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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知扭头看到这一幕,想立刻跑过去,被楚燕洵扣住手:“不准去。”
他犀利的视线直射向立在门口的清癯身影,风掀起那人的衣袍,明明还是盛夏,他却好像站在萧瑟秋风里,忽地打了个寒战。整个人显得无比单薄、孤弱,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不知为何透出一股无端的伤,像被一把尖刀从中间生生劈裂,碎成两半。
他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去,一点点拾起地上的碎片。
清知整颗心就像张纸被揉皱成一团,揪得厉害,奋力挣脱了钳制,跑到他跟前。
他低着头,缓缓道:“只是,有点惊讶……”说着,将那些散落一地、雪亮锋利的碎片,一片一片,拾到手心里。仿佛他捡的不是什么再无用处的瓷器,而是哪个人碎落一地的心。
惨白的指尖微微发着颤,颤得他心都疼了。
清知根本见不得他这样,扯着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用捡,扫掉就行了!”
沈薄欢略微抬起头,迎上他身后之人探寻的视线。
他提了提嘴角,极力想攒出一丝笑,却如被利器骤然洞穿的薄纸,顷刻间土崩瓦解。
“对不起,我离开一下。”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踉跄。
清知要追上去,被楚燕洵一把拉住:“别追了,他如果没有别的居心,自然会回来。”
他满怀担忧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事了怎么办?”
楚燕洵亦抬头,望向远处,目光幽深:“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打倒。”
清知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难道是在说小时候被排挤的事?
可当初,要不是有自己的话,他说不定早就被打倒了。
傍晚时分,沈薄欢果真回来了,面色有些苍白,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清知心中忐忑,不停地瞅他,屡次张开口,又没能说出话来。
还是他体察到清知的心思,抬头看向不安的他,抿了抿唇,率先发问:“你们这样,你师尊……知道吗?”
清知嗫嚅着:“大概……知道……一点……”
这句话没说完,他不放心地抬头,问道:“你能接受吗?”
“接受又如何,不接受又如何?”沈薄欢的声音很轻、很淡,如寒江上飘着的薄雾,风一吹就散,“我的意见,有那么重要?”
说着,他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何况,你喜欢的话,我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清知想了想,还是解释说:“额……其实……这中间,比较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若要说出事情的原委,又要牵扯出一大堆事来。其中纷繁复杂,自己都不一定理得清楚。不想拉着别人,跟他一起陷入混乱的漩涡。
他点点头:“这样。”
“你放心,我不会透露出去。”
他越是如此,清知心中越发有愧,执起他的手,恳切地望着他:“我向你保证,等时机成熟,一定全须全尾地告诉你!”
他垂下眼帘,叫人看不清眼中情绪,轻飘飘地回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