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橙表情全然失衡,五官近乎扭曲:“你让我滚蛋?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叫我滚蛋?你掉下水,我不顾满堂的宾客亲自送你回家,是我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一整夜。”
“是么?”傅思懿冷笑了下:“既然你照顾我一整夜,那倒是说说,几时为我测温,几时喂我吃药,吃的又是什么药?”
照顾傅思懿的人是凡真,夏以橙哪里知道吃的什么药,被当场拆穿,她仓惶地辩解:“那,那就算我睡过头,也陪了你一夜,我自己也没睡好……从小到大,我还没对谁这么好过,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傅思懿!”
傅思懿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凡真,见她垂着头,卷翘的长睫上挂着薄薄的水雾,心里就像针刺一样疼。
她爱如珍宝的姐姐,因为她受尽委屈,她说要保护姐姐,却让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傅思懿极力克制想把凡真搂进怀里安抚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样做,只会给凡真招来夏以橙的嫉恨。
这些年,但凡有Omega离自己近一些,都会遭到夏以橙的陷害,无一例外都被迫离开滨城,去别的城市生活。
之前有一个性子很烈的Omega,不愿被夏以橙折辱,竟然从宿舍楼跃下,虽然最后被救回,但也变得半身不遂,到现在还躺在疗养院里。
夏家财大势大,再大的烂摊子都有她那个Alpha妈妈兜着,让夏以橙越发得肆无忌惮。
傅思懿倒不是惧怕夏家的势力,而是担心凡真的安危。
夏以橙就是个疯子,即便她聘再多的保镖保护姐姐,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谁知道夏以橙疯起来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定不能让她再靠近姐姐。
傅思懿冰刀似的眼神凝睇夏以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喜欢我?荒谬!”
她一步步踏近,逼得夏以橙不得不一点点往后退:“你若是喜欢我,就不会用诡计陷害我了。”
夏以橙被她的眼神盯得心虚,身体不由得一晃:“我,我用什么诡计害你?”
傅思懿绷紧唇角:“你推我下水,害我差点溺死。”
“胡说!”夏以橙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恬会出卖自己,还强撑着辩驳:“明明是孙语清推你下水,所有人都看见的,你冤枉我。”
“我冤枉你?夏以橙,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傅思懿直直地盯着夏以橙,眼里满是厉色:“是你让沈恬推孙语清,害她站不稳才推的我。”
对话进行到这里,夏以橙终于有些慌了,这件事只有她和沈恬知道,现在傅思懿也知道,很显然就是沈恬告的密。
夏以橙不善伪装,心里想什么都能从表情上看出,她问:“你去找过沈恬?她跟你这么说的?”
傅思懿看着夏以橙眼底骤然腾起的恨意,觉得有必要再加一把火。
让夏以橙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沈恬,把这把火引到沈恬身上。
傅思懿点头承认:“沈恬跟我说的那又怎样?诡计都是你想出来的,沈恬只不过是被你威胁,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就是她。”
夏以橙嗓音一下子拔高:“她无辜?傅思懿你被她骗了,整件事都是沈恬想出来的,她才是主谋,天杀的贱人!”
“不许你这么说她!”傅思懿装作很维护沈恬的模样,一脸的打抱不平:“沈恬就是太善良才会受你的摆布,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直愧疚自责,最后连工作都丢了。夏以橙,像你这样恶毒的人,怎么能跟她比?”
傅思懿说话时视线无意间落下,看见骨瓷碗中吃剩一半的糖水,眼底的冰层陡然碎裂,迸出能把人挫骨扬灰的冷芒。
夏以橙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见过傅思懿各种样子,但从未见她像现在这样浑身都透着森寒,五官完全被黑色的阴影覆盖,让人不寒而栗。
傅思懿长睫往下压,居高临下地审视夏以橙:“你把我做的甜汤喝了?”
夏以橙滞怔,脸色刷的变白:“不就是一碗甜汤,你至于这么凶吗?我,我赔给你就是。”
傅思懿神情冷到骇人:“你拿什么赔?”
她略抬了抬头,视线极快地从凡真身上掠过,又转回来直视夏以橙:“这是我亲手为她做的,你怎么赔?”
傅思懿没有点名道姓,只说了一个“她”,但夏以橙已经先入为主,本能地以为那个“她”就是沈恬。
她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你给沈恬做的?傅思懿,你喜欢沈恬,是不是?”
傅思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就这样抿着唇,纤白手指捏住那碗被夏以橙吃过的甜汤,冷声说:“她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而后,端起碗,一步步走向垃圾桶,当着厨房所有人的面,连碗带汤直接扔进垃圾桶。
众人的视线齐齐一跳。
夏以橙脸色煞白,余光扫过角落,捕捉到小菊脸上一闪而过的窃笑,感觉自己就像是供人娱乐的小丑。
夏依橙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她失控地尖叫一声:“傅思懿,你什么意思?”
傅思懿扯动嘴角,语气愈发低冷:“别人碰过的东西……她不会吃……脏了就要全部倒掉……”
说完,她悄然偏头,目光穿过深深浅浅的光线,温柔地看向凡真。
凡真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微抬眼帘,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砰的相撞。
傅思懿牵起唇角,对她挤出一个安抚的笑。
她的笑在微光里,温和而柔软,坚定又暖心,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带给凡真十足的安全感。
凡真扑下眼睫,遮住漫上来的汹涌热气。
她当然知道,傅思懿是在保护自己。她把夏以橙的仇恨往沈恬身上引,把自己圈进一个安全的结界中。
不仅如此,傅思懿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替自己出气,把夏以橙虐得体无完肤。
这小凶兽平常看着没个正形,黏得像小泰迪,但有什么事总是第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用她的羽翼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她真的……好有安全感。
愣神的片刻,耳边听见夏以橙尖锐的嘶叫:“傅思懿,你为了沈恬竟然这么羞辱我?你个笨蛋,瞎子大蠢猪!你被沈恬骗了,她是存心害我。”
傅思懿不屑地别过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夏以橙,不要在这里撒泼,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夏以橙崩溃得哭出声,素来骄傲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低声下气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傅思懿,颤颤地勾她衣摆:“小懿……你别信沈恬,不要受她摆布……我比她更爱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傅思懿微微侧身躲开她的纠缠:“夏以橙,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夏以橙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傅思懿竟然会喜欢上沈恬,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身边的人。
夏以橙此刻恨不得能将沈恬生吞活剥,什么姿态体面通通都不要了,像疯子一般大吼大叫:“该死的沈恬,我要杀了她……我不会放过她的……傅思懿,你这个大蠢蛋,你敢这样羞辱我?你会后悔的,我一定让你后悔……”
疯癫一般的叫声把傅家的佣人们都吸引过来,他们围在门口不敢进去,又禁不住好奇,纷纷捂着嘴低头窃窃私语。
瑛姑和岑晚最后才赶来,在门口听了一会才扒开人群往里走,看见小菊和几个厨师缩在角落,凡真站在大方桌旁,满脸的担忧,而夏以橙哭得妆容都糊作一团,正歇斯底里地喊叫:“傅思懿,你想和沈恬在一起,做梦!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沈恬,我杀了你……”
傅思懿嫌恶地蹙起眉,她缓步走向门口,佣人们主动退避让出一条道。
傅思懿停在中间,视线在众人间来回扫视一圈,扬高声音:“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夏以橙不准出现在傅家,谁要是敢开门让她进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瑛姑来回看看,闹不明白怎么大小姐突然移情别恋沈恬,顾不得这混乱的场面,想上前询问。
岑晚眼疾手快地把她拽住,无声地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添乱。
“大小姐她……”
瑛姑才说了半句,就听见傅思懿气势凌厉的声音。
“瑛管家……”
“在!”瑛姑下意识偏头:“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傅思懿视线穿过斑驳的光线,凝在凡真脸上,透着丝丝缕缕的心疼。
所有羞辱过姐姐的人,她会以同样的方式数百倍的还回去。
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思懿目光转过来,黑沉沉的一片:“把我刚才说的话交代下去,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夏以橙。”
“是,大小姐!”
傅思懿看向夏以橙,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夏小姐,我们傅家不欢迎你,请你以后别再来,瑛管家,送客!”
瑛姑平日里也瞧不上夏以橙的做派,抬脚走到她身边,面无表情地说:“夏小姐,请吧。”
“小懿,不要赶我走……不要……不要这么绝情……”
夏以橙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体,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感觉这一次真的和傅思懿完了,再没机会了。
她放下自尊和体面,卑微地哀求:“小懿……不要这样对我……我能改的……”
傅思懿淡着声音重复:“瑛管家,送客!”
瑛姑拽着夏以橙的手腕,用巧劲将她拖出门。
夏以橙被动地拖曳着脚步,嘶喊声响彻整个走廊:“傅思懿,你会后悔的……沈恬……你去死……我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飘远,傅思懿一言不发地走到陈娥身边,面无表情地打量她一眼。
陈娥吓得瑟缩一下,冷汗旋即从额头渗出。
她在傅宅工作十五年,当初招她进来是伺候病重的傅老太太,她是傅老太太娘家表婶的远方亲戚,自诩和傅家沾了一点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向来吃得很开。
老太太去世后,她本想回老家,可自家那个烂赌鬼儿子不争气,欠了高利贷的钱还不上,她就继续留着傅家挣钱帮儿子还赌债。
傅家新一代的当家人傅思懿为人大方,给的工钱比老太太在世的时候还多,虽说性子比较冷,但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直到这一瞬撞上她的目光,陈娥才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她嘴唇颤了颤:“大,大小姐……”
傅思懿口吻平缓,语速缓慢:“娥姐,我想问你……这个家的主人姓什么?”
陈娥猜不透她的用意,战战兢兢地回:“傅……姓傅……”
“你也知道姓傅?”傅思懿尾音仿佛戏谑般笑了下,却无端透着窒息的压迫感:“那你……怎么总是替别家做事呢?”
陈娥听懂傅思懿的意思,怔忡地顿住,后背激出冷汗:“大小姐,我……我没有……”
傅思懿扯了下唇角:“是么,那我帮你回忆下……上个月底,你打电话给方小姐,告诉她,我处罚了凡真,方小姐给你二万块,还另外送你一个金戒指……”
“这个月初,你又打电话方小姐,告诉她凡真买了新手机,方小姐承诺你拿到凡真的号码就给你五万块……”
“想起来了么,娥姐?”
陈娥满头都在出汗,她心里始终怀着一丝侥幸,想着凡真只不过是个下人,她无非就是把一个下人的事多嘴往外说了几句,算不得犯多大的错。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忽然有了些底气,小幅度抬头,迎上傅思懿的视线:“大小姐,我是跟方小姐联系过,跟她说了些关于凡真的事,但我也是好心,想着能促成一桩姻缘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好事?”傅思懿冷冷地打断她,透过来的眼神里全是火焰,熊熊的怒意:“我有没有说过,管好自己的嘴,不许把家里的事往外说?”
“娥姐,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方小姐,那就请你另寻枝头吧。”傅思懿仰起脸看向瑛姑:“瑛管家,带她下去,把工钱结一下。”
陈娥旋即扑到傅思懿脚边,哀声求饶:“大小姐,我以后再不敢了……别赶我走……大小姐,我可是伺候过老太太的呀……跟你们傅家也沾点亲缘……”
傅思懿冷笑一声:“娥姐,你应该庆幸伺候过老太太,要不然今天就不是让你离开这么简单了。”
陈娥听这话以为还能补救,几乎要捶胸顿足,想让傅思懿心软:“大小姐……这些年您不是一直对我很好的吗?我儿子生病,您还帮忙联系医院……大小姐,我在傅家工作十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个凡真她只不过才来两个月,您怎能为了她跟我较真呢?”
傅思懿红唇牵起小弧度,声音乍一听是温和的,却让陈娥跌入寒潭:“不说你儿子倒是忘了,这些年你们母子借着我的名头也捞了不少好处,该知足了……陈娥,我给你半天时间,太阳落山之前搬出傅家,否则我会亲自跟三爷说,你同我们傅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想要你儿子哪根手指……都随他便,我们傅家不会插手。”
傅思懿转身直视她,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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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处置完陈娥,又把全部佣人都叫过去,重申一遍傅家的家规。
嘈杂的厨房终于趋于安静,只剩下傅思懿和凡真隔空对视。
凡真说不出那一刻的心情,被深爱,被在意,被保护的感觉……暖得她想哭。
她真的哭了。
这小凶兽能不能不要这么犯规。
教她怎么能抗拒得了?
傅思懿好看的桃花眼里铺满笑意,对外凌厉的气势收得悉数不剩,又变回那只黏人的小泰迪。
傅思懿踩着一地的光线,慢慢走到凡真面前,白皙指尖揉了揉她泛红的眼尾,低而柔地哄:“姐姐,别哭。”
她心疼地盯着凡真雾气氤氲的眼,缓缓压到她耳边:“崽崽给你做更好吃的,这次……一定不会被人抢走。”
她挽起袖子走到料理台边,略显笨拙地给水果刨皮,侧过头朝凡真甜甜一笑:“姐姐坐在等一下,我一会就好。”
Alpha背影修长,肩颈线挺直,头微低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小刀,红唇抿成专注的线条。
凡真干涩地咽了下,喉咙里又甜又涩。
她自觉内心比较强大,不允许自己有丁点的脆弱。
可傅思懿的举动却把她强撑的壁垒打破。
坚强太久的心,像冰激凌一样融化。
她直直地朝傅思懿飞奔过去,从背后抱紧她的腰,脸埋进她背里,哽得说不出话。
傅思懿的动作停住,把手里的刀放下,以免会伤着凡真。
她任由凡真抱着自己,等了许久才抓住她在自己身前交叠的手腕,轻轻扯开,侧身揽过她的腰,将她拥入怀里。
她眼睫低下,顺手捡起一小块切好的雪梨塞进凡真嘴里:“姐姐,你乖乖地坐着,崽崽一会就好。”
凡真缓慢地咀嚼着雪梨,鲜甜的汁水让她的喉咙变得更加黏腻,她吸了吸鼻,微凉的脸颊蹭过傅思懿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亲昵的触碰,才能缓解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懿小崽,你为我考虑这么多,怎么不为自己多想想?”
傅思懿明知故问:“什么?”
凡真还是没忍住,轻声啜泣了下,靠在她怀里:“你故意说喜欢沈小姐,好让夏小姐去对付她,又故意发脾气把夏小姐赶走,让她以后再不能进傅家来找我麻烦,是吗?”
傅思懿淡笑了下,她还思索着怎么跟姐姐解释沈恬的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傅思懿没说话,掌心在她后背来回摩挲。
凡真贪恋地蹭了蹭:哽着音:“你一直在为我筹谋,连自己都不顾了吗?你就这样把夏小姐赶走,夫人那里……该怎么交代?”
“别担心……”傅思懿用指腹滑过她的泪痕,声音如水般温柔:“整件事夏以橙都有份参与,她赖不掉,就算我妈来说,我也有理由反驳……姐姐,我受不了她羞辱你……我忍不了,一定要还回去……”
凡真鼻音很重:“可是,夫人还需要夏家的助力……”
傅思懿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语调:“这世上除了至亲至爱的人,哪有谁需要谁?都是利益牵扯,互惠互利的关系,夏沉筱不是傻子,她帮我妈一定想要同样的回报。况且据我的观察,这位夏夫人心机深沉,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我妈,说不定她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段时间我派人跟她,几次都被她甩了,若是心里没鬼,就不会这般警惕。”
她垂眸,唇瓣贴着凡真的发丝:“别担心,我每走一步都已经想好后面的路,赶走夏以橙,也是为了保护我妈,姐姐不要自责……”
“还有啊,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狠狠地骂回去,不许让自己吃亏。”傅思懿一脸严肃地教育凡真:“捅再大的娄子都有我替你收拾,知道么?”
凡真噗嗤笑出声。
这小凶兽怎么突然间霸道总裁上身。
不过,她好喜欢。
小凶兽霸道的样子。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呀。”凡真倚在她怀里,像掉了壳的蜗牛,软软地贴着傅思懿。
这一刻凡真觉得自己再不用坚硬的伪装,因为……
她有了更安全的庇护所。
傅思懿轻柔地拉开距离,垂眸凝视她:“姐姐,我已经学会做甜汤,你坐着等我一会,尝尝我的手艺。”
“还手艺呢,烫伤了也不知道涂药。”凡真细长手指捏住她手腕,作势要卷袖子。
傅思懿不让她看,怕她自责难受,抽出手往回缩:“没受伤。”
凡真蹙起眉,强势地拽过她的手,卷起袖口推高,看到傅思懿白皙的手臂上烫红的小片肌肤。
凡真用力咬住唇,眼眶忍得通红:“很痛是不是?”
傅思懿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会算命吗?”
“我不会算,但我会看,你在书房接电话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凡真从口袋里拿出烫伤药膏,挤出一小截涂在伤口,俯下身轻柔地吹气,眉心不自觉蹙起:“都起泡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傅思懿注视她浅浅泛红的鼻尖,心里拧得酸疼,她最怕凡真露出这种自责的眼神:“一点点不碍事,过两天就看不出了。”
凡真垂下眼,命令似的语气:“以后不许再下厨房,把自己弄伤。”
傅思懿当即给她表演笑容消失术:“我是Alpha嘛,怎么能连做饭这种小事都不会?”
说完,她就要往料理台走,才做了个转身的动作,就被凡真一把拽回。
凡真勾住她的脖颈,两手交握轻轻下压,踮起脚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舌尖滑过娇嫩的唇瓣,薄唇沁着一层诱人的水光,凡真妩媚地弯起眼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去做甜汤,或者……亲我。”
几乎没有迟疑,傅思懿长臂揽住她腰肢,右脚一勾一踹,门“砰”一声关上。
她身子一转,将凡真抵在门后,重重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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