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匪玉也没干什么, 就是想他了,然后因为他的命令不能出门去找他,实在想见的紧, 就把所有沾有他气味的东西收集起来扔床上, 他躺在上面, 抱着这些东西,闻着他的味道,辗转反侧地想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

以他对谢知归的了解,小没良心的肯定不会想着自己,不然也不会把他扔在这里独守空房,他越想越气,又不能跑过去把人抓回来, 就只能把气都撒在衣服上。

后果就是, 谢知归明天可能会被迫裸奔。

“……”

谢知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匪玉做的好像也没错,是他不许他跟过去,留这里等着他回来的, 明匪玉又不像人类会刷手机打发时间,他只会对着房门瞪眼干坐着, 猜下一秒这门会不会从外面打开。

这么一说,谢知归想想那个场景,竟觉得明匪玉有点可怜。

见他发呆, 明匪玉牵起他的手,捏了捏手背, 问他:“生气了?”

语气听起来像是小心的试探, 于是谢知归也握住了他的手, 轻声说:“没有。”

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生他的气。

“你以后想我了直接打电话就好了,我尽量……”谢知归停了一下,手指伸入他的指缝间,手心相贴,紧紧交握住,说:“一定会接的。”

明匪玉一愣,意识到谢知归这是在安抚自己,也紧握住他,随后笑了,“好啊。”

“可你不会嫌我烦吗?”

谢知归笑笑:“我嫌你就会不打电话了吗?”

“当然……”明匪玉走近半步,环住他的腰,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

就算嫌弃他也要黏上去,黏谢知归一辈子,要脸还是要情人,毋庸置疑是选后者。

“那你还说什么?”

“装腔作势。”

谢知归做样子把他推开,推了几下没推得动,沉的跟座山似的。

明匪玉笑了声。

他一抬头,就见明匪玉用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他,有笑意有爱欲,那是一汪滚烫幽深的泉水,专门用来泡软他骨头的。

他本来还想推的,却没再下得去手,手骨软了。

……真没出息,他心里暗自骂自己。

可很快他又找补似的心想:算了,虽然明匪玉缠人,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还算听他的话,没有乱跑,没有给他惹麻烦。

就是要用饥饿训服一条野狗,那也不能把狗饿死了,到了一定程度还是要给半根肉骨头啃啃。

所以他安安静静站着,让明匪玉可以抱够。

直到酒店服务员来敲门,两个几乎黏成一块的人才分开。

“去开门。”

“哦。”明匪玉不太情愿。

谢知归看着他走向了门口,转头回去默默把东西都收拾好,把废了的衣服都拿袋子装起来,系紧,先放地板上,等明天找地方扔了。

掂了掂手里袋子的分量,谢知归还是气的心脏微微发疼。

得找个时间治治明匪玉动不动玩他衣服的坏毛病,哪有那么多衣服给他糟蹋,太败家了。

换洗的衣物都没了,他对着空荡荡的衣架陷入沉思,明匪玉从后面过来,问他:“怎么了?”

谢知归斜扫了他一下,怎么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借我件衣服。”

“什么衣服?”

“你别动。”

不多废话,他直接上手扒下明匪玉的外衣,随后带着他的新睡袍走向浴室,丝毫不在意身后明匪玉异样的目光平静的笑意中出现了一丝裂缝,有妖异的红气嘶嘶往外翻腾。

等洗完澡,谢知归拿毛巾边擦着头发边嗒湿拖鞋走出来,明匪玉听到脚步声,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上下不断扫过,灼热且直白,有什么东西在眼底彻底破裂,激烈地翻涌。

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热气,脸都是红润的,谢知归却被他看的打了个冷哆嗦,第一反应拢紧了衣领,检查有没有哪里没罩好,一点春光不敢泄露。

他也不敢过去了,站定在离床还有五步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

没过几秒谢知归就看不下去,窗户明明开着通风,呼吸却急促了起来,脸颊上红晕更深。

这混蛋是跟衣服有什么仇吗?!

不知何时,明匪玉把他自己身上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就剩最里面一件,而且扣子还全解开了,两边衣襟大敞着,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线条,头顶灯打下一层暧昧浮动的暖光,中和了给人的强烈视觉冲击。

就算看过摸过很多次,谢知归还是会不好意思移开视线。

“你为什么把衣服脱了。”

“诱惑你。”明匪玉笑了笑,嗓音温沉,宛如趴在耳边吹了丝热气,脆弱的毛细血管瞬间撑爆了。

“过来我这里,来。”明匪玉对他伸出手掌。

谢知归几乎是立刻就想转身逃跑。

但他能往哪里跑,又怎么跑得过明匪玉?

他现在接受邀请,走进明匪玉的怀里,那就是有情人共度良宵。

相反,他若是跑了,又没跑成功,被逮了回来,成功惹火了明匪玉,那就会是另一个故事了。

谢知归权衡之下,觉得两种方法结果都一样,都不好。

想了想,拿出老古板的语气训斥他:“把衣服穿好,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他那神态和气势板正严肃的很,就好像他是这世上最克己守礼、无欲无求的人。

而被训斥的明匪玉,是只□□的野兽。

他想驯服这只野兽,教他学会礼义廉耻,可他不知道,野兽只疯狂地想拉着他一并沉沦。

他怕了,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却悚然后知后觉整个空间充满了属于野兽身上的香气,这里不知何时成为了他的领地,而他无路可逃,自投罗网,困在这个为他而打造的香笼里。

“就是脱给你看的,为什么要穿回去?”明匪玉愈发不装了,他本来就不是人,只是装的人模狗样的而已。

现在本性暴露了,被谢知归发现了,他要“灭口”。

明匪玉早想好了方法:嗯,就先亲到他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他明明是抱臂端端正正坐着,妖异气质却溢流满身,嘴角噙一抹弯起的笑,反问谢知归:“你不喜欢吗?”

这话一出口,明匪玉是看着他脸颊上陡然起了变化,越发坐不住,想跳下去把他也抱上来,坐自己腿上,帮他拨开湿发,亲他眼尾最红润的地方,谢知归经不住逗的,很容易就从脸上红到了脖子根,呼吸乱的没章法。

“别说胡话!”谢知归把手上的毛巾迎面砸了过去,试图掩饰心里的慌乱。

喜欢个鬼!

毛巾从明匪玉脸上滑落,露出一双欲色更深的眼睛,视线下移到谢知归握紧的拳头上,唇角弯起更甚。

“可是你脸红了啊,阿归。”

“你不想要我的话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会生气?”

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越听脸上越烫,谢知归大声吼道:“洗澡热的!”

明匪玉却放声笑了起来,比雪花更薄的是此时此刻谢知归的脸皮,一点声量就足够把它震碎成粉尘。

他多笑一秒钟,谢知归拳头就硬一分。

明匪玉看到谢知归沉下了脸,识相地见好就收,真把人惹恼了哄起来棘手的很。

当然,现在这个程度也不好哄。

明匪玉拦住转头气呼呼往门口走的人,半道歉半强硬地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自己则欺身覆上,谢知归立刻开始挣扎,拳头尽数招呼到他身上,边骂他“混蛋”、“滚开”等等话。

明匪玉:“别吵,你不是最怕被人听到吗?”

果然,谢知归迟疑了。

有时候脸皮薄点也是有好处的。

明匪玉勾了勾唇,淡定哼起了什么,像是愉快的曲调,接着从容地摆弄起他不听话的情人,轻易就擒住他的手腕,把两只手臂抬起压在头顶之上,让他没办法挥出拳头。

“这样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谢知归反应过来继续挣扎,“不听!滚下去!”

他拳头动不了,就动嘴皮子骂他。

起初他骂的那些话不痛不痒,明匪玉就静静看着他,但后面他说出“不要你了”、“分开”的时候,明匪玉眼神瞬间变的危险。

代表忍耐的最后一根弦崩裂

“别说了。”

他刚才一直不吭声,谢知归以为他哑巴了。

“什么?”

谢知归骂的气喘吁吁,停下来发现明匪玉好像状态变了,皱眉问他:“你说什么?”

明匪玉就这么俯视他,身躯盖过头顶光,把他压在绝对的阴影之下,眼中闪过诡光,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说,刚才的话,都收回去。”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

谢知归听出他是在警告他,不过这个时候他脾气也上来了,哪里是警告一两句就能消下去的。

他也犟的很。

“呵。”

“我、偏、不……”他连挑衅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尾音被揉碎,“唔……呜……”

谢知归说一句话,明匪玉就俯身亲他五分钟,明匪玉一句话不说,他把时间卡的精准至极,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因为五分钟是谢知归的极限。

沉默中的爆发有时候比歇斯底里更可怕。

谢知归被自由和窒息反复拉扯,感觉这具身体快不是自己的了。

但他的意识又格外清醒。

所以他知道明匪玉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这次无论他怎么求饶都不会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