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说好的死对头呢【完结】>第44章 该死的易感期前兆

  蒲荣不再兜圈子,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谢阳洲的脑袋,“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总是能……把事情想到一些神奇的、和事实一点都不搭边的地方。”

  谢阳洲不吵不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任他戳,等着蒲荣的解释。

  “巧思学姐和社长确实早就在一起了,这件事我也知道。社长那天来找我,确实是为了表白的事情。”

  谢阳洲脸上就又出现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目光颇有些幽怨地看着蒲荣。

  蒲荣再次哭笑不得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广场上那场表白,是社长给巧思学姐准备的,而我只是一个围观拍手的路人?”

  谢阳洲整个脸更红了,“那你,那你站到中间看什么热闹?还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以为……”

  蒲荣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我哪里站在中间了?我只不过是站在最前排而已好吗?第一排那么多人,难不成每个都是跑过来表白的?还有,我不能开心不能笑还是怎么的,笑笑就成了表白了?”

  “你也是个傻的,亏我跟社长两个人还遮遮掩掩的,生怕她俩在一起的事打击到你这怀春少男脆弱的小心脏。依我现在看,你这个傻劲的,瞒不瞒你都一样。”

  于是谢阳洲整个晚上脸都红得像个猴屁股,温度始终没有降下来过——可能是因为他脑抽导致的大乌龙,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蒲荣的一番劝教让他整个人都感觉热热的,明明是应该感到丢脸的事情,但是谢阳洲总觉得有几分隐秘的欣喜。

  蒲荣没再说什么,气氛安静下来,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直到蒲荣忽然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惊恐的呼叫打破了这份沉默:“完了!”

  谢阳洲摸不着头脑地问:“怎么了?”

  “坏了坏了坏了!”他一边说,一边拽着谢阳洲就急匆匆顺着商业街往回跑,谢阳洲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他跑了起来。

  一边跑,蒲荣还不忘掏出终端给瞿秋拾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他便毫不墨迹地说:“咱们一群人怎么都忘了,训练营有宵禁的!这会马上关门了,喊他们几个一声赶紧往回跑!”

  谢阳洲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开免提都能听到的“卧槽”。虽然他和蒲荣现在也跑得狼狈万分,但是想到电话那头的几个人匆忙跑起来的样子,还是不厚道地笑了。

  平常在学校太散漫了,他们到了训练营,根本都不记得还有宵禁这一回事。此刻他们两个恨不得跑得比比赛还快,生怕被关在外面又多出一堆麻烦——尤其是不想今晚睡大街。

  顶着风骤然狂奔了这么一段路,两个人觉得肋骨都要疼起来了。

  红绿灯路口等得人心焦,蒲荣和谢阳洲跺着脚在斑马线上等候,绿灯亮起的那一刻便立马冲了出去。五十米、二十米、五米……

  训练营的门口近在眼前了!

  蒲荣几乎是人还没到门口,就探着身子伸长了胳膊,先把终端按在了读卡器上。滴的一声——绿灯亮起。

  没有超时!

  两个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放缓了步子,朝着宿舍楼那边走去。

  谢阳洲今晚的心情好似反复坐了几遍过山车,上去下来又上去,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打得他应接不暇。这么一闹,他感觉自己最近已经十分微弱、接近于无的易感期前兆症状又严重了一些。

  此刻他的信息素就轻微地向外逸散着,他试了试想控制住,但是没收回去。

  于是谢阳洲悄悄观察了一下蒲荣的脸色——似乎没什么变化。他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身为Beta的蒲荣还闻不到,那说明信息素的外溢还没有很严重。

  蒲荣放松下来,就继续一边走、一边向谢阳洲继续解释表白的事情。

  “说起来社长和巧思学姐确实在一起了有一段日子了,不过据巧思学姐说,他们两个的状态就是两个人都默认了彼此的关系,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但是都没有正经表白过。”

  “所以巧思学姐就找上我,拜托我瞒着社长,在出去玩的时候把她骗到指定的地方,然后给她一个惊喜告白。”

  “谁知道呢,社长也是这么想的,也来找我帮忙‘实施计划’,让我瞒着巧思学姐,弄得我都快成了双面间谍了。”

  “那你最后瞒住了吗?”走到宿舍楼下,谢阳洲问着。

  时间已经很晚,整个宿舍楼十分安静,几乎没有几扇窗还亮着灯,他们两个怕打扰到别人睡觉,上楼的时候尽量放轻了步子,声音也压低成了气音。

  却见迎面就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走,还一边大嚷大叫丝毫不顾及现在的时间。

  蒲荣和谢阳洲同时眉心一蹙,眼底浮上一丝不悦。

  陈休哐当哐当地动山摇地走下楼梯,身后跟着的周影正在小声劝他,“那个……陈休,我们声音小一点吧,会打扰别人休息的……而且已经快要宵禁了,我们违反纪律,不好吧……”

  陈休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你怕什么?这宿舍又不是谁自己家开的,我也住这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不满意就说明他根本不适合集体生活,赶紧滚出去住去。”

  他说话的音量的确丝毫都没有减小,甚至弄亮了楼梯间的声控灯。

  “你也真是,胆小成那样,我就是宵禁出去,谁能把我怎么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下走,终于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蒲荣和谢阳洲。陈休脸上本来就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变得更拽,整张脸鼻子眼睛都移了位,竭力地表示着自己对面前两人的不满。

  他没理蒲荣和谢阳洲,回头对着周影阴阳怪气地说:“看到了没?咱们备受夸奖的乖乖模范生都出去了呢,你怕什么。”

  蒲荣和谢阳洲咬了咬后槽牙,没理他。

  他们和陈休住在同一栋楼,平常都是尽量避开来走,生怕遇见他又被纠缠不清。早不遇见晚不遇见,现在碰到还真是倒霉。

  他们显然没有理陈休的意思,陈休许是自己也觉得讨没趣,于是只一句阴阳怪气之后,便冷哼一声,和他们擦肩而过。

  周影在后面尴尬地笑着,过来时悄悄地跟蒲荣招了招手算作打招呼,接着又快走两步紧紧跟上了陈休的步伐。

  在蒲荣和谢阳洲看不到的地方,陈休的脸上却扯起了一丝任谁看来都颇有些奸邪的笑。

  Alpha之间天生的竞争欲让他能够十分轻易地感知到同类的信息素,就在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他闻到了谢阳洲身上传出的松柏香。

  时而轻渺时而浓重,紊乱又跳脱,似乎有点——不受控制了呢。

  ……

  易感期还没有正式到来,用抑制剂作用不大,也太过浪费。用了害怕到了真到关键时候抑制剂不够用,不用又害怕信息素一直不受控制要惹出麻烦,最后谢阳洲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洗完收拾衣服的时候,他一抖楼,那个亚克力挂件便掉在了床上。

  他甚至蒙了一下,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装了个啥。半晌,才意识到这是自己折腾了半晚上才拿下的小挂件,本来还打算给蒲荣来着……

  他偷眼看了一下蒲荣,他也洗完了澡,此刻正在那里垂着头吹头发。

  谢阳洲不知道是否是易感期将近的缘故,自己最近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比之往日更要“多愁善感”一些。

  刚才只看了一眼蒲荣,他却忽然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委屈”的感受,怨蒲荣和廖春蓉瞒着他,也怨自己莫名其妙的脑回路,弄出来这么一大场乌龙。

  谢阳洲鼻子里哼唧一声,等着蒲荣把头发吹完。递过那个亚克力挂件的时候,诡异地带了几分邀功请赏的滋味。

  “这个,你走了以后,我又套了几次,看你还挺想要的,就送给你了。”谢阳洲摸了摸鼻子,又匆匆忙忙解释道:“他们几个我也送了的,但是!我不会因为别的事对你区别对待,所以也送你一个……”

  谢阳洲又想起当时在小摊旁边,蒲荣眼睛盯着这小挂件的执着相,因而几乎确定,蒲荣应该是喜欢这小东西的。

  他承认自己还存了些恶劣心思,他想以蒲荣的个性,一定不会当面承认自己喜欢这种又怪又可爱的小东西。那他把这个送给蒲荣,蒲荣会是什么反应呢?

  可能是瞥他一眼说不要,自己看不上这些小玩意,也可能面无表情地收下,然后骂谢阳洲一句真幼稚……

  不知道为什么,和蒲荣关系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以后,谢阳洲反倒有些想再次看见他以前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了。

  蒲荣伸手接了过去,谢阳洲则是满心期待地等着蒲荣的反应。

  然而蒲荣——

  蒲荣心里并没有出现谢阳洲预估的反应。他其实很惊讶,心里想:谢阳洲为了跟他较劲……都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了吗?这得套了多少次才套到这个小玩意?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挺麻烦的吧?”

  “咳咳咳,”谢阳洲做出了一串可有可无意味不明的小动作,“一般般吧,也没有很麻烦。”

  蒲荣眼观鼻鼻观心:啧,果然是这样,玩个套圈都要跟他较劲。

  但蒲荣还是说:“谢谢,我很喜欢。”表情明媚又坦然。

  他睡裤似乎还没来得及穿,只穿了一件很长的珊瑚绒睡袍,下面露出一截儿小腿,其他部位却又被睡袍严严实实地包裹,整个人那种几近尖锐的盛气被毛茸茸的衣服柔和了不少。

  他周身仿佛还带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氤氲水汽,若有若无地笼罩在谢阳洲周围,一点一点扑到他的脸上。

  这一刻,谢阳洲的交感神经到达了了兴奋程度的顶峰,肾上腺素或许也在超乎寻常地分泌,心肌有力地收缩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送了蒲荣一个,自己手里还留着一个。攥了攥手心里的亚克力挂件,他默默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

  心率骤然加快。

  谢阳洲别过自己发热的脸,心想:这该死的易感期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