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寒风凌冽，红翠翠提着包好的油饼，左右嗅嗅自己身上还有没有油味，炸这些东西就是容易搞得自己身上一身味道，本来红翠翠是打算洗洗再去见容楚，但翠妈三催四请的，只说油饼凉了就不好吃了，让她赶紧给送去。
这哪是凉了不好吃，分明是想撵得红翠翠赶紧去问容楚。
红翠翠走在路上，正抬起胳膊左右闻呢，容楚突然冒了出来，看到容楚红翠翠扬起笑脸，“这么巧？正要去找你呢？”
容楚有些慌张，但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她刚从校长家出来就撞上了红翠翠，多少带着点紧张，戒指还在心口窝的口袋里，感觉都被她的体温熨烫了。
容楚清了清嗓子，让自己说话至少不要打磕巴，不然这也太明显了。
“嗯，刚去办点事。”
红翠翠抬起手，把油饼塞进她怀里说道：“家里刚炸得，我妈让我给你送过来。”
没想到是翠妈吩咐的，之前翠妈一直不是很喜欢容楚，容楚能感觉到，她抱住油饼摸到袋子还是热得。
“阿姨让送得？”容楚有些不可置信，这简直是在向她释放一个很好的信号。
“是啊。”红翠翠催促道：“你回去快吃，刚炸出锅的才好吃，等凉了就没这么好吃了。”
容楚看着红翠翠眼神流露出不舍，她往旁边看了看，那边有个墙角能挡住路边的寒风，拉住红翠翠的手把人牵了过去，“我在这吃吧。”她看着红翠翠道。
红翠翠捂嘴笑了起来，其实她也舍不得容楚，但又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至于翠妈说得话，红翠翠根本不当一回事，毕竟这种近似于逼婚的话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容楚从油纸里掰了半份油饼，刚新鲜出炉的油饼还带热和劲，外皮酥松，里面软糯，吃起来有一股甜劲，容楚低头一看是黄色的油饼，她问道：“这是南瓜油饼？”
红翠翠点头说道：“是的，地窖里正好有几个储存起来的南瓜，我妈放进面里，这样炸出来的油饼才香。”
的确是香，但容楚心里有事，吃了半份就不想再吃了。
红翠翠问道：“不再吃点？”
“不吃了。”容楚摇头，她看着红翠翠明媚的笑脸，抿了下唇，突然喊了一声，“翠翠。”
“嗯？”红翠翠奇怪地看着容楚。
容楚拳头渐渐攥紧，她心跳加速，嘴微微长大，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说道：“没什么，外面风大，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红翠翠还以为容楚想说什么呢，刚才表情那么慎重。
她笑了起来，还是想和容楚接触，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能屏住呼吸抱我一下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但容楚没有问红翠翠的原因，笑着照做了。
墙上的影子依偎了一下，渐渐分开，红翠翠回家的脚步都是跳跃的。
翠妈没想到红翠翠回来的这么快，按照她的想法，这小年轻的见了面不得黏黏糊糊一阵，这点时间连到容楚她们那里的路程都不够，再说红翠翠脚程有这么快马？
翠妈狐疑地看着红翠翠道：“你这是把东西送到了？”
红翠翠嘴角弯出一个弧度，“送到了。”
“这么快？”翠妈怀疑道。
“路上就撞到了，她去办事，正好遇到，我就把东西给她了。”红翠翠说道。
“那你问她了没有？”翠妈还是不放过。
“妈！”红翠翠跺了跺脚，害羞的跑回屋了。
气得翠妈直摇头。
这孩子先前反抗她时倒是挺有劲头，怎么问到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含糊呢？急得翠妈就差没自己亲自找上门去了，但是作为omega方的家长，这点矜持还是要有的，翠妈只好按捺住自己。
晚上村长回来，翠妈还跟村长嘀咕呢。
村长翻个身说道：“那我找机会去问问，你别急。”他也觉得两人该定下了，只是这容楚父母都不在，这事也不知道该咋办。
第二天容楚去学校上课，到了学校上午上完了两节课，校长下课间歇把她拉到一边说道：“你去提亲这烟和酒备着总是不会出错，再买点油饼馓子果子之类的，去了看对方家里有没有要求，你们这成家总要有房子。”
校长说着就沉思了起来，容楚小声道：“我家里给我寄了点钱，我意思能不能拜托村长给我弄一处房子。”
“这好，他女儿成家这事肯定会给你张罗的好好的。”校长笑道：“你做事沉稳，考虑也周全，我就不再多嘴了。”
容楚这时候倒是有些扭捏了，她张口道：“我家里长辈都不在，校长您就是我的长辈，我不懂得地方还有很多，还是需要你帮我多操心点的。”
校长这时候倒是痛快的笑了，“这肯定没问题。”
说完两人并肩走着，刚好遇到红翠翠出来倒厨房垃圾，她挥手打招呼，“校长、容楚早上好。”
周粥校长笑眯眯地挥手，容楚又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两天商量事情怎么总会被红翠翠撞见，让容楚神经瞬间绷紧，也让她想起还没有送出去的戒指。
红翠翠问道：“你们这是要回办公室吗？”
校长说道：“是的。”
红翠翠道：“等等！”
她提着垃圾桶进去，不一会儿拿了两个馒头出来，给校长和容楚一人塞了一个，“这是刚蒸出来的，你们拿回去吃。”
校长笑昵着红翠翠打趣道：“你这是借花献佛呢？还是也想着我这个老人呢？”
红翠翠被他们打趣习惯了，脸不红心不跳道：“那您老吃不吃啊？”
“吃！”校长中气十足道。
红翠翠捂嘴笑了。
又说了两句话，容楚一直不在状态，红翠翠感觉到了，但也只是以为容楚在想上课的事情，挥挥手继续去食堂和黎大娘准备中午的午饭。
周粥看容楚样子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不禁笑着摇头说道：“你到底是还年轻。”
遇到点事情就沉不住气。
容楚脸皮绷紧，身子就似紧绷的弓，看红翠翠走了儿菜放松下来。
她不好意思冲校长笑了笑，“我还以为她听到了。”
周粥失笑，“怎么可能。”他们之间还是有点距离的。
容楚露出一个傻笑，跟她平时冷静自若的样子很不一样。
回到办公室，不止是没有课的老师，村长也在。
周粥惊喜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过来了？”
村长握住周粥的手摇了摇说道：“我上次开会遇到教育局的同事，正好有下发的文件过来，我就给带回来，这不今天赶紧给你送过来。”
周粥接过笑道：“这么点事，还要麻烦你跑一趟，这么大大冷的天，你找个人送过来就行了。”
“我也没什么事情。”村长笑道。
“坐，快坐！”周粥招呼道：“容楚给村长倒水。”
这种在村长面前表现的机会肯定不能让给别人。
容楚放下手中的书赶紧过来提起炉上热的水，从自己抽屉拿出自己平常喝得茶业，给村长冲了一杯子茶水。
村长和校长坐在炉边烤火喝水，顺便聊些上面的政策，聊了一会，有老师来找校长，校长对容楚说道：“你陪村长说说话。”
容楚刚从座位上站起，村长就起身道：“不了，你们也忙，我这也有点事就先不聊了，下次有机会再找你们。”他扭头看着容楚不经意道：“要不你送送我？”
“对！容楚你帮我送送村长。”周粥笑道：“我有事就不送你了。”
村长挥挥手，已经潇洒地出了门，容楚赶紧跟上。
两人默默走出了校门。
冬天的地比较硬，寒气重，出了温暖的房间，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起，容楚不禁打个冷战。
到了校外，路上也没人，这么冷的天谁都不愿意出门，在家窝着，村长突然叫道：“容楚啊，你是哪里人？”
容楚赶紧凑上去说道：“我是威市人。”
“你们那里靠海啊，环境应该很好吧？”
容楚仔细想了想，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片海洋的画面，她不好意思的对村长说道：“海很漂亮。”
村长看她样子问道：“你是还没想起以前的记忆吗？”
容楚诚实说道：“有些地方还有些模糊，但是有人问起，脑子里就会浮出画面，恢复的差不多了。”
村长看也是，不然这人也不能站在讲台上教书。
他咳嗽一声说道：“我这几次去县里开会，上面对你们知青的政策有所松动，明年陆续应该能返乡，但是必须是工作调动或者别得手续，不知道你怎么想？”
容楚不知道竟然现在就开始了，回忆起她道红星村的这半年，真是酸甜苦辣都有，从最初的不适应再到现在生活的游刃有余，但最后却落到了一张脸上，那就是红翠翠的身影。
在村长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
村长见她不说话，问道：“你想回去吗？”
哪有人不想家的？父母的面容随着寄来的信件渐渐清晰，信上全是劝劝爱意，容楚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道：“想。”
肯定是想回去的。
村长脸上表情严肃了，“那翠翠怎么办？”
饶了一翻弯子，村长终于谈到了这件事，他说道：“你要走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翠翠？她现在跟着你闹得全村都知道，你走后她还怎么嫁人？她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跟你找，这阵说不定婚都定了，你是怎么想得？”
“我娶她！”容楚脱口而出，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去哪，就把她带到哪。”
我回家也会带翠翠回家。
容楚眼神里满是诚恳与坚定。
村长表情先是严肃的，然后跟容楚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他眼角出现笑纹，伸手拍了拍容楚的肩膀，“回去准备提亲礼吧。”
他说道：“你有这份决心就很好，我和翠翠她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有花兰照顾，只要过年过节你们能回来看看我们就好了。”
村长能看出容楚如即将展翅的雄鹰，红星村这块地方留不住她。
容楚没想到自己最先搞定的是村长，她看着村长眼里的笑意，先是不好意思，然后才悄悄透露了一点，“我已经请了校长做媒。”
村长微愣，然后笑骂了一句，“这个老货，竟然还瞒着我呢！”他又拍了一把容楚，越看越满意，尤其是这张脸，想想都知道他将来的外孙长得会有多漂亮。
容楚一直把村长都快送到村委会才回来。
回来校长去上课了，她坐在办公桌前无端身体有些兴奋，手又插进裤子兜里，摸到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容楚才冷静下来，她想今天一定要把这枚戒指给红翠翠戴上。
容楚和红翠翠有一个两人的习惯，就是吃完饭会出去散散步。
一天也只有这一个时候是属于两个人的独处时刻。
中午吃完饭，容楚坐在食堂等着红翠翠。
她本来想进去帮忙的，被红翠翠赶了几次，红翠翠有她的课表知道容楚一天有几节课，说她平时站着上课就够累的，这些活可不能再给她干了，容楚要累倒了，她会心疼的。
红翠翠总是会在措不及防的时刻，让容楚心脏都为她柔软起来。
等到红翠翠和黎大娘收拾好后厨，红翠翠解下围裙袖套穿上外套跟容楚出去。
容楚再三确认她都穿好了，没有遗漏才牵住她的手。
黎大娘都习惯了，这对小情侣平时腻腻乎乎的，她也爱看，主要是这两人都长得不错，站在一起就挺赏心悦目的。
容楚把红翠翠的手牵住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本来外套的口袋只能放一只手，现在要放两只手，口袋都被撑大了，昨天晚上容楚睡觉脱衣服时才发现她口袋上面的针线都被崩开了，容楚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出学校往田那边走去，那边人少，两人这样散步也不尴尬。
在村上走路红翠翠总是会担心会遇到村上的懒汉打趣她们，她脸皮有时候挺厚的，有时候也挺薄的，尤其是遇到不相熟的人打趣她们时，红翠翠总是会异常尴尬，经历过几次后，两人就渐渐摸索出了一条独属于两人的路线。
冬天路边的风景挺乏善可称的，没什么景色欣赏，但两人一般会散着步，聊些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容楚一般跟别人在一起会很少开口，但跟着红翠翠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红翠翠更是，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写了什么，都想跟容楚分享。
容楚很爱听红翠翠或烦恼或抱怨的话语，让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也变得鲜活起来，让她不禁想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肯定不会无聊的，这就是她想娶红翠翠的理由。
红翠翠叽叽喳喳地说道：“小说我写了一半，再过几天应该能完稿，到时候第一个拿给你看，老师也不先给他看，让他等着心急我再拿过去。”
她嘴里小声哼着，“让他今天打趣我！”
容楚低头看着红翠翠的小嘴，那唇色红润，就像是吃过了山楂，被山楂的红染红了唇色，她手指紧张地抓住红翠翠的手，手心渐渐渗出汗意，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低声叫道：“翠翠。”
“怎么……唔？”红翠翠睁大眼睛，圆溜溜的瞳孔清澈地印出容楚在她眼前不断放大的脸，直到两人两唇相贴。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接吻，虽然已经牵过无数次的手，但对于更亲密的接触总有一层害羞。
红翠翠也曾幻想过接吻是什么味道的，每次想到容楚的唇都令她害羞不已。
她渐渐闭上眼睛，沉浸在两人的接触中。
就在红翠翠沉醉在唇齿依偎中，容楚把一枚闪着金光的戒指牢牢的套在红翠翠的手上，她想过很多次如何表白，都没有此刻的真情流露，只是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午后，容楚紧紧地套牢了她的新娘。
容楚握住红翠翠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颗戒指在红翠翠的手指上闪耀，红翠翠睁开眼先是看到容楚那张让她迷醉的脸，接着是自己的手，和手上的戒指，戒指正正好的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代表什么红翠翠再了解不过，她惊喜地捂住嘴巴，听到容楚叹息似的话语，“嫁给我好吗？翠翠？”
红翠翠眼睛一眨，一滴眼泪就掉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感受到幸福再向她席卷而来，让她抑制不住眼泪。
红翠翠重重点头，踮起脚尖攀住容楚的脖子说道：“好！”
此时清气缥缈，阳光正好，霜色在田地间笼罩，容楚抱住红翠翠的腰转了一圈，笑声传到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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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这边。”照相馆的照相师说道。
容楚和红翠翠紧张地坐在板凳上，目光不自然地看向镜头，嘴角却全都是笑着的。
一瞬白光闪过，两个人被定格在相片上。
“拿上这个照片去□□件就行了。”照相馆的人叮嘱道，顺便说了一句祝福的话，“新婚快乐。”
容楚和红翠翠嘴角的笑意扯大，两人甜蜜地对望一眼，冲照相师道了一声谢。
村上结婚不流行办结婚证，但容楚却异常坚定说这个结婚证必须办，领取上结婚证才能办酒席。
周粥校长的提亲异常成功，这年头谁家提亲不是自己炸点东西再配点水果啥的，好一点的拿瓶酒，再配条烟就不错了。
容楚基本全了礼数，还多了不少家里寄来的东西，不说这个就冲她托村长找房子，还给红翠翠买金戒指就令翠妈满意的不得了。
亲提了，翠妈就商量着把这摆酒宴的日子早点提上日程来，这冬天大家都闲着，等到过完年后这冰化了，就又要开始农忙，今年这村里的地都分给了各家，明年可都是自己种，这谁家肚子里不是憋着一口气，想要自家的地产出更多。
今年村长家可真是双喜临门。
红兰厂里的家属院盖好，给员工都分了房子，红兰也和媳妇说好明年办婚宴，再加上容楚和红翠翠的事情，虽然家里忙但是翠妈这嘴都笑得合不拢。
翠妈想着红兰年纪大，居长，想着让她先把酒席定了，说来说去的，村长提议道：“不如两姐妹同时办了？喜上加喜？”
容楚和红翠翠对婚礼没有什么要求，容楚正在整顿村长以极低价格给自己找得旧屋，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去领取结婚证，倒是红兰那边商议了好一阵子。
红兰媳妇的家里人都是城里人，想着自家女儿要嫁去村子里不说，还要与小姑子同时办婚礼，这家人多少有点微词，翠妈还以为不行了，没想到又峰回路转，原来是红兰答应媳妇娘家人，村里办一场婚礼，城里还要办一场。
翠妈这嘴多少有点抱怨，不乐意给媳妇再办一场，最后还是村长给做足了思想工作，这想想喜事将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楚这边和红翠翠领取上了结婚证，看着结婚证上面的红戳，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容楚捎着红翠翠往家回，红翠翠叫道：“等等，我妈让我去买条红布，说要给我赶紧缝制一套红被面出来。”
容楚笑道：“你回去给阿姨说不用了，我家里给我们寄了。”
“还叫阿姨呢？”红翠翠抓住容楚的衣服从她身后探头促狭道。
容楚咳嗽一声说道：“给妈妈说。”
红翠翠咯咯咯的笑道：“我妈现在听不到，你回去自己给她说，不然她又要骂我。”
容楚耳朵红了，“好。”
红翠翠头靠在容楚的背上，她说道：“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卖就回去？家里还缺什么吗？”
容楚说道：“我置办就行了，你就乖乖等着做我新娘就好了，摆酒席那天你想穿什么？”
红翠翠说道：“甘秀结婚穿得旗袍，她说那个裁缝很不错。”
“不行。”容楚想想那大冷天的，万一把红翠翠冻坏了怎么办？
她说道：“旗袍可以做，那天就别穿了，天太冷了，万一把你冻伤了怎么办？”
红翠翠在容楚身后笑声清脆，“那就不穿了。”
容楚又怕她伤心，“要不敬酒的时候穿，外面再裹厚点。”
“那像什么样？”红翠翠头依靠在容楚背上说道：“我也不是想在婚礼上穿，容楚。”
“嗯？”
“我想穿给你看。”
容楚瞬间心热了，她咳嗽一声问道：“那老裁缝在哪呢？我们做衣服去！”
红翠翠瞬间笑得更大声了，她给容楚指路，容楚捎着她往前而去，只留下两道细长的影子在路上逐渐变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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