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一直喋喋不休自他们被沈府赶出来后的这些日子过的有多艰难。

  可是这一切还都是他们自找的。

  沈青梨心中冷笑,装作不明所以的问道:“二叔虽罢了官,沈家名下应还留有不少私产,日子怎么会过的这般艰苦。”

  当初,沈松罢官抄家之时,只查封了不足百余两银子。

  铺面田产看在沈涵的面子上一律未动。

  沈松这些年私下昧了不少到自己名下,即便赶出沈家也不至于过的如此落魄。

  沈松一脸苦相,“哪里还有私产,和平死时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典当你二婶的首饰才安葬下去。”

  事实上,当初为了在幽水门买凶杀人,他们偷偷的典当了所有铺面田产。

  谁叫幽水门收价那么高。

  可恶的是,幽水门收钱不干活,沈青梨和宋言澈至今还好好活着。

  如今沈和平死了,两个女儿坏了名声,宋远安也不管他们死活,沈松自然不敢去找幽水门讨要说法。

  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松卖铺子筹钱买凶杀她的事,沈青梨一清二楚。

  可笑的是,沈和平至死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人筹集起来的钱,又以一种令人想不到的方式回到了她的口袋。

  大约这就是天道好轮回吧。

  沈青梨没心情与他周旋,直接问道:“二叔,您有话直说,需要青梨做什么?”

  沈松抬头,紧张的捏了捏衣角,开口道:“青梨,这些日子二叔想了很多,这些年是二叔太过贪婪,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我百年之后定是没脸去见大哥。”

  沈青梨瞧着他,一双眼睛淡如死水。

  沈松道不道歉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见沈青梨不为所动,沈松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一横,扑通跪下。

  “都是二叔的错,青梨,求你看在你我叔侄一场的情分上,再帮二叔一次,我们实在没钱了,别说抓药给你二婶,怕是明天吃饭都没钱了。”

  哦,搞了半天,是想要钱。

  沈青梨深吸一口气,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脸皮问她要钱的。br>
  她讥讽道:“沈家宗族这么多人,二叔又结交甚广,为何找我要钱?”

  沈松痛心疾首,舔着脸继续说:“别说那些人,我落难后,他们对我避而不见,即便见了,一提到钱,便让人将我赶出来。”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得势的时候从没亏待过他们,一朝虎落平阳,他们就这般待自己。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沈松不说沈青梨也猜的出来他的处境。

  他从前结交的都是酒肉朋友,谁不知道他借着沈涵的荣光上的位,背地里就没人看得起他。

  偏他们二房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沈青梨不喜他们,不过也不愿干落井下石之事。

  “汀儿,拿五百两银子过来。”

  汀儿噘嘴,有点不太愿意。

  沈青梨回头瞪了她一眼,她撇了撇嘴乖乖的去马车拿钱。

  沈松接过银票,大喜过望,对着沈青梨拼命磕头致谢。

  五百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能舒舒服服过上半辈子了。

  沈青梨道:“念及血缘亲人一场,这五百两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仁慈,日后不管你们是死是活,都不要来找我。”

  毕竟沈松是她父亲唯一的弟弟。

  她这么做,也是看着父亲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