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真忍着心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分工安排:“婆婆,麻烦您帮大小姐准备一套干净衣服,被子也多拿一条……”
“欢姐,你去厨房准备姜汤……”
凡真双手不停地擦着傅思懿的双手,试图让她暖和起来:“当务之急是要把王医生请过来。”
岑晚连忙吩咐:“忠叔,打电话叫王医生过来。”
“等等。”凡真叫住忠叔:“最近这段时间,傅宅门口常有陌生人蹲着,多半是夫人竞争对手派来的,深更半夜请家庭医生太扎眼,怕是会被他们拿来做文章,王医生不擅长与他们周旋,还是让忠叔开车去接。”
凡真垂眸思索了下:“忠叔,你和阿祥一人开辆车,阿祥走正门,你从花园侧边的小门走,如果发现有人跟踪……”
“放心吧。”忠叔用力拍了拍胸:“我跟着夫人这么久,知道怎么甩开这群狗崽子。”
“麻烦您了,忠叔。”
岑晚定定地看着凡真指挥大局,顿生出几分钦佩,她急而不乱,做事沉着冷静,颇有当家女主人的气场。
凡真交代完一切,和几个佣人一起将傅思懿抬上主楼的卧室。
夏以橙泥鳅似的溜进房,被岑晚提着领子拽出来:“以橙,你跟我去休息室,小懿要换衣服,你是Omega不方便。”
夏以橙指了指凡真,语气颇为不满:“为什么她可以留下?”
岑晚目光淡淡掠过:“凡真是Beta,由她照顾小懿再合适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夏以橙也没办法,忿忿瞪一眼凡真,不情不愿地跟着女佣去二楼的休息室。
偌大的主人房内,只剩下瑛姑和凡真。
瑛姑走到衣帽间,转头见凡真仍一动不动地站着,小声催促:“真真,快把大小姐的湿衣服脱下来。”
凡真怔住,脸上流露出一丝窘迫:“我……”
瑛姑加重语气:“还愣着干嘛?快帮大小姐换衣服,再冻下去可怎么得了。”
“欸。”
凡真担心傅思懿的身体,暂时顾不得害羞,伸手解开她衬衫的扣子。
傅思懿的衣服湿冷,但衣服下的皮肤却格外热烫,她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嘴唇殷红欲滴。
很明显……傅思懿在发烧。
凡真不敢再耽误,颤着手解开她最后一个纽扣。
米色的衬衫一寸寸拉下,越来越多的肌肤露出来,锁骨随着傅思懿浅浅的呼吸慢慢凹陷,丝料下的弧度一点一点幔开,在灯光下划出圆润的曲.线。
凡真发誓她没想看,但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偏要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没想到傅思懿平时看着削瘦扁平,但衣料下的画面竟这么诱人。
小小的一点,仿佛粉色的雪片落在樱花瓣上。
细细看竟然陷在里面,像是在沉睡。
不知道亲亲它,它会不会醒过来?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对大小姐产生涩.涩的想法?
凡真连忙移开眼,把注意力放在别处,忽然眼前一黑,脑袋被飞来的浴巾罩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瑛姑说:“真真,快帮大小姐把身子擦干。”
这下,凡真不得不把视线转回去,重新看向不着/寸/缕的傅思懿。
她拿着浴巾,抖着手慢慢擦拭傅思懿脸上的水渍,浴巾划过眉骨、眼窝、顺着下巴一点点往下。
擦到她xiong.口位置时,凡真握毛巾的手一顿。
身后又传来瑛姑催促的声音:“真真,动作快一点,擦完后我把大小姐抱起来,床单床罩都湿了,你重新换下。”
“好。”
凡真压抑着疯狂乱跳的心,将浴巾落在她那沉睡的一点上。
樱色的小点感受到异//物,颤巍巍地冒出头,从沉睡中醒来。
同时醒来的,还有它的主人。
傅思懿半昏半醒,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服了诱发剂后又热又燥,并且她还在发烧,高热将这种难捱的感觉催发到极致。
偏偏这时,凡真还不小心触到她感官最灵敏的那点,傅思懿发出一声暧昧的哼唧:“嗯~”
傅思懿的声线偏沉,比广播剧的御姐cv的音色还要迷人,尤其是无意识的呤吟,简直勾得人心尖发麻。
凡真紧张地一动不动,心跳声转眼间轰鸣起来,一下一下重重敲击着耳膜。
不过,傅思懿只轻轻哼了声,又陷入昏迷状态。
瑛姑用被子将傅思懿裹住抱起,凡真快速地换掉浸湿的床单被套,替她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
傅思懿还是冷得发颤,凡真又拿了一床被子替她盖上,而后用双手擦她的手,擦她的脚,不让她那么冰。
凡真的衣服在抱傅思懿的时候浸湿,她全身也冷得打起寒颤,但她完全顾不上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昏迷的傅思懿:“大小姐,大小姐……”
敲门声响了两下,岑晚带着王医生进来。
夏以橙以傅家少奶奶自居,和王医生边走边谈:“落水时间不长,但不知道她有没有吸到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她还没清醒。”
王医生仔仔细细地为傅思懿检查一番,给她打了退烧针:“我听过她肺部,没积水,不过,单凭听筒终究不可靠,要给她拍片才行。”
夏以橙浅浅皱眉:“可是小懿不让送医院,这可怎么办?”
王医生收起听筒:“诊所有便携式射线机,明天让阿忠带两个人去搬。”
夏以橙点点头,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模样:“麻烦您了,王阿姨。”
王医生微笑:“别担心,小懿年轻底子好,相信没什么大碍,一会想办法把药给她喂下去,我明天再来给她检查。”
夏以橙抢着表现,刷女主人的存在感:“好的,王阿姨,我送你。”
“不用了,你留下照顾小懿吧。”王医生的视线越过夏以橙,看向岑晚:“岑小姐送我就行。”
岑晚和王医生的视线对上,感觉她的眼神似乎有什么难以明说的话,忙配合着说:“是呀,你留下照顾小懿,我和瑛姑去送王医生。”
岑晚说完,不动声色地对瑛姑使了个眼色,瑛姑接收信号,和她一前一后走出卧室。
一直走到花园连廊,王医生才停下脚步,神情略显凝重:“小懿被人下了药。”
“什么?”
“下药?”
岑晚和瑛姑同时惊呼出声,满脸震惊地对视一眼。
“没错,我刚刚检查的时候看到她后颈的腺体……”王医生语速放缓:“腺体突起,微微发红,但是又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不像正常的发情症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人下了诱发剂。”
岑晚冷吸口气,眼神骤热变厉:“诱发剂?就是那种能让Alpah和Omega信息素交融的药?”
王医生轻轻“嗯”了声。
岑晚紧紧攥拳,胸脯气得急促起伏:“可是,诱发剂不是禁药吗?”
“一定是夏以橙,她追求小懿不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今天非把她拉到夏沉筱面前评评理,问她是怎么教女儿的!”
瑛姑连忙将她拽住:“你别说风就是雨,我看未必是那丫头干的,如果是她下的药,又怎会把大小姐带回傅宅,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捉住把柄么?”
岑晚细细想了想,觉得瑛姑分析的有道理,转而看向王医生:“有药可以解吗?”
王医生摇了摇头:“这种药本就不允许流通,哪里会有医疗机构专门研究解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
王医生说到一半顿住,加重语气:“只不过……并不是所有Omega的信息素都可以。”
岑晚滞了一瞬:“什么?”
王医生慢慢解释:“Omega只要被Alpha标记,那就不会对其他Alpha信息素产生反应,但Alpha却可以标记无数Omega,所以黑市上才会出现诱发剂。”
“Alpha服用诱发剂后需要跟Omega的信息素交融,交融后就会对这个Omega的信息素产生依赖,甚至可以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诱发剂之所以在苏国被禁用,就是有许多不道德的人拿它来控制Alpha,这种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其实都不知道它有很强的副作用。”
“如果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契合,这药便是锦上添花,Alpha在融合过程中会有很强的愉/越/感和满足感。”
“如果AO信息素不合,Omega若想要强行和Alpha融合,就对Alpha身体会产生巨大伤害,轻则腺体损伤,重则有生命危险。”
“不过,也有Alpha能在过程中熬下来,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如骛地搜罗诱发剂。”
岑晚眼底的寒意渐深:“小懿的身体怎么能拿来做实验?一定要找个和她信息素契合的Omega才行。”
瑛姑发愁地看着她:“大小姐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知道她和哪个Omega信息素契合。况且傅宅都是Beta,这么晚上哪儿找Omega?”
岑晚忽然勾起唇,递给瑛姑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谁说傅宅没有Omega?”
瑛姑没有get到:“你说……夏以橙?”
“除了夏以橙,我们身边就没有别的Omega?”岑晚被她毫无默契的表现气急,阴恻恻地问:“瑛管家,难道你想让夏以橙这样刁蛮任性,除了花钱一无是处的Omega来做傅家少奶奶?
“当然不想。”瑛姑脑子卡顿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缓缓笑开,连鱼尾纹都洋溢着喜悦:“对,我们家还有一个Omega,而且她是罕见的迭加信息素,和大小姐最契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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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橙在傅宅过足少奶奶的瘾,连宵夜都命令佣人端到房间里吃,还不时指挥凡真干这干那,稍不称心就对凡真大声呵斥。
房间暖气很足,夏以橙热得受不了,脱下大衣就往凡真身上一扔:“喂,把我的金岛狐大衣挂起来。”
凡真一颗心系在傅思懿身上,懒得跟她计较,挂好大衣往床边走,想要去照顾傅思懿,却被夏以橙叫住:“你,过来,伺候我吃饭。”
凡真极力忍耐着,走过去替夏以橙布菜,眼睛却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傅思懿。
柔软的丝绒被褥下,Alpha苍白的手指虚弱地蜷缩了下。
凡真眼尖地捕捉到傅思懿动了动,惊喜地飞奔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大小姐,你醒啦?”
夏以橙听见动静,放下碗筷走过来,硬生生把凡真挤开:“小懿,你醒了吗?我是以橙……是我一直在照顾你……”
傅思懿闭着眼,似乎还没完全醒来,无意识地低喃:“水……水……”
夏以橙凶恶地瞪一眼凡真:“还不快去倒水。”
凡真也没跟她计较,立刻去倒水,用唇瓣试了试温度。
夏以橙强势地夺过水杯:“躺着怎么喝?把她扶起来,我来喂。”
凡真怕呛到傅思懿,从身后将她托起,夏以橙哪里有照顾人的经验,就这样囫囵地往她嘴里灌,尽管凡真已经配合角度,但傅思懿还是不可避免地呛到,剧烈地咳喘起来。
凡真心疼得不行,轻拍傅思懿的背,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转头看向夏依橙:“夏小姐,还是我来喂吧。”
夏以橙没再坚持,她本就不喜欢伺候人:“凡真,一会喂药还是你来伺候,这是你们佣人的工作,我可不会伺候人,我是小懿的女朋友,陪着她就够了。”
凡真此刻心里只有傅思懿,只想她快点醒来,任凭夏以橙如何刁难都不吭一声。
她喂了水,把傅思懿额头的湿毛巾换下,用手背探了探,温度依然很高,又把王医生开的药一点点化开,用勺子耐心地给傅思懿喂下。
傅思懿意识昏沉,头胀痛得快要裂开,后颈的腺体燥得难受,搅得她呼吸困难,如若溺水。
恍惚间,有低低的、轻缓的女声在她耳边低唤。
“大小姐……你快醒来吧,我教你包汤圆……包你爱吃的芝麻馅……好不好?”
这个声音是……凡真吗?
傅思懿动不了,她想冲破深海浮出水面,可手脚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将她一点点往下拽。
凡真半跪在床边,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眼眶禁不住泛了红:“大小姐……”
夏以橙怎能允许傅思懿被旁人靠近:“你别杵在这里,叨叨的吵着小懿,出去!”
傅思懿还没醒,凡真舍不得离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思懿:“我要留下来伺候大小姐……”
夏以橙不耐烦地把她推出卧室:“你配吗?乡巴佬!走开,我是小懿的女朋友,由我照顾她就够了,你给我出去!”
凡真眼睫垂落,木木地站在门口。
夏以橙对她态度再恶劣,凡真都不会感觉难受,可听到她说“小懿的女朋友”这句话,凡真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涩,像是掉进柠檬水中。
凡真抿抿唇,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
傅思懿本身就是个很有魅力的Alpha,被Omega喜欢也很正常。
况且她到现在还没醒,自己怎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味的泛酸呢?
凡真没忘记王医生的交代,傅思懿醒来要喂她吃点清淡的食物补充体力,当即转身往厨房走。
凡真走得很急,走廊暗淡的光线里,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倏然拉近。
“这些个不要脸的Omega,死缠着我们大小姐不说,现在竟敢给她下药……王医生说解诱发剂唯一的办法就是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
是瑛姑的声音。
凡真的双脚不由自主地顿住。
瑛姑的语气含着极大的怨愤:“如果不能及时交融,那大小姐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说该怎么办啊……傅宅都是Beta,上哪里去找Omega?岑晚,你不是Omega吗?要不你……”
岑晚拔高声音:“瑛管家,你开什么玩笑!交融信息素要Alpha和Omega躺……躺一张床上,我是小懿妈妈的女人……你,你让我们乱//仑……亏你想得出来!”
瑛姑弱气地辩驳:“这,我不也是太着急,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你吼什么?”
岑晚倒也没真生气:“眼下,倒是有个Omega。”
“你是说夏小姐?”瑛姑寂静几秒,微叹口气:“哎,那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救我们大小姐……一会我把主楼的通道上锁,没人会打扰她们……”
后面的话,凡真一个字没听进去,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往回走。
关于诱发剂,凡真多少知道一点。
它虽不是催/情药,需要AO完全标记才能解。但解诱发剂就要Omega的信息素交融,届时Alpha和Omega脱光衣服躺一张床上,几乎把所有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
情到浓时,AO控制不住完全标记也不是不可以。
……大小姐要和夏以橙做亲密的事。
……她们会完全标记,成为名副其实的妻妻。
凡真的心泡在柠檬水里,酸酸涨涨的感觉直冲眼眶。
等她逼退眼底的湿意,才意识到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什么。
是醋意。
自己在吃醋。
吃醋意味着什么,凡真心里很清楚。
她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傅思懿,不再单纯地把她当成恩人。
因为对恩人,不会在乎她和谁好,更不会有这种疼到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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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尽头,瑛姑探头探脑地往外瞧一眼,迅速折回来:“喂,你说我们俩讲得这么大声,凡真应该能听见吧。”
岑晚狡黠地笑:“她不仅听见了,而且还听懂了,要不然就不会偷偷走开。她走开就说明她心里难过,她越难过,我们成功的几率就越高。”
“你是说……她会和大小姐……”瑛姑仍然不太确定:“可是,凡真有心伪装成Beta,怎么可能轻易暴露自己?”
“因为她舍不得小懿,即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暴露她Omega的身份,但她还是会做。”
“你没见她紧张小懿的那个样子,会放任她不管?”岑晚不甚放心地重复问一遍:“眼前最重要就是要让夏以橙好好睡一觉,别破坏她们小两口。对了,我刚刚让你在她饭菜里放的东西,你放了没?”
瑛姑得意地挑眉:“放心吧,我下了十足的分量,保证打雷都叫不醒她。”
岑晚含笑凑近她,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夏以橙要是不睡,咱们傅家还怎么把少奶奶迎进门?”
瑛姑身体往后倾了倾,高抬下巴,语气傲娇:“什么咱们傅家,我跟你可不是一家人,哼!”
岑晚不怒反笑,学她傲娇的语气:“哼!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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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等她有意识时,就已经站在傅思懿的卧室门口。
她盯着紧闭的木门,不受控地脑补傅思懿和夏以橙亲密地抱在一起的画面,心脏犹如被冰冷大手狠狠捏住,痛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凡真站在门口缓了很久,直到楼下传来电动门关闭的声音,她才回过神,默默地转身,拖曳着步子一点点走开。
她一路上想的——从此默默走开,安安分分地当个小女佣,不要被傅思懿发现自己的心意。
然而没走两步,她蓦的停住。
她现在已经无处可退,主楼和配楼之间的出口已经被瑛姑锁死,她能往哪里退?
从小到大,凡真一直是个有主见,独立的女孩。
她有勇气逃婚,怎么就没勇气敲门?
凡真讨厌软弱的,极易溃败的自己,她快步原路折回,毅然地抬手敲门。
深咖色地木门轻扣三下。
无人应答。
凡真抖着手推开门,并没有看到令她心碎的画面,而是意外地发现夏以橙蜷缩在卧室套间的沙发上睡着了,睡得很熟,鼻腔还发出阵阵有规律的呼声。
凡真搭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夏小姐……夏小姐……”
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思懿的卧室分两个套间,夏以橙睡在外面套间的沙发上,凡真担心她会受凉,准备去衣帽间拿毯子。
衣帽间连着卧室的里间,凡真打开衣柜,耳边忽然听见轻微的哼唧声。
“难受……热……”
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凡真立刻跑到床边,只见傅思懿蹙眉仰躺着,面色潮红,额头脖颈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表情看上去痛苦难耐。
“好热啊……好难受……”
“大小姐……醒醒……”凡真拾起掉在枕边的毛巾,替她擦拭薄汗,擦到她后颈腺体位置时,禁不住脸颊一红。
傅思懿后颈的腺囊如枫叶一般红,经脉清晰可见,随着急促的呼吸隐隐跳动,却闻不到丁点信息素的味道。
凡真想起瑛姑说的话,服了诱发剂后要是不能把信息素及时散出来,Alpha轻则腺体损伤,重则就有生命危险。
凡着心里着急,想用信息素帮傅思懿缓解痛苦,又害怕暴露自己Omega的身份,就在犹豫为难之际,脑中忽然闪过之前看的《禁药籍略》,里头关于诱发剂的描述。
书上说,如果Alpha在发高烧时服用诱发剂,药剂会产生迷幻成分,隔天醒来,Alpha们多半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凡真的目光不期然间掠过敞开的衣柜,一个绝妙的点子从脑中迸出。
她从柜子中拿出几条薄纱一般的丝巾,将圆帽上的云纱拆下,打开另一排放包包的柜子,将装饰用的丝带一并解下来。
然后,她褪下半湿的衣服,用云纱做成裹/胸,表层系上丝巾,最长的一条拧成披帛,在手臂上缠绕两圈,稍稍往下拽一点,露出白皙柔腻的香肩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妙曼的身躯裹在薄纱中若隐若现,性感和纯/欲拿捏得恰当好处。
接着,她走到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上和寻人启事中“霍水仙”一模一样的精致明艳的妆容,然后将黑发盘成高高的三环髻,用丝绦缚住。
凡真素颜时有种宁静温柔的气质,而化妆后却把她熟媚的风情完全释放出来,上挑的眼线,花瓣似的酥唇,一颦一笑都勾的人神魂颠倒。
化妆台的首饰盒中,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凡真找了根红线穿起来,绑在脚腕上。
做完这一切,她关掉卧室所有的灯,只留一盏灰色的琉璃地盏,暗金色的光在香薰加湿器的烟雾中浮动,渐明渐暗,飘忽不定,将卧室营造出一种如若置身梦境的朦胧。
凡真就在这样烟雾缭绕的幻境中,赤着脚蜿蜒地走向傅思懿。
傅思懿被清脆的铃铛声晃醒,头昏沉沉的,全身使不上劲,一股柔韧的湿/热从后颈的腺体扩散,像火一样烧着她。
诱发剂的药效令她濒临崩溃,可她对这样的反应无能为力,只能让火灼烧自己,直到在痛楚和燥/热中醒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目光所及皆是白雾,缥缈虚幻。
随着铃铛声越来越近,一个蒙着薄纱的剪影在白雾中轻盈起舞,拖曳着帛巾交织舞动,身段柔媚,婀娜多姿,轻薄的丝纱挡不住她的魅惑。
傅思懿困惑地眨眨眼,再眨眨眼,这画面实在太美太仙,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景象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能愣愣地看着剪影跌落在自己身上。
隔着一层面纱,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稍稍一动,彼此的眼睫毛就能碰上。
傅思懿猝然攥紧床单,表情局促地不得了:“你,你是谁?”
凡真连着被子将傅思懿抱住,低低地笑开,鼻尖的气息簌簌地拂过她脖颈。
她将眼神放得极媚,反问道:“你不是很喜欢寻人启事上的仙女么?她来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软的像醉酒一般,熏熏然飘进Alpha耳朵里。
傅思懿惊得瞳孔震颤,慌乱地看向四周,熟悉的摆饰,熟悉的布局,确定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这……怎么可能?
见她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凡真眼尾溢出笑意。
大小姐呆呆的样子……好可爱。
凡真握住傅思懿的腕骨,提起来攥住面纱,带动着轻轻往下一拽。
蝉翼般的面纱飘落,傅思懿呼吸一滞,眼前之人与脑海里霍水仙的面容重叠,简直像从照片中走出来一样,惊艳世间所有风月。
傅思懿整个人都凌乱了,照片中的人怎么会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她用力眨一下眼,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凡真心里既紧张又羞耻,她从未这样勾引过一个Alpha,但此时的境况,只有她主动,越大胆就越容易消除傅思懿的困惑,让她相信自己就是在梦境里。
既然都已经跨出这一步,索性就彻底放飞,贯彻到底。
凡真软绵绵地爬上傅思懿的床,猫咪一样地钻入她怀里,仰起头,眼眸里不加掩饰的诱惑,吐字也是媚到骨子里:“因为……你正在做梦,而我就在你的梦里。”
傅思懿浑身一下子绷紧,下意识用手隔开凡真,悄然往后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真是单身太久,生理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才会把照片中连面都没见过的Omega当做春//梦对象?
这太羞耻了。
傅思懿从来不是耽于情爱的人,一直以来她身边就不缺Omega,前仆后继贴上来的更是不计其数,但她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即便是每个月的发热期,她也是靠抑制片来渡过,而不是像其他Alpha那样去标记Omega。
傅思懿也并非全然不懂AO之间亲密的事,刚分化那会,她被方颂娴几个硬拉着看过某种AO爱情动作片,第二天还被追问有没有做有颜色的梦。
她记得当时回答的是“没有”,就因为这两个字,她被方颂娴足足笑了一整年,说她不是正常的Alpha,没有标记Omega的能力。
但傅思懿知道,自己是个正常的Alpha,只是她有很强的自控力,即便在梦里也不会放任自己。
可是现在,她怎么会羞耻地做起……春//梦?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见都没见过的Omega。
凡真双手枕着脸颊,和傅思懿面对面躺着,一瞬不瞬得盯着她,眉目含情,水波荡漾。
傅思懿受不了她湿漉漉的暧昧眼神,仓惶移开眼:“你,你能不能下去。”
凡真噗嗤一笑,大小姐想避又无处可避的窘迫样,真的太招人了。
平日里总冷着脸,佣人们没有一个不怕她,原来这么不经撩。
凡真有些坏坏地想,反正傅思懿以为这是在梦里,不如往死里“欺负”她,毕竟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她黏黏地蹭到傅思懿身边,脸颊在她光洁的手臂上贴贴,软声说:“怎么啦?你不是很喜欢我么?还把我的照片夹在最喜欢的书里面。”
这一次,傅思懿的脸颊彻底烧起来,连带耳根脖颈,都是一片羞赧的红色。
“我,我是很仰慕你,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橱窗里看到一件衣服,我很喜欢,觉得穿在身上会很好看……但,但那个要穿的人不一定是我自己,而且我也不一定会买回家。”
傅思懿窘迫地撑着凡真的肩膀,红着脸将她推远:“我不能因为仰慕而对你……对你那样……”
“那样是哪样啊?嗯?”凡真往前挺了挺,又钻进傅思懿怀里,语调诱惑,还带着几分被冷落的委屈:“真的不要吗?可是……我们在梦里耶,做什么都没关系……”
凡真边说边解她睡衣的扣子,傅思懿慌乱地用手去挡,一拉一扯之间,只听‘撕拉’一声,布料被撕成碎条。
然而,被撕碎的不是傅思懿的睡衣,而是凡真身上的裹..胸。
漂亮的圆弧形“Duang”地弹出来。
白皙细腻的肌肤如凝脂一般,修长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两侧的蝴蝶骨都美得惊人。
傅思懿的视线定住,这次她没有移开,反而直愣愣地盯着瞧,直把凡真瞧得面红耳赤。
三秒后,她迸出一句让凡真如遭雷击的话。
她说:“凡真,你……你怎么会到我的梦里来?”
凡真脑袋轰一下炸开,她不知道傅思懿是怎么认出自己,此时的状况对她来说,全然处于被动。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却见傅思懿身体遽然弯折,佝偻成虾米状,右手紧紧按住心口,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突起。
痛苦的闷哼声听得凡真的心都揪成一团,她哪里舍得傅思懿受苦,顾不得羞耻和不安,撕开后颈盖住腺体的强效抑制贴,调动信息素涌向傅思懿,安抚交融。
甜美奶润的香草信息素慢慢扩散,夹杂着一种介于花香和果香的香味,轻柔得像云朵,将坠入深海的Alpha包裹住,那种极致温柔的暖意,就像被在极寒的雪地行走多日,忽然看见有一间燃着火堆的木屋,通体都感觉舒畅。
傅思懿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变得规律起来。
果然有用。
凡真的信息素是O系中极为罕见的迭加信息素,和傅思懿的信息素契合度必然是很高的。
为了让傅思懿更舒..服些,凡真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环住她纤细的腰,扣紧她汗湿的后脑,压向自己毫无遮蔽的xiong口。
傅思懿第一次与Omega零距离接触,高耸的鼻骨陷入绵软中,滑嫩的触感贴过她的脸颊。
傅思懿倏然僵滞,熟媚姐姐的香气勾得她不知南北,任由柔暖的温柔乡将自己裹住。
不可思议的软,难以抗拒的甜。
傅思懿一颗心简直要从口腔里跳出来,被诱发剂催生的不适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越感。
凡真不是Beta吗?为什么能释放信息素?
唯一的解释就是……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做梦,并不真实存在。
一会是霍水仙,一会是凡真,傅思懿此刻更加确定自己是在梦里。
傅思懿满脸羞窘,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会把凡真当做春..梦对象。
刚刚霍水仙出现在梦里,她的惊讶大于惊喜,她对霍小姐是纯粹的欣赏和崇拜,可以想象她的声音,笑容,行止……却独独不会和她做任何亲密旖旎的事。
可是……她现在抱着凡真,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
难道是白天和凡真接触得太过频繁,才会梦到这样的缱绻缠绵。
在梦里,她竟然还体验一把埋//xiong,那种在馨香和柔软中快乐到窒息的感觉。
自己大概是无药可救了吧,傅思懿想。
一会把霍水仙当春..梦对象,一会幻想凡真出现在自己梦里。
真是渣到无可救药。
她痴迷地腻在凡真的信息素里,和她无限贴近,直到彻底交融。
好软,好香,好甜……
傅思懿埋在凡真的xiong口,贪恋地汲取她身上的信息素,无意识地喃喃:“凡真,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我知道现在是你抱着我?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是照片里的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