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和月月小姐的地下恋情被曝光。”薛卉说。
江畔抬起眼, 眉宇间透着困惑,“白天在船上你还说不喜欢我跟她偷偷摸摸,这会子怎么又变了?”
“我买了见家的股票, 发现只要你和见月被曝出有和好迹象, 股票就下跌。”薛卉一脸愁容, “原先我还不信, 刚才一看又跌了20%,如果跌到30%的话,甚至继续下跌,那我亏得更多。”
江畔蹙眉,“刚才为什么跌?”
“刚刚网上曝出你跟见月同游李家避暑山庄, 照片视频都曝出来了。”薛卉如实相告。
江畔:“?”
敢情这关注度都赶上明星了。
此刻江畔终于有点理解, 为什么像王X聪、刘X东这类人屁大点事都能上热搜了,他们是有钱人圈里的名人。
见月这个Omega是有钱人圈里以美貌出名的千金小姐, 大家对她的关注自然多一些。
薛卉说:“畔,我改变想法了, 你和月月小姐还是地下恋情更好一点。”
江畔微微眯起眼, 轻呵,“是吗?”
“当然,这关系到我的钱, ”薛卉直言不讳, “你这张脸已经被评为坏蛋的脸,除非你换张脸, 否则,口碑一时间很难改变。”
江畔没说话, 薛卉倒是提醒她了, 踹渣男那一脚肯定被附近的监控拍下了, 她得把监控内容要过来。
“畔,你知道做空股票吗?”薛卉突然发问。
对股票江畔完全一窍不通,她从来没了解过,摇头。
“那你知道爆仓、轧空、老鼠仓等等股票术语吗?”薛卉又问。
江畔啧一声,“我对股票一无所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本来说话就不利索,还在这绕圈子问这个问那个的。”
“……”薛卉语塞几秒,淡淡瞥下嘴角,“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知道……”
“不知道。”江畔渐渐失去耐心。
薛卉:“……”
一阵沉默,薛卉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畔你对我要有点信心……”
“是耐心吧?”江畔纠正。
薛卉呆了呆,“OK,耐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见家企业的股票为什么下跌?我研究了一下,那是因为有人一直拿见家的股票做空股票,他抓住了你和月月小姐这件事,以此来……那个词怎么说,就是control,没错,他在见家股票价格高位的时候下空单,等到股票价格跌到一定程度就抛售出去,以此获利……”
听到这儿,江畔更迷糊了,不禁出声打断,“股票价格跌了还能赚钱?”
“of course!”薛卉有点激动,不由飙出了英语,“因为你不懂,思维也许没办法理解,但是我想说的是……”她呼口气,“I never knew my Chinese was so good ,畔,我脑子要爆炸了。”
关系到她和见月,又牵扯到什么见家股票,江畔重拾耐心,静静等着。
薛卉喝了口水,笑容可掬地看着江畔,“畔,你是不是想听了?”
江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所以,你还要继续说吗?”
“当然!”薛卉指了指脑袋,“但是,这里,爆了。”
江畔无奈,其实薛卉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发音方面听起来别扭,偶尔有些词用错了地方,会错了意思,毕竟人家外国出生外国长大又入了外籍,能这样已经不错。
她拿出手机,查了查薛卉说得那几个所谓的股票术语,看了一会儿就皱起眉,沉思片刻,好像琢磨出点薛卉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好像记起,曾一次看热搜关于刘X东出事,其公司股票三天就下跌了50%,点开随意瞥一眼,有评论就提到了做空股票这个词。
“你是想说,我和月月上热搜是有人故意买的,为的就是让见家股票下跌,对方以此做空股票来大赚一笔?”她直视薛卉的眼睛开问。
“Oh!Oh!将畔!”薛卉一脸惊讶,“你太厉害了!畔你一定要炒股!”
“炒股有风险,我没兴趣,也不会感兴趣,”江畔气压变得有点低,“真是……”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跟见月个人情感的事会成为别人用来赚钱的手段。
所以,这事见月知道多少?
转念又一想,依照咱们女主角那个脑袋瓜,估计也不懂。
但见月确实有跟她提关于她们见家股票下跌的事。
那么见广涛肯定知道。
猛然间有点理解为什么中年人会这么极力反对见月跟她在一起了。
思及至此,江畔的心情更不爽了。
这个不爽来自那个幕后推手。
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为什么,江畔有种感觉,总觉得那个人她一定认识,或者说跟原主那货一定认识。
带着迷茫,她问,“既然你这么了解,一定知道是谁了?”
薛卉严肃地表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做空股票一定要有个能够承担所有对赌风险的中间人。”
承担所有对赌风险的中间人?
江畔皱眉,定定地深思了一会儿,猜测着,“一定是很有财力。”
“这是当然的。”薛卉拿起矿泉水瓶喝水。
江畔回味了下薛卉说得话,看着喝水的薛卉,“该不会是你吧?”
“噗……”
薛卉直接把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
江畔瞬间嫌弃浮现在了脸上,“你反应这么大,很难不让人多想。”说完拿起桌上纸巾递给她。
薛卉错愕地瞪大眼睛,“畔!”她受伤状,“你这样,我要生气了,真的。”
“哦。”江畔语气平平,很直白地告诉她,“在不知道那个人之前,你是具有这个嫌疑。”
薛卉的表情都呆了,“畔你……”
“嗯我确实还在叛逆期,说话难听,你别介意,”江畔揉了揉手腕,“换个角度想,我之所以怀疑你,是因为你们家财力雄厚,你应该感到高兴。”
此话一出,薛卉一琢磨,满脸的受伤一扫而光,眉开眼笑地搭上江畔的肩膀,“说得没错。”
江畔嘴角微微抽动两下,若有所思,薛卉没那个脑子,可对懂股票的她来说,她绝不蠢,应该说她没那么处心积虑。
薛卉走后,江畔去找山庄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关于监控的事,顺利拿到了她踹那个渣男的监控录像。
谢过对方,回卧室的路上,一转身就看见李琪穿着个浴袍抱着个冰淇淋,头发包的跟酸奶盖似的,贴着个面膜搞的没点人样。
李琪也看到江畔了,顿时眼前一喜,趿拉着个拖鞋小跑过来,“恭喜啊,又上热搜了。”
江畔反应平淡,“是吗?你们家这个山庄看来工作人员的职业素养有点低,我们这么私人的行程都被他们卖给别人,以后别想有秘密了。”
这话点醒了李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光顾着看你俩八卦了。”说着吃了口冰淇淋,“我这就让我哥整顿,养的人守不住嘴那可不行。”说完转身要去找李继,才走了两步又走回来了,“已经十点了,我哥晚上十点之后就睡了,他时间观念很强,我要是找他,他会骂我的。”
江畔没什么反应,李琪又吃口冰淇淋,“站着多累,找地方坐,我有事问你。”
“巧了,我有事也问你。”
两人去了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李琪招呼人要了些蒸海鲜拼盘,粗野地把面膜一揭,拿起螃蟹边啃边问,“你问我什么事?”
“我跟见月上热搜是不是你买的?”江畔单刀直入发问。
“我没买。”李琪不假思索,顿了顿补充道,“没错,以前你俩刚离婚那会我买过,但现在,那钱不如拿来敷面膜。”
江畔信李琪,这人虽然平时咋咋呼呼贱兮兮的,实则没什么坏心眼,而且就她的智商,压根不懂股票。
见江畔不吭声,李琪吃不下去了,手上的螃蟹腿一丢,拧眉看着她,“你不信?”
“信。”江畔说着皱皱鼻子,她对腥味非常敏感,受不了这种蒸海鲜的味,颜色发白,看着就没什么食欲,转头让工作人员拿了些橘子和橙汁来。
被冤枉的李琪觉得眼前的海鲜不香了,瞪向吃橘子的江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吗?”
江畔嚼着橘子,看她一眼,“以前是有点看法,现在没了,你人挺好。”
这话让李琪心情好点了,挑眉斜她一眼,“是我好还是见月好?”
江畔咀嚼的嘴一顿,登时表情像是要吐一样,拧起眉毛,“你跟她不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李琪理所当然,“她是你朋友,我也是,都是朋友你还区别对待?”话到这儿,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哦,因为她是你前妻,你对她跟对我这种朋友在感情上不一样对不对?”啧一声,“你这人蛮变态的,老追着前妻不撒手,靠靠靠,”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你该不会真的在跟见月交往吧?我不同意!”
江畔无语,差点拿橘子皮丢她,“你凭什么不同意?”
“我……”李琪哽了哽脖子,“总之,你不能跟她交往。”
江畔觉得李琪真是莫名奇妙,她大脑倒不至于怀疑李琪对她有什么那方面的想法,不过李琪这个缺脑干的直接来了句,“我要说我觉得现在的你很有魅力,对你有点心动……”
江畔:“……”
李琪的话没说完,她刚喝了口橙汁直接给吐了出来,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甚至有种名声被毁了的感觉。
而李琪在说完后,也直接“yue”了一声,双手合并,“上帝原谅我,我有罪。”
江畔:“……”
李琪叹口气,解释,“刚刚玩游戏呢,输了的要随便找个人告白。”说完她拿过桌上的手机,对着那边骂,“臭货们,我完成了,游戏到此结束,本仙女饿了,要吃夜宵,你们这群小婊砸!”说罢挂掉手机。
江畔:“……”
敢情这货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李琪把手机丢一边,拿眼神不停瞄江畔,“其实抛开其他不讲,你这人……”她啧一声,“确实变得有魅力了,最重要一身正气。”
江畔看她前言不搭后语跟看耍猴似的,一脸懵,“什么?”
“我哥这个人看人很准,他说过以前的你一看就是犯过事的贼眉鼠眼城府很深,现在你却一脸正气,你把头发剪短就能变化这么大吗?”李琪说着又拿起螃蟹啃,“在你身上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
江畔又剥开一个橘子,慢悠悠地说:“有没有可能,真正的江畔已经没了。”
李琪:“……”
这么一句把李琪手上的螃蟹都吓掉了,怔怔看过去,随即嘶喊,“江畔!大晚上的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她胆是真小,开骂,“你他妈有病啊!”
江畔稳如泰山,将笑不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我脱胎换骨,我那话换个说法而已,跟你一个意思。”
李琪拧着眉毛没好气地说:“哪里一个意思了?你说得太瘆人了!”
江畔喝口橙汁,不咸不淡接话,“如果我说得是真的呢?”
李琪怔了一瞬,继续喊。
江畔给她吵到,“闭嘴。”
李琪怒目瞪她,还委屈上了。
江畔无奈,“调解下气氛而已,行,怪我,我的不对。”
李琪抿抿唇,“想让我原谅你,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说着凑过去,“你是不是在跟见月交往?”
江畔回答的很干脆,“是。”
“……”李琪懵了,“……?”
这种不带犹豫的给出答案,让李琪先是懵,后惊讶,最后不信,“你骗人,我要听真话。”
江畔面无表情,“是真话。”
李琪张大嘴巴哈哈笑起来,接着脸一垮,“我不信,怎么可能啊?”她一脸挫败,“你这样害我会输的。”
“?”江畔意识到什么,“又是游戏?”
“对啊,我跟那几个臭不要脸的打赌,媛媛她们非说你和见月交往了,我堵你们俩没有,”李琪恼怒,“我可是把这个月零花钱全拿来当赌注了!你不能让我输。”
江畔白眼翻上天,直接一个橘子皮扔了过去。
挨了一橘子皮,李琪也不管,她只在意自己不能输,强烈要求江畔不许让她输。
江畔给她吵的干脆闭上眼。
李琪拗不过她,妥协道:“你当着她们的面撒个谎行不行?赢了钱分你一半。”
江畔缓缓睁开了眼,沉默片刻,“分多少?”
“……”李琪呵呵,“还以为你多清高。”她翘起二郎腿数着,“我们每个人都把零花钱拿出来了,怎么着也能分个几千万吧。”
江畔毫不犹豫,“成交。”
李琪:“……”
呆了会儿,李琪看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我得去睡美容觉了。”
江畔叫住她,问了句懂不懂股票。
李琪啊了一声,一副完全不懂的表情,江畔了然于心,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去睡觉了。
临走前,李琪指着桌上的海鲜,“全是最新鲜的,你吃吧,省得浪费。”
江畔对这种保持原汁原味的蒸海鲜完全提不起胃口,她觉得累,这儿的人好像都活的“神经质”,休息室的玻璃大门砰地关上,她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刚抽了两口,听到有敲玻璃门的声音,转头望去。
见月正站在那,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蓬蓬软软的长发乱糟糟的,还翘起一撮呆毛,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站在门口敲玻璃门。
江畔掐灭了烟,条件反射的双手扇扇周身的烟味,起身快步走过去开门。
“睡着呢饿醒了。”见月眯眯眼,可爱的很,“李琪说你躲在这偷吃好东西。”
“她的话你也信,”江畔没让她进,“二手烟。”
见月笑着摆摆手,走进去,“我好些天没吃海鲜了,闻见香味了。”
一大锅蒸的,无论是螃蟹、龙虾还是扇贝、海蛎,个头都大的惊人,这样的烹饪说是保留了原滋原味,旁边还放着蘸料以及一叠鱼子酱和一碗燕窝。
听人说鱼子酱配海鲜吃下去满口大海的味道,江畔不懂,干脆喝海水得了,反正都是腥味。
见月吃了口蟹腿肉,兴致缺缺,“有点凉了,吃起来有点腥。”
江畔看着面前这大盘海鲜,心里想的是如果加工一下,做成一锅香辣海鲜,搭配馒头或者一碗米饭,绝对下饭。
“我给你拿去厨房加工一下。”
于是,十分钟后,江畔在厨房利索的开始对食材进行二次加工,半小时后,香味四溢的一锅香辣海鲜大炖端上了桌,再搭配松露米饭,好吃到打人的那种。
见月吃得停不下来,就着汤汁都能吃下两碗米饭。
看她吃得开心,江畔心里满足,饭到尾声,她说明天七点我就得去飞机场了。
见月静了一会儿,“三天,别忘了。”
江畔笑,“希望顺利。”
三天她肯定不会忘,只是担心三天的时间能不能如期完成。
毕竟,计划不如变化大。
凌晨三点,江畔醒了,浑身燥热难耐,她皱着眉头,这感觉可不好,易感期到了,万幸屋里有抑制剂贴,她强忍着不适贴上,冲进浴室打开淋浴。
整个人靠墙上,冰凉的瓷砖让她后背降了点温,但杯水车薪,似乎就连抑制剂贴也起不了很大作用,她只得把水温调低,水温变凉接触皮肤的那一刹那,江畔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么一激,确实让她清醒不少,喘了好一会儿,才松口气,奶奶的,刚才差一点冲到隔壁房间对见月做点什么。
早上五点二十六分,见月推开了江畔的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薄荷草夹杂着雨打泥土的芳香味,她瞬间如痴如醉。
真好闻。见月很享受,蹑手蹑脚走进了卧室直奔床边,江畔身上的信息素味比平时浓烈很多,她立刻就起了反应。
再看江畔,浑身上下就穿着个水蓝色短裤,趴在那露出漂亮的背部,笔直的两条长腿,皮肤好到发光的那种,见月更是满脑子颜色废料,贪婪地咽口水。
她定定神,记忆里这个身材没这么美,单单这样看不到江畔脸来说,这具身体完全就是别人的,估计是这半年江畔用这个身体干农活的原因,小腿处、胳膊上一水的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就连肩膀上的线条也是恰如其分流畅的力量感和美感。
现在江畔的身材正得让人赞叹,见月一双眸子晶晶亮,不知道翻过身来又是怎样的一副美景。
她情不自禁的爬上床,想着靠近点再靠近点,还想着别醒千万别被看到她这种如饥似渴的样,没曾想刚爬过去,江畔就睁开了眼。
见月定住,被发现了,只能掩饰一笑,“早。”
江畔半眯着眼睛,没说话,她的头发还有点湿,额头上也汗津津的,她一直没睡着,易感期让她整个人提不起精神,脑袋昏昏沉沉的,本来就需要她的Omega。
所以,在见月推开门的时候,江畔就闻到了让她亢奋的信息素味。
瞧瞧,这不是羊入虎口,还是送上门的。
江畔微调整下姿势,抬起手去摸见月的头发,动作轻柔,眼里的光也柔和的不像话。
“很难受?”见月看她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同时也注意到了江畔脖子处贴的抑制剂贴,知道江畔易感期到了,她心疼“昨天晚上……你……怎么不找我?”
江畔低低地笑,“找你干嘛?”她微挑眉,说着调晴的话,“税你?”
见月面上一热,打了她一下,再要抽回手的时候,手被江畔攥住,放在唇边蹭了蹭,见月由着她,没动弹。
因为她太清楚易感期的难受是什么滋味。
江畔闭了闭眼,喃喃着说:“你不该来的,你来了我会忍不住的……”
见月呆住,江畔睁开眼看她,眼前的见月真像个傻白兔,纯洁又可爱……(脑补)
“笑什么?”见月脸上泛起红晕,天真的没意识到眼前的江畔有多危险。
(我也很天真,没意识到审核员有多残忍)
江畔看着她没说话,而是……(开启宝子们的脑洞)
仅浅尝辄止,江畔就(我也受不了了!求放过!)
见月一惊,“别……”
(别啊,要不然还会锁!)
见月任由江畔……
……我任由审核员对我无情地一次次锁文……
江畔贪婪,饥饿,理智全无,手指……时候,见月……(自行脑补)
我郁闷,暴躁,无处可说,手指敲击键盘修改无数遍……(麻了)
这里我改了很多遍依然是不通过,即使清水还是不行,愁人
等醒来,见月第一时间摸向旁边,是空的,睁眼,愣了愣,叫江畔,没回应。
坐起身,下了床,找一圈,最后在床头看到江畔留的纸条。
不过见月对这份贴心没有多高兴,回去的路上坐到车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情绪上突然就委屈了。
回到家把自己关进卧室掉起泪来。
见月真的很想江畔留在身边多陪陪她和孩子,以前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恶言相向,但现在知道了,甚至还交往了,却连陪着去医院检查身体都没有过。
见月不是不懂事,她也清楚自己在面对那张脸的时候,难免会有一瞬间生理上的不适,但她已经尽量接受,只专注这副皮囊下的灵魂。
听江畔讲从前很多事的时候,见月仿佛能透过这具躯体看到灵魂深处那鲜活的不一样的江畔,她对她的学术上的农业研究,对她的追求,对她的理想,对她的一切,都充满了尊重和支持。
所以,江畔回村里种地,她支持。
江畔不回来,跟她在手机上谈恋爱,她妥协。
江畔只回来待个三五天就走,她理解。
这个江畔的过去,见月从未参与过,甚至她到底是怎样的模样都不知道,但听她讲述的时候,就可以幻想出江畔戴着个草帽,在田里忙着,像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宝,无比耀人眼睛。
见月觉得自己心眼太小,多大点事啊,可情绪却收不住,眼泪也止不住。
她告诉自己那样的事情后,江畔因为农忙而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得谅解。
可从前那个人渣,即使再有事,也会在这样的事之后,给她一个吻,会抱着她一块洗澡,会喂她吃粥,也会不停地关心她的身体有没有不适。
可这个江畔……
见月愣了愣,她擦泪,抱住脑袋,内疚感袭来,明知拿人渣跟江畔作比较是错误的,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见月颓然靠在床边,她真的在这件事上不免拿来作比较。
因为那个人渣做的完美到让她在这种事上挑不出毛病来。
手机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江畔,陡然一阵心烦,直接关机。
当手机黑屏的那一刹那,她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很爱江畔。
江畔临走前看着熟睡的见月,心头一软,再想昨天晚上,顿感抱歉,不忍心叫醒,就留了张字条才不舍离开,一下飞机就给见月打电话,没接,猜测大概还在睡。
于是发了多条微信,过于肉麻的情话说不出口,就通过打字来含蓄的表达对见月的不舍,又交代了几句别的。
等坐上公交再拨打,响了好一阵后传来“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江畔皱眉,闹脾气了?还是手机没电了?
行吧,要选择相信第二种。
下了公交,距离回村还有七八里路,赵翠萍骑着电动三轮风风火火的赶来,车一停就问江畔怎么不打车到家门口。
江畔笑眯眯地,“省钱啊。”
这话说得深的赵翠萍心意,碎碎念的跟江畔算账,坐一元的市内公交到长途公交站,花两元坐长途公交到这她来接,除了费点电,可以说非常划算了,但要是坐计程车,起码得三十块钱。
江畔安静听着,她的注意力多半在周边的土地上,这里一半以上都荒着,大概是作者创造的这个世界,这里是一笔带过的地方。
存在,却半死不活的,人不勤劳,也不活的有干劲儿。
所以,这块土地,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仅仅存在。
而存在的价值单单只是因为这是原主那货的家乡。
江畔想,她来了,总要做点什么。
小时候的梦想是改变世界,长大了,改变自己都难。
现在她拥有了上帝视角,试着做一做能力范围内的事。
还没到村口,江畔就要下车,这里已经是她所买的地范围,在C市待了这几天,早就挂念着这些土地了。
“你不是没吃饭吗?饭菜做好了,先回家吃饭,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赵翠萍说道。
江畔拒绝,“你直接送我去看土豆吧。”
赵翠萍啧一声,没放慢车速。
江畔笑,“我看完土豆就回去吃饭。”又说:“明天降温,我必须要先去看土豆。”
赵翠萍拗不过她,只好把她送到了土豆地里。
已经十月份,如果没穿越,正是国庆假期,可穿没穿越,假期对江畔来说都是没假期的状态,以前除了除夕,她一年从头到尾都在科研基地。
北方的十月,随时面临降温,在C市的时候江畔一直关注天气变化,正好降温前赶来。
这个季节的降温不可怕,等过了寒露,霜降之前就得给土豆盖上大棚了,要不然打焉了叶子,影响收成。
江畔建的全现代化的土豆基地,要不然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种三十亩的土豆,就是全部雇人种雇人收,单单管理上她得累的少活几年。
江庆和与赵翠萍确实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江畔走得这几天,无论是土豆还是蘑菇,都没出什么问题。
到了地里,江庆和正推着个封沟机给土豆封沟,那架势就俩字:专业。
大黄跟小黑一见江畔来,纷纷奔向她,热情的摇头晃脑,兴奋的求摸摸求抱抱,可江畔顾不上它们俩,迅速虚晃一摸,就直奔地里。
懵掉的大黄和小黑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蹲坐在田间地头追随着江畔的身影。
从小就训练它们俩,没有允许,不许下地。
“江同志,走之前给你留了钱,也跟村长打了招呼,安排了让你雇人,你怎么自己干起来了?”江畔把外套一脱,撸胳膊卷袖子,“我来。”
江庆和没废话,“找了,就剩这最后一沟,马上到头,你赶紧回家吃饭。”
江畔没听,她闲不住,看到庄稼满眼都是活,土豆秧子一天一个样,她走这几天,窜的老高了,快步走到土豆沟里,直接在前头给江庆拨开土豆秧子开路,这也是为了不让机器把秧子弄断,如果弄断弄熟烫,也是会影响土豆生长的。
手脚利索的忙完这一沟土豆,江畔也没停下来,地头地尾,这一沟那一棚的看,为的是确认雇的人干活怎么样。
如果按照节气来算,她这个秋土豆种的有点晚了,第一遍封沟得在十月之前,好在她本就是为大棚种植做的准备,这一点不影响,但在管理这方面决不能有一丝马虎。
第一遍封沟结束,接下来是要除草以及除虫害。
活一茬接着一茬,这就是种地,可没有说得那么简单。
许多人都觉得农民种地最简单了,属于不用脑的体力劳动。
殊不知,他们的认知完全狭隘,随着科技的发展,农民种地可不仅仅是体力劳动了。
一直到天黑,江畔才回家坐下吃上一口热饭,黄灿灿的小米粥,热呼呼的土豆炖排骨,搭配醋溜小白菜,再咬一口宣软的馒头,饿的两眼无光的江畔觉得自己灵魂归位了。
等赵翠萍端来刚炖好的麻辣猪蹄,江畔夹一块,咬一口嫩滑香喷的猪皮,入口即化,直感叹满足。
“跟月月报平安了吗?”赵翠萍把一盘子猪蹄推到江畔面前。
江畔咀嚼的嘴微顿,点头,“我先吃饭。”
饭毕,江畔收拾桌上的残渣零碎,打包带去给狗狗们,她没停留,要去趟村长家,多谢他这几天的照顾,还得给雇工的头打电话安排明天要忙得活。
从村长家回来,回小屋的路上,江畔看到有见月的未接电话,她连忙拨打回去,打了一路,能通,却不接。
江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所以,她的选择第二种是错的,应该是第一种——见月闹脾气了。
大概真的对浪漫过敏,看小说的时候,对于原主和见月温存的肉麻画面,她一般都是略过。
当然,这本小说她看过了,对于见月这个角色记忆深刻,那么对她的某些属性了解些。
床事过后,见月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千金,很理所当然的要被继续捧着呵护着。这就是豪门千金该有的待遇,被人捧惯了,稍微没做到她心思上,就会有情绪。
江畔承认,她没做到。
也承认,她特别像网上说得那种提上裤子走人的人渣。
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无法挽回。
回到小屋,把饭菜给狗狗们,江畔这才能坐下抽根烟喘口气。
她真的对烟有依赖了,江畔看着手上冒着红点的烟,她没开灯,漆黑一片,只有这点小红光映出她紧皱的眉头。
刚来这个世界,顶着人渣的头衔,面临炮灰惨死下场,她没钱没势没朋友没归处,没话语权,没辩解的机会,想要生存,只能扮猪吃老虎,重拾多年生存经验搞笑女那一套,嬉皮笑脸没个正行智障一样以图片刻安生。
等所有人掉以轻心,再找机会跳出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没想过收拾,也没想过背锅,但站在这个世界里,炮灰的她总要面对强大的剧情主线。
因此,在刚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忍。
忍见月,忍见广涛,忍李琪,忍尹丽,忍很多人……
江畔的导师曾说过她,看着爱笑爱闹没什么心眼,实则比谁都精明,只是不爱争;看着这不在意那不在乎,实则早就都牢牢记在了心里,等别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把想要的死死攥在了手心里。
没错,江畔认证导师对她的评价。
从一开始她就算计这本小说里每一个她可能碰到的人物。
包括见月在内。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强大的剧情主线发生了改变,见月怀孕了。
更没算到,她会对见月心动。
晚上十点,见月终于接电话了
一接通,江畔直截了当,“你生气了?”
见月矢口否认,谎称她没看到。
“说谎都不会说,”江畔语气很温柔,却一针见血,“打这么多电话发那么多消息,你都没回应,不是生气是什么?没看到这个借口太烂了。”
见月本来就心口堵着一口气,她自我调解,做了心理建设,给她打电话,却不接,现在终于接通,一开口就让人不舒服。
“是啊,生气了,”她把理智抛之脑后,毫不示弱地回击,“我有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打了很多个,也有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你是选择性眼瞎吗?只看到自己的,却忽视我的。”
江畔狠狠抽口烟,不知道怎么解释,似乎她走的原因也只是借口,如果真的深爱,见月一定是首位。
吐出烟雾,又抽了口,江畔干脆闭嘴。
等不来回答,见月的火气在这一刻升到最高点,“怎么不说话了?两次搞完我就一声不吭的走人,我见月在你眼里成什么了?有需要了就跑来搞一次的女支女吗?”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没错,这两次搞的我很爽,你说我是不是贱,爽到了还发脾气,你别怪我,我太饥/渴了,下次有需要再来,反正我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跟畜生似的定期发/情,等生完孩子,一发/情我就主动去找你行不行?”
话一出口,江畔的脸色就变了。
她攥紧了手机,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
她没想到见月的反应会这么大,不惜那样言语侮辱自己。
江畔彻底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的心仿佛豁开了一个口子。
许久,两人都沉默。
不知又过了多久,见月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我真麻了,生无可恋的那种,宝子们自行脑补(肯定没有原滋原味了,看了生气指数也会降低到为零)
关于种土豆,别怀疑,我还真了解,毕竟来自中国土豆之乡(骄傲脸)
其实,她们俩……需要更了解彼此的心意,更成长……你们肯定能懂,咱别生气好不好,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