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梧桐看着夫君看似暗搓搓的行为, 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出言制止,她太知道夫君有多爱面子, 有多重权势。

  不过明天毕竟还要见太子,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确实是不太合适。

  但言梧桐感受着心里的郁结之气, 挣扎开了广王环着自己腰肢的手臂:“你就护着吧。”

  广王有些无奈:“洛润身份没有公开,你这样对两个孩子,他们会心有芥蒂的, 到时候慢慢跟你疏远,你又要不开心了。”

  言梧桐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今天去了趟忠义侯府。”

  广王下意识紧张地问道:“小偌不知道吧?”

  言梧桐看着一门心思扑在权势上夫君,她也知道, 自从言府覆灭后, 自己在权势上就没有办法再帮助他了。

  不过两个人结发成夫妻的时候,也是因为两情相悦, 所以言梧桐虽然不太开心夫君的态度, 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那是自然。”

  广王这才松了口气,言梧桐喝了口冷水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慢慢把今日发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以为会得到夫君的赞同, 广王却有些不在意地安慰道:

  “那孩子不懂事不是很正常,而且小海小涛他们也是为了给小偌出头。”

  言梧桐有些忍不了了:“所以小润活该被他们欺负?”

  广王叹了口气:“那以前你都没帮洛润出气, 你现在在家罚两个孩子,小海他们不知道你为什么, 小润又不知道, 等洛润来了广王府, 你再打也来得及。”

  言梧桐听着他满是算计的话, 努力深吸了好几口气, 平息了一下动荡的心情,一时都不想和夫君说话了。

  广王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里的歧义,连忙说道:“明日家宴结束,我就陪你去找小润,就说小偌想喊他来广王府住几天,到时候你再打怎么样?”

  言梧桐看他还算放在心上,就没有继续赌气,洗了洗澡两个人就睡了。

  另一边的洛润已经大致写完了话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把那些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在话本里发泄了七七八八,现在心情反而好受了不少。

  顾长灜看着洛润总算是把那支笔放了下来,虽然有些好奇洛润写的东西,但也只敢在洛润不注意的时候偷看几眼,每次自己故意凑过去,洛润就会很害羞地把东西盖住,让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洛润自然是没敢给他看,生怕顾长灜知道自己隐藏的身份。

  倒不是说写话本很丢人,只是自己当时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曾写过几首诗吐槽宫里来着,现在虽然已经想不起写那些东西的原因了,但这些东西时常会被一些人拿出来说,搞得自己想忘记都很难。

  就算是基本上都是夸,洛润也不想让自己身旁这个宫里人知道。

  顾长灜看着他连忙摆手拒绝的样子,忍不住起了些小心思,逗道:“但是刚刚我都看见你写的主角了,到时候我让同僚去市面上找,一印出来我就买,早看晚看也无所谓。”

  洛润一听这话,脸都下意识红了起来,如果顾长灜直接买到的话,他甚至都不用猜,直接就能发现自己的身份。

  两厢对比下来,还不如现在就给他看了好。

  洛润耷拉下脑袋,颇有种壮士断腕的感觉:“行吧,给你看吧。”

  顾长灜看着洛润心情低落的样子,连忙伸手,把站在旁边的他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绵软的手掌,再看向他桌子上写的东西,笔锋刀头燕尾,顾长灜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虽然刚刚跟洛润说要看,但他也没有急着现在就要看,他只是怕洛润东想西想,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伤心。

  洛润不知道顾长灜的想法,如果他能听到顾长灜的心声,一定会翻一个白眼,很无所谓的表示:本来就没期待,自己又不是那种感春伤秋的人。

  洛润感受着指尖被他轻轻捏来捏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手是什么好玩的玩具,洛润是一个做好决定就要马上执行的人

  他看顾长灜一直不行动,一直在玩自己的手,甚至顾长灜还把头埋下去,高挺的鼻梁顶在自己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服打在肌肤上,弄得洛润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洛润实在是有些恼了,侧过身躲开了顾长灜的过分靠近,把桌子上的纸张,直接挡在了顾长灜脸上:“你不是说要看吗,快看!”

  顾长灜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把纸张从洛润的手里抽了出来,放回到桌子上,又把洛润换了个方向,这样面对面方便说话:“我等会儿再看,想问你几件事。”

  “我约了广王他们全家,明天在宫里举办家宴,到时候我打算用纸鸢给的蛊虫,证明卫本偌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洛润坐在顾长灜身上,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着顾长灜的头发,随口答应着:“哦。”

  抬头注意到顾长灜有些担忧的表情,笑着反过来安慰他道:“我都说了,我现在有家,两个人的小家我很满意,而且是他们先不要我的。”

  顾长灜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以为老王爷跟他们说了,那些人不相信,所以洛润才会虽然有些难过,但还不至于伤心,毕竟哪个父母会一下子就相信,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但现在听洛润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洛润看顾长灜愣住的样子,他倒也不介意把事情全都说出来,就是这些天的相处,让洛润非常明白,王公公是个脾气有些暴躁的人,面对自己还好,但一但面对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就会变一幅样子。

  昨日住过来的时候,隔壁邻居家的少年估计是看自己坐在躺椅上看书,就送了不少吃食过来,想让自己教他习书。

  明明也算是你来我往的交换,但正巧被这位从宫里回来的家伙看见了,当时他就生气了,回到屋里又是不许自己吃那人送的东西,又是不许自己去教他习字。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臭毛病,晚上还在自己肩膀上和脖子上啃了半天,第二天洛润只能捂着脖子,把自己做的点心送了过去,并表示习字的事情估计没有时间,家里还有个不听话孩子要教。

  少年接过食盒,有些奇怪地嘟囔着:“可是没听见公子院里有孩子的哭闹声啊。”

  洛润红着耳朵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正准话溜走,少年却疑惑地问道:“洛公子,你脖子上怎么了嘛,为什么要一直捂着?”

  没有办法,洛润只能放下手,睁眼说瞎话地解释道:“昨晚好像被虫子咬了。”

  少年看着那红色的一块,虽然很想说冬天哪有那么多的虫子,但还是没有戳穿什么,只是低下头:“那好吧。”

  所以洛润不太想跟顾长灜讲发生了什么,虽然王公公是宫里的人,但也终究是比不过那些皇亲国戚的。

  顾长灜也没有强求,他算是明白了,看样子老王爷说的话肯定有人多想了,但他们还是没有和洛润认亲。

  洛润能那么清醒,顾长灜有些开心,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不过按照计划,明日父皇就会没有话说,只能摸摸鼻子认输了。

  他先冷着脸把明日的计划和洛润说了一下,他怕明日自己和父皇先滴血认亲的时候,洛润会奇怪,所以特意说了,他已经偷偷取到了太子的血。

  洛润连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说着就要翻开顾长灜的衣服去看。

  顾长灜冷着的脸瞬间破功:“你夫君是谁啊,自然是无事什么问题都没有。”

  “反正明日就先这样……再那样……,最重要的是,你在圣上面前喊我一定要用太子的名字。”

  洛润尝试了一下:“顾,顾长灜?”

  顾长灜整个人都舒张开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人念出来这么好听,但洛润却抿了抿嘴唇,忍不住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顾长灜嘴里的谎话张口就来:“不会有事的,之前我们在宫外已经被人看见了,所以圣上以为你和太子是一对,你喊得太疏远不行,我都恨不得你喊我还能用再亲密一点的话。”

  洛润有些着急:“那太子没为难你吧?”

  顾长灜:“没有,我们也算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他只要我在皇帝面前表演太子就好了。”

  洛润没有发现他言语里的漏洞,也有可能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发现,就听见眼前的人来了句:“对了,这几日我们查安王,查到了不少东西。”

  “你想不想报复他?”

  洛润听着他嘴里轻描淡写地报复二字,有些迷茫地抿了抿嘴唇,报复安王这四个字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所以现在顾长灜问,洛润一时也给不了什么确切的答案。

  顾长灜也不急,循循善诱道:“之前又是让你杀我,又是给你下药,虽然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报复回去吗?”

  洛润明显关心的点不在这里,他直勾勾地看着顾长灜问道:“如果报复了,那你会怎么样?”

  顾长灜笑了笑:“不会怎么样的。”

  “就是我得去罗城一趟,要好几日不回来。”

  洛润刨根问底道:“你去罗城干什么?”

  顾长灜也没有隐瞒:“罗城是圣上给安王安排的封地,虽然安王一直不肯去,但他也怕失败后无地可逃,所以早早地安排了一些人已经过去了。而他那些偷买兵械的账本证据,也都跟着去了。”

  顾长灜直起身,在洛润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小润,夫君帮你报复回来如何?”

  他没有像那次一样用力,没有伸任何的东西,但现在洛润的脸却比那次得还要红。

  作者有话说:

  过渡一下,顺道加更,看我九点能写多少吧,冲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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