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烟被璎娘带到了卷云峰,这里崇山峻岭,瘴气遍布,而且易守难攻。
她是被打晕之后带回来的,醒来只是虞疏烟正睡在山间的一座木屋中。
纤长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虞疏烟的的眸子逐渐缓缓睁开。
“烟儿,你醒了?”
入目便是竹子搭建的顶,片刻之后虞疏烟便清醒过来,她的意识模糊,不过还能知道自己现在是躺在榻上,于是便想起来去找楚熙年。
她的最后一眼就是楚熙年被利刃刺穿的模样,滚烫的鲜血喷洒出来,然后自己就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接着人事不省一直昏睡到现在。
“师姐……”
虞疏烟的喉咙发痛,眼睛也干涩无比,她动了动身体,却突然觉得自己被束缚了起来。
果不其然,当虞疏烟往身下看的时候,她的手脚全部都被绑了起来,根本就动弹不得。
虞疏烟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面前这个将自己绑起来的女人,不可置信道:
“璎娘!”
她开始大幅度地挣扎,企图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挣脱掉,可虞疏烟没想到绳子却逐渐开始越收越紧。
“烟儿,璎娘是对你好。”
“这是缚妖索,你挣脱不开的。”
璎娘被大火烧毁的面颊上重新戴上了一副面具,她一脸慈爱地坐在虞疏烟身侧,担忧道:“你不要再想着那个女人了,她可是人族。”
“璎娘!我求你放我走!”
“她对你到底有多重要,死了你都要去找她?”
“你说什么!”
虞疏烟睁大的眸子充满着疑惑,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摇头,身体异常僵硬,滚烫的泪珠一瞬间便从眼角滑落。
死了……
谁死了……
“她已经死了。”
璎娘坦然面对虞疏烟,神色如常道:“是我杀的。”
简短几个字彻底将虞疏烟打击得溃不成军,她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止不住地哆嗦,就连身体也像是一瞬间就被抽干了力气,面无血色。
她死死盯住璎娘,瞳孔急剧缩小,眸中充血,整具身子都是抖的,虞疏烟声嘶力竭道:“你再说一遍!”
虞疏烟这句话几乎是拼尽全力从喉咙里吼出来的,她开始剧烈地挣扎着,拼命想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缚妖绳冲开。
“再说一遍还是如此。”
“你杀了她!”
“没错,是我杀了她。”
相对于虞疏烟的不可置信和逐渐狂躁,璎娘就显得冷静得多,她静静地瞧着被自己捆在榻上不断挣扎的虞疏烟,眸子里是一片痛惜的神色。
她从不相信世间情爱,更不会相信人族会真心实意去爱一只妖。
一切都是为了私心和利益,就正如昨夜她从那个女人体内取出狐珠是一样的,她不惜一切代价接近虞疏烟就是为了那颗狐珠,璎娘原本就猜测珠子被昨日那个女人给夺走了,没想到经过查探,确实是她花言巧语利用虞疏烟的年少单纯。
虞疏烟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咽喉,她的嘴唇张开急剧喘息,像是要被溺死在一片死水中:
“她死了……”
“是,我杀的。”
璎娘冷淡道:“她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抢我们整个九尾狐族世代相传的狐珠。”
“狐珠是我给她的!师姐她没有抢!”
虞疏烟喉中一片腥甜,她强忍着泪水,道:“是我……都是我……”
楚熙年早就知道她是九尾狐妖,她从未在虞疏烟面前提过狐珠,她也从未做过任何让自己不顺心的事,更不会因为一颗狐珠而取自己的性命。
狐珠是为了救楚熙年,护住她的心脉,虞疏烟她愿意。
“胡说!你为何会心甘情愿给她,定是那个女人给你灌了迷魂汤!”
虞疏烟的两肩颤抖,她目眦尽裂朝着面不改色的璎娘吼道:“是我勾引她魅惑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你为什么要杀她!”
“烟儿,你是当局者迷啊……”
“我若是不杀了她,日后被害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恨你……”
“我不信,我要去找她……”
虞疏烟口中开始喃喃道:“我师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
“我在剑上淬了毒,断魂散。”
虞疏烟死死咬住下唇,心脏和身体抽搐的感觉再一次涌向全身,她神情呆滞,原本湿润的嘴唇干裂,渗出鲜红的血珠。
“烟儿啊,她再也不可能缠着你了。”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止了,虞疏烟的目光透过璎娘和木屋,望向远方。
璎娘在虞疏烟身上下了一道抑制法力的咒语,她心痛道:“你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虞疏烟挣扎了许久,随后归于平静,她将身体曲成弓形,额头抵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顺着雪白的面颊流淌下来。
万箭穿心的疼痛都不及此。
她的口中不能说话,喉咙像是撕裂一般疼痛,头晕目眩,接着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师姐……
随着虞疏烟大幅度地剧烈挣扎,她身上的缚妖索愈来愈紧,勒得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一阵嚎啕大哭过去之后,屋内的声音逐渐开始平息。
虞疏烟静静地躺在榻上,她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想要伸手抓住头顶上方那道火红的身影。
过不多时,她的口中开始溢出大量鲜血,四肢抽搐发冷,鲜红的血液浸透了身下的被单。
师姐,你等我,我来找你了。
楚熙年不知道虞疏烟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聂无双找能工巧匠为她制作了一张轮椅,专门由寂弦推着她在神殿内四处转转。
寂弦虽说是富饶一方的珉州城城主,但是她的所谓的神殿却出奇的小,甚至连仆人都见不到几个,还要她亲手推着自己走。
“城主大人,你……”
“停停停,”寂弦推着轮椅的速度缓了下来,她道:“你可别叫我‘城主大人’,从你口中听见这句话,我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算了,我直接叫你寂弦吧。”
楚熙年喊出“寂弦”二字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会折寿,因为毕竟对方比自己大了好几百岁,是自己的前辈。
不过若是寂弦不喜欢自己那样叫,她也只好直接喊名字了,楚熙年不怕折寿,她知道自己寿命不多了,再怎么折都是短命。
寂弦静静地推着楚熙年在神殿的庭院中转来转去,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隆隆的车轮声响,最后寂弦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问道:“你是不是被那只狐狸给捅了一剑?”
楚熙年没有说话,她沉默片刻摇头道:“不是她。”
“我不信。”
“你不信就算了。”
寂弦根本就不信楚熙年的这番话:“那狐狸去哪了,你们两个人形影不离,为何你受伤时她不在?”
“她被人打晕带走了。”
这下轮到楚熙年开始发问了,她转头疑惑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与她形影不离,难不成你悄悄跟踪我们了?”
“我……”
寂弦抓了抓头发,扯谎道:“我猜的!”
楚熙年也就不信寂弦的鬼话,笑道:“城主大人猜的可真准。”
“都说了别这样叫我……”
“好的,城主大人。”
寂弦:“……”
“你看你多大的福气,本城主亲自推着你散步,这可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楚熙年胳膊肘撑在两侧,笑道:“那请问城主大人,你推我走这几圈,我是能灵力大增呢,还是延年益寿呢?”
“额,这个……”
寂弦推着人的速度加快,她道:“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你慢点!”
她推着人下意识就将人推到了一处墓地,寂弦惊呼一声,转动轮椅,准备将楚熙年给推回去。
楚熙年也没料到寂弦会将自己这种地方,她侧过身子瞧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寂弦,好奇道:“你经常来这里吧。”
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墓碑上写着的名字。
朝暮。
这句话被楚熙年说了个正着,寂弦听了之后,忙着转动轮椅的手一顿,她停下了慌乱的步子,将楚熙年的脸别过去之后,静静地站在原地。
楚熙年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见寂弦站在那里哀悼了片刻,便推着自己迅速离开了。
“朝暮,是她的名字么?”
寂弦如实回答道:“嗯。”
“那是我曾经的恋人……”
楚熙年像听故事一样两手托腮。
“她为了渡我,散尽一身修为,再也不能修仙,最后我看着她老死在这座神殿中。”
楚熙年沉默片刻,问道:“凭你的修为,都救不了她么?”
“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个会死。”
楚熙年不再开口,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说多少话,坟墓中的人都不可能再醒来了。
“我推你离开此地吧。”
当寂弦推着楚熙年走到墓园门口的时候,旁边落了叶子的柳条对着寂弦的后背轻轻拍打了一下,像是在埋怨她将陌生女子带了回来。
寂弦回头瞧了一眼那座坟墓,接着唇角绽出淡淡的笑容。
无情岁月吞噬着她,而寂弦早已从伤痛中彻底走了出来。
“烟儿!”
璎娘推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抹刺目的红,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着她的鼻腔。
一阵阵恐惧侵袭着璎娘的大脑,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和心脉,发现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璎娘颤颤巍巍解开虞疏烟身上的缚妖索,一双手交叠着抵在她的心口,将从楚熙年那里挖出来的狐珠送回对方体内。
“烟儿……你怎么……”
“怎么那么傻……”
“她值得你为她殉情吗……”
璎娘施法解开了对虞疏烟灵力的抑制咒语,她两只手颤抖着捧住对方沾满鲜血的面颊,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烟儿……是璎娘害了你……”
正当璎娘转身出门准备为虞疏烟找续命的丹药之时,一条缚妖索从身后将她缠了个严严实实。
虞疏烟睁开红肿的眸子,她擦拭掉唇边的血渍,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
“烟儿!你骗我!”
她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虞疏烟看着璎娘,在她面前缓缓蹲了下来。正当璎娘以为她要为了昨日那个女人杀了自己为她报仇的时候,虞疏烟却说道:“我不会杀你,我知道你在骗我,师姐她不会死。”
“我没有骗你,那个女人已经……”
一道噤声咒将璎娘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这道咒语还是楚熙年教给她的,没想到第一次用居然是对自己唯一的亲人。
她的身后涌出九条硕大的狐尾,将璎娘整个人包裹起来放在榻上。
虞疏烟的一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她的眸子已经从正常的墨绿色变成了猩红之色。
“你知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
璎娘摇头苦笑,接着闭上眼睛。
“你一直都在骗我,师姐好好的,她等着我去找她呢。”
虞疏烟背对着璎娘,冷冷开口道;“五日之后咒语便会自己解除,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璎娘红着眼睛看着虞疏烟离开,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她痛苦地合上了双眸。
真是造孽啊。
虞疏烟闯出层层阻碍着自己的瘴气,最后成功离开了卷云峰。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三个字。
楚熙年。
重新回到珉州城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下来。
当虞疏烟竭尽全力赶到昨日那个地方的时候,只见一群村民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他们用工具挖土翻草,一边清理一边叹息道:
“流了这么多血,这要是个人肯定活不了了……”
“或许不是呢,我们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尸体。”
虞疏烟愣怔地瞧着地上那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心如刀绞,那是师姐的血,师姐她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咬破舌头骗过了璎娘,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楚熙年。
虞疏烟心一横,她跑到珉州城中,企图想要将这里翻一个遍。来到不久前她们居住的客栈之后,那个老婆婆却说根本就没有见到另外一位姑娘回来过。
她在城中不眠不休找了三日,甚至连楚熙年带她去过的小吃摊,书铺,卖糖水黏糕的铺子都没有放过,虞疏烟试图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三天三夜找寻无果,珉州城如此之大,虞疏烟只好暂时离开了这里。
她漫无目的地找寻着楚熙年的踪迹,虞疏烟根本就不敢相信师姐已经不在了,不管璎娘再如何说,她都不会信的。
“我得了一件可以操控时间的法宝,名为日月晷。”
将楚熙年推回房间的时候,寂弦说道:“我为了私心,启动了日月晷,将这里的时间延缓了。”
“这是什么意思?”
楚熙年问道,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妙。
寂弦解释道:“也就是说,在神殿一日时间,在外地便是十天已经过去了。”
“什么?在这里一日,便是其他地界的十日!”
寂弦瞧着楚熙年一脸惊讶的模样,说道:“是啊,那人参怪没有和你说么?”
楚熙年摇头,随后蹙眉道:“算起来我来到这里差不多将近一日,那也就是说阿烟她已经被带走了十日之余……”
“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她居然忘记告诉你了。”
“好吧,我也忘记了这件事。”
楚熙年面布愁容,她从轮椅上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乾坤袋。
寂弦瞧着她一副要跑的样子,连忙制止道:“你先别,我让人参怪过来给你把个脉。”
这十天的时间,楚熙年不知道虞疏烟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小狐狸是被囚|禁起来还是已经逃离了璎娘。
十天很长,能发生的事情也很多,楚熙年强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可是,不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
聂无双慢吞吞地为楚熙年把完脉之后,摇头道:“唉。”
寂弦看着对方这幅样子就心神不宁,她道:“人参怪,你不要再给我唉声叹气了,好好把脉!”
“你这脉象比昨日要稳上许多,灵力居然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真的是天之骄女啊,唉。”
楚熙年:“……”
这位人参仙人也真是,她不管说什么话都要在最后那句话的末尾添上一个“唉”字。
就连寂弦都看不下去了,她咬牙切齿道:“人参怪,你再说一句试试。”
“既然仙人说弟子已经好了,那我现在就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楚熙年从榻上坐起来,她身上的伤口还未痊愈,牵扯起来还是有些疼痛,不过她不能再等了。
原来聂无双说的三日便是一个月的时间,她当时还在想,为何短短三天就可以痊愈,原来真相居然是这个。楚熙年决定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要离开神殿去找虞疏烟。
寂弦见她去意已决,便给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衣裙,说道:“走吧走吧,不过你以后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楚熙年瞧了瞧寂弦准备的衣衫,笑道:“你看我像缺衣裳的人么?”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送你的,不一样。”
“寂弦。”
“嗯。”
“谢谢你。”
“得了得了,”寂弦朝楚熙年挥挥手,道:“别煽情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赶紧走吧,去找你的如意娘子。”
楚熙年穿好衣裳,试着使用了一下灵力,她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还有护心莲的保护,断魂散的毒性也全部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离开之前楚熙年笑着回头道:“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寂弦不知道的是,她们这一别,差不多也就是最后一面了。
璎娘肯定将虞疏烟带离了珉州城,楚熙年先是去了她和小狐狸一起居住的客栈,打开房门一看,里面没有任何人影。
下楼的时候楚熙年正好碰上掌柜婆婆,婆婆说道:“你今日终于来了,前几天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来找我,问我你有没有回来过。”
前几日……
这也就是说阿烟她成功从璎娘那里逃出来了。
谢过老婆婆之后,楚熙年便决定离开此地,因为她没有察觉到虞疏烟的任何气息,这也就是说明,对方已经离开了。
正当楚熙年准备离开珉州城时,她看见了一个熟人,是虞疏烟的老熟人。
一个身形臃肿的男人大摇大摆地从自己身边经过,楚熙年借着附近的柱子隐藏起来,接着便跟了上去。
琼山门的副门主薛无商少了一条胳膊,身边跟着几名膀大腰圆的随从,此时他正气定神闲地逛着瓦子,等到刚出来之时,被一位风姿绰约的红衣女子给拦住了去路。
这个丑陋的老男人风流快活完之后,被灌了许多花酒,他的步子虚浮,被身边的随从托着走。
这个红衣女子正是楚熙年变出来的纸人,由于天黑看不真切,薛无商便将其当成了准备来要钱卖身,同自己一起快活的女支子。
“老爷,妾身害羞,那些人看着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薛无商有些站不稳,他单手搂住纸人纤细的腰肢,挥挥手让那些随从远离自己,他则带着纸人走进了漆黑的巷子中。
楚熙年掩去身形,偷偷跟在薛无商带来的随从后面,趁着那些人拐弯的时候,她放出藤条将他们全部缠得严严实实,连嘴巴都堵上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解决完随从之后,楚熙年便循着纸人的气息跟了过去
“美人……真香啊……”
正当薛无商准备脱去衣袍时,面前的红衣女人面色突然变得铁青,一双灰白的眸子流出鲜红的血液,她伸出长长的利爪,插.进了薛无商的口中,血腥暴力地扯掉了对方的舌头。
鲜红的血液高高喷洒,就连附近的墙壁都沾染上一大片血渍。
纸人跪在地上吸走了薛无商的法力,接着便主动为自己的主人让开一条路。
“薛副门主,你好啊。”
楚熙年缓缓走了出来,她一袭红衣,虽然美艳动人,可是在薛无商的眼里,面前这个女人就是一只前来向他索命的厉鬼。
他忍耐着剧痛在地上攀爬,此刻薛无商的法力全都被纸人吸走,他现在除了手脚没有断掉之外,就是个废人而已。
纸人眉心点血便能受到主人的驱使,这是系统方才教给楚熙年的。楚熙年的这具身体在自己还没有穿过来之前便学了这种阴毒的法术,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不过若是经常使用这种阴毒术法的话,会干扰楚熙年的心智,所以她不敢使用那么长时间。
将纸人收回袖子中时,楚熙年蹲在薛无商面前,步步紧逼道:
“薛副门主,你可认得我?”
薛无商顾不得自己被硬生生扯掉的舌头,他跪在地上磕头拼命求饶。
楚熙年朝他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她的指尖长出一根碧绿的藤条,缠着薛无商的断臂,笑道:“薛副门主可还记得这条断臂?”
话音一落,薛无商的面孔上惊惧不堪,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楚熙年。
“对,是我的灵宠做的。”
“出来吧。”
一只黑色巨兽赫然出现在楚熙年身后,它的眸子泛着红光,正用它那对锋利粗壮的角亲昵地蹭着楚熙年的发顶。
薛无商目眦尽裂疯狂往后爬,结果却被楚熙年召出藤条缠住了他的两条腿。
“副门主,别怕呀,它暂时不会吃你的。”
他的食指在地上划出十道血痕,看起来十分地触目惊心,不过楚熙年倒是觉得这种凌迟的感觉很爽。
而且他该死。
薛无商被穷奇吓昏了过去,楚熙年直接用藤条将其团团缠住,接着将那个藤球缩小,随后绑在了穷奇的脖子上。
“旺财,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系统瞧着楚熙年的恐怖模样,突然开始有些发抖。
楚熙年道:“三儿,你说我这个见面礼物,阿烟看了会不会喜欢?”
【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不过血不血腥就……】
作者有话说:
不忍心让她们分开呀……
【揪留评的宝贝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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