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翠绿的灵蝶遮去了原本的天色,平婉摊开掌心,一只灵蝶落在了她的掌心,翠色撞上掌心后,灵蝶翅膀煽动化作一行小字。
平婉看着那行小字,轻轻抬手捏了捏眉骨。
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倚狐和沈音要成婚,还是这般光明正大地在仙灵成婚,她们是否忘记了自身是修仙界追杀的对象。
平婉抬眸朝着空中看了眼,满眼都是纷飞的绿蝶,她从前也见识过仙灵的灵蝶传音术,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此等阵仗,灵蝶传音因没有攻击性,轻易就穿破了护宗阵法,这样多的灵蝶,怕不止她们九灵宗,而是整个修仙界人人都收到了一只灵蝶。
沈音和倚狐这样明目张胆的,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她知仙灵强盛,但也不该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不过,浓绮欠了倚狐情,这婚事若真要办,她们理该是要去上一趟的。
该送上一份什么贺礼呢?浓绮的恩人,她们出手也不能太过吝啬,只是阵仗一定要这般大吗?万一是喜事变成了丧事,那可不太好。
平婉还未想到送上一门什么贺礼,浓绮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她手中还捧着一只绿蝶,她这只绿蝶倒有些不同,双翅上有着细小的金字,落在掌心也没有散开,不知需要多少灵力才可以凝结而成。
看着与她的绿蝶好像不太一样。
浓绮苍白的小脸满是汗珠,她将绿蝶捧给平婉:“师尊,我收到了倚狐姑娘的灵蝶。”
“我也收到了。”
平婉淡淡地应了句,浓绮连忙摇头,她将绿蝶捧给平婉,手指轻轻划过绿蝶的软翅,那绿蝶竟是上下飘动,随着蝶翼的轻动,不太一样的字浮现到了平婉的眼前,上面写着的是此次大婚的内情。
孟祀的阴谋还有仙灵的遭遇,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倚狐对浓绮的信任。
平婉伸出手去抚摸绿蝶,绿蝶却并无反应。
她心中有些诧异,以前师尊早就说仙灵的灵蝶传音是修仙界第一的传音功法,她以前还不明白这是为何,眼下看着这只送到浓绮手中的灵蝶,倒是明白了些。
这些灵蝶可以靠着施术人所想,精准地寻到相隔千里的人,实在是精妙。
平婉大概能够明白仙灵的盘算,她们想要以倚狐和沈音这两个叛徒的婚事引去修仙界讨伐她们的人,让那些人成为助力,但面对曾经施以援手的浓绮,她们并不想隐瞒真相,这是浓绮换来的真相。
只是……沈月华和风灵鸢居然都身死了。
她们两人也是平婉认可的同辈了,天赋和修为都是能让她夸赞的地步,居然死的这般悄无声息,仙灵此次看似办的喜事,实际上还藏着丧事,没有将沈月华和风灵鸢死讯公布于世,怕是担忧会惊退那些胆小之辈吧。
短短时间内,平婉已经分析清了局势。
浓绮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她只是收回了绿蝶,小心翼翼地问着平婉:“师尊,我们要去吗?”
平婉斜了眼浓绮,眼底有柔和的笑意,她问着浓绮:“绮儿,为师在你眼中可是贪生怕死之徒?”
“师尊英勇不凡,聪慧机敏,眼中有众生,心中有大局!”
平婉并不爱听奉承话,不过自家徒儿说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浅笑一声:“绮儿,修仙人占尽天下灵气,福泽,若乱世真到,我们若是避灾避祸,只想着自己,是否说不过去。”
这番话,平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九灵宗不仅要去,还要倾尽宗门最顶尖的力量去。
她是个极度擅长明哲保身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围攻上灵宗的时候,那般教导浓绮了,可她也明白,若真乱世到来,到时候没有宗门能够独善其身,不是她们逼退魔宗,那就是她们被魔宗吞噬。
这条路并不退路,她可并不是会归顺魔宗来保全自身的人。
修仙人当以扶持正道,济世救人为己任。
浓绮从来都是个血热的,听到平婉要去相助仙灵,自是眉开眼笑:“我这就安排门中精锐前去仙灵。”
平婉点点头,她这徒儿也的确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不过……平婉的视线微微上移,朝着东南方看去,眼眸微微眯起,忽然说道:“绮儿,你先安排人去司灵宗一趟。”
九灵宗的东南方就是司灵宗所在的地方,浓绮立刻顿悟平婉的打算。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平婉:“师尊的意思也要告知司灵宗内情?那他们还会去吗?”
倚狐告知浓绮仙灵的情况是出于信任,她们和司灵宗虽然在围攻上灵宗的时候合作过一次,但浓绮并不信任司灵宗的人。
平婉却认真地告诉浓绮:“他们宗主要是个没气节的,李文福又岂会甘心听命于他,你若是不告知她们真相,她们怕是只会派些小弟子去走走过场,到时候就是枉送了性命,还帮不上什么忙。”
浓绮点点头:“我这就去。”
——
与此同时,仙灵宗的灵蝶和密信都到了景阳门。
景阳门的宗主井函山也是个能活的,他和静姝是同辈人,生的面目和蔼,捧着密信,分明手臂的线条都因震惊而绷紧,面上还是笑盈盈地问着井凝云:“云儿,怎么看?”
井凝云这些日子还在自省呢,她带领那么多精锐高手,结果竟是让沈音在她眼皮子底下丢了,她原是还在自责的。
她曾和沈音在狸山历练的时候比试过,她知道沈音的天赋,她要真加入魔宗,以后难免会是祸患,她还在担心沈音为害一方,没想到沈音居然回到了仙灵,仙灵还出了这档子事。
沈月华和风灵鸢都身死了,这曾经都是她的对手。
她心中还是有几分惋惜的。
井凝云向来是嫉恶如仇的,她心中只有黑白,所以她会追杀入魔的沈音,也会为沈月华和风灵鸢的死感到惋惜。
她会因景阳门的立场而以多欺少,可也会因为邪魔而搁置景阳门的立场和计划。
她郑重其事地看了眼自己师尊,她平淡地说道:“若仙灵所说是真,那我景阳门理应全力相助,若是假,我们也该去阻止她们大婚,毕竟如今的沈音是魔。”
井函山满意地笑了笑,却忽的问了井凝云一个古怪的问题:“云儿,你说入魔的人是否还可以脱离魔性?”
“这怎么可能!”井凝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井函山接触过静姝那个人,静姝虽是护短,但是非黑白分的格外清楚,若是沈音是个处处犯下杀孽,克制不住自身对鲜血渴望的魔物,就算仙灵走到了绝境,她也会先杀了沈音,为仙灵驱散魔物。
可眼下沈音接受以两人婚事宴请八方为仙灵找去助力,显然是要让沈音和倚狐打头阵,让入魔的人来对付魔宗,未免可笑。
井函山并不觉得静姝是个那般可笑的人,要不就是仙灵勾结了魔宗,要不就是沈音被从魔道拽了回来。
可井函山情愿相信自己勾结魔宗,也不觉得仙灵会勾结魔宗的。
魔宗两次围攻仙灵的深仇大恨,修仙界谁不知晓。
井函山摸了摸密信上的小字,眼神飘忽:“你之前不是说,你们追杀沈音的时候,她对你们留手了吗。”
井凝云细想起她们追杀沈音的时候,她很多时候都觉得沈音和其他堕入魔道的修士不同,她没有那般残虐,甚至做事有很强的逻辑性,灭玄灵宗和上灵宗,她显然都是有所规划的,而不是随心而为。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已经堕入魔道的嗜血能够被压制。
她默不作声,井函山又问了他另一个弟子:“轩儿怎么看?”
井德轩避开了井函山所问,他心中没有答案,自是不知如何回答,他将话重新引回了正事上:“我早想跟魔宗斗上一斗了,从前是师尊不允。”
井函山含笑看了眼极度别扭的徒弟,笑着下了命令:“调集宗门长老前去仙灵送礼,若是真,我们也好和魔宗斗上一斗,若是假,我们就替仙灵清扫宗门余孽。”
他倒是做好了两手打算,井德轩有些诧异:“师尊,静姝宗主可没沈宗主那般好的脾性,怕是不会将沈音交出来。”
井德轩长她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井函山也不恼怒,他还是副平淡从容的模样,他收回了密信,反问井德轩一声:“难道我就是个好脾性了?”
没等井德轩应话,井函山又有了下一步安排,他眼眸微眯,像极了只奸诈的老狐狸:“你们想办法让其他宗门调集门中精锐前去仙灵,其中内情不必相告。”
井凝云嘴角微微抽搐:“师尊的意思是靠骗?”
她不擅长说谎,井函山的命令倒有些为难她了。
井函山笑容越来越深,眼眸中划过一道精光:“云儿不能指望这天下修行人心中都是众生。”
这并非是仙灵一宗事,乱世临,再强大的宗门都无法独善其身,可也有不知轻重的,更为随风倾倒的宗门,隐藏真相是避免另有异心的宗门勾结魔宗。
井凝云挣扎地思索一番,还是朝着井函山恭恭敬敬地施了礼:“云儿明白了。”
——
来的人比想象中还多。
仙灵地界早就没有人烟,一座座繁华的城池早就成了空城,又被前来送礼的修士沾满,虽是空城,但到处张灯结彩,都是一派喜盈盈的景象。
看着就很热闹,这阵仗比柳长奚当初大婚还要热闹。
倚狐原是没想挂红绸的,她心中还是有着沈月华和风灵鸢两人的,她想的是办喜事,但挂丧布,但静姝说怕吓退那些胆小鬼,还是按着喜庆的办。
要是孟祀不来,魔宗不来,也不算骗人,热热闹闹地办个婚事,倒是能驱散心中阴霾。
可她分明该清楚的,这要是孟祀不来,遭殃的就是仙灵。
只是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倚狐都跟着心安。
沈音倒真很像她,都有着不动如山的气势,分明一个不好,大祸临头,可在她们脸上都看不到慌乱的神色,这大概才是个宗主该有的模样。
倚狐再朝着那此刻还在盯着沈君兰发呆,纠结她发间白丝的玉凝笙看了眼,越发觉得她当初及时止损,不再担当少宗主的大任十分明智,她没有她们这样从容的气势和稳定的心态。
自从做出决定,倚狐心里没有一刻是踏实的。
哪怕她肯定孟祀会来,还是会担心孟祀不来的后果。
她叹气声一声高过一声,那坐在地上敲石子的绿蕊都看了过来:“你能不能别叹气了,小心跟君兰一样,少年华发生,变成老太太了。”
沈君兰忽然被点,嘴角微微抽搐,温柔的眼眸都微微发颤,她下意识摸了摸耳边的发,她上次精力耗损太大,神力都慢慢养回来了,可这一头青丝还没养回来,的确看着多了些老态,她有些不自然地回避玉凝笙的目光。
玉凝笙也看到了,她不满地叫出了声:“你才是老太太,笙笙的君姐姐最小了!”
“咳咳……”倚狐听到这话有片刻的沉默。
虽然她也觉得绿蕊的话不合适,有些扎痛了沈君兰和玉凝笙,可玉凝笙这话也过于勉强,她可以夸沈君兰美貌,也可以骂上两句绿蕊,但硬夸沈君兰年纪小,还是不必了,谁不知道沈君兰是她们所有人当中年纪最大的。
一个最大的找了最小的做妻子,难免会产生年纪上的矛盾,比如嘲讽沈君兰年纪的神鸟。
倚狐很认真地在心中斟酌,却不知战火已经烧到了她身上,静姝斜了眼愁眉苦脸的倚狐,忽然开口问她:“你可是对音儿有什么不满意的?成婚的日子,叹气声没完没了。”
她怎么会对沈音有什么不满意呢,她只是觉得这并非是真的成亲。
心中苦闷太多了,倒是有些盖过了成亲的喜悦。
眼看着静姝脸色变得不善,倚狐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对仙师处处都很满意。”
静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没有不满意的就好。”
玉凝笙也听到静姝话中的威胁之意,她跟着静姝笑了笑:“阿婆,哪有师娘不满意师父的份呀,师父别不满意我师娘就好了。”
还是玉凝笙懂她!
玉凝笙的话音刚刚落下,沈音房中的门就被推开了,随之响起的还有沈音的声音:“我很满意。”
倚狐还从未看过沈音穿红,那艳丽张扬的颜色落在沈音身上没有怪异,反而将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肤越发娇嫩皙白,淡淡的光晕照下来,衬的肌肤上的光泽格外好看,清冷玉颜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那娇软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好看极了。
她也很少看沈音梳发髻,今日她的青丝被梳起盘好,落下些金簪别在发间,那金光闪闪的发簪衬的她越发华贵,纤长的脖颈微微可见青筋浮动。
倚狐痴痴地看了片刻,捂着通红的脸移开了视线。
玉凝笙就不一样了,她兴奋地站了起来,绕着沈音转了两圈,满口称赞:“哇,师父今日好美,灵心姐姐的手就是很巧!”
她夸赞了沈音,也夸赞了幕后功臣柳灵心。
过了这些日子,柳灵心的精神好了许多,每日里还是黑纱遮面,看不见黑纱下的愈合情况,但能明显感受到她在变好。
她和柳长奚的感情也没有因为毁容而发生改变,柳长奚还是处处哄着她。
今日就因为柳灵心想要给沈音梳妆打扮,柳长奚可是大清早就强行撬开了她的房门,将她赶了出来,她还是头次见拿别□□哄自己女人的。
不过,柳灵心的手真的很巧。
美人儿不仅生的美,还有双十分会打扮的手。
倚狐在心中称赞着柳灵心,她捂着脸的一双手掌心下的肌肤满是滚烫,心跳动的厉害,她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想要缓解那飞上脸颊的灼热感,偏生被绿蕊盯上了,绿蕊一跃而起,她锋利的爪子落在了衣襟上:“你可是对灵心的手艺不满意?”
自从柳灵心出事以后,绿蕊就将柳灵心护的不成样,要不是知道她心中有愧,倚狐都要怀疑绿蕊是爱上柳灵心了。
好在,绿蕊只和白鹤情真意切,绝不会自寻死路。
只是她将她衣襟拽的有些紧了,倚狐手指刚刚搭上绿蕊的手背,绿蕊只觉得手背一痛,倚狐已经离开了她的掌心。
倚狐理了理衣襟,再次朝着沈音看了过去,这一眼又移不开了,她脸上的绯红越来越重,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拍着面颊,越拍越红。
沈君兰难得有调侃人的心思,她说:“倚狐姑娘哪里是不满意灵心的手艺,她这一看就是太满意了。”
沈君兰说的一分不差,她就是太满意了。
沈音美到了她心坎上,若是没有这么多人,她一定拉着沈音好好说说肉麻话,可这人太多了,她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望着沈音的眼睛越来越红,因为燥热,眼尾都飘起了红,看着竟像是委屈了。
沈君兰笑的更厉害了:“倚狐姑娘好像是被美哭了。”
倚狐已经看到沈音瞪她了,莫非沈音是嫌弃她没志气了?
都是沈君兰,她要是不张口,她也不会越来越不好意思,倚狐急于推卸着责任,她故意朝着沈君兰看了眼,她忽然瞥到了跟她一起暗暗发笑的玉凝笙:“沈姑娘,你以后可是要随着笙笙喊我一声师娘的。”
沈君兰脸色一僵,当即就笑不出来了。
她扯了扯耳边落下的发,发间夹着些白色的发丝,她很难想自己改口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愁绪。
“这堂还未拜,架子倒是摆起来了。”绿蕊怪叫一声:“沈君兰,你亏大了,要不你还是别跟小丫头好了,不然处处是长辈。”
绿蕊这话倒是没错,就是她怎么就是不放弃到处拆婚的打算。
以前要拆柳灵心和柳长奚,现在要拆沈君兰和玉凝笙。
玉凝笙听到绿蕊忽悠沈君兰,脸色微微变,满是委屈地拽紧了沈君兰的衣袖:“不可以,不可以的君姐姐。”
“笙笙一定要对君姐姐负责的。”
等等!
这句负责为什么是从玉凝笙嘴里蹦出来的?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倚狐可是一直以看女婿的眼神看待沈君兰的,可现在……玉凝笙这句负责让倚狐不太受控的胡思乱想起来:“沈君兰,你不会是……”
倚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君兰打断:“倚狐姑娘,你和沈长老要不要先拜堂,趁着还有时间。”
既是成婚,理该行礼。
倚狐思绪顿了顿,她倒真想跟沈音成婚,可眼下这场大婚不过是给孟祀看的迷魂阵,要引起是天下的战乱。
这婚,不会有贺礼,只是尸横遍野和血流成河。
她这亲成的壮烈,赔上的,或许还会有她自己。
倚狐有些不太敢看沈音的眼睛了,她怕沈音看穿她的满腹心思,她家仙师一直都是那般的聪慧,她在沈音这里是没有秘密的。
她咬住唇,忽然有些害怕她和沈音的结局。
倚狐到底还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她融入了这个世界,还拥有了神灵的力量,可她还是会害怕会畏惧,她始终成为不了玉凝笙她们那般有光环的人,做不到大祸临头,生死未定,还能气定神闲。
这院里每个人都比她冷静,包括在心中砍死孟祀千万次的柳长奚。
她们甚至此刻还在等待倚狐的回应。
沈音走到了倚狐跟前,她握住了倚狐的手:“要。”
她说要拜堂,或许在今早她答应柳灵心帮她打扮的时候,就想好了,无论是因何而起的大婚,她都是想成这个婚的。
柳灵心热衷于帮人办婚事,沈音刚说要,她就进了屋里找盖头,黑纱遮掩下看不见她的情绪,但她应当是很开心的,替倚狐和沈音开心。
掌心的手很烫,那种烫可以点燃倚狐,也可以让倚狐一点点平静下来,她承认她就算强过了沈音,骨子里对沈音还是有依赖感。
她再次问了不合时宜的问题:“仙师,如果我们输了怎么办?杀不死孟祀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柳灵心捧出来的红盖头就落下了地上,她并没有声音,但应当在无声的悲泣。
柳长奚双拳紧握,终于露出了愤怒和冷意:“孟祀必须死!”
绿蕊不满地斜了眼她:“倚狐,闭上你的嘴!”
玉凝笙捂着心口一脸痛惜:“师娘,你怎么可以讲丧气话呢,笙笙谴责你。”
沈君兰也说:“倚狐姑娘,哪有还未战,心先输的。”
沈君兰这个话,沈音说过的!
倚狐刚想出声,就被沈音拦了下来,沈音弯下腰捡起来了红盖头,她捏着盖头看着倚狐:“狐儿,你会骗我吗?”
她自然不想骗沈音的,可有时候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遵守承诺。
可面对沈音的眼睛,她说不出谎话,她只能如实回答:“不想。”
她说的是不想,心中也的确不想。
她希望答应沈音的所有都可以一一做到,她不想食言,更不想愧对沈音。
倚狐不知沈音是不是听懂了她的无奈,沈音听到那声不想,眼波微微转动:“这就很好。”
她执起倚狐的手,将红盖头放在了倚狐掌心……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就完结了,都是he。
关于沈和风很早就是决定要写死的,文里也不止一次写过沈身体越依赖风,心就离她越远,如果不摆脱同命的命运,她是绝对不会跟风好的,摆脱的办法只有死,会补番外的,如果有喜欢她们的,盼她们在一起的,可以等番外(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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