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注意到林宇的视线，敏锐地偏头看向对方，笑弯了眼睛：“哥，看什么呢？”
林宇没理他，吐掉口中的水，抽纸擦嘴。
祁晏走到他身边，单手从身后环住林宇纤细的腰，脸埋进对方颈窝，蹭着：“哥好香，都是我的气味。”
“你干嘛在我身上留信息素。”林宇抬起胳膊闻闻自己，“像标记一样。”
祁晏低笑。
他鼻子挪了位置，落在林宇的腺体上，来回嗅，嗅到最后犬牙都忍不住外露。
“我想标记哥，特别想，但又怕哥不高兴。”祁晏苦恼地耷拉着眉眼，“哥不高兴，不理我怎么办。”
“你还会担心我不理你吗。”林宇垂下眼帘，“你明明什么都不在乎。”
祁晏将林宇翻过身，两人面对面交流：“我在意的事情不多，哥目前被我放在首位。”
林宇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他凝视对方容颜半晌，抬手，撩了下祁晏的头发：“我之前以为你天生棕发，没想到是染的。”
“出院后去理发。”祁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哥是不是嫌我邋遢。”
林宇摇头，嘴角有笑意。
*
林宇吃完饭就给他办出院手续了。
祁晏把林宇送回家后，说去理个发，让林宇在家好好休息。
为了提高两人同居的体验感，祁晏让清洁阿姨只在固定时刻来，所以偌大的别墅里，此刻只有林宇一个人。
他躺在沙发上，从口袋取出祁晏母亲的名片，看着上面一长串号码，眸色沉寂。
要债人至今没联系他，接下来究竟是一个月还一万还是一百万没定下来，这让林宇有很大的精神压力。
还有录音向校领导们公开的事，是时候向胡雪解释了。
想到这儿，林宇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给胡雪打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通。
“我正要找你。”胡雪在电话那头开口，声音很沉，“林宇哥哥，我爸会丢掉工作吗？”
“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胡雪道，“录音在校领导面前公开了，我爸主动跟我说的。”
“主动？”林宇迟疑一瞬，便迅速反应过来，“他知道你跟我有来往，让你联系我，目的是希望祁晏收手，对吗？”
胡雪那头顿了顿：“嗯。”
“他诬陷我剽窃论文，我不得已拿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我知道……”许是不好意思，胡雪声音略微发颤，“我爸跟我说，他不追究这事，前提是你愿意出面，说一切都是误会。”
林宇眉头微蹙，没有直接回答胡雪的话，而是道：“在曝光录音前，我想联系你，校长他们都没说什么，但胡阳不让，怕你帮我求情让他难做。”
“啊？他怎么能这样？”
“祁晏为了保我，不止惹怒校长，还惊动了他的家长。”林宇眸色坚定，“我现在求祁晏，让他别查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能保证他不会迁怒于我。”
“要是我爸把论文送给你呢？”胡雪继续商量，“林宇哥哥，这篇论文含金量很高，有利于你毕业。无论成绩好坏，都能让你评选上优秀毕业生。”
“我不在乎这个。”
“那你现在有空吗？”胡雪道，“我们见面聊吧。”
接下来的话确实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林宇点头同意。
两人约在了市区的甜品店，林宇到的时候，胡雪已经坐在里面等他。
“芒果味和草莓味，林宇哥哥你选一个。”胡雪把两份甜品推到林宇面前，笑容深入眼底。
林宇见她态度轻松，面色也跟着好转。
他挑了芒果的：“谢谢。”
“不客气。”胡雪帮他拆开勺子，“吃甜点心情会变好。”
“胡老师的事，我有三点要跟你说。”林宇直入主题，“因为时间有点紧，晚上我得回去做饭。”
胡雪举动僵了下，她舀了勺蛋糕送进嘴里，小声道：“你说。”
“首先，我非常抱歉，录音的事。”林宇深吸了口气，“不到迫不得已，我其实并不打算公开。”
“这个你跟我说过。”胡雪摇头，额前的刘海跟着轻轻晃动，“没关系，我知道是我爸做错在先。”
“谢谢。”林宇感激她的善解人意，“第二点是，祁晏的母亲找过我了，她让我离开祁晏。”
胡雪闻言，猛地抬头，表情震惊：“什么？”
“祁晏为我出头，激怒了他家人。”林宇将勺子插进奶油，“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他身边呆多久，这次放过胡老师，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再找我麻烦。”
“我了解爸爸……”胡雪没有否认，“他人不好，一定会伤害你。”
“第三点，岚瑶误会了我跟你父亲的关系，她有跟胡阳离婚的预兆吗？”
胡雪摇头，想到这点她很气：“两个人只吵架，然后我爸给她买了许多礼物，就哄好了。”
“出轨什么的，他们都不在乎。”林宇道，“我们的目的没达成。”
胡雪攥紧勺子:“我也没想到。”
“你母亲是与生俱来的贵族，即使与胡阳分手，她还是贵族。胡阳平民出生，他踩着你母亲爬上如今的位置，获得了贵族的头衔。而岚瑶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与你父亲成婚，全在胡阳可以给她一个贵族身份，一份体面工作。”
林宇塞了一大勺蛋糕进嘴里，绵密的奶油入口即化，他吞咽干净后，喝了口水，接着道：“如果胡阳失去贵族头衔，岚瑶或许会主动提出离婚。”
这是他们合作最初的目的。
提到胡雪关注的点，她呼吸比刚才急促，放下勺子抓住林宇的手腕：“真的吗？”
“我不骗你。”林宇的目光落在对方的五指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胡雪听闻此话，缓缓松手：“我不帮我爸了。”
林宇笑了下：“这么快就倒戈？”
“嗯。”胡雪点头，“他劝我找你，话语说服性特别强，我被洗脑了，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但我有一个条件，别让我爸坐牢，他被革职什么的，我无所谓。”
“没做特别过分的事，最多革职，别担心。”
“谢谢林宇哥哥。”
林宇塞了口蛋糕进嘴里，笑了：“蛋糕很好吃。”
“林宇哥哥，我暂时不想回家。吃完蛋糕我们去周围逛逛吧。”胡雪跟着扬起笑脸。
“可能不行。”林宇为难，“我得回去做饭。”
“那我能去林宇哥哥的家里做客吗？”胡雪趴在桌面，悲伤地叹气，“我爸最近对岚瑶特别好，家里都没我说话的份，我成天像个外人一样，看他们卿卿我我，膈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