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洗完澡出来照常看了眼手机,查看了alpha的短信,心里有点甜。
这种对方做什么事都和你报备的感觉,很不错。
收拾了下,把该晾的晾起来,初棠进了alpha送给他的礼物间,快速调出昨晚没画完的稿子继续。
不料一画就画了一个半钟,一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初棠都惊了。
连忙保存文档关机,回到主卧去,乖乖洗漱。
刷牙的时候就想起来,不对——从前这个点还没睡觉,alpha可要找他好一顿说了。
想起alpha之前发的那条信息,初棠更惊了,邢寂哥哥这个点还在锻炼?
会不会不太好,晚上的空气可是一天当中最糟糕的。
即使邢府后山自然环境优越,但也不能这么久啊,都十点了。
外头应该也降温了吧。
初棠有点担心,想了想,决定下去看看。
最近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几件,邢寂哥哥今天中午还去处理了分公司的事,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麻烦事儿,他实在有点担心alpha的情绪状态。
虽然邢寂哥哥可是很厉害的顶级alpha。
但,就算是那样,在他心里,邢寂哥哥也是个需要安抚的alpha。
就像小时候一个语文老师教的,人物,前提到底只是个人。
初棠越想,越觉得担心,扯了衣挂上的大衣一披,快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推开门,没人,走廊和楼梯间的声控感应灯自动亮起,映出暖色的光。
初棠心脏又不禁提了提,下楼间又加快了脚步。
“棠棠?”
不料刚要下到二楼,就看见了向上走的alpha。
高大英俊的男人穿着浴袍,领口敞得有点大,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
“我以为哥哥还在跑步,就打算下去看看。”
初棠停在台阶上,邢寂大步上来,摸了摸小omega乌黑柔软的发,温柔一笑:“嗯,乖,上去吧,睡觉了,很晚了。”
初棠总觉得邢寂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且还好像真的很不愿意告诉他。
有点微微的恼火。
“知道晚了邢寂哥哥还在外边跑步,”初棠破天荒地回怼了一句,眼神逐渐幽怨委屈,“邢寂哥哥就恨不得我担心呢。”
邢寂被小o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怼得一愣。
但见小兔子一副委屈受气,刹那间也反应了过来。
“邢寂哥哥错了,乖乖,别哭。”
初棠想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着alpha着急的样子,又什么也问不出了。
算了,等邢寂哥哥哪天想说,会告诉他的。
“哼。”
大抵是从小不缺宠爱,初棠也就能瞬间代入一个娇娇少爷的形象——
必须让alpha长点教训,不管是因为什么,怎么能大晚上的还在外面跑步呢?
乌漆嘛黑的,他难道不担心吗?
情绪酝酿好,小omega眼眶霎时红完,瞧着真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直把alpha看得心脏抽疼慌了神。
邢寂一下子呼吸都急促了,“宝宝,别哭,啊,邢寂哥哥错了,哥哥保证晚上不……不到楼下去了。”
“这不是重点。”初棠想起一点伤心事酝酿了下眼泪,啪嗒掉了几颗泪珠,鼻头都红起来,自己都被自己演的给惊到了。
但很快就顺到主线任务:“不是下楼,是去外面跑步锻炼,大晚上都十点了,锻炼什么啊,一天里晚上的空气最脏,现在六月晚上也要降温的,出了汗湿了衣服吹了冷风……”
“感冒发热了怎么办?我担心……”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是在害怕他还没回来。
而是担心他大晚上的在后山跑步着凉感冒身体会不舒服。
邢寂理清小omega的心思,瞬间觉得更心疼了,“是邢寂哥哥错了,哥哥向棠棠保证,以后只白天锻炼,晚上不出去了。”
“晚上也可以,”初棠娇气小少爷有些演不下去了,“晚上要锻炼,可以去附栋的室内体育馆,那里不是也有跑步机和器材吗?”
邢寂听得一愣一愣,被小o水汽氤氲的眸子一盯,脑子里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是,棠棠说的是,好了,不哭了宝宝,很晚了,明天周五,还要上课呢。”
初棠一听,点点头,默默将情绪一敛,恰到好处地甜甜一笑,不张扬离乖巧又有些距离。
邢寂一颗心被怀里的小兔子勾得七上八下,深呼吸一口,没忍住亲了亲初棠的耳根,抱着人儿快步上楼进了主卧。
一进去,初棠让邢寂将他放下。
刚刚才惹了小omega哭鼻子,邢寂不敢不从,立即照做。
就被才到自己心口的小兔子拉了手,霸道地牵进了盥洗间。
“吹头发。”
“棠棠帮哥哥吹?”是带着惊叹的疑问语气。
初棠看了眼邢寂,又看了看周围,有点困乏的大脑系统反应出了点问题。
以为alpha这是想让他帮他吹。
心说也不是不行。
omega没alpha高,但可难不倒他。
身高不够,椅子来凑!
初棠转身就去搬椅子,给邢寂看得一懵。
随即意识到小o这是要做什么,无奈一笑,“好了好了,邢寂哥哥自己吹,棠棠是不是困了,先上床躺着吧,哥哥吹完头发马上过来。”
这是,瞧不起他?
omega的尊严不可践踏。
噔。
劝阻失败,脑袋困得有点晕乎的初棠搬来椅子站上去,就要给邢寂吹头发。
呜呜的电吹风运作声没响起来,邢寂释放出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让小o闭上了眼睛。
软乎乎一小只,躺进了自己臂弯。
邢寂无奈宠溺地一笑,低头亲了亲小omega光洁的额头,又情难自禁地吻了下小omega水润粉嫩的唇,轻手轻脚将人儿抱上床,细心掩了被子。
“晚安,宝宝。”
.
与此同时,位于燕城岁安大道北侧的一家歌舞厅内。
一个身材高大微微臃肿的中年alpha左搂一清纯美少年右搂一热辣年轻美女,眼里戾气滔天。
alpha身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beta男子频频鞠躬道歉,看起来对面前人一副尊敬。
“许安,你别忘了是谁资助你上的大学。”
酒杯猛一下触碰到钢化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闷又夹杂着清脆的嘭。
alpha怀里两个年轻小o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一个颤栗。
“二爷,您吓到人家啦。”
热辣美人先开口,娇娇拍了下邢诚义的胸口,旁边另一个小美人紧随其后。
“姐姐说的对,二爷不要动怒,会吓到我们的。”
“我们一吓到啊,安抚信息素就不稳定了,二爷也会不舒服的。”
待两个小o你一言我一句的把alpha哄好了,叫作许安的年轻beta找准时机嗯了一声,又直直朝着男人鞠了一躬。
“许安不敢忘。”
邢诚义释放出一点安抚信息素,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两个小o的脊背。
“二爷的错,不该吓着你们。”
热辣美人拿起茶几上的酒杯给邢诚义喂酒,“那二爷再喝一口,酒喝不够,待会儿店长会骂我们不会伺候人的。”
许安的话插进两人谈话之中,声音清朗温润,叫人生不出脾气——
“是二爷将许安养大成人的,二爷将我当亲生孩子一样,许安不敢忘。”
被打扰雅兴的中年alpha眉宇微微不快,但开口却也没点燃什么火气,只是问:
“那为什么明明这么简单的事,却下不了手?心软?”
“不,是那天二爷来找我,我前一晚没睡好觉,合成药液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洒了……”
连个理由都不编好一些。
邢诚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扯了扯嘴角,却也没再追究,只是又拍了拍怀里美人儿的屁股,“成,是生活费不够吗?我让周叔再给你卡里转十万?”
年轻beta没有拒绝,“那就谢谢二爷了。”
“嗯。”邢诚义摆摆手,示意人走吧。
但似乎是觉得前面的理由有些离谱,年轻beta走了两步,又转回来看向邢诚义。
缀着颗红色泪痣的脸上看起来很有些忧伤,像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二爷,许安不敢骗您,当时确实是我手抖洒了些药——许安还是能制服一只可蒙犬的,虽然它看起来是比普通的狗要……”壮很多。
话没说完,被邢诚义皱着眉头打断了——
“知道了,婆婆妈妈,出去吧。”
年轻beta闭了嘴,看一眼邢诚义,似乎相当愧疚害怕,面对着邢诚义退出了卡座范围,这才转头,往歌舞厅出口走。
甫一到外边儿,年轻beta眼里尽是嫌恶。
畜生。
畜生不如。
暗骂完,心底又涌上一层巨大的悲哀。
他“抖”得了一时,“抖”得了一世吗?
可,他不能为虎作伥啊——
他学医,是为了给人治病啊!
.
半夜,初棠忽然惊醒,脑子清醒得不行。
动了动,发现自己被alpha温柔又强势地环在怀里,一颗心又安稳落定。
记不得刚才梦见什么了,但能隐约感觉是不舒服的、令他反感的梦。
大约还是白天下午他撞见了那血腥可怖的一幕,冲击力太大。
那画面被大脑下意识地记住了。
初棠心里有点堵。
或许他该做点什么,小o想,要不,等邢寂哥哥那边安排可蒙犬做完尸检,他就联系宠物殡仪馆那边,给可蒙犬举行火葬仪式?
对,到时候,把狗勾的骨灰找块风景好的墓地安葬了。
初棠想到这里,心中舒了口气,搂紧alpha精壮的腰身,重新闭上眼。
又想,烤肠真的有买哦,到时候也给狗勾摆上,嗯,多买几根。
不过,下辈子,能做鸟的话,还是做只……自由的小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