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郝行表情仿佛若有所思,微微抬头凝视着他。
“我...我曾经跟论坛上的人联系过。”韩景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神情严肃地问道。
韩景黎抓了一把头发,有些慌乱,“就是在第一起案子吴淼说出那个论坛能帮人复/仇的事情。
我抱着好奇的心态,回家试了试那个论坛,向他们发送复仇的愿望,希望他们能杀死所有欺负我的人,当时他们没有回复我,我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会为了我杀死钱元。”
“钱元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郝行摇了摇头,将黄金案子环状推理图挂在白板上。
刘宵看到师弟不好受的样子,也一同劝说道:“师弟,这一切都是巧合,这个案子不怪你。”
侦查组正处于紧急状态,突然前台的小张拿着外卖盒敲响会议室的门。
“干嘛?没看见我们正在开会。”郝行没好气地骂道。
“郝队,警局门口站着一个送外卖非要见你亲手收了,要不然他不走。”小张也很无奈,她将外卖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郝行好奇地瞅了一眼,“什么东西?”
他当众打开写着“生鱼片”的饭盒。
当打开的一瞬间,惊住在场所有人。
里面放着血淋淋的指头,还有被绞肉机搅烂的不知名部位。
肉下面铺满了冰块,似乎在保护生肉的新鲜度。
郝行大骂一声“晦气”,将饭盒交到张法医的手上,“小张,拿去化验。”
韩景黎指着饭盒,像是魔怔了一般,指着喊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说完他就冲了出去,跑到警局门口,却没看见外卖员。
他询问了门卫,才知道外卖员见有人拿走之后就离开。
韩景黎从口袋掏出签的快递单,看着上面的地址又冲回会议室,“寄件地址是哪?”
郝行拿出刚才从饭盒上扯下的条子,“万和养猪场。”
“地址一样。”韩景黎捏紧手中的单子。
郝行看着他着急的眼神,立马会意到他的想法,“小刘你带点人去给你的师弟走一趟。”
“师父,你不去吗?”刘宵接受任务,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现在要稳住钱豪,还不能让他知道钱元死了,我现在去审他看他知不知道论坛的事情。”郝行拿着黑色的笔记本,来到韩景黎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刘宵带着师弟去往城郊的养猪场。
万和养猪场成立于2010年7月,猪场座落在城郊,是长藤市最大的猪肉市场,占地总面积80亩。
韩景黎查到法人代表是杨七,2010年从农业大学毕业后直接接手了这个养猪场,他喜欢养猪,带着家人一直住在这里。
刘宵开到目的地后,停在距离养猪场1米远的位置,她看见韩景黎着急下车,连忙拉住他,“别着急,我们商量该怎么进去?”
后来跟上来的警察,站在原地等待刘宵的指示。
“兄弟们,我和师弟从正门拖住养猪场的老板,你们从后门悄悄攻入,记住不要伤人。”
他们商议完,就兵分两路。
刘宵跟韩景黎直接去找养猪场的老板杨七。
杨七此时刚喂完一圈,听说有人找他,疑惑地从圈舍走到办公室。
“你好,我是猪场老板杨七,请问你们找我什么事情?”他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女,女的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黑色皮衣,笑着伸出手向他打招呼。
而男的则穿着蓝色衬衣,站在女人的身后,面色苍白。
“你好,我是刑警刘宵,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猪肉不新鲜,就过来查一下。”她扯着嘴角露出牵强的笑容。
杨七听着,脸上泛起了疑惑,“就算我们猪肉不干净,也是工商局来查,你们刑警来查什么?”
韩景黎直接站了出来,“你们猪场有兜售人肉,所以我们刑警才来了。”
杨七吓得连忙摇手,“不可能,我再坏也不能卖人肉啊。”
“不要狡辩了。”韩景黎掏出外卖单子给他看,还附赠一张新鲜的照片,“你看你们给警局送的什么东西?”
杨七看见后,胃里直接泛呕,“警官...我...我真不知道。”
“知不知道,进去才知道。”韩景黎执意要进去,他倒要看看绞肉机里面到底绞的什么肉。
“不...不能去啊,工人正在给猪肉消毒,你们没有消毒不能进去!”杨七扶着门框,在他们身后喊道,他不清楚是谁跟养猪场有仇,居然用养猪场的名义给警局寄那种东西。
他连忙小跑过去,跟上他们。
韩景黎他们在外面商量的时候,就已经看了养猪场的地形图,了解各个科室的位置,现在他直奔生产区。
刘宵没想到师弟火气这么大,都不等自己调查,就跑了进去。
生产区传来阵阵剁肉声。
韩景黎打开房门,与剁肉的工人相视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谁,没消毒不能进来。”拿着刀的工人赶他出去。
韩景黎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是你。”
“神经病!”拿刀的工人正准备揍他,却被刘宵擒住胳膊。
刘宵笑里藏刀,“好好说话,不要打人。”
杨老板正巧也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介绍二人,“王天,这...这两位是长藤警局的。”
王天听见“警局”二字,明显眼神发生了变化,本来凶巴巴的样子又变成笑脸,连忙将刀收起,“原来是警察啊,不过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警局收到来自猪场的人肉,所以我们要检查这里。”刘宵笑脸消失,一本正经地说道。
面前的王天弯腰请他们进去,“这都是鲜猪肉,哪有什么人肉,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他们换上消毒衣服走进生产区,看着眼前挂着不少猪,案板上还有一条猪腿。
刘宵看着屋子里挂着死猪,胃里有些不适,跟老板去了绞肉机附近,查看情况。
韩景黎却一直盯着眼前的人。
“警察同志,你一直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剁肉了。”王天紧张地流下汗水。
他将杀猪刀放在一边。
韩景黎试探地问道:“你认识钱元吗?”
“他是谁?”王天用毛巾擦了擦汗水,继续剁着面前的猪肉。
韩景黎抬头看见有头新鲜的猪被挂在架子上,只是肚子似乎被人封了起来,鲜血从猪嘴不断流出。
他想凑近观察,却被王天挡住,“警官,这都是新鲜的猪,你也不觉得血腥。”
“起开。”韩景黎一把推开他,用刀划开猪肚子,一些人体器官从里面掉落。
他转身抓住王天的胳膊,“这是什么?”
王天无话可说,一脚踢开韩景黎,打开房门就往外跑,却被另一个小队的人捉个正着。
过了一会儿,张法医赶到现场,看见刘宵脸色不好,“你没事吧,我带了止吐药。”
刘宵摆摆手,她没想到凶手这么变态将人体器官塞进猪肚子,然后缝了起来。
杨老板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他不明白王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郝行这边已经将钱豪的所有罪证都拿到手了,他总算可以给钱豪定罪了,而盗窃黄金的黄喉确实跟其他案子无关,可以直接结案了。
他坐在办公室,总算喘了一口气。
没想到接到刘宵的电话,说在猪场发现大量人体组织,他长叹一口气,他没有一刻得以停歇。
郝行带着人封了养猪场,现场实地勘察。
“杨七,你认识钱豪吗?”他直接现场做笔录。
“长藤市的富豪,谁不认识?”杨七苦笑一番,他一个小小的养猪场,却遭遇命案。
“你跟钱家有没有利益来往,跟他们是否结怨?”郝行继续记录。
“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一个养猪的。”杨七觉得他在怀疑自己,冤枉地蹲在地上。
“杨老板,不要担心,等我们调查完,自然会还你清白。”郝行环顾四周,发觉这里空气还挺好的。
韩景黎这会儿朝他走来,将今早上的稿子交给他,“我刚才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了,他就是星辰酒店带走钱元的人。”
郝行拿着画看着刑警队抓住的人,简直一模一样,他连忙拍着韩景黎的肩膀,“你小子,不愧是画家,还真是厉害,一模一样。”
“什么东西,让我也瞧瞧。”被手铐铐着的王天蹲在地上,好奇探头。
郝行嘴角叼着一块糖,将画收起,“想看可以,先告诉我谁指使你绑架钱元,然后又残忍杀害他的?”
“哼,没人指使我,钱元不是死有余辜,你们警察不去抓坏人,反而盯着我这个老实人干什么?”王天向郝行吐了一口吐沫。
刘宵看见师父被人侮辱,想要动手揍眼前的凶手,却被郝行拦住。
“那你说说,钱元都干了哪些坏事?”他蹲在王天身边。
“周芸死的还不够惨吗?”王天说起她的名字,眼泪在眼眶打转。
郝行觉得有蹊跷,“你跟周芸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表妹,我俩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但我成年后去别的城市打工,等我回来她就没了,我找了姑姑,她非说表妹是自杀,我才不相信。”王天气愤地说道。
刘宵翻查周芸的资料,拿出证据对着他的脸,“王天你可不要胡说,我查过周芸的家族,没有你这个表哥。”
“哼,你们警察能调查出什么,我又不是亲生的,没入户籍,你们能调查出来什么?”他向刘宵露出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