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检查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足足两分钟都没人开口说话。
克劳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将黑框眼镜取下放在了一遍。
开启机器的隔音按钮后才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团队。
“你们说……那只雌性人鱼符合吗？”
“……”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众人面面相觑，看起来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克劳德看见了后面的顾沛成表情复杂，自己也头大的很。
他小声喃喃：“长得高还壮的温柔雌性人鱼，这很难找吧。”
就在他思考着是否能够让馆衿扩大一些要求时，却忽然看见了角落中的实习女生举起了手。
“克劳德先生，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克劳德皱皱眉头：“哪里不对？”
阿莎脸颊微红，察觉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着胆子将疑问说出了口。
“您刚才好像并没有询问他性别啊。”
“……”
克劳德眼睛里的迷茫和不悦逐渐转化成了懵逼和呆滞。
“你说什么？”
阿莎紧张开口道：“我是说，十号说的理想型或许并不是雌性人鱼。”
克劳德是个老古董，一直以来都醉心与自己的研究和发明。对于她所说的这些也只听说过些许，并没有深度的了解。
于是在听见的瞬间表情就变得奇怪。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问的当然是雌性人鱼的理想型，难道他作为人鱼还喜欢普通人不成。”
此话一出，后面的顾沛成轻咳一声。
阿莎表情尴尬：“我的意思是，十号可能不喜欢女性，无论是人鱼还是人……”
越是说到后面她就越心虚，声音也就随之变得小声。
克劳德的眼睛猛然瞪大，盯着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研究室内的其他人也都迎合着点点头。
“有道理啊，刚才那只雌性人鱼长得那样美，他都没什么反应。”
“这么说来的确有些可疑了。”
克劳德的世界观震碎一地，本来就已经够崩溃了，此时听见他们讨论的声音后更加无语。
“你们在胡说什么？”
研究室内的人瞬间噤声，克劳德深吸一口气。
“即便那些特征听起来有些偏向。但也有长得高喜欢健身的女孩吧，那也不一定就是说男人。”
他说完后，阿莎就小声地补了一句：
“所以您可以直接问问他，我也只不过是猜想而已。”
克劳德的表情难看无比，摆摆手道：“我当然知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其他的人员面面相觑，看出来他不高兴，便还是没有强留，齐齐转身离开了。
克劳德搓了一把脸，听见关门声后朝着那方向看去，却发现还有一道身影伫立在那。
“你怎么还没走？”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顾沛成从口袋中摸出了烟盒。
“不是说了不能在研究所里抽烟吗！！！”
他瞬间暴怒，说着便要大步走过去阻止。
但还没到跟前就看见顾沛成抽出一根，但并未点燃，只是咬在了唇间。
“不抽，在这看看。”
克劳德刚才丢了脸，但在他面前却不是特别在意。
这会儿哀叹着走到操控屏面前：“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研究所就注定凑不成一对吗？”
顾沛成缓缓踱步到他身边，低哑的嗓声传来。
“我以为你会使用强硬措施。”
克劳德狐疑看他：“你怎么知道？”
“……”
顾沛成没说话。
而克劳德也没打算再和他多言，这仪器有些封闭，人鱼在里面待太久恐怕会不舒服，他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很快，躺在里面的馆衿又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十号，你喜欢人鱼还是普通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克劳德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不爽。
馆衿有些心虚：“我还是喜欢人。”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人鱼。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句话传出去后，克劳德崩溃撞头。而他边上的男人唇角却不自觉勾起了一个弧度。
“为什么！为什么啊！”
克劳德整个人都要疯了：“我们这的人鱼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一号和五号都是疯子，见谁打谁，其他的几号都不爱说话，七号也是个闷葫芦，九号作为唯一的雌性人鱼脾气火辣，好不容易看上一条喜欢的人鱼，结果这条人鱼还喜欢人。
最关键的是，还有可能是同性恋！
克劳德沉默了不知多久，听见边上顾沛成开口。
“为什么一定要在他身上下功夫，难道没有其他人鱼了？”
克劳德就知道他不懂：“人鱼是很看血统的生物，外面那些没一条能配得上她。”
“那喜欢人的人鱼，也没办法和九号配对。”顾沛成像是不知道他已经气到快要发疯了，又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陈述了这么一句。
“够了，你出去吧……”
克劳德简直要受够了。
顾沛成却没动，站在他身边盯着屏幕上面属于小人鱼的身体数据。
“差不多到时间了，再问两个就放出来吧。”
克劳德无奈叹气，只得再度开口询问：“那十号，你既然能说出这么多准确的特征，是不是代表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
“……”
长久的安静，克劳德甚至感觉到身边的顾沛成气场都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没忍住看了顾沛成一眼，心想他从前好像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
而就在此时，里面的馆衿听见这个问题，却不由得愣住了。
很久都没有给出回复，他心底重复着克劳德刚才所说的喜欢二字，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馆衿有很多喜欢的东西，甜甜的棉花糖和糖果、花园后院的秋千、总是很古板的外公……
可是经过了上一个试炼所发现的那些，他才知道有一种喜欢和这些都不一样。
那种感觉原来在很多情况下都滋生过，每一种似乎都不强烈，可如果积攒在一起却不一样。
馆衿的脸有些发红，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喜欢过这么多人，这样是不是叫做水性杨花啊。
“十号？”
克劳德疑问的声音传来。
馆衿这才反应了过来，小声地说：“有。”
这次的回复出来以后，顾沛成的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克劳德欲哭无泪，只得抱着最后一丝期盼问：“在来这里之前就有了吗？”
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是的。”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克劳德已经心如死灰，将人鱼给放了出来。
“本来还应该有最后一个流程的，但现在看起来是没必要了。”
他原本只是和顾沛成抱怨，谁知身边的男人听见以后气场阴沉了几分，难得追问一句：
“什么流程？”
克劳德扫他一眼，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果不其然，顾沛成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要不……你代替我去弄一下？”克劳德开玩笑。
他也只是觉得顾沛成这副反差的样子很可爱，可谁知他听见以后脸上的表情却冷淡了几分。
耳垂还是红的，但落在被推出来的小人鱼身上视线却显得很阴沉。
“好。”
“嗯？”
克劳德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却看见他上前将人鱼身上的束缚带给解开，接着转头看向自己。
“去哪弄？”
“……”
克劳德瞪大眼睛，反射性抬手指向了边上的紧闭着门的小房间。
馆衿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便感觉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
顾沛成一句话也没说，带着他推开了那房间。
“不是，你玩真的？”
克劳德意识到他的举动以后，便赶紧从边上取了一个什么东西丢过去。
“记得装好。”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进去了一件不算太大的房间内，这里面只放着一张洁白的小床。
人鱼被放在了床上，茫然地看着顾沛成将门锁上，将白色的帘子拉好。
四下一片安静，看着男人穿过帘子进来，馆衿的呼吸忽然一滞，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他抬眸看了顾沛成一眼，而后又很快挪开。
“还在生我的气？”顾沛成的声音很哑，身上传来淡淡的烟味。
而那根被他咬着的烟已经被放在了边上的小桌。
馆衿没有地方可以看，索性盯着那根烟头上浅浅的牙印发呆。
他不想要理会顾沛成。
可男人却并没有给他抗拒的机会，带着烟草味的手伸来扼住了他的下巴。
“不给我道歉的机会？”
馆衿不太舒服地皱紧眉头，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大眼睛里闪动着点点泪光。
“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知道顾沛成的立场和自己不一样，其实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没有什么错。
馆衿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和顾沛成说太多，只是想要就这样划清楚界限，离他远远的。
可顾沛成偏偏不让他如愿。
下一秒，馆衿的下颚被搞搞抬起，唇瓣被凶狠吻住。
铺天盖地的烟草味夹杂着顾沛成身上的气味将他包裹住，身上的水都被浴巾擦拭干净，漂亮的小人鱼重新幻化出了双腿。
赤裸的腰身被大手重重扣住提起，馆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双腿分开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
“唔…走开……”
那只手缓缓下滑抓住他的大腿，深色的修长手指用力，指间掐出些雪白的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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