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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清知还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话也少得吓人。两人也只有晚上能碰见,白天几乎看不到他人影,今日倒稀奇地留在了寝宫内。
清知坐在桌案边,托着下巴看窗外。屋檐下新来了两只燕雀,啾啾喳喳,鸣声很悦耳。它们嬉闹了一会儿,拍拍翅膀,一起飞向遥远的天空了。
背后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在案上,仿佛将他的半个身子虚虚拢进怀里:“哥哥想做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
“过几天吧,”他的语气好像带着一丝哀求,“你的伤口还不能见风,再等几天,我陪你一起去。”
清知没接话。
旁边的人想了想,问:“外面,你喜欢什么样的布置?”
“都行。”
“要我派人去酒坊拿什么东西回来吗?”
“不用。”
他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忽地提了一句:
“桃花树。”
清知听闻,眼皮微微一抬。
“我找人看护起来了,不用担心。”
“…”
“那些难民……”
“?”
“每周都会给他们送粮食,连着你的份,他们拉着我的人问你好不好。”
他听了他的话,红润的唇微动,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只拄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哥哥……”
清知没理他,全程更是没瞧过他一眼。
他在原地驻足片刻,转身走了,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不,肯定是他看错了,一代人界帝王,怎么可能落寞?
……
傍晚时分,一群侍女捧着餐盘鱼贯而入,摆满整张桌面,将殿内两旁的火烛一一点燃,随后潮水般安静地退下。
“哥哥,过来一起用晚膳吧。”
仍然是满盘鸡,做出各种花样,看着色相不错,让人很有食欲。
清知在他对面坐下,并不动筷。
他自己一个人吃了几口便停下,垂眸看着一桌的菜肴,声音淡淡的:“哥哥,我这几天……”
清知静静等待下文。
对方手中的筷子似是被捏紧,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忽地搁下筷子,放弃了之前要说的话:“算了。”
“哥哥,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句话抛出后,没等清知反应,他便自顾自地讲起来:“从前有一个孩子,他从小到大,撒娇只会迎来痛骂,从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关爱。到处是尔虞我诈,所有人都算计他,盼着他死。他在夹缝中苟延残喘,九死一生地长大。”
他抬起眼帘,看向他:“他没有遇到过一个人,有半分像你。”
清知抬眸,无声地与他对视,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涌动。
“你是不是想说,‘但他后来遇到了’?”帝昇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摇摇头,“来不及了,他的人格已经定形了。”
“哥哥以为,我出生就是这样吗?谁没有过宏图壮志,不想养好泱泱子民?”他紧紧盯着他,凉薄的唇瓣一开一合,“没有人给过我机会。”
“……”清知这时开口了,“你别编谎话哄我了。”
他闻言,整个人的气场一变,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他:“你不相信?”
“我不敢信。”
“对,确实。”他默了片刻,出人意料地说出这几个字,站起身,眯起眼睛,“哥哥很精明。”
“……”
“这几天都是我装出来的,为了博取你的同情。”他勾唇一笑,笑意冷冽,像凌空挽出的朵朵剑花,“但是好像没有成效。”
“既然哥哥软硬不吃,那就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了,对吧?”
“你想干什么?”清知警惕起来,心头有一份不详的预感。
他负手在身后,扬起下颚,把握十足地笑:“没什么,反正无论哥哥怎么想,都要留在我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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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昇:我错了。
我装的。
(你被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