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雪缓了好久才平息荡漾的心思。

就在这期间,严路也作出了决定,他家里本来就那种情况,又不像其他孩子留宿同学家还要询问父母的意见。

严路喉结滚了滚:“如果你家里人不介意的话。”

“我这周末可以暂时住你家。”

润雪心脏跳得飞快,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容,又觉得自己情绪太明显,心想要低调、低调,免得严路误会他是什么难耐的变|态。

润雪看向窗外,映着熠熠路灯光的玻璃车窗同时也清晰地反射他微红的脸。

严路余光轻轻地扫过润雪红透了耳朵。

这是在害羞?

回去的路上,润雪打电话提前告诉父亲,同学要来家里住。

“严路吗?”润凌琛温声问道。这段时间他经常从儿子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嗯,他周末要辅导我功课,今晚就……顺便住下。”润雪说。

“可以啊,你告诉他,我们家热烈欢迎。”润凌琛一向欣赏成绩优秀,学习上进的孩子。

毕竟他和妻子的学历都很高,哪知道润雪正正得负。

小学,别人家的孩子都能轻松考到双百,润雪那时就只能考八九十分。

润凌琛自诩他绝对不是要求高的家长。

可考题只是简单的小学程度!

他和老婆亲自上阵给润雪辅导功课,也没讲几个题,都被润雪气得半死,简直比上班还折磨。

忍不住发脾气时,润雪嘟着嘴巴可怜巴巴,主动抱着他的腿认错:“爸爸,我太笨了,对不起,爸爸妈妈不要生宝贝的气。”

润雪那时长得可爱,是五官精雕细琢的奶团子。

穿着奶黄色的衣服,像只软糯的奶黄包,一捏还能流出甜甜的芯。

当天晚上他和老婆就商量,算了,以后还是别对润雪要求太高,顺其自然就好。

只可惜没过多久,润雪的妈妈宋挽不幸患上绝症。

稍微一回忆,润凌琛眼神遗憾又可惜,心里长叹一声。

润凌琛也难受了好几年才慢慢地想通。

可小学、初中那几年里,他疏于对润雪的教育,润雪的成绩原本就平平,自那以后更是一泻千里,几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后来也试过找家教,可润雪注意力太容易分散,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学习的事不了了之。

要是这位年级第一的同学真的能够帮助润雪的话......

润凌琛给助理发了个消息:【帮我简单地查一下四中高二年级十班严路的基础情况】

至少他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防止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接近润雪。

一想到润雪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他心里一肚子气。

差点把他的宝贝引上歪路。

润凌琛其实挺想见严路一面,他识人很准,只可惜还在外面出差。

“家里的房间让他随便住,我让家里阿姨现在就简单收拾下套房。”

“你让你同学安心住下。”

润雪虽然打开电话的扩音,但车里环境安静,严路依稀能听见润雪父亲对他很欢迎。

“好,爸,你让阿姨收拾我对面那个房间吧。”润雪补充道。

挂完电话,润雪比了个“OK”的手势,“你应该能听见我爸说欢迎你吧?”

严路轻轻地颔首,淡声道:“能听见。”

润雪:“所以,以后反正你要经常来我家里,就当成自己的家,不用太拘束。”

严路眸光微微动了下,很轻地说他知道了。

他可以不用太过拘束……

至于前面那句客套话,严路并没有放在心上,家这种东西太多奢侈,并不是他能够拥有的。

***

窗外的树木频频后退闪过,不多时,豪车拐进环境更清幽的街道。

当车辆停下时,璀璨的车灯照亮小区的正门。

庄严肃穆的石墙上,壹号公馆龙飞凤舞的牌匾泛着金色的哑光。

穿戴整齐的保安走近,仔细核对过信息后,挥手示意其他保安放行。

车辆开进小区,屏山镜水惊艳绝伦,巨幅青玉石雕尽显奢华,细听还有水声潺潺。

欧式古典建筑风格糅杂园林式设计。

高墙古树,影壁浮雕,处处彰显奢华。

……

严路第一次踏足这种离他无比遥远的地方。

活了快十八年,他平日里接触到的都是他那个圈层里的人、事、物。

他没有主动去了解过燕城有哪些豪宅,比起这种经常作为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严路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和赚钱上面。

他会去了解母亲精神疾病相关的权威医生,会去了解有关尿毒症的各种零碎知识。

而眼前这种大概率和他一辈子都无关的事,严路也不会去庸人自扰。

严路对金钱有很大的渴望,但又不是那种极度膨胀的欲|望。

他想早点儿攒够足够的医疗费,不过也仅止步于此,母亲身体只要痊愈,再之后的那些金钱够用就行。

“你家小区的环境很漂亮。”严路如实陈述。

“中看不中用哇,夏天晚上蚊子超多。”润雪起了吐槽的兴致。

尽管家里花园安装有驱蚊系统,可效果也只是一般般。

蚊子那种东西很烦,一波接着一波密密麻麻,驱蚊系统会自动喷洒药水。可润凌琛又在外面院子水渠里养了好多锦鲤,药水又不能弄到水面,不然锦鲤就会翻肚子。

总之,驱蚊也驱不干净,润雪已经很久没有打开卧室里的纱窗了。

而且小区绿化做得太太太好,润雪好多时候都会在自己家里或者小区路上看见某些……呃,大自然的小动物。

“你都不知道,以前住这边的时候,我卧室里还出现了一只壁虎!”

“这么长!”润雪生动地比划手指,给严路展示那壁虎有多吓人。

“……”

“…………”

严路眉心很轻地跳了下,他没想到自己都还沉浸见世面的惊讶中,润雪又这么接地气地向他吐槽各种生活中的小事。

“每次下楼吃饭,我都要走好长一段路。”润雪闷闷说。

所以上辈子从国外再回来,润雪就独自搬到市里江景大平层里住,再后来和严路同住,两人也没和润凌琛住一起。

“我还在小区里见过蛇,那蛇这么粗!”润雪用两只手圈出一个圆。

沉默片刻,严路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小区里有出现过……蟒蛇?”

描述得眉飞凤舞的润雪顿住,片刻后嘟嘟囔囔:“不是蟒蛇啦,就是普通的无毒蛇,我那是运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你懂不懂啊?”

严路沉稳的情绪一散,他唇角勾起,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车里的气氛都变得活泼不少。

见严路轻松起来,润雪也跟着他笑。

现在笑了,那就说明严路应该没那么拘谨了。

上辈子严路成为他的专属助理时,已经完成了个人的财富自由,面对家境殷实的润雪自然不会觉得有落差。

现在回到高中,润雪想到严路不太好的家境,担心严路来他家会不自在。

夜晚值班的保安驾车在前面开路。

绕过几条天然河流,车辆才缓慢停下,大门和车库自动敞开,陈叔熟练地行驶进车库。

别墅分成了好几栋,有主楼,附楼。

“那几栋是附楼,住着工作人员,我爸不习惯太热闹,就没请太多人。”

润雪在前面带路,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到了所谓的“正门”。

路经大门玄关,乘坐电梯到二楼,二楼的公共区域几乎都铺了层光泽温润的高密度短绒手工地毯。

润雪介绍:“加地下室一共四层,我住二楼,我爸住三楼。”

二楼面积很大,共有四间套房,每间套房一百多平。

润雪住的套房离藏书阁最近,采光也最好。

润雪把严路带到他房间的对面:“你今晚就住这间吧,刚好我们中间夹着书房,明天辅导我功课去书房也方便。”

严路点了下头,好奇地往房间里看了眼,他还以为最多三十四平米,房间比想象中大很多。

润雪:“房间平时就有人收拾,被套的话刚才阿姨已经换过了。”

润雪晃了晃身子,有些不舍地说:“那……有什么需要联系我,我就在对面房间,能很快过来的。”

严路轻笑:“好。”

润雪挥手说了声拜拜,“那我回去了。”

润雪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忽地被叫住,润雪回头,眼睛亮晶晶的。

严路一下就联想到领居家养的那只萨摩耶。

他有些忍不住笑:“我只是想起,要和你说一句晚安。”

润雪笑了:“晚安安安安!”

****

润雪回到卧室后,整个人都还有点儿亢奋。

他这也算是把严路拐回家了吧。

有一有二,再来不难。

润雪越想越开心,起身打开冰箱随便拿了支雪糕吃。

他舔着巧克力和奶油,仰面看天花板,突然想到,要是之后和严路重新在一起,就趁机约定些条款,比如让严路答应他,以后不管他吃零食、冰淇淋之类。

提前先约定好,以后就没后顾之忧了。

想到这里,润雪又忍不住发出几声哼唧哼唧的笑。

对了,还要给严路拿一套换洗的衣服。

吃完冰糕,润雪起身去衣帽间翻出一套干净的浴袍,这种腰间系带的衣服版型宽松,就算是他的尺寸,想来严路穿上应该也不成问题,还要拿新内裤。

润雪拉开下方原木色的抽屉,里面全是各种颜色、款式,折叠好的内裤。

全都已经洗过烘干,还没被穿过。

他抽出一条浅灰色的内|裤,抱着浴袍去对面。

对面房门并没有锁死,润雪想也没想就直接推开。

“严路,还有这个给你,换洗的衣服和内裤……”

润雪忽地噤声。

室内柔和的橘色灯光下,严路上衣已经脱掉了,黑色T恤和书包随意地甩在一边的凳子上。

身材很好。

宽肩窄腰,腰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很匀称,线条明晰又深刻,腰两侧的人鱼线优越,一直往下延伸到裤腰。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搭在裤腰上,牛仔裤微敞,露出了一点儿纯黑的布料。

刚好撞见严路换衣服。

严路也没想到润雪会回来得这么突然,纯黑额发下,黑眸露出一丝惊讶。

他稍稍偏过身以作遮掩。

“随便放在床边就好。”严路淡声道。

几秒钟后,润雪才热着脸回神。

他走近床边把衣服放在严路指的位置,又斜睨了眼严路的后背。

背肌结实紧密,每块肌肉都充满力量感,颀长的身材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有着独特的瘦削单薄。

冷白肤色更显性感禁欲。

左肩胛骨附近有一颗黑色的痣,像一滴浓郁的墨溅进洁白的画布上。

每次和严路做的时候,润雪经常会抓到那颗黑痣。

许是润雪呆滞了好一会儿。

严路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润雪轻咳了两声,舍不得眨眼,“没、没什么事。”

“对了,明早学习的话,我们约几点起床啊。”

严路低垂着眼睫,腰身线条优越,思忖片刻后道:“五点吧。”

一听,润雪那点儿飘忽又浮躁的心思直接歇了菜。

“五点?”

润雪抬起手腕看表,“可现在都快两点了。”

他还没有进化出不用睡觉的特殊功能呢。

“那就六点吧。”严路说。

六点也只比平时上学起床的时间早半个小时。

可周末对润雪来说是放松的休息时间,他基本都要睡到正午才懒懒地起床。

润雪紧咬住淡粉的嘴唇,连眼前的美男脱衣图都没兴趣欣赏:“可是这两天是周末啊……我觉得我起不来。”

严路深深地看了润雪一眼,眼里忽地多出兴味:“没事,我可以贴心地叫你起床。”

魔鬼!严路还是那个魔鬼!

刚才他居然猪油蒙了心,觉得严路很诱惑。

润雪刚张了张唇。

“不是说好要名正言顺地留在十班?”

严路漫不经心道,“还是说,你之前只是随便答应着玩?”

好吧。

润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乖乖低头说:“那就六点嘛,不过我明早要是起不来,你真的要来叫我起床?”

严路:“可以。”

润雪离开后,严路拿起浴袍去浴室洗漱,他拎起浴袍时,夹在里面的贴身衣物掉落在柔软的床铺上。

严路眸色微怔,拿起看了眼,发现这薄薄的布料像是洗过。

穿过的?

严路有些不确定,想来润雪应该会给他拿新的,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拿出手机问。

又看了眼尺码。

嗯,确实不用问了,反正他穿着估计也会紧。

***

洗澡淋浴设备比家里的要复杂很多。

严路研究了一下才拧开,头顶的固定花洒顷刻间哗啦啦地流。

浑身上下立马被淋湿,严路黑发湿成一绺,不断地往下滴水珠,湿发衬得他眉眼更冷锐深邃,牛仔裤晕开深色,贴在皮肤上时泛起冷意。

严路也没觉得狼狈倒霉。

衣服湿了也没事,在这边应该可以洗,他按照热水标志方向拧,一直是冷水。

大半夜温度低,严路在洗冷水澡还是再麻烦一下润雪过来看看中,他选择了后者。

刚好润雪也没睡,他还躺在床上玩手机,一听到严路遇到麻烦,立马掀开被子往对门赶。

又是……很养眼的画面。

严路衣衫尽褪,腰间只围了一件浴巾,像是随便围的,看上去松松垮垮。

浴袍和脱下来的牛仔裤挂在旁边。

润雪克制自己的眼神,只是很轻地又扫了一眼严路的腰腹,低声说:“没热水么?我看看,应该往这边拧就能出热水啊。”

严路:“不清楚,我确实往热水那边拧的。”

润雪狐疑,自己上手试试,试了两三下,才发现是安装师傅把冷热水装反了。

这间房一直没人住,也就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

“现在好了。”润雪甩干净手上的水。

严路点了点头。

润雪有点儿困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离开浴室前,他顺道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吹风机,拖腔带调地说:“你待会儿洗完头用这个吹头发就好……困死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浴室的门刚关上不久,润雪都还没离开房间,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路过床铺,润雪不经意瞥见被扔在床边的贴身衣物,下意识羞赧脸热。

不对啊,严路拿浴袍的时候怎么没把这件一起拿进去。

是不是拿掉了?

润雪纠结了片刻,决定好人做到底,抓起内|裤走向浴室,敲门问严路是不是忘记拿上了。

水声停了,男生的声音混合了温热水汽,沙哑磁沉:“没忘,你穿的我可能有些不合适,你拿回去吧。”

润雪盯着白茫茫的浴室门,愣了片刻才说:“不会啊,我175的尺码,你穿着应该还行吧。”

房间忽地陷入沉默,气氛也凝滞。

润雪正还觉得奇怪,他的衣服严路不至于穿不上。

忽地想起什么,他满脸通红,又尴尬又羞恼地喊:“不穿就不穿!你继续洗你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润雪抓起那团薄薄的贴身衣物就往外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

回房,关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润雪把那件没用上的贴身衣物放回抽屉里,又觉得有些恼。

严路刚才那话是不是当着他的面炫耀什么啊?

他也不差好吗?

而且他现在才十七岁,有更多的发展空间,说不定这辈子稍微注意跟上营养,就能反超过严路好吧。

想着想着,润雪又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还是放过自己,争取和严路差不多,就已经够好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也不知道严路有没有洗完澡,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润雪躺在柔软的床上,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

睡过去的时候,润雪又忽地想到,那严路没要他给的……

所以洗完澡难道就不穿

空荡荡?!!!

***

夜深人静,窗外偶尔听到几声低低的虫鸣。

润雪蜷在柔软的薄被里,睡得正香,房间里的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不冷也不热。

许是今天看到许多次充满浓烈荷.尔蒙的画面。

深夜,润雪被拖拽进了一个绯色的梦境里。

上辈子,地点在书房。

润雪过几天要做一个商业演讲,可偏偏一直记不住几串很长的数据,演讲又必须脱稿。

严路想了个法子,说这个办法可以让润雪记忆深刻地背住那些数字。

润雪信以为真,单纯且毫无防备,跟着严路走进书房,却被严路一拽手腕跨坐在严路身上。

严路低垂着乌黑浓密的眼睫,低头亲吻润雪的眉间、唇角。

星星点点的吻温柔至极。

事态无法控制地发展,渐渐就变了样。

“记不住就一直受着。”严路嗓音哑到了极点。

一边被抱着,一边还要背数据。润雪柔软的发丝轻颤,一念错就会受到惩罚。

润雪他一边背一边骂严路太过分,简直就不是人。

嗓子都哑了,眼睛红了一圈,泪珠摇摇欲坠,最后只能张开嘴巴狠狠地咬男人的手腕出气。

出乎意料的是,这法子还真有效。

那几个数据就这样被润雪牢牢记住,大半年过去都没有忘。

***

卧室里。

润雪双手紧抱着被子,唇微抿着,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

他侧身睡下,细软的耳发微微遮挡住红透了的耳骨。

不可言诉的绯色梦境一点点地纷扰润雪的意识。

盛夏的夜晚,空调呼呼地吹着凉风,润雪浑身的血液却快要煮沸了。

梦里,男人轮廓分明锋利的脸孔忽地换成了另一张脸。

这张脸是重生后,润雪已经看习惯了的脸。

润雪还是那个一袭高定西服的总裁润雪。

衬衫领口凌乱,领带轻晃,脚踝纤细,黑色皮鞋泛着光泽的亮面鞋尖不断地敲击地面。

二十八岁的严路变成更年轻稚气的严路,男生身材虽稍显单薄,可他的态度却仍旧强势,黑沉的眸色蕴藏着炽|热的情绪。

一个激灵

润雪蹭地就醒了。

纤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润雪大口大口地呼吸,怔怔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额间和脖颈洇出一层薄汗,浑身白皙的肌肤也晕开浅粉。

花了点儿时间,润雪才接受半夜梦醒的这个现实。

接着,他又想起自己是因为什么醒过来,脸颊霎时漫开血色,连着脖颈都红了一片。

“……”

“…………”

润雪侧身抱紧怀中的被子,久久不敢相信,他居然也会有这么不纯洁的一天。

翻个身想继续睡觉,长腿一动,察觉到什么,琥珀色眼眸装满错愕,他拉开被子确认。

确认无误后,润雪整个人羞得快晕过去。

不是,重生就重生,也不至于身体的反应都跟着变年轻。

这种久违的尴尬窘事,多少年没出现过了,他又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实在没脸,润雪又羞又恼,又不得不起身收拾。

他气得大半夜拿起手机,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愠气全撒在某人身上。

对面屋子里,严路放在矮柜上的手机忽地亮了下。

一条消息弹出了界面

【都怪你!你这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