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竹马无猜【完结】>第38章 错误的指认

  没有锈迹却有一股子陈旧味道的铁栏和裂痕贯穿的老旧瓷砖地板,在这里的吵闹并不分日夜,也没人制止,虽然偶尔也会有几个觉得实在耳朵难受的骂去几句,可是因为彼此都被局限在不同的铁栏之后,也只是让其余的看了笑话。

  唱歌的那位接着拉高他的嗓子,而觉得折磨耳朵的接着去骂,反正你打不到我,我也开不了你那间的锁。吵够了,唱累了,也就有了一点时间的安静,但具体是几分几秒,谁也说不清楚,因为被拥挤在这一间间拘留室里的人都要搜身拿掉除去身上所有的外物才能进入。

  这里没有窗户,你甚至不能数云看天,被刑拘的人偶尔聊天偶尔吵架,那简陋的三餐是唯一的消遣,剩下的其余时间只有无尽的乏味。

  毕佑用那单薄的枕头做着靠垫,蜷缩在他分到的这张甚至不够他身高的床上,他睡得断断续续,有时是被同屋的人聊天扰醒,也有时候是被自己光怪陆离的梦给惊醒,这些梦里有那个他托着留学箱坐在公园里被一个衣着陈旧,浑身刺青的苍白男人在他不远处停下脚步,等到两眼茫然的毕佑终于注意到在夜跑与散步的零散过路人中有了这么双奇怪的眼睛,这个人才朝他走进。

  一张很是病态的脸朝他微微一笑,在他面前掏出了两个透明的密封口袋,其中一个就是从自己在体育馆换下的裤子口袋里被搜出来的那种成分有改的卷烟。

  “U look like crap”

  毕佑不知道是他的嗓子还是他的方言特征让他的英语口音显得古怪诡异,他并没有理会这个人,只是依旧两眼空空地好像穿透他望向那片把弯月扭曲得七零八碎的人工湖。

  男人的表情僵了几秒之后忽然把脸色拉下,也并没有再说什么,这就把自己刚刚想要从这个绝望的年轻人钱包里换点好处的东西再次揣进了身上那件不该属于五月天气的外套内袋,可还没走出几步,他听到了身后的人让他等等。卖违禁品的男人回过头去,原本迷茫沮丧的脸上竟在那昏黄路灯的映照下变得好像恐怖片中戾气浓重的怨魂……

  他皱紧了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本以为拘留所都是电视剧里的那样沉静、幽闭,能让人深刻安静地反思忏悔的地方,可谁知道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这里十二人一间,被收了手机也没有娱乐工具的人们各自在床上沉默,爆发,无缘无故地喜怒无常甚至肢体冲突地打发着静默在空气里的时间。

  他好希望能数清楚自己已经待了多少个小时,因为这里每分每秒都让他感觉到好像有个跟你深仇大恨的怨鬼站在床边向你讨债的折磨,是一种不痛不病,却也足以让人崩溃到极致的难受。

  他把揉搓眼睛的手放下的时候又瞥到了刺青上那还未消散的抓痕,原本心头的烦躁化成了苦涩的针,他本以为自己在墨尔本时候那百口莫辩的至暗时刻是触不得的回忆,可是就在昨天,钱墨承一语不发地挣开了他,他心上的阴霾直接随着这人出门的背影劈上了一道巨雷,不是轰鸣的闷响,而是自己在梦里一声声地追着那个无论怎么喊也不回头的人的难受与慌乱……

  “毕佑,你需要跟着闵行那边派出所去做个指认。”

  就在他再一次要被自己惶恐的情绪拖进心上的地狱的时候,一个冰冷礼貌的声音在他头顶好像拍了一掌一样,他结巴地应了一声,在一屋子人的注目之下垂头往门边走了去,路过一个带着眼镜,黑黄脸色的中年人的时候,他故意推了推眼镜凑近毕佑去看,咋着嘴两手一背,故意拉扯着自己刻薄的苏北腔说道

  “看不出来哦,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竟然还犯的挺大事情的呀,昨天半夜他进来的时候哦,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关怀政策,给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送进来个小姑娘解闷呢!”

  他这话让毕佑身后响起了一阵起哄和几声口哨,狱警敲着门板让他们安静,这就赶紧带着毕佑出了门,没走几步,后面便传出了一个熟悉恼火的声音把这些闲得无聊的一声吼了个安静,他难以置信地回头想看,却被推了一把

  “快点吧,那边说受袭者恢复情况还不算理想,一天没几个小时清醒的。”

  在去往闵行大学城的车里,他看着车外两旁不断倒退的绿化树与人群很是压抑,尤其在一处路口见到了几张开心朝气的年轻面孔背着乐器从斑马线上走过的时候,他更是焦虑难受。

  这一趟太是突然,自己甚至没能够和吴非他们说上一声,虽然录音部分昨天因为吴非那“被情所伤”而爆发出来的力量很是顺利,但终究眼下都不是乐队几人该缺席的时候,而且看着钱墨承昨晚的火气,怕是提起他都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会不会发个慈悲替他跟吴非他们告知一声。

  “警察叔叔,如果那边指认不是我的话,我可以少关两天的吗?”

  他闷得难受,索性问起了坐在身旁的那个闵行来的警员,显然这个人因为昨晚被这通两区联合的案件耽误得一夜没睡,这会儿对毕佑也不算态度很好,眼睛依旧在他翻看的几页材料上面,甚至都没打算瞥一眼毕佑。

  “这是你持有AMB添加卷烟的拘期,即便我们这边说不是你,也还是需要履行够七天的。”毕佑抿了抿嘴,好在昨天尿检他和卢余超是“双阴”,这才得了个七天拘留,否则但凡他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不对劲,现在可能真的是肩并肩进了提篮桥的命,甚至更惨!

  “那……如果那边觉得是我呢……?”

  听完这句之后这警员顿了顿原本就要翻过的那页,把材料往腿上一放,双臂抱胸地想了想

  “或许先增加拘留期到十五日,然后根据案件调查进展来决定你需不需要以危害他人财产生命安全这些的批捕,可能出了十五天就转送去青浦那边吧。”

  说完之后他终于扭头看了看毕佑那张已经石化发黑的脸,用奇怪的眼神把他打量了一遍

  “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知道的呀,如果不是你怕什么哦。”

  毕佑几秒之后挤了个难看的笑给他,咽了咽口水点头,安静得没几分钟,忽然又挺直了腰板,把那警员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材料捏皱。

  “那个阿姨遇袭是九月十七号凌晨对吧?!因为你们说我有嫌疑的原因是那天早上我这个非本校师生的进了那栋宿舍楼,而且还是唯一跟她有过交谈的!”

  他把脸几乎都要贴到了那警员手里的材料上,警员赶紧用手把他扳开,先是点头,后来又马上反驳

  “什么叫说你有嫌疑,这都是通过调查取证的好嘛!而且遇袭画面里面那个人无论体型还是身上特征都跟你相似度很高,我们进校园调查的时候你那朋友又极其不配合给来的你的联系方式……”

  “又不是我干的他当然不配合了啊!你们怎么就抓着那个看不见脸的高糊视频不放,不问问我那天还干了点什么其他的,也不是什么地方的摄像头都坏掉了啊!”

  就连前排坐在副驾驶的警员也有点觉得后面乱哄一团得让人心烦,他回过头来朝着毕佑没声好气了一句

  “所以这才是找你去指认的意义啊!一定不会冤枉你,但是你自己做没做过你自己也清楚。”

  毕佑当然也看得出自己很是招人烦,可是如果没有人给他明确地说出这一句他就是有些心里不服,他眼睛朝着前座空调口上那很久才会闪出一点红光的执法仪看了看,这就是他这番忽然吵闹的目的,既然这个东西可以记录下他那天晚上在钱墨承家企图把搀着AMB的卷烟冲进下水道的拘留条件,那也就可以在这时候成为他未自己争取多一点与闵行的这个他自己都没听明白的案子撇清的机会。

  有待受袭者指认的其他三人见到他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各自眼神里都闪烁出不同的情绪。毕佑有些尴尬地朝着这三双眼睛的主人们笑了笑,他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那个丧心病狂让“黄褐楼”那位可爱健谈的阿姨在鬼门关走一遭的伤害者,可是单就大家都是因为长发和手臂的刺青而被以同一个身份聚到一处的,他就觉得自己不该是被唯一当成怪物看的那个,他们应该像天涯沦落人一样抱头痛哭比较合适。

  “你一定不是我们学校的!你甚至……你还在上学的吗?”

  最靠近的他的那个手臂上刺着一只花蛇的男生满口南京腔调率先朝他开口,他刚点了头,另外两人几乎同时巴掌一拍,互相对看,但手指还是朝他指来,其中一个还开口附了一句“我就知道。”

  “我……我就是来找朋友玩,就是那天跟那位阿姨说了几句话,然后出门的时候又被学校叫来收废旧的货车挡了,没给校门的监控排到。”

  那位就知道的同学把自己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捋了捋,凑近看了看他那玫瑰拨片的刺青,抬头的时候差点撞到了他的下巴,这人实在不算个很有礼貌的人,至少毕佑就对他问话的口气很是不舒服。

  “你从哪个门出去的?怎么进的学校,现在门口都是刷卡放闸的,你就算想跟人后脚进来,怕是哪个保安都会拦下来的吧。”

  毕佑甚至有点不想答他,可是这人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他一提出这两点之后另外两人也对他显露出了提防,他只好一五一十地把自己那天的行程说了一遍,也许是在那拘留室闷得实在太压抑,他也双手抱胸地盘问起这三人来。

  “那你们呢?我一个距离案发还有十个小时就已经离场的顶多也就犯了个不遵守你们学校规矩进出的小错,可是看你们的脸色应该嫌疑都比我大吧。”

  他挑着再仔细在这脸色又失望下来的三人脸色扫了一圈,这时那个与毕佑在车上同排并坐的警员瞧了瞧他们这间要做指认的询问室门上拍了拍,让他们站成一拍,因为运送受袭者的救护车已经拐进了路口。

  “又不是已经到了,那么着急干嘛!学校就在对面,我们又跑不了,你们完全可以现在再从学校把我们叫来,浪费我学习的时间。”

  那位不礼貌的同学又开口顶撞了过去,这警员刚瞪圆了眼睛想说他两句什么,这就已经被一个年纪稍微大了一点的一把拉走,还用自以为小声的音量劝了他一句“搞艺术的本来就是这片问题最多的学校,他们还顶风作案去刺青,你就该晓得今天无论怎样都不会轻松了!”

  没礼貌的男生朝着门口一个白眼,这就手钻裤袋地往墙上一靠,用惊人的音准和肺活量吹起了口哨,这可让最先说话的那位生理应激地有些难受,他赶忙跟毕佑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的确是嫌疑最小的了,可我也冤枉得很啊!你看看我和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就晓得了呀,我大四了,又是工程设计学院的,早在上个月就在工地和广大劳动人民一样同吃同住同当苦力了,也就是那天晚上回来拿床还在宿舍的被子,然后多逗留了几个小时,可是我经过的时候距离案发少说还有两个多小时,我这还等着回去查验工程草图呢!”

  毕佑听完之后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自己旁边那个还是毫无停嘴的意思,为了让他住口,这位“民工头子”赶忙撞了撞他胳膊去问了句“学弟你呢?”

  这一句很是管用,这位斜着身子的腰间发力一跃立直,脸上更加不耐烦地掏出了自己的“一卡通”在两人面前晃起来

  “谁学弟呢!大家都是一届的!”

  他心烦地叹了一声,把证件收回裤袋之后又挠起了他那一头堪比洗发水广告的秀发,倒是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是湖北人,现在艺术行业和我们这种不是江浙沪户口的在上海待着也是给人赚房租,我是打算毕业就回湖北,我是平面广告班的,是个美式涂鸦狂热者,我们宿舍离视传楼最近,所以那天晚上我从那里经过是想混着教职工下晚班的乱西校门,去虹桥的河堤给自己选块地方,想在上海留点念想。”

  听完他这番话之后最没说话的那个男生终于开了口,他手臂上纹得最是细节丰富,那是一只血管暴凸,栩栩如生的蛇眼。

  可是毕佑在进拘留室之前已经为了走拘留程序而看过那段遇袭的高糊监控画面,自己与这两位“学长”还能说是拍摄不清而刺青形状相似,可是这位不仅刺青与他一脸乖巧的五官不搭调先放着不说,这跟监控里显现出来的袭击者刺青的轮廓再怎么不清楚也不该被归结为一个东西吧!

  “我是雕塑院的,是个‘死金’爱好者,我月初的时候在live上认识了一个女生,她昨晚说希望我能陪陪她,她跟家里吵架了,所以我就也打算趁着关门前的下班潮出去……”

  其余两人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停在这位学弟身上拉着嗓子“哦”了一声,只有毕佑的重点没跟他们落在一处,他笑着向这个刺青与嗓子一样不该长在一处的小男生指了指自己刺青上的拨片

  “兄弟,你这嗓子不该在台下看的,以后有时间在本地乐手群里找找吧,我感觉你会在上海‘死金’金属圈子里大有作为。”

  或许是见到大家都自报家门与毕佑的随和,这个最是局促的男生也松弛了不少,可是还没等他说第二句话就有两个轮椅被警员推进了询问室,毕佑看到这个两回见面都是笑容满脸的宿管阿姨正靠着鼻氧管的支持吃力地呼吸,菜青色的脸上一双带着黑紫眼圈的眼睛正无力地在房间几人身上缓缓挪动,她因为头部受击而被剃光了头发,那一处尚未愈合的创口让几人都皱起了眉头,这得是多心狠手辣的人才下得去的手!

  “就是他!就是他!不是别的……”

  那个紧接着被推进来的年轻女人看到毕佑之后很是激动,她指着毕佑开始又哭又喊,几秒之后便因为太过激动而头晕目眩地干呕起来,随行的护士先把人推出去做了紧急处理,随车的警员把一脸难以置信的毕佑叫了出去,再让女人确认一遍,就在她看到毕佑几乎要激动得昏厥的时候,毕佑也再没能克制住自己暴跳如雷的情绪,当场就一声大吼她污蔑好人,引来了派出所所有人的目光。

  “警察同志,你可得让这个瘪三进提篮桥啊!还得让他赔!”

  随行而来的家属是一个中年妇女,他把毕佑一把推开之后还想动手打人,但就在她跳起来挥着自己那只蓝色甲油的肥厚短手要往毕佑脸上扇去的时候被警员及时制止了下来,就在两边互相要冲破阻拦的时候,询问室里传出了一声笨重的落地声响,护士惊叫一声冲了进去,里面那位宿管阿姨用虚弱的声音大喊了一声

  “不是他!一定……”

  随后就在警员与其余几个被叫来指认的学生协助下匆匆又进了那辆还在街边顶灯摇晃的救护车,那妇女刚要继续动手,却被一个恼火至极的声音一声吼回,这个原本坐在副驾驶的警员在安排完病人及其家属先回医院之后,这才走到脸色惨淡的毕佑身旁,苦笑着拍上他肩膀。

  “看来你还真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你那天的行程了,这一个是一个不是,学校又旧断了好几个利用率不高的监控的电源,也真是你的不走运。”

  这场调查又持续到了凌晨,只是毕佑走出门的时候是揣着一个沉冤得雪的结果的,因为还没等到调查去往他那天去过的地方取证,David和刺青店的刺青师Lily就带着自己店里以及好几处临街店铺的监控来给他伸冤了,毕佑那天给钱墨承送完自己自作主张买的一大袋零食之后就去了Lily店里补刺青颜色,到了晚上就一直在‘胡闹’喝酒与吴非和几个外国乐手聊天。

  David是个聪明人,他不仅叫来了吴非还带来了自己乐队两个成员替毕佑作证,有着他们几张面孔的无形威力与这些确凿证据,毕佑终于算是成功地在这个无妄之灾里面全然脱身了。

  他趁着证人签字的时候赶忙给吴非等人道歉了几句,随后又问了一句

  “是不是老钱让你们来的?!他现在还是很生气的吗?”三人脸上显露出了为难,吴非挠着头开口

  “是齐萱九点的时候到胡闹来说的你和鲈鱼的事情,我们才鸡飞狗跳地整理了这些证据送来,老钱他……我路上打过他电话也发过信息,电话他没接,只是回了我一句说他很心烦,不想提你。”

  毕佑听完之后愣了一秒,而后僵硬地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我在他家住了这么久,怕是他今天也不会安宁到哪里去,而且老旧小区都是认识的人,指不定现在院子里的话能有多难听呢。”

  Lily硬着头皮安慰起毕佑,企图把这不该是毕佑刚得清白的高兴时刻有的衙役氛围化解一些。

  “那个,我估计你从拘留那边出来之后家里也不会太平,我那里的确还能收留一个人,你要是走投无路就直接来黄坡南路找我,可是做为房租,你得去店里帮忙的啊!”

  毕佑也觉得自己不该给大老远给他解围照顾自己这出闹剧的情绪,他用尽全身力气摆出就此轻松的样子坐上了回拘留处的车向他们告别,可就在车开远了之后他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心底在吴非那句话后的苦味终究还是泛到了舌尖,把他原本抱着的那一点点侥幸给击碎得荡然无存。

  三人把那辆载着一个强颜欢笑的家伙的车送远之后也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声,他们走向了派出所旁边便利店的巷口,被路灯的影子掩盖了大半身子的钱墨承并没有因为有人靠近而有什么反应,依旧两眼无神地垂头看地,手里罕见地燃了一支烟。

  “他出来的那天我们打算去接他,你……去吗?”Lily也燃了一支烟站到他身旁,可没等她的烟圈飘散开来,钱墨承就一声冷哼,把手里的烟摔到地上踩灭。

  “不该是他父母之外的去,否则只会让事情更乱。”

  “可是他……”

  “我不想见他!这是我最后帮他的!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不像他是个社会闲散人员,我还有学要上,我没有什么艺术追求,也没有他的那种地下偶像的梦想!”

  Lily的话还没说完,钱墨承就冷冰冰地把她截断了,吴非似乎也想接着劝,可David却把手搭在他肩头摇了摇头,又示意对于钱墨承既搞不懂又恼火的Lily回到自己身旁

  “无论如何,钱,今天都得谢谢你告诉我们毕佑的事情,我们很高兴能帮上朋友的忙,你快回去吧,我们得先走一步了。”

  话音没落他就已经开始推着这一左一右都有些不情愿的两人扭头离开了巷口,没等两人质问,他就用无奈的口气劝了他们一句

  “给他一点时间吧,他的难过不是我们能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