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本欲再劝, 但花朝都同意了,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

  周雅仪摸了摸花朝的脸,叹了口气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安家跑不了, 你别着急,等到身体好了再去不迟。”

  “我真的没事,等待会吃了饭就好啦。”花朝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就感觉好了不少。

  “那就好。你别在南枝房间里了,妈妈扶你回房间。”

  “这就不用了吧, 马上就到饭点了。”花朝默默往被子里钻了钻,“再者说了, 枝枝姐姐这里阳光更好, 我就喜欢在这儿躺着, 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就是了。”

  周雅仪:“……你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家里采光最好的房间分明是她的卧室。

  倒也不是周雅仪和孟家墨有意将房间分出好坏来, 只是孟朝毕竟先跟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时光, 做父母的有什么好的自然都先考虑孩子。

  孟朝隔壁的房间倒是也不错,但是这两个孩子之前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因此孟南枝选了个离孟朝最远的房间当卧室,其他条件自然也就差了些。

  孟南枝主动开口解围:“妈,朝朝是真的不舒服, 既然她喜欢就让她在这儿先呆着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周雅仪古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们两个如今相处的这么好,你对朝朝,比我这个做妈妈的都要体贴。”

  孟南枝因为她的话心脏跳了下,但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笑着说了句:“我一直是希望能和朝朝好好相处的,哪怕是为了让爸妈放心。”

  “就是啊, 我现在这么听话,难道不是好事一件吗?”花朝理不直,气也壮,“难道非要我们两个大闹特闹,像以前那样争锋相对,爸妈才会开心吗?”

  周雅仪冷漠脸:“倒也不必如此。行了,你先休息吧,饭点叫你。”

  她转身离开,在关门时又朝里看了一眼。

  孟南枝房间里的阳光不算好,但那温暖柔和的光线,却恰到好处地落在了屋里两人的身上,不偏不倚将她们笼罩。

  孟南枝微微低头,脸上流露出的是无法掩饰的温柔。花朝仰着头冲她笑,两人分明没说话,但就这么对视一眼,硬是有了旁人破不了的独特氛围。

  周雅仪深深叹了口气,关门离开了。

  她深吸气,一直在楼下待到孟家墨回来。

  他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朝朝和南枝呢?”

  周雅仪:“朝朝不舒服,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孟家墨立刻沉了表情,“那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啊?孩子怎么样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周雅仪慢悠悠补充了一句:“别找错了,在南枝房间呢。”

  孟家墨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回过头,脸上带了不敢置信,“为什么生病了还要待在别人房间?难道她们两个真的……”

  “先别说什么真的假的,我还没问呢,根本没找到机会。”周雅仪不停扇着扇子,“而且孩子生病了,这时候追问干什么?她更严重了怎么办?”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周雅仪压根没想好该怎么问,正好花朝出事了,给了她一个借口。

  手心手背都是肉,问也不敢问,说又不能说,而且根据她的判断,花朝应该是主动的那一个。

  孟家墨也跟着头疼起来了,“算了算了,我先去看看朝朝身体怎么样了。”

  “谁叫我?怎么了?是可以吃饭了吗?”花朝探出头来问。

  “……”孟家墨看着面色红润只想干饭的花朝,有一瞬间的词穷,“你妈说你生病了……这就是你生病之后的样子吗?”

  闻言花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饿了吧。”

  和更加感性更容易相信花朝的周雅仪比起来,孟家墨则要理智的多,他是不会相信怨灵伤人这种事的,因此现在不必告诉他。

  “行了行了,先吃饭吧。”孟家墨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无奈。

  饭桌上,花朝埋头吃饭,周雅仪一直悄悄观察她,孟南枝食不言寝不语,孟家墨在吃的差不多之后放下了筷子。

  他问:“上次你安伯伯亲自上门,我还以为生意肯定谈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落实啊?”

  孟南枝面不改色地说:“安伯父好像很忙,谈到一半来了个电话,他就急匆匆走了,好像是安饶出事了。”

  孟家墨皱眉,“那小子又怎么了?”

  不争气的富二代常见,但生意做到他们这个高度,下一任继承人还很不争气的,就不是那么常见了。

  孟南枝说话点到为止,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多问。”

  “我知道,我知道!”花朝举起手来切入话题,“安饶乱搞男女关系,惹到了一个叫姜珍的女孩子,被人家打了一顿,腿都差点被打断。”

  孟家墨:“……”

  他那张严肃的脸上,浮现了肉眼可见的无语。

  “这样的作风居然还敢找朝朝,安家人居然有脸说两家孩子是在谈恋爱,还特意登门送礼……”周雅仪说到这里反应过来了,“难怪突然上门,原来是儿子丢了人,做父母的给他擦屁股来了。”

  但这么一说,安家人没理由故意送一个有问题的镯子来。

  “什么?安饶?”孟家墨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孟朝和安饶谈过恋爱的事情。

  他沉了脸,瞪了花朝一眼,声音也严厉了许多:“小小的年纪男女关系如此混乱,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又是男朋友又是心上人的,做人怎么能如此花心不专呢?

  “啊?”花朝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挨骂了,“我怎么了?”

  孟家墨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做爸爸的把话都挑明白吗?”

  花朝:“……”不是啊,她是真的不明白啊!

  “行了,少说两句。”周雅仪出来打圆场,“不过朝朝啊,我们哪怕不从一而终,也不能三心二意。待会儿跟妈妈一起把那镯子送回去,和安家说清楚。”

  花朝:“……”

  她还是不明白,但也没问,只是乖乖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