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要进门的。
云芽在门外徘徊了一会, 感觉里面的人都能听见自己走来走去的动静。
用弹幕里的话说,就是在外面鬼混的漂亮小妻子回到家发现本来应该在出差的丈夫坐在沙发上等自己。
不对, 云芽摇摇头, 差点被弹幕带偏了。
他才不是什么漂亮小妻子,孟理和单肆也不是他的丈夫,再说了, 什么人的丈夫是两个的。
系统:“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出去鬼混了吗?”
云芽意识到话里的陷阱,恍然大悟系统是和弹幕一起骗自己的,忿忿道:“闭嘴,才不是。”
系统闭嘴了。
明明是为了任务勤勤恳恳, 兢兢业业,还要被副本里的玩家和boss骚扰, 怎么会有人觉得他是去鬼混啊。
徘徊了一会, 心虚已经成了小小的抱怨,云芽干脆推门进去。
他保持谨慎,只探出个头, 打算先观察一下宿舍里的气氛。
要是气氛实在不对劲, 那他就先开溜?
抱着这样的心情, 云芽悄咪咪看了一眼。
宿舍里很安静,安静到有点诡异。孟理和单肆各自坐在位置上,谁也不理谁。看到他推门进来,不约而同地朝他的方向望去。
“啪。”云芽僵了一下, 手已经快脑子一步地把门合上了。
继而他发现自己把门关上了, 又犹豫着打开,继续探出头观察宿舍里的人。
这个过程因为他的举棋不定而持续了两分多钟, 很像一只做了坏事, 只好鬼鬼祟祟探头的小猫咪, 企图撒娇卖萌蒙混过关。
但孟理和单肆都知道,可爱小猫咪其实藏了一肚子坏水。
“怎么不进来……”
“我等了你好久……”
单肆和孟理同时开口,云芽巴巴地眨着眼,说出了回来的第一句话:“啊?”
“你们一个接一个说吧,”在他们灼灼的目光下,云芽硬着头皮开口:“一起说我也听不清呀。”
孟理和单肆的状态不能说很好。
单肆一贯地坚持他酷哥的人设,懒懒散散地支着手,鼻梁上的创口贴已经换了一个,气定神闲地投来目光。
如果没有脸颊上那一块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青紫的话,那他现在还是那个沉稳冷淡的酷哥。
现在就是一个受了伤还要维持着漫不经心表情,牵扯到伤口还会眯着眼忍耐的装酷boy。
莫名有点诙谐。
云芽又把目光转向伤口的创造者孟理。
比起坚持酷哥人设的单肆,他就很会展示自己的伤口和不经意的委屈。
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坐在不合适的椅子上,侧着头,让云芽看清了他同样受了伤的脸。
下颌上没有处理过的擦伤更明显了,肿起来,有点触目惊心,颧骨处也有一块青紫,浑身散发着失落大狗求安慰的气息。
是那种没有明说自己的委屈,一瘸一拐经过,很有心机地让主人发现自己受的伤,进而惩罚别的狗狗的坏狗。
其实背地里打人打得比谁都狠。
云芽一时失言。
怎么一个个的都要盯着他看啊,自己都不处理一下的吗?
扭捏了半天,把自己脸都憋红了,只说出一句:“要不先去医务室看看?”
以云芽迟钝的小脑瓜,还真的接收不到孟理的未尽之言。
单肆毫不留情地嘲笑孟理,小心思压根没被人看见。
最后他们没有去医务室。
学校里的医务室基本是摆设,这种擦伤淤青最多会给个酒精消毒加喷雾,还有可能被追问为什么受伤,是不是违反校纪打架的问题。
他们在训练中也可能受伤,宿舍里就备着常用药。
所以是云芽给他们处理伤口的。
他拿着棉签蘸碘伏,打算挨个给这两个不知道自己处理伤口的人消毒上药。
云芽垂下眼睑,乌泱泱的睫毛扇了扇,很认真地给单肆鼻梁上的伤口抹药。
他皮肤白,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更透明了,一点瑕疵都没有,抿着唇看人的时候又乖又听话。
低头凑过来,温热的吐息喷在面前人身上,有点挠心的痒意。
也让被他看着的单肆正襟危坐,一改方才的懒散姿态,管也不管旁边虎视眈眈的孟理了。
镇痛安定的喷雾喷在伤口处,带来微凉的触感。
白天的时候云芽只看见单肆贴了创口贴,不知道这里的伤这么严重。
因为主人的不在乎,原本的青紫已经很深了,还隐约有点要再恶化的痕迹。
云芽鼓了鼓腮帮子,感觉有点疼,手底下的动作也轻了一点。
皮糙肉厚也不能这样折腾呀,平时磨红了皮肤都觉得很难受的云芽想不明白单肆怎么想的。
单肆好像也不需要他的明白一样,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还有心情扯扯他的衣服,摸摸他的手,像个多动症患者。
嘴上还要说:“你和谁见面了,那个叫伏渡的吗?”
云芽瞪他一眼:“别乱动。”
这个人这么有精力的吗,昨晚基本上没怎么睡,还打了两架,参加了一场比赛,现在一点疲态都没有,还扯着他的袖子玩。
单肆不依不饶,话里话外都带着掩盖不住的酸味:“都晚上了才回来,这么喜欢和他呆在一起?”
单肆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到宿舍里的。
想到昨晚云芽含着泪的眼,脸颊粉白,被迫张着唇的时候露出来的湿红舌尖,他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忘了自己的举动比人家还过分。
孟理看见他的时候一点笑脸都没有,皱着眉头回答他:“和伏渡出去了。”
伏渡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单肆感觉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小变态舍友竟然还和一个认识不到两天的野男人出去。
云芽的回答是一片纱布拍在他脸上,毫不留情:“你自己贴上吧,下一个。”
变态受不受伤自己还是不要管了,反正单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自己抱着纱布包扎去吧!
孟理挤开还在发愣的单肆,凑到云芽前面,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仰头,露出自己下颌上的擦伤。
云芽看看头上挂着一片纱布的单肆,皱了皱鼻尖:“你看见他下巴上有伤为什么还要打那里?”
单肆:?可是他也打我了。
孟理故作原谅:“其实也不是很疼,你不要怪他了。”
单肆忍不住:“可是我也疼……”
云芽又瞪了单肆一眼:“闭嘴,疼着吧,喊我没用。”
转头就摸了摸孟理的下巴,很心疼一样:“真的不疼吗?”
【是绿茶金毛,确认完毕。】
【酷哥的表情好精彩啊,这一瞬间的表情是不是比他这辈子都多?】
【老婆可以再狠狠扇他一巴掌,让他知道嘴臭没有好下场!】
【哼哼老婆喜欢和哪只狗狗出去就和那只狗狗出去,选不选你又怎么样,问多了烦到老婆怎么办。】
【支持我宝三心二意,总和一个人谈恋爱总是会腻味的嘛,得有点小刺激来调味一下。】
孟理轻轻握住云芽的抚摸自己下巴的手,粗糙的指腹在细瘦伶仃的手腕上磨蹭。他肤色深,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得云芽格外白皙。
“其实还是有点疼,你亲亲我就好了。”任由他给自己上药的孟理如是说。
云芽手一抖,差点把整瓶碘伏都撒他身上去。
单肆很大声地嘲笑:“你也可以闭嘴了。”
孟理看也不看他,张口正打算回怼,就被云芽故技重施地糊上一脸纱布:“剩下的自己处理吧。”
知道自己被拒绝的孟理悻悻闭上嘴,接过云芽手上的药自己处理。
云芽看着他比自己不知道娴熟多少的手法,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明明是他们自己就能处理的事情,非得留到他回来,让他心有愧疚才自己做。
有种免费当劳工的感觉。
还要听单肆逼问自己,和他气急败坏的抹黑孟理和伏渡,好像他自己是什么好人一般。
云芽鼓起腮肉,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被变态包围了。
首先就是单肆,刚来的时候还对他抱以糟糕印象,喝了点酒就颠颠地扒在他床边,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就让他舔自己手指头。
孟理呢,看起来是个热情男大,照顾小可怜舍友,背地里会把人按在墙上亲到喘不过气,哭出来也不罢休。
伏渡就更不用说了,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到底谁才拿了副本里小变态人设的人啊!
看系统给他的资料,副本里重要的角色还不少。
云芽撇撇嘴,这个副本怎么跟系统故意挑选出来折磨他的一样。
等孟理和单肆处理好伤,云芽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他食量不大,也很挑嘴,吃饭的时候慢吞吞总像敷衍,没吃几口就饱了,饿得却很快。
系统都说他难伺候。
云芽站起来,孟理和单肆警惕地竖起耳朵:“你要去哪?”
他换下拖鞋:“夜宵,你们别跟来了。”
被拒绝跟随的两个人眼巴巴看着他离开。
出了宿舍的云芽松了一口气。
“系统,”云芽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刚我还挺紧张的。”
系统不解:“紧张什么,他们又不会打你。”
刚刚甩人一脸纱布的时候不还是脾气很大的样子吗,怎么现在说怕了?
云芽抿唇:“是不会啊,可是他们要是也想来亲我怎么办,今天嘴巴已经很疼了。”
他和系统展示自己还有点红肿的唇瓣。
系统:……
因为怕继续被亲,所以就倒打一耙,从别人身上找问题对吧。
就是说宿主今天也是又娇气又坏脾气呢。
系统对云芽的脾气已经又了更深的了解,换了个话题:“这个不可以治疗哦。”
小心思被戳破,云芽有点恼怒:“我又没要求治疗,你干嘛这么想我?”
很好,系统也被他的小脾气支配了。
学院里人很多,食堂晚上开门开到十一点多,给学生提供夜宵。
云芽走了几步又没胃口了,打包了一份粥就打算回去。
晚风有点凉,他出来忘了穿外套,被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果真晚上出来都没什么好事,云芽拧了拧眉头。
不过唯一能庆幸的,就是正常社会背景下的副本里不会出现什么怪力乱神,超乎常理的怪物。
云芽胡思乱想着,思绪不自觉就绕到副本背景那里去了。
逃杀游戏里面肯定没有单纯是让人谈恋爱的副本,所谓的“恋爱游戏”不知道会扯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眼前闪过昨天死状凄惨的尸体,云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起凶杀案的凶手就是他要寻找的杀人犯。
他们的活动场所主要在校园,是不是也能说明这个杀人犯就藏在学生里面,白天是普通学生的模样,晚上就是变态杀人犯?
甚至更巧一点,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或者擦肩而过的?
一阵冷风吹过,云芽感觉更冷了。
他是比较迟钝,可是直觉有的时候也很敏锐,没进副本之前用来躲过对他图谋不轨的人,进了副本之后用到的次数更多了
觉得不对劲,可是这个人藏在哪呢?
走出食堂,路上人就少了,零零散散,路灯光芒昏黄,飞蛾在光幕里盘旋。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同路经过,走一会就远离的人,后面的人紧不慢地缀在他后面,和他步调一致,戏耍一般。
云芽顿了一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学校里人流量大,凶手不至于在这里动手。云芽在心底拼命安慰自己,可是随着他越走越快,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像好整以暇,布置了严密陷阱的猎人正在等着看好的猎物自己钻进陷阱里。
他就是那个慌不择路的猎物。
恐怖片里大概都有过这样的场景,心大的角色无视别人的提醒,在深夜没有人的道路上走着,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
尾随角色的人甚至还模仿着角色的步调,哼着不成调的哨声。
通常被跟着的角色都会吓破胆不敢往后看,一昧地往前跑,却不知道越慌乱越能让凶手感到愉悦。
死得也会很快。
云芽曾经吐槽过这种电影的套路,觉得这个桥段除了营造恐怖氛围和衬托主人公的机智就没什么用了。
但是当他听见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的时候,掌心泌出细汗,脚步也有点虚浮。
昏暗无人的环境,还有缀着自己的脚步声,尽管云芽知道这个副本里不会有鬼魂,也紧张得心脏砰砰跳。
不知道回头的话会不会看见什么怪人拖着尖锐的武器,刀刃上还不停地往下滴血。
那张浮肿得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脸又出现在云芽眼前。
怪不得故事里的角色都会不知死活地乱跑,胆子小一点的根本就不敢回头看。
“系统,”他忍不住出声:“你看看后面是谁,怎么一直跟着我?”
因为着急,在脑海内和系统说话的语调都有点颤。
在云芽紧张兮兮,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时候,系统出来了:“是贺南书,宿主不要害怕。”
几乎是在同时,脚步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一双微凉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这么巧?”
“你……”
贺南书吗?他也在这?
云芽鼓起勇气回头看,对上一张温柔的面孔。
【有点不对劲。】
【猜测一下他的包里是不是揣着什么迷.药,会把我宝迷晕带回去这样那样?】
【不了吧他有点可怕,把老婆抱走!】
是贺南书。
他披了件薄外套,手上拎着电脑包,呼吸沉稳,像是刚从自习室里出来的样子。
五官清越,眼睛的形状尤为清晰,眼尾稍长,看人的时候总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很温柔,很平和,没有一点攻击性,像一滴水或者是平静的湖泊。
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在他脸颊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云芽稍稍愣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
刚刚跟着自己的人,就是他?
“这么晚还没回去?”贺南书看他愣住了,笑了笑:“晚上冷,出来也不带一件衣服吗?”
云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短袖短裤,细白的胳膊和腿露在外面,被风吹得很凉。
肩膀缩着,试图抵御吹来的冷风。
贺南书目光落在他手上打包好的饭,挑了挑眉:“夜宵吗,给自己买的还是给别人?”
云芽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在风中瑟缩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像什么被舍友排挤孤立,大晚上被使唤出来买东西的小可怜。
突然从恐怖片片场转到友善学长学弟对话的他还有点不适应。
云芽的沉默被贺南书当成了默认,好脾气地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先穿个外套?”
薄外套上带着体温,被贺南书披到他身上。
“谢谢。”云芽讷讷低头看路,不是很敢看贺南书的脸,尽力扮演一个小可怜的人设。
贺南书很善解人意,没有继续追问。
他很自然地接过云芽手上的东西:“我送你回去?”
他们的宿舍离得不远,顺路走过去也不远,按照贺南书平日的性格送一个学弟回去也不奇怪。
于是云芽点点头。
“你怎么也这么晚还没回去。”沉默了一会,云芽想了想问。
社团的事情要忙到现在吗,都快十点多了,他忍不住看了一下时间。
贺南书给他理了理外套的帽子:“社团有活动迟了一点,我就先送其他人回宿舍了,天黑了他们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云芽点点头,很延迟地解释:“我出来买夜宵的,有点饿。”
这人的确很忙,操心活动还会送其他成员回去,可以说很贴心了。
贺南书“嗯”了一声:“那也要早点回去,这一段路上没什么人。”
他偏过头,似乎是笑了一下:“学弟,没有人和你说过最近学校周边有流窜作案的变态杀人犯吗?”
“这么晚出来,说不定会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贺南书的余光触及到云芽瞪圆的眼睛,唇角笑意更深。
“什么意思……”云芽紧张兮兮地咽了咽口水:“有人看见他了吗,有没有报警呀?”
贺南书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破案了,脑子空空的笨蛋美人压根听不懂暗示。】
【说真的和老婆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直白,要不然你亲破了他的嘴唇他可能还以为你只是想舔舔他尝尝味道。】
【很难不怀疑老婆其实是在扮猪吃老虎,通过插科打诨让变态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继而躲过一劫。】
【比较想看道德败坏的变态关小黑屋的深夜节目。】
云芽没有听见贺南书的回话,更小心翼翼了。
“啊?”他抿唇:“我说错话了吗?”
漂亮小笨蛋连忙补救:“其实我昨天是看见警察从小吃街那边搜出来一句尸体,所以才以为学校里出现什么奇怪事的。”
解释完了,云芽眨着眼睛巴巴地看贺南书。
贺南书的半张脸笼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但声音还是一如平常的温柔:“怎么会。”
“学校里安全意识再薄弱也不可能让学生在校园里被害,就算罪犯进来也不会继续作案。”贺南书继续说:“贸然在学校里提起案件也会引起恐慌,所以只能让辅导员通知下去学生外出的时候注意一点。”
云芽好像意识到什么:“那我们班级群里还没有人通知。”
也可能是在课上通知,不过他上课溜号压根什么都没听。
睡了一整天的课的差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贺南书一时失言。
此时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云芽很自然地伸手要把东西接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谢谢学长,那我回去啦。”
贺南书忽然感觉他好像一点也没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他扯了扯嘴角,不刻意笑得温柔的时候唇角是向下的,带着讥嘲意味。但是贺南书并没有管,因为可能自己笑不笑眼前的人可能都注意不到。
还真是脑袋空空,也就是长得漂亮一点,说出蠢话的时候才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不过很罕见地不怎么让人讨厌。
“外套,”云芽扯了扯大很多的袖子,把衣服脱下来叠好还给贺南书。
刚刚是贺南书细心,看自己被风吹冷了脱了外套给自己,既然到了宿舍门口就先还回去吧。
也省得再找时间还,而且带一件别人的衣服回去说不定还要被宿舍里两个难缠的人追问。
那也太麻烦了。
怎么也没想到外套还还回来的贺南书:……
他把衣服接过去,云芽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摆摆手道别:“那我上去了,明天见!”
贺南书看着他走进楼梯间。
外套上沾染了云芽身上的香气,浅浅淡淡的,不仔细闻还闻不出来。
贺南书一个人站着,慢慢扯出一个笑,不知道在对谁说:“明天见。”
他转身走入阴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
很难说迟钝不是一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