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都睡不着。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起来查案子。”郝行起身开灯,将818的所以线索都摆在床上。
韩景黎站在一旁帮忙,凶案现场的残照,把他的记忆又拽回到过去。
血腥的记忆不断闪回。
他胃部一阵翻涌,跑到卫生间呕吐。
郝行听见声音,大喊道:“别看图片,多帮我分析线索。”
他现在才明白韩景黎第一眼看见尸体没有反应,原来在精神病院锁住了记忆,变得麻木。
随着记忆解封,他的忍耐度可能还不如刘宵。
郝行有预感这一路他们可能会不太平。
“翻来翻去,看来还是精神病院最可疑,这个地方在你离开之后就被人举报虐待病人,被查封之后就荒废了,精神病院的院长早就逃去海外。”郝行盯着长远市精神病院的照片,陷入沉思当中。
韩景黎心中不安渐渐布满全身。
两人一夜没睡,在kfc吃了早餐就去了目的地。
韩景黎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郝行从口袋上掏出一根电击棒交到他手上,“你警校还没有毕业,所以拿不到配枪,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拿这个防身。”
“师父,我还有机会毕业吗?”韩景黎看着手中档案,两条人命都与他有关,这样的人怎么配当警察。
郝行听着他的丧气话,连忙安抚他,“怎么没机会,我相信你不是杀人犯,你一直是受害者。”
“可......”韩景黎话说一半,再也没进行下去。
可这个世界靠证据说话,这些证据将他引向深渊。
郝行猛踩了一脚刹车,他抓紧韩景黎的肩膀。
“韩景黎,你清醒点,幕后的人就是想看到你丧失自信的样子,你没有杀人,如果我证明不了你的清白,我以死谢罪。”
他举起右手发誓,眼神坚定地看着韩景黎。
“师父......”他接过电击棒塞入口袋。
两人一口气驶向精神病院。
郝行停好车,看到废弃的大楼,生锈的铁门上拴着铁链,上面还挂着“非工作人员勿入”。
他开启后备箱,拿出大钳子一把剪掉铁锁,一脚踹开铁门。
铁门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区传来剧烈的声响。
今天天气也不是很好,乌云密布,遮盖住精神病院这片天空,处处充满着诡异。
郝行拿着手电第一个进入废弃大楼。
韩景黎站在门口,感觉有股阴风从里面吹来,恐怖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些护士强行拽着穿着白色病号服的自己,去往地下室的电击室,对他进行虐待,甚至给他注射一次又一次的镇定剂。
郝行走了好久,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害怕韩景黎发生什么,火速跑到门口,看到他人还在,瞬间松了口气。
韩景黎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他拼命摇晃韩景黎的身子,想要唤醒他。
“去...去地下室!”韩景黎突然清醒过来,他大声喊道。
“地下室在哪?”郝行拉着他的胳膊。
韩景黎拿过郝行的手电筒,深呼了一口气,他要战胜心里的恐惧,往黑暗深处走去。
两人在楼里绕了半天,韩景黎记得这个地方藏在医院的二楼,然后从手术室的暗室直接坐电梯下去。
郝行撕开破旧的窗帘,灰尘落了一地,呛得他直咳嗽。
但手术室总算亮了许多,更便于他查案。
他一脚踹开韩景黎记忆的暗门,看见了电梯,可惜这里没有电,如果麻烦当地警方来通电,发现韩景黎就不好查案了。
“这里有电梯,必定有隐藏的楼梯。”郝行推测道。
韩景黎抱着脑袋,回想起当年,他被人五花大绑推进电梯里,并没有发现其他通道。
“你不用强迫自己去想,我来想办法。”郝行拍拍他的肩膀,他冲到每个房间,将窗帘扯下,让二楼变得亮堂起来。
恰好护士站有医院的紧急逃生通道的指示图。
他拿出精神病院的地形图,“也就说明当年这里查封,当时的警方并没有发现暗室,所以这里的资料一定还藏在地底下。”
“可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韩景黎记得三楼管着精神病的地方,隐藏楼梯肯定不会在那。
“你还记得院长办公室在哪吗?”郝行看着地图,可这上面却没有标明院长的办公室。
“师父,跟我来。”韩景黎带着郝行上了顶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院长的办公室就是在顶楼。”
可门口却写着手术室。
郝行拿出一份旧报纸,上面有关于精神病院的报导。
当年有记者采访过叶天涛,想去他办公室看一看,可他却说自己不在这里办公,所以没有办公室。
现在看来他当初确实是撒谎。
郝行撬开手术室的门,穿过两个走廊,发现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怎么还有副院长?”他翻找手中资料,并没有副院长这个人的存在。
韩景黎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师父,我想起来了,当年我昏迷之中听见护士说有一个神秘富商资助精神病院,那会儿我以为是向校长,并没有多想,但听你说向校长车祸而死,那这个副校长肯定不是他。”
他的话让郝行思路清晰许多。
“如果是这样的,那这个副院长就是幕后真凶。”他一脚踹开房门。
门口的骷髅架直接倒在地上。
韩景黎吃惊地捂住嘴巴,发现里面很整洁,像是有人来打扫。
“奇怪,这里荒废这么久,这个办公室还这么新。”郝行戴上手套,继续勘察。
韩景黎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师父,他极有可能是买我那些画的富商。”
“你怎么知道?”郝行扭过头看向他。
“因为《珍珠》是我画的,上面还有我的签名。”韩景黎一眼就认出自己的画来,他自从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就把画打包起来,卖给一个富商,他跟那个富商并没有见过面,都是通过画室老板介绍的。
郝行仔细盯着画上“H”签名,确定是韩景黎的画。
“看来他是有目的接近你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隐形楼梯就在这里。”
他四处敲打,在书柜后面听到空洞的声音。
郝行想要推开书柜,却发现自己力气太小了。
韩景黎看着书柜旁边的地球仪,觉得奇怪,他顺手转动,没想到听到“咔嚓”一声,书柜转动,一个楼梯出现。
郝行打着手电带着韩景黎慢慢走了下去。
他们终于来到地下室,地上一片狼藉,还有些许老鼠在这里乱窜。
韩景黎抓紧了郝行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郝行一脚踹开几个病房,看到废弃的电疗设备。
韩景黎瞬间感觉毛骨悚然,仿佛下一秒电流就穿进自己的大脑里。
郝行到处翻找,找到一块破碎的相框,他掏出里面的照片,用手电照了照。
“你瞧瞧这上面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韩景黎看见照片后,手指颤抖着指着戴眼镜的男人,他站在最中间,“他...他就是院长。”
“叶天涛,长得人模狗样的。”郝行冷笑一声,将照片收到口袋。
他继续在地上翻找,在一堆垃圾底下发现了一沓资料。
“小韩,过来,找到了。”
韩景黎听到声音立马赶到郝行的身边。
“你看,这些都是患者的名单,看来这是他们当年仓促逃走留下的。”郝行将资料收了起来。
可当他们原路返回却发现顶楼的密室门被人关上。
前方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师父,看来有人跟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韩景黎担忧地说道。
“哼,天无绝人之路,那些老鼠又是从哪里钻进来,总不会是从楼上出来的。”郝行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他还不忘鼓励韩景黎。
他突然想起那个电梯。
“对了,还有电梯。”
“师父,可没通电,怎么上去?”韩景黎不明白。
“爬上去。”
韩景黎带郝行来到电梯那里,他们两人拼劲全力打开电梯门。
“看吧,这里就是最低的地方,刚好电梯就在这里,二楼不算高,我们爬上去就好。”郝行拿出身后的大钳子,撬开电梯的天花板。
两人在几个病房搜集了好多窗帘,将其绑在身上。
郝行在前面开路,“听我指示,我爬上去,你在顺着绳子上来。”
韩景黎点点头。
他拿着手电帮郝行照着光亮。
郝行三下两除二就爬到二层,他用大钳子撬开二层的门。
出了门口,他将窗帘固定在墙上,“可以,上来吧。”
韩景黎叼着手电,拼命往上爬。
“韩景黎~不要走~”他耳边突然传来怪异的声音。
他低头往下看,似乎地下有无数双手拉住他的脚,不让他离开这里。
郝行看到韩景黎爬到一半不走了,他大喊道:“臭小子,怎么回事?”
他喊了半天见他没有反应,火速爬下去,将他捆在身上带了上去。
郝行猛扇了韩景黎几个大巴掌,他才回过神来。
“臭小子,爬一半想什么呢?”
“师父,刚才好像有人拽我。”韩景黎声音极小地说出来。
“胡思乱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们拿到想要的,赶紧离开这里。”郝行扶着他,离开精神病院。
韩景黎精神恍惚地坐在车上,他回头望向二楼,似乎那里站了一个人,微笑着向他挥手。
他连忙转过身,系好安全带。
郝行看着他脸色惨白,还以为那些东西引起他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