人,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

  他不甘心,绝不甘心。

  宋君北颓败的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难看的勾起一抹笑,“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杀了我自己也不会杀你。”

  谢含枝讥诮的看着他,道:“不要动澈儿,我只要澈儿平平安安。”

  “你只要那孽种平平安安?那我们的孩子呢,他是你的骨血也是一条性命,你为什么就狠的下心……”

  宋君北捏紧拳头,心口压抑着不可言说的痛。

  谢含枝进宫的半年后,他用手段得到了她。

  他们之间有了孩子。

  听闻她怀孕,他无比高兴,每日不管多忙都会来看她。

  那时她不哭也不闹,好好吃饭,温顺的如同小白兔。

  宋君北以为她接受了这个孩子,也在慢慢接受他。

  那几个月的是他做皇帝来最欢喜的一段日子。

  当他高高兴兴的给孩子选好名字的那一日,怀孕七个月的谢含枝从两米多高的假山上一跃而下。

  孩子没保住,谢含枝也差点死掉。

  宋君北疯了一般逼着御医救她,那几日他不知杀了多少人,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只要她活下去。看書溂

  所幸她最终活了下来,身体因此落下病根,再也法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