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好疼, 薛桐拧得她火辣辣的,甚至教官不肯松手,一直在用力。

  可陆诗邈心麻,她没空去管耳朵, 她想的都是薛桐那句:

  「回上海也挺好的。」

  “不好, 我不回去。”陆诗邈语气十分坚决。

  “怎么?最近和同学相处的很好?觉得警校生活不错?”薛桐挑眉, 手上松懈了力气,改成帮人揉耳朵。

  “是, 变得好起来了。”

  陆诗邈希望让薛桐放心,自己的社交问题正在努力跨出一大步, 甚至她为了让薛桐帮自己去劝说邱雯, 她开始介绍自己最近的努力。

  “枪械训练好多人约我组队, 我们约好明后天去靶场训练。”

  “是吗?”薛桐笑着落下手,转身往教学楼外走。

  “是的是的!教官, 我真的不想回去。”陆诗邈小跑跟上, 虽然她们同床共枕咬过耳朵,但在学校里她却不敢拉教官胳膊。

  “你得找个说服我的理由。”薛桐语气平淡, 目光直视。

  “这么多年两地交流的机会少之又少,公派名额就这么一个,我如果回去很可惜。”陆诗邈语气急迫,手捏着书包带。

  “还有呢?”薛桐大步走着。

  “两地在教学内容上有很大的不同,我想涨涨见识。”陆诗邈挠头。

  薛桐只笑,不说话。

  “就说下周的光源射击考核, 香港射击要求很高,我回内地很少有机会去靶场, 我不想错过。”陆诗邈看薛桐表情有点奇怪, 努力举例子, “还有法庭供证搭建,我想参与。”

  “还有执法体系——”

  “我说学习了吗?”薛桐语气轻飘,最后一个音上挑,“你母亲担心的是你的生活。”

  陆诗邈不理解薛桐为什么会问生活层面,她们每天生活在一起,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很开心吗?

  “每天和教官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运动,周末一起看电影,我超开心的好吗?”

  薛桐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陆诗邈赶紧拉开车门,跟着坐进去。

  车窗紧闭,四下无人,她替自己快速系好安全带,终于可以大胆地说些别人不能听的东西。

  “而且教官会抱我,搂我睡,我一点点点点难过都没有,甚至这个刀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薛桐僵硬的脸有了松动。

  她发动车子,开始往茶室开去。

  过了许久,薛桐才缓缓抛出一句:“那你以后会听话吗?”

  “当然。”

  薛桐点头,踩下油门。

  -

  陆诗邈坐在茶室外面,想努力偷听。

  但奈何高档茶室私密性太好,她再厉害的耳朵,隔着几层水泥,也是一点声都听不到。

  她捏着手机壳,手机壳背面的海报终于在她两个小时不懈努力下,脱光了所有颜色,光秃秃的什么图案都没了。

  日式隔断门被拉动,随后传来邱雯的声音。

  “我要再次表达我的感谢,薛教官。”

  随后薛桐也跟着说话:“您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诗邈从板凳上站起来,紧张地看向对面两个女人。

  只见邱雯看了一眼陆诗邈,招招手。

  陆诗邈立马起身朝邱雯走过去,她眼睛盯着薛桐,想要薛桐给她个眼神,让她知道这场谈判是死是活。

  薛桐不看她,低头去穿鞋,礼貌说道:“那我去外面等你们。”

  “麻烦教官了。”邱雯礼节点头。

  陆诗邈眼神一路追随,直到薛桐消失在茶室走廊,她才回神去瞧邱雯。

  “妈,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留下来继续交换。”

  “嗯,答应。”邱雯冷冷淡淡。

  “真的?”陆诗邈开心到主动抱住邱雯的胳膊,把脸贴到妈妈大臂上蹭。

  母女相处二十年,这从未出现过的亲密接触,让邱雯脸色有些不习惯,她冷淡脸色有了暖意,嘴角也跟着弯起来,主动伸出手摸摸女儿的脑袋。

  离开自己一个月的女儿,在香港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仅会表达了。

  还会跟自己有这种亲密动作。

  刚刚薛桐在茶室里那番话,振聋发聩,让她对自己的教育出现了怀疑和反省,薛桐说的很有道理,或许是她做母亲太过敏感了。

  适当松手未必不是件坏事。

  “谢谢妈妈!”

  陆诗邈说话糯糯的,像是在跟妈妈撒娇。她拱了拱头,心里在想:薛桐桐果然厉害,一出手邱雯立马投降!

  邱雯拍拍女儿耳朵,认真嘱咐:“妈妈好不容易才劝服薛教官,让你住在她那里,以后你可得听教官的话,知道吗?”

  陆诗邈愣住:“什么意思?”

  没等邱雯回答,陆诗邈不敢相信地又问一遍:“是薛教官跟你说,要我搬出去的吗?”

  “薛教官帮你在学校附近找了正规大学宿舍,只是妈妈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住,你需要人照顾的我才放心。”

  邱雯眼睛也看向走廊外边,“你必须住在薛教官身边,这是我退让的底线了,必须得找个人看住你。”

  ….

  陆诗邈黑着脸。

  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听邱雯说话,她满脑子都是薛桐为什么给她找大学宿舍。

  陆诗邈回头看了一眼,不见人影的走廊,只有一颗名贵的日本黑松。

  原来薛桐跟邱雯聊那么久,是想让她搬走…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又让她搬走?

  还是说这是激将法?这是薛桐对邱雯的劝说策略?

  心口窝闷闷,陆诗邈垂下头去,松开母亲的胳膊。

  如果不能和薛桐一起住。

  那她宁愿现在就回上海去!

  陆诗邈又摇摇头。

  不行,就算不住在一起,她也想留下来,能多看薛桐一眼是一眼。

  “行了,妈妈看到你一切都没事就放心了,我定了晚上回去的高铁,一会就走。”

  “这么快吗?我明天放假。”陆诗邈突然又有点内疚。

  “你以为我真的想来玩啊?我不用工作的?”邱雯刮刮陆诗邈的鼻头,“一会你把爸爸让你买的包给我,我正好带回上海。”

  “谢谢妈。”陆诗邈伸手再一次抱住邱雯,“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邱雯不习惯地伸出手,轻柔地拂过陆诗邈的背。心里想:果真又应验了薛桐的话,看来她对教育陆诗邈这事,确实有点本领在身上。

  陆诗邈闷闷不乐地香港西九龙站送邱雯坐上了列车。

  看着列车离港而去,煎熬了一周的她却没觉得松快。

  “教官是想把我送走吗?”坐在车上,陆诗邈很直接的开口问。

  薛桐握着方向盘,冷冷来句:“嗯。”

  嗯!

  五雷轰顶来的好突然。

  她现在像是被遗弃的家养狗。

  陆诗邈把头转向窗外,两手抱在胸前,她胸口好痛。

  “为什么?教官接我回家的时候说过,不会再把我赶走?我上次也问过你了,你说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陆诗邈语气头一次对教官如此冷淡。

  “你买了书桌给我,买了床垫给我,买了衣橱给我,送了我睡衣,送了我耳机。如今还要帮我找校外宿舍,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教官才好。”

  薛桐没说话。

  “所以教官在学校里说,让我乖乖听话的,就是乖乖地搬去校外宿舍住的吗?”

  薛桐继续沉默。

  是,她确实去找了校外宿舍,也确实去打听了宿舍的安全性。

  不过这事并不是昨天发生的,而是薛汀掏照片的第二天,她拜托安霖去办的。

  家产分划在即,薛汀的手大胆地伸到自己眼前。

  那人是个疯子,危险,让她不得不设防。尽管她找了薛思,亲自车接车送,但她依然在心里惧怕,比起恐惧失去,她宁愿现在就放人走。

  只不过彭家管薛汀严,对方没动静,薛桐便了了作罢。

  不过自从邱雯来港后,陆诗邈又让她备受煎熬起来,陆诗邈有爱她的父母,有和睦的家庭,有她该走的阳关道。

  她认为自己如果和陆诗邈继续住在一起,自己一定会把持不住,她确实想和她发生点别的。她不能把人拉到这条,荒无人烟,寂静偏远,毫无阳光的小路上。

  薛桐做好迎接新生的准备了,但她只准备了一个人的位置。

  那条界线,她不打算破了。

  她得割爱。

  所以趁邱雯还在,她把陆诗邈的住宿问题简单说明,谁知邱雯苦苦哀求了两个小时,邱雯不放心陆诗邈一个人住,住在她家里是邱雯让女儿留在香港的底线,甚至邱雯拿出了一张卡,上面是一年的租金,必须让薛桐收下。

  薛桐想起在教学楼里,陆诗邈对自己说过那些对学业的展望,她对香港生活的美好期待,她不想让陆诗邈失望,于是她又动了恻隐之心。

  住可以。

  但以后要保持绝对距离。

  那种抱着睡,接吻,亲耳朵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次发生。

  薛桐看着前方的路,语气非常平和:“离学校近可以方便学习。”

  “借口。”陆诗邈见她犹豫那么长时间,编了一个非常离谱的理由,彻底生气了。

  “没事,中介已经联系我退租了,我可以拿这笔钱去找宿舍,反正你想让我搬走,那我就搬走好了,你别和我妈说就行。”陆诗邈是在赌气,但也有自己的思考。

  这种被人赶出去的滋味并不好受,仿佛一句话,自己就无关紧要了。

  之前有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就算以后她住下去,还是会有第三次。

  搬出去也好。

  她那么喜欢薛桐,说不定看不见也没那么喜欢了。她不用备受煎熬,每天痛苦不已。

  “陆诗邈。”薛桐听说小孩要搬走,头转过去,“你是在跟我闹吗?”

  “闹什么?是教官让我搬到宿舍去的啊,不是替我找好房子了吗?我配合教官而已。”

  “我只是跟你母亲提了建议,因为我下半年工作很忙,我没时间好好照顾你。”薛桐耐心说道。

  陆诗邈两手撑在沙发上,语气是失落,“难道你也认为我需要人照顾?”

  薛桐怕伤小孩自尊,没说话。

  陆诗邈转过头去,眼睛突然红起来,抿嘴不说话。

  是,她们差了六岁。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成熟,努力很坚强,表现得很自立,甚至想要凭借自己努力照顾好薛桐的饮食起居。

  但在对方眼中,自己始终是个需要人照顾小孩。

  她们永远不会并肩。

  就像薛桐的身高,永远都压自己一头。

  陆诗邈冷道:“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会搬走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不要和我赌气。”薛桐听出她的语气,耐下心来。

  “我顺着教官的意思搬出去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又成赌气了?那我做什么教官会满意?”陆诗邈不理解,她似乎又是做什么都不会让薛桐满意。

  薛桐听到满意二字,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直接把车刹停在路边。

  她冷静地看着小孩,开始解释:“陆诗邈,我工作涉及到很多危险之处,我下半年很忙,没法顾及你的安全和生活,我给你找房子是单纯不希望你被冷落,是怕你的安全受到威胁。”

  “还有,我原本以为你母亲希望你从我家里搬走,我是想让你留下来才提出给你找房子。”这句话薛桐是真心,她开始也以为邱雯会让陆诗邈搬离她家。

  只是没想到她们的想法背道而驰。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提让你搬走的事情。”薛桐举起手发誓,“再提我不——”

  陆诗邈转头用手捂住薛桐的嘴,“好的教官,我知道你的苦衷了,但发誓就不必了,我怕你忍不住还有下次。”

  薛桐无辜眨眨眼睛。

  “还是要谢谢教官,帮我说服我妈。”

  -

  陆诗邈生气时声音冷,样子和薛桐差不多。

  但她持续时间却比薛桐久,甚至久到半个月那么久。

  转眼十一月份中旬,香港气温终于开始回落,但室内冷空调仍然没断。

  早上出门小风一吹,会让人后脊发凉,需要搂紧薄外套。而中午太阳又无遮挡,热到让人想穿无袖。陆诗邈每天都会在兜里装一件马甲,以防自己再次受寒感冒。

  她答应过薛桐会照顾好自己,她一直在履行承诺。

  过去的半个月里发生了好多事。

  比如射击考核,陆诗邈在看到陈峰递来的射击简历后,同意与他组成搭档,两人又拉了其他人,在光源射击赛取得了第一,被教官表扬。

  十月底,第二月段的体能测试是团体考核,陈峰又对陆诗邈抛出了橄榄枝。同期女生也邀请了陆诗邈,可是被她当场回绝了。

  陆诗邈表示,女生组队去搬轮胎,拼尽全力也是比不过男生的。

  团体赛讲的是团结,不是和谁要好。

  如果没有男生和女生队组,那最终结果就是,同期中所有的女警学,月段体测统统不及格。

  陈峰是同期的小队长,陆诗邈请求陈峰去调节考核组队情况,平均分配了男女组队的人数,让这次的团体成绩都处于及格线。教官得知后,对于班里的团体意识提出表扬,全部给予统一阶梯分数。

  于是陆诗邈又获得了一批同期朋友。

  陆诗邈和陈峰因为两次接触,友谊往前跨了一大步。警校很多校园活动,他每次都会问陆诗邈要不要参加。

  不参加。

  没空。

  没时间。

  唱歌,喝酒,划船,陆诗邈实在提不起兴趣,可当她拒绝了五次之后,自己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陈峰实在是太热情了。

  薛桐说过她得学会合群。

  她这半个月一直在努力往教官期望的方向发展,希望薛桐能看到她的进步,起码不用再赶她出家门。

  警队管理课结束,陈峰走到陆诗邈面前。

  “你晚上有空没,要不要去打壁球?”

  陈峰知道陆诗邈家境好,普通的活动根本提不起她的兴趣,于是特意去翻了她的简历,得知了她的兴趣爱好是壁球,这才发出新一轮的邀请。

  只是他暂时还不太清楚。

  眼前这个女孩不仅是爱好壁球,她甚至拿过上海市青年壁球锦标赛冠军。

  “哪打?”陆诗邈眼神闪动,她想着薛桐反正晚下班,在警署吃饭,她也不用回家给人做饭,就算做了饭也没话说,与其在家生闷气,不如去打打球放松。

  她好久没打了,有点手痒。

  “你的伤ok吗?”陈峰也有担心,剧烈运动会导致伤口破裂。

  “当然,我愈合能力很强。”陆诗邈收拾电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薛桐没发信息,“就我们两个?”

  “当然还有别人!我怎么可能只约你。”陈峰惊呼。

  “但我没带壁球服。”陆诗邈非常尊重自己心爱的运动,眼神闪躲犹豫,想着要不改天再约。

  “港湾道体育馆就在附近,学生价100hkd,三小时畅打有便宜不占?”陈峰试图说服陆诗邈,拿价格说事。

  只可惜陆诗邈并不心动。

  “打个球还得穿的多正式?你不会是怕我比你厉害吧。”陈峰嘴里含糊。

  “你等我去更衣间换双运动鞋。”胜负欲被激发的陆诗邈当机立断,拿起书包往更衣室走。

  路上她给薛桐发了个信息。

  「教官,晚点回去。」

  「知道了。」薛桐秒回。

  陆诗邈看着薛桐冷冷淡淡的回复,闷声把手机塞进口袋。

  壁球起源和警察有关,这场运动当初是为给监狱的犯人游戏用的。

  虽然只要站在室内,挥动拍子,击打壁球,再接住墙壁回弹就行,可不得不说这项室内运动,体力消耗极大。

  而且这项运动不单需要体力,还需要对线敏感,对空间绝对掌控。

  四个同期警学,两两分组比赛,只打杀了一个小时,就浑身是汗。陈峰躺在边界线上两眼一黑,浑身大汗淋漓。

  他刚刚被陆诗邈杀的片甲不留,甚至体力有点跟不上,被对方技术折服,五体投地。

  “你壁球打得太好了吧。”陈峰很少夸人,所以夸人发自内心,一听就听得出。

  “从小打。”陆诗邈拿腕斤擦了擦汗,拿了自己买的运动饮料递给陈峰。

  毕竟对方请她打了球,不能占别人便宜。

  她出了汗,多巴胺迅速上升,这两个周被薛桐搞闷的心,出现有了一点起伏。

  运动好。

  运动使人忘记苦闷。

  “怪不得。”陈峰接过饮料,他发现陆诗邈贴心地帮他拧开了瓶盖,他抬眸看了眼女孩。

  陆诗邈很好看,很干净,很礼貌。

  衣服领子折翻的很规整,运动鞋带永远都是两扣,胳膊也白,挥拍的时候又飒又美。他看直了眼。

  “你还喜欢什么运动?”陈峰忍不住问。

  “室内运动都可以。”

  相比于网球场地,陆诗邈更喜欢这种封闭空间。当初邱雯送她学球,也是从网球开始,后来转到了壁球。似乎她就是一个喜欢闷声运动的人吧,比起划船,她更喜欢室内攀岩,羽毛球。

  “一会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好饿。”旁边另一个男生问了句。

  “那我请你们吃东西吧,你们请我打球。”陆诗邈没想太多,她觉得这是礼节。

  “上海粗炒要吃吗?”开口说话的女警学叫优优,她知道陆诗邈是上海人,所以主动提出建议。

  “啊,这是什么?”陆诗邈挠挠头,她对这道菜发出疑惑。

  “香港很流行的上海菜啊,我们香港人对上海菜的“启蒙”。”优优开始一边收拍一边说。

  “啊?爆炒上海青吗?”陆诗邈疑惑,她不能理解。

  “面,炒面。”陈峰无奈道,也是这种街边快餐小吃,应该不会入陆诗邈的法眼了。

  “哦哦好,我想吃的,好久没吃炒面了。”陆诗邈点头同意。

  陈峰诧异。

  -

  自从送走邱雯,两人在车里小吵一架,陆诗邈便开始和薛桐保持适当距离。

  这个距离很微妙,外人察觉不出来。

  只有薛桐能感受出。

  两人基本简单交流还在,早,晚安,我先睡了。

  陆诗邈也会对她笑,说谢谢教官,感谢教官。

  只是她不再问一些具体的事情了,比如:教官什么时候下班,教官什么时候回家,教官今天放学可以吃披萨吗?学校今天发生xx事情。

  更别提两人会有肢体接触。

  零接触都没有,陆诗邈会跟她保持半米距离。

  薛桐想,这样很好,省得她自己需要下狠心,优柔寡断的不舍。

  毕竟小孩对喜爱的东西总只有三分钟热度。

  这事,她在薛思身上领教过。

  于是薛桐开始反省自己。

  不能把陆诗邈看管的太严,得给人留点喘息的机会。

  于是她开始不再送陆诗邈上下学,她让薛思找了三保镖,在每天早上上学,晚上放学的路上蹲点,不远不近地跟着陆诗邈。

  陆诗邈好笨。

  一点侦查能力都没有,她怎么放心得下。

  不过还好,半个月过去,无事发生,没有异常,薛汀像消失了一样,薛桐就没让陆诗邈继续报备行程了。

  于是陆诗邈彻底像放飞的风筝。

  放学只说了一句「教官,晚点回去」就没了人影。

  薛桐坐在奔驰车里捏着眉头,如今九点三刻,她让保镖找两个小时,才得知小孩只是去打壁球了,如今坐在街边吃上海爆炒,她不敢开马丁出来,于是找薛思借了辆车。

  隔着一段距离看着。

  那个叫陈峰的男孩,就坐在陆诗邈边上,一个月前,两个人还剑拔弩张,如今倒快乐比肩了。

  两人吃着炒面,有说有笑,陆诗邈对人露出酒窝,伸手替人拿了张纸巾。身上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也不管不顾。她上次特意约的上海菜厨师做的,也没见她吃多少口。

  薛桐掏出电话,她等的有点没耐心了。

  外面风凉了,总得回去洗个澡。

  薛桐电话拨过去,她隔着车窗在看,陆诗邈掏出手机看了好久,犹豫半刻才接起来。

  很不情愿的样子。

  马路对面的灯光昏黄,陆诗邈放下筷子,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教官。”

  “在哪?”薛桐压着耐心,语气仍然处于平常。

  “嗯….和同学吃饭。”

  “好吃吗?”

  陆诗邈当着同学面怎会说出难吃二字,毕竟是她们带着来的,“好吃。”

  作者有话说:

  有谁全订,但显示97的可以举手,我一起报错给客服,生气生气。

  明明看到大家每章都来留言,明明都是脸熟人!!!

  看着那块出了bug的牌牌,好别扭。

  强迫症复发的那种别扭。

  香港线大家不喜欢看吗?我尖叫,因为后面有个情节,又戳我xp!感谢在2023-05-01 17:23:45~2023-05-02 00:1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742108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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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