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音所说,往后的事无需她来操心,沈月华自有安排。

  回了仙灵,她们人人倒是都有些不同了,风灵鸢是刻板严肃的首席长老,沈月华是严谨端庄的宗主,沈音也愈来愈清冷寡言。

  仙灵于她们而言,虽是家,但因责任也有诸多需要掩饰。

  她们有事商议,内容大概是跟玉凝笙还有她有关的。

  倚狐她们都参与不进去,她只能抱着玉凝笙坐在沈音的小院里默默等待。

  仙灵八境都有不同的境主,境主下还有长老,每个长老都有自己的小院。唯有东南一向冷冷清清,弟子稀少长老也只有沈音一人,平日里也无人来往,住的地方比人还多,沈音便随意与紫衣一家挑了处院子住下了。

  不知沈音是找的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的仙灵那些长老。

  她们此时应当在给阿琴疗伤,失去一半灵元的阿琴还十分的虚弱,阿阮也在那里陪着她姐姐。

  院里除了倚狐和玉凝笙,还有温舒和紫莺母女,她们在血海都受了些伤,可这也不妨碍她们母女亲近,因温舒不能直面阳光,她们一个藏在墨瑟里,一个藏在紫玉鞭里,靠在细竹边倒是有说有笑的,而细竹一旁的地上还躺着幻化成她样貌的鳅夔。

  看着有些膈应。

  玉凝笙也觉得奇怪极了,她摸摸自己的小脸,又伸手摸摸倚狐的脸,朝着鳅夔看了眼,飞快收回了视线,她捂着小脸,苦恼道:“师娘师娘,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偷你的脸脸呀?”

  玉凝笙可能是害怕鳅夔也偷她的脸,将小脸捂得紧紧的,只露出来眼睛那灿若星辰的眼眸盯着倚狐瞧,眼里有些畏惧的神情。

  倚狐抱着她晃了晃,轻叹一声:“大概是不会还了吧。”

  指望鳅夔将脸还她,还不如指望她自救。

  她都想好了,等着沈音回来她就去自尽。

  做妖呢,还是得干脆一点。

  她们已经在此处等了沈音好久了,还是不见沈音的踪影,她和玉凝笙只能沦落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有些无趣。

  倚狐还能觉得生的唇红齿白,圆圆乎乎的玉凝笙有几分赏心悦目,捏捏她的小脸解解闷,玉凝笙比她更为无聊些,她圆溜溜的眼眸轻动,忽的问倚狐:“师娘,你真的是狐妖吗?那你为什么一点也不难闻?阿娘说狐妖很臭臭的。”

  白如雪与玉凝笙讲的倒是很多。

  她这身上要是有狐臊味,那才是奇了怪了,她又不是狐妖。

  可狐妖也不见得都有狐臊味吧,狐妖一族可个个都是钟灵毓秀的之辈,怎么会留这样大的缺陷不去解决呢?

  还好那只鳅夔昏睡着,不然她发觉无法幻化成别的样貌,她就该穿帮了。

  “师娘,笙笙的师父回来了。”玉凝笙没有追问她,她的目光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沈音吸引。

  若是平时,倚狐早该抱着玉凝笙迎过去了,只是她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是沈音。

  虽然是沈音一模一样的样貌,但她比沈音更为风情些,一双眼眸微微上扬有些轻佻,唇角含着有些喜色。

  沈音是神仙般的人物,可眼前的人沾着些风流姿态,哪怕是那日在瓮城,她入了阵见到的沈音,眼波流转间也没有这样妩媚风尘。

  她凝着倚狐,朱唇轻启:“狐儿。”

  这声狐儿也不一样,沈音的声音是有些清冷的,搭上那薄薄的唇会显露些凉意来,纵然她最温柔的唤着倚狐时,也断然是没有这一声来柔媚的。

  不太对劲!

  倚狐猛地回转身去,温舒和紫莺还在说笑,可躺在细竹边上的鳅夔没了踪影,她顿时生了警惕,抱着玉凝笙站起来朝后退了两步:“紫莺!”

  她已猜到了眼前的沈音可能是鳅夔所变,心中虽是不明她为何可以幻化成沈音的模样,但她知道她万万不是鳅夔的对手,连忙喊着紫莺前来相助。

  紫莺找回温舒后,不知是因为母爱,还是因为温舒的特殊灵魂对恶意有克制作用,紫莺温和许多了,也遵守她当日承诺做了较为乖顺的器灵。

  听见倚狐喊她,她连忙飘到了倚狐跟前,幻化成了灵识模样。

  她终于也留意到了眼前的沈音,眉尖微微蹙起:“她……”

  紫玉鞭可是认了沈音为主的,她的灵识能够感受到沈音。

  紫莺自然也察觉了不对,她挡在倚狐跟前,神情凝重:“小舒,藏起来!”

  她倒是不惧危险,只恐温舒再受到伤害。

  眼见被发现了,鳅夔也不藏了,她再开口那声音果然是鳅夔的声音:“我有些好奇,你是怎样看出来我不是沈音的?”

  鳅夔并不奇怪紫莺会察觉到她不是沈音,毕竟器灵和主人是一体的,而且紫莺是这院中最为厉害的存在了,可倚狐居然是第一个看出她不是沈音的,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她自认为幻化的天衣无缝,却被倚狐一眼看出了端倪。

  “仙师不似你这样放荡。”虽是一模一样的脸,可沈音是神女,而鳅夔只是妖女。

  她眼里媚色太重,沈音纵然是堕落为魔,万万也到不了这份上。

  “放荡?这就放荡了?”鳅夔只当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垂下眼眸瞧了瞧完好无损的衣衫,再看看倚狐,轻笑间风情更重:“难道说到了仙灵的狐妖都能变正经了?”

  她身躯微微晃动,身上的衣裳竟是变作了薄纱,薄纱挡不住窈窕的身躯。

  鳅夔扯动肩头的轻纱,雪白圆润的肩头就露了出来,鳅夔这才说道:“这样才算有些放荡的模样。”

  鳅夔明白倚狐是她的护身符,若是倚狐死了,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在仙灵外时还能想尽办法逃脱,等着她逃脱血蛊吃掉倚狐,她再藏匿千百年,说不定还有生机。

  可到了仙灵,她万万是逃不掉的了。

  鳅夔听说过仙灵护宗大阵的厉害,魔宗两次围攻仙灵都不曾动到仙灵的根基,固然是死伤惨重,可魔宗又何尝死伤不惨重呢。

  两次围攻仙灵,魔宗可是损失了不少长老,那些长老来了仙灵都逃不出,更何况是她。

  既然逃不掉,她也有了戏耍倚狐的心思。

  她居然顶着沈音的脸卖弄风骚!

  倚狐连忙捂住了玉凝笙的眼睛,抱着玉凝笙的手都因气恼而在发抖,她瞪着鳅夔:“你为何可以幻化成仙师的模样?”

  鳅夔轻轻舔过唇瓣:“多亏了你呀,小狐狸。”

  较之倚狐的样貌,她更为满意沈音些。

  她提着轻纱的手松了开来,轻纱顺着雪白的肌肤飘落,倚狐慌忙闭上了眼睛,心脏剧烈的颤动起来,她知道那不是沈音,也清楚她是鳅夔,可那张脸毕竟是沈音的脸。

  倚狐细声默念:“非礼勿视。”

  玉凝笙长长的眼睫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僵硬的脑袋不敢移动分毫。

  她们两人浑然和外界隔绝了,也不知道紫莺和温舒看了没,虽然她不是沈音,可……

  倚狐忽的大喝一声:“紫莺,温舒你们都不许看!”

  她喊完了,只觉耳边轻悄悄的,甚至听不见清风刮过细竹叶的声音。

  “狐儿。”忽感觉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肩头,柔软无骨的手,熟悉的称呼。

  倚狐只当还是那只鳅夔,她猛地朝后退去:“你别顶着仙师的脸胡来!”

  她至始至终不敢睁开眼睛,直到院里响起来属于风灵鸢的声音:“倚狐,你倒是睁开眼看看站在你眼前的是谁。”

  倚狐眼皮微微抖动,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眼前还是那张熟悉万分的脸,那张脸覆盖着薄薄的寒霜,她凝着倚狐,神情有些复杂。

  她微微扯动嘴角:“狐儿。”

  这声,她的确是沈音无疑了。

  倚狐下意识朝着她胸口瞥去,只见那儿还是厚重的布料遮掩着,她松了口气,也就顺势松开了捂着玉凝笙眼睛的手:“仙师,那只鳅夔呢。”

  沈音朝着边上挪动半步,她的身后是风灵鸢,风灵鸢脚下还踩着一人,正是那幻化成沈音模样的鳅夔,她被一条条白绫裹了起来,就连脸也只露出了半张。

  风灵鸢踩在她胸口上,神情露出些诡异的喜色。

  鳅夔动了动身躯,风灵鸢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然后朝着她胸口踹了一脚:“安分些。”

  她总觉得风灵鸢不像是在踹鳅夔,而是在踹沈音,因为风灵鸢看上去实在是有些过于开心了。

  这个人是不是在趁机报复?

  风灵鸢此刻又没了在那些长老跟前的严肃刻板,她倒是不把她们当外人,只是她看不到沈音已经铁青的脸色了吗?

  风灵鸢甚至还感叹一声:“这狐妖化形的本事就是很好用呢。”

  沈音脸色更难看了。

  风灵鸢有所察觉,下手打昏了鳅夔,这才收回了脚,淡淡道:“沈师姐不必生气,我等什么也没看到。”

  紫莺早就化作了紫玉鞭,温舒藏在墨瑟里一言不发,玉凝笙疑惑地眨动眼眸满是天真,唯有倚狐张张口,又识趣地闭上。

  她是只实诚的妖,她确实是有看到一点点。

  “……”沈音默不作声,她将玉凝笙抱下来递给了风灵鸢,拽着倚狐的手腕就进了房间。

  风灵鸢抱着玉凝笙笑弯了腰肢,她是觉得跟那些长老吵的没意思,这才在沈音感受到不对劲的时候,跟着沈音跑了出来,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样有意思的一幕。

  仙灵的首席长老可不仅仅是用来管制长老们,还有八大境的,还是用来制衡宗主的,她不在那里,那些长老一个个面对沈月华大气不敢喘一声,可她要是在那里,那些长老觉得她是保护伞,个个将话头引到她身上,让她去制衡沈月华。

  她又不傻,这般影响感情的事,她可不做。

  玉凝笙眼睛一直被倚狐遮着的,听到的声音也不足以让她推断出发生了什么,眼看着风灵鸢这样开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风姑姑,有什么好看的吗?”

  当然好看啊。

  她还从未在沈音脸上看过那样丰富的神情呢,当然这些可不能告诉玉凝笙。

  她捏了捏玉凝笙瘦小的鼻尖,小声说:“小笙笙不要乱打听,不然笙笙师尊会打笙笙屁股的。”

  玉凝笙呀了一声,她伸手去捂住后臀,担忧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风姑姑,那师父也会打师娘的屁股吗?”

  好想法!

  风灵鸢笑的更厉害了,她抱着玉凝笙朝前走了两步:“姑姑带你去听听。”

  她还未走近呢,那屋里两道金光打了出来,在半空中化作一段文字——风灵鸢勿近!

  想必一定是沈音的手笔了,这一路上多亏了她帮沈音疗伤,沈音才能勉强聚起来些灵力,她居然这样用。

  ——

  房中的空气有微微凝结的痕迹,呼吸间都有些冷意。

  倚狐的手腕落在沈音掌心,僵硬的就像块被折断的木,一动不动。

  沈音凝着她雪白的手腕,终于有了声音:“你是狐妖?”

  冤枉,天大的冤枉。

  她是蜉蝣才对,若她是狐妖哪里还用经历朝生暮死的痛苦。

  “仙师,我是蜉蝣妖,您不是看过的嘛。”

  沈音自是看过的,可她有些想不明白:“那她为何可以幻化成我的样子?”

  倚狐也想不明白呢,她看到鳅夔幻化的沈音都吓了一跳,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如何能说是鳅夔借助了她的血肉呢。

  “仙师,会不会她本来就会幻化之术?”

  沈音眸光微沉,她认真思考一番,轻轻摇头:“不会,这天底下懂幻化之术的只有狐妖一族。”

  倚狐也想不出为何,她胡乱扯着理由:“大概,蜉蝣较为特殊吧。”

  是啊。

  沈音从未见过蜉蝣妖,纵观仙灵有关世间生灵的记载,也没有与蜉蝣有关的讯息,倚狐身为世间第一只生出灵智的蜉蝣,纵然是有些特殊,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个原由,沈音还是较为信服的。

  倚狐咬着下唇,偷偷喘着气,幸好沈音问她的是她身份的事,这要是别的,她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闭上眼,眼前还是刚刚过于绮靡香艳的一幕。

  那不是沈音,偏偏是沈音的脸。

  她原是在晃神的,可沈音忽的问她:“狐儿,好看吗?”

  什么!

  倚狐猛地睁开眼,她望向沈音,沈音的神情依旧没有多少变动,只是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有些加重,倚狐咬着舌尖逼迫自身清醒些:“好……不好,我没看!”

  她不擅长说谎,不仅脸颊红了起来,就连脖颈都通红一片。

  沈音斜了眼她:“狐儿,做妖要诚实。”

  倚狐也想诚实,可实话实说也是她看了点,也没有看很多点。

  说不好风灵鸢比她看得还多呢!

  她想到了风灵鸢,有些愤懑,忍不住问沈音:“仙师,化形的话,身体也会一并幻化吗?”

  倚狐能感受到沈音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倚狐咬了咬牙:“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

  “真的!”

  沈音没有计较她究竟说没说谎,她松开了倚狐的手腕:“化形,能幻化出的是肉眼所及之处。”

  倚狐松了口气,忽然心口松快了些:“那就好。”

  “好什么?”

  “没……仙师你们是商议出结果了吗?”她僵硬地移开了话。

  没想到沈音当真是没有往后说了,她也配合着倚狐往下接了:“结果早就定好了,她们此时拦着,最后也不得不同意的。仙灵的首席长老和宗主历来都是制衡关系,长老们没有首席长老相助,纵然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是无用的。”

  “你觉得风灵鸢会忤逆月华的决定吗?”

  倚狐想了想风灵鸢和沈月华的相处,坚定地说道:“风长老必定是宗主说什么是什么的。”

  这也就是沈月华这个宗主为何能比历任宗主当的更为有底气些的缘故了,风灵鸢哪里是不会忤逆她,恨不得她说什么是什么,当宗主和首席长老一条心,也就没什么可以左右宗主的决断了。

  纵然那些长老心中有再多不满,也需得忍着。

  玉凝笙和倚狐进仙灵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样一来倚狐也就安心了,她可以安心地结束生命了。

  倚狐连忙找着屋里的长剑,沈音看着,微微皱眉:“你做什么?”

  “自杀啊。”

  她说的理直气壮,还带着两分决绝。

  沈音拦住了她:“不妥,若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会醒来的。”

  倚狐也没有多确定,只不过眼下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可沈音并不会答应她的。

  沈音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你不能死。”

  倚狐并不知道沈音的心中此刻在想什么,可在这一刻她听到沈音对她的在意,沈音很在意的生命,可能比她自己在意的都多,虽然是因沈音害怕孤独,但也足够让倚狐高兴了。

  她头脑发热,连忙说道:“仙师,只要你不嫌我烦,我一辈子都陪着你。”

  沈音眼波微动:“我为何会嫌你?”

  既然是不嫌,那也就是沈音愿意她一直陪伴在左右了。

  倚狐有些高兴,裂开嘴痴痴的乐着。

  愈来愈像只傻妖了。

  沈音并不知是不是血蛊餐食血肉,将倚狐带的愚笨了起来,她只是觉得万万不能依着倚狐的意思,用结束生命的方法来逃离血蛊,眼下也唯有仙灵藏书能对她有所帮助了,但愿能找到更多跟鳅夔有关的文字。

  她抓紧倚狐的手腕,朝着门外走去:“跟我去藏经阁,我会找到办法的。”

  倚狐刚走一步,忽然捂着心口蹲了下去。

  她张口嘴巴呼着气,有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她体内的血蛊好像活了过来!

  “仙,仙师。”她一只手摸到了沈音的裙角,紧紧握在了手中,用力攥紧,似是这样能缓解几分痛苦。

  另外一只手捂住唇,她想阻止鲜血的涌出,可没有丝毫作用,鲜血还是会顺着指缝低落,无济于事不说,还染红了倚狐的手。

  门外有些吵闹起来,沈音扶起来倚狐,鲜血嘴角滴落的血恰恰是落在了沈音的手背上,血红撞上了玉白的肌肤映衬出几分凄凉。

  都说盛体的血珍贵,可遇上鳅夔以后,她就一直在吐血。

  还好这里不是血海,没有那么多恶灵,不然,她这盛体的身份干脆是不要藏了。

  “咳咳,仙师你手背脏了。”倚狐下意识要去替倚狐擦血,可还未找到合适的物件,就被沈音一把握住了手,那双沾满血的手,顷刻间也染红了沈音的手。

  沈音大概有些嗔怪她此刻还在说这种话。

  只是被她握着,疼痛感都弱了一些。

  沈音带着她走出了房,鳅夔此刻正招摇地坐在屋顶,她此时居然是从沈音的连变作了风灵鸢的模样,她颇有些嚣张地无视了风灵鸢的愤怒:“被你们打昏了那么多次,我也应该长个心眼了。”

  她语气有些阴冷,身上冒着土色的光,她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颈,一只手指向了倚狐,警告着风灵鸢:“你可别上来,你要是再打我,我也不用活了,我跟她同归于尽。”

  此刻她的灵元还在倚狐体内,她一旦身死灵元会疯狂滋养血蛊,到时候她一身灵力都用来催动血蛊,血蛊会以最快的速度侵蚀掉倚狐的身躯,半点不剩。

  风灵鸢冷笑:“你又死不了。”

  鳅夔依靠灵魂复生,她只要灵魂还剩一丝都会复生,她的灵魂只会停留原地,不会被引到血海,风灵鸢一点也不担心她逃跑,也不担心她会死。

  “你不信可以试试,我自然有办法可以让我的躯壳和我的灵魂一同泯灭。”鳅夔捏着她自己脖颈的手更为用力了些,倚狐忽的觉得她脖颈处也传来了些窒息感,她不像是在自杀,而是在更进一步的催动血蛊。

  她微微弯曲腰肢,手胡乱摸到了脖颈,原就染血的手摸到了雪白的脖颈,挣扎下落了些红痕还沾了血,模样越发狼狈凄惨。

  沈音看着有些着急,她连忙拦下风灵鸢:“住手!”

  “沈师姐。”风灵鸢不情不愿地停了那暴打鳅夔的冲动。

  鳅夔有些喜欢沈音的识趣,她盯着风灵鸢的脸,笑得花枝乱颤:“很好,还算有懂事的人,沈长老我很喜欢你的识趣。”

  沈音没有理会鳅夔,她控制不住发狂的倚狐,她修为尚未恢复多少,还得仰仗风灵鸢,风灵鸢连忙要再次出手给倚狐加深封印,可恰恰是适得其反,倚狐神情越来越痛苦。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鳅夔动了手脚:“你!”

  风灵鸢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抓下来,毒打一番,可沈音拦住了她,眼见风灵鸢的封印不管用了,沈音朝着那只鳅夔说道:“请你管好你的血蛊。”

  “那你们求我啊。”鳅夔愈来愈嚣张的气焰,居然还威胁奢望沈音求她。

  倚狐余光瞥见沈音微微启合的唇,沈音似乎真要求鳅夔。

  她不能接受沈音被威胁,用她的命就更不行了!

  没等沈音将求妖的话说出口,就一把握住了墨瑟朝着脖颈划去,要不是风灵鸢拦的快,她此刻头颅都该断了。

  温舒恍恍惚惚从墨瑟里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倚狐:“倚狐姐姐。”

  玉凝笙捂着眼睛,轻轻发抖:“师,师娘。”

  别说她们两个孩子了,鳅夔都被倚狐吓到了:“你不要命了。”

  眼看倚狐不要命了,鳅夔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倚狐的痛苦反而减轻了些,她咬着牙挤出来一句话:“谁也不能威胁仙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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