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崇拜地看着林西。

林西微笑着点头,眼角余光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又不见了。一次有可能是幻觉,但两次就值得怀疑了,难道这人真的一直跟着他?

林西走到阎良身边,低声说道:“阎大人,听闻这个霍刚是你妻舅,不知是真是假?”

阎良闻言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殿下,霍刚所为,臣一概不知,还请殿下明查。”

林西淡淡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说道:“此案嫌犯与阎大人有关,故此案交由锦衣卫全权处理,刑部便不要插手了。”

阎良心中焦急,道:“殿下,此事下官确实不知情,您一定要相信下官。”

“知不知情,一查便知。不过阎大人放心,若你当真不知情,便不会受到牵累。”

“谢殿下。”听林西这般说,阎良稍稍松了口气。

林西笑了笑,看向杨潇,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转身走向内堂。现在外面围着的人很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若外面当真有刺客,定会猜出他的身份,此时出去并非明智之举。

张李氏见状连忙喊道:“公子留步!”

林西回头看向她,道:“夫人还有何事?”

“多谢公子替民妇伸冤,大恩大德民妇铭记于心,请受民妇一拜!”张李氏说完,便朝着林西拜了下去。

林西见状连忙走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道:“张夫人不必如此,此事既被我遇上,那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民妇也好供奉牌位,为公子祈福祷告。”

“张夫人言重了。有句话说得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张夫人受了惊吓,可以回去休息了,我还有事,告辞。”

林西没再多说,转身走向内院。而他不知道的是,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很快便在民间广泛流传。

杨潇出声说道:“张夫人可以走了,其他人押入大牢。”

一众差役纷纷看向阎良,阎良连忙说道:“听杨大人的。”

“杨大人?”霍刚听清了阎良的话,联想他看到的令牌,急忙出声说道:“不对,他不是锦衣卫,他是冒充的!他令牌上的名字姓肖,不姓杨!”

阎良恼恨地说道:“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杨潇杨大人,本官还能认错?”

霍刚一愣,随即喃喃地说道:“锦衣卫指挥使杨潇……那方才那位公子,岂不是太子?”

阎良一时嘴快,暴露了杨潇的身份,让霍刚猜到了林西的真实身份,且不自觉地说了出来,让围观的百姓一阵哗然。

“方才的公子居然是太子?”

“我……我看到太子殿下了?”

“三年前的狼妖案便是太子所侦破,当时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太子真乃神人也!”

“是啊是啊,仅用了半日便侦破了案件,替张夫人洗尽冤屈,真是太神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太子殿下心怀百姓,是咱们林国百姓的福气!”

“吾等叩谢太子殿下!”

“吾等叩谢太子殿下!”

……

围观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与众人的激动不同,霍刚则是面如死灰,他原想着反正自己没杀人,顶多判几年□□,到时候让他姐在姐夫面前说几句好话,上下打点一下,等风头过了,他也就出来了。没曾想他竟然犯在了太子手里,不仅冲撞了太子,甚至还在太子面前动了刀……

怪不得之前林西说了一句‘你可知冲撞我是何罪名’,就算他没杀人,冲撞太子也是死罪。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司狱,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最好的例子便是昨日刚出事的寿康侯章宴,那可是太后的娘家人,就因为冲撞了太子,直接被剥夺了爵位。

“完了……”霍刚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瘫坐在地上,随即看向阎良,大声喊道:“姐夫,姐夫救我!”

阎良闻言心里一紧,恼怒地说道:“把他的嘴堵上,打入大牢!”

平日里蠢也就完了,他到底能兜得住,没想到他竟然瞒着自己,干起了杀人夺财的勾当,还犯在了太子手里,现在别说他了,就连自己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他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叫他‘姐夫’,这就是唯恐不能把他拉下水啊,阎良怎能不气。

差役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跟着霍刚出公差的人,万一林西因此迁怒,那他们的小命也会不保,连忙上前拉起霍刚便押去了大牢。

杨潇在锦衣卫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锦衣卫领命,紧跟着追了上去,从衙门的后门将霍刚带离,直接送去了诏狱。

等了好半天,衙门外依旧有不少百姓围着,林西无奈只能从后门离开,坐着车辇径直回了春和殿。

回到春和殿,林西越想越觉得他看到的就是焦战,于是叫来了杨潇,问道:“杨指挥使,我曾在衙门外的人群中发现焦都督的身影,你可有留意?”

“焦都督?”杨潇微微蹙眉,如实说道:“回殿下,在我们赶去刑部衙门时,曾与下朝的焦都督碰上,大约是他看穿了属下的身份,故而前去围观。”

“这么巧?”林西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都躲到宫外了,居然还能撞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阎侍郎之所以迟迟未到,大约也是因为刚刚下朝。”

听到这儿,林西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个霍刚和阎良有仇吧,专坑他姐夫,若是换做旁人,定会认为阎良和他是同伙。”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阎良并不知情?”

林西点点头,道:“看他审案时的状态,他应该是被蒙在鼓里,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至于真相如何,还得你们去查。”

杨潇点点头,提醒道:“殿下将此案交由锦衣卫,是否要跟皇上禀告缘由?”

“那是自然,不过我这一身去面见父皇,实在不妥,需梳洗一番。”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让人准备水。”

“是,主子。”

林西梳洗完毕后,径直去了御书房,将这件事如实地禀告林扈。

林扈笑吟吟地说道:“这般说来,西儿出门一趟,又破了一桩命案?”

“大约是老天看不惯他们的作为,故意让儿臣撞上。”

林扈皱紧眉头,不满道:“这个阎良真是无能,竟被人如此利用而不自知,也不知经他手的案子有多少冤案。”

“阎侍郎手中是否有冤案,儿臣不好说,但霍刚经手的案件一定有,父皇还是让人好好核查一番为好。”

“这些蛀虫,百姓养着他们,他们不知感恩,却反过来吸食百姓的血肉,真真是可恶至极!”

林西没想到林扈会这么说,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虽然他对在朝官员有些苛刻,不得不说林扈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父皇,自古那么多朝代,哪一朝没有贪腐问题,究其根本就是人性本贪,故而更要完善律法,虽不能禁止,到底要让其有所顾忌,不能肆意妄为。”

自有史以来,哪个朝代没有贪官,即便是现代社会也不例外,就算明朱元璋时,对贪官如此严苛,依旧没能杜绝,已经证明贪腐问题永恒存在。

林扈叹了口气,道:“西儿所言极是。只是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还需循序渐进。”

“父皇,三年前焦都督便向您提过各地军饷被瓜分一事,为何迟迟不见您出手?”林西问出心中疑惑。

林扈微微笑了笑,道:“今日焦战单独来见朕,便提起这件事,西儿还真是与他心意相通。”

林西的眼皮跳了跳,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会这么巧吧,还‘心意相通’,若父皇您知道焦战在打什么主意,怕是就笑不出来了。”

“焦都督今日也向父皇提及此事?”

“嗯。”林扈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三年前永昌候谋反一案,所牵涉的大小官员达数百之多,虽未引起大的动荡,到底需要休养生息。而此事所牵涉之人更广,若无万全准备,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暂时搁置。时隔三年之久,也确实该收网了。”

“这般说来,父皇已经做好完全准备?”

林扈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以往种种皆证明了这一点。

“朕已安排妥当,此事便由焦战负责,锦衣卫辅佐。”

“焦都督?他刚正不阿,又经过边关之苦,确实是很好的人选。”

这么大的案子需要处理,想来焦战要忙上一段时间,那他就没工夫骚扰自己。想到这儿,林西不禁扬起嘴角。

林扈见状会错了意,笑着说道:“看来西儿对他十分器重。”

林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父皇,儿臣对前朝不甚了解,认识的官员也就那么几个,焦战和杨潇是其中的佼佼者,能文能武,这种事交由他们再合适不过。只是杨潇要保护儿臣,分身乏术,焦战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林扈沉吟了一会儿,道:“西儿今年已然十五,也是时候随朝听事了,西儿以为如何?”

“随朝听事?父皇,儿臣还未行冠礼,这时候随朝听事是否早了些,再说儿臣体内的毒虽然清除了,身子却比常人弱了许多,还是再等两年吧。”

一想到早上四点就要起床上朝,林西就一阵头皮发麻,就算他高三也从未起这么早过,能拖两年,还是再拖两年。

林扈点点头,道:“那便等西儿行冠礼之后,再随朝听事。”

林西闻言松了口气,笑眯眯地说道:“多谢父皇。”

“不过朕会让人将朝中官员的资料,给西儿送去,西儿好好看看,为你随朝听事做准备。”

“好。”林西沉吟了一会儿,道:“父皇,儿臣觉得解决军饷问题,惩处贪腐是其次,根本还是要重视生产,儿臣以为还是派人出去寻找耐寒且高产的农作物为好。这样北方有了粮食,便不必在从别处调集军粮,可大大的减少贪腐的可能。”

林扈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自然清楚根结所在,道:“父皇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只是一无所获。”

林西微微皱眉,想想作者参考的时代背景,那时候玉米.土豆等农作物还未被发现,可为什么世面上的水果这么齐全,这是不是有点说不通,难道作者是个水果爱好者?

想到这儿,林西的额角一阵抽痛,难不成还得像明朝一样,找人扬帆起航,去南美洲寻找玉米和土豆?

见林西眉头紧锁,林扈好奇地问道:“西儿在想什么?”

“儿臣在想粮食问题。引进粮种的问题一时解决不了,那便另辟蹊径,从运输上想想办法。陆路运输耗时长,损耗大,不如选水路。只是水路又不通……”

林扈很快便领会了林西的意思,道:“西儿的意思是疏通河道?”

林西点点头,道:“父皇,疏通河道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仅我们能得到既得利益,还能造福后代子孙。儿臣也明白此事牵涉甚多,且劳民伤财,耗费巨大,容易动摇国本。只是如今林国国泰民安,国力充足,若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林扈眉头皱紧,陷入沉思。

林西没有说话,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沉吟半晌,林扈方才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至少要等军饷贪腐一案结束后,再做打算。”

“儿臣明白。父皇,儿臣年幼,知识浅薄,能想到的便说与父皇听,至于是否采纳,如何实施,还得靠父皇安排。”

“西儿的几次提议,都是切中要害,比那些大臣强得多,朕也轻松了许多。”林扈赞许地看着林西,心中为其骄傲。

“能帮到父皇,儿臣很高兴。儿臣以后定努力读书,争取多多为父皇分忧。”

林扈欣慰地拍拍林西的肩膀,道:“好!朕有西儿,此生无憾!”

“父皇,您这么夸儿臣,就不怕儿臣的尾巴翘上天吗?”

林扈听得一乐,笑着说道:“翘上天就翘上天,有朕撑着,谁敢说什么。”

两父子又聊了一会儿,林西便离开了御书房。

正如林西所料,接下来一个月,焦战都没再出现,林西过得逍遥自在,每天去上书房上课,然后和林路一起鼓捣玻璃杯。经过他们七天的努力,终于制作成功。虽然这个杯子透明度不够,花纹也不好看,还有很多瑕疵,却是他们亲手制作而成,这对他们来说成就感十足,只要他们在努力些,制成精美的玻璃水杯不成问题。

于是,在接连的尝试后,又过了一个月,他们终于制成了满意的玻璃杯,看着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杯子,林西兴奋至极,亲自用它给自己泡了杯茶,心理作用下,他觉得这是他喝过最美味的茶水,因为这里面有自己一个多月的努力和汗水。

林西将茶喝完,又倒了一杯,递给林路,“路儿也尝尝。”

林路连连点头,端过茶杯喝了一口,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香!”

林西扬扬手里的册子,笑着说道:“傻路儿,这才是财富所在。有了这些实验数据,我们就能制作很多玻璃制品,销往世界各国,到时候我们就能赚很多很多银子。”

“真的吗?”林路大眼睛眨了眨,懵懂地看着林西。

“自然,我何时骗过路儿?路儿想要吗?”

“路儿不要,那是皇兄的。”

“为何不要?能制成玻璃,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若不是皇兄,就算路儿再聪明,也不懂该如何做,这都是皇兄教导的结果,所以这应该是皇兄的。”林路的小眉头微微皱着,说起话来一本正经,十分惹人爱。

林西忍不住揉揉他的小脑袋,他眼底纯粹干净,就像是澄澈的星空,值得自己去守护,笑着说道:“今后路儿喜欢什么便做什么,皇兄会好好保护你,不过前提是路儿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懂吗?”

林路忙不迭地点头,道:“路儿听皇兄的,皇兄让路儿做什么,路儿就做什么。”

“那若有一日淑妃与我的意见相左,你会听谁的?”

“听皇兄的。”

“为何?”林西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问,没想到林路竟极为严肃地回答了他。

“皇兄是太子,是林国的储君,路儿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先国后家,自然要听皇兄的。”

林西怔了怔,随即叹了口气,道:“路儿,你真的很棒!”

林路被夸得大眼睛眯起,赧然地笑了起来,“谢皇兄夸奖。”

林西想了想,道:“今日晚了,路儿也该回去了,过两日皇兄再和你一起做点别的。”

“好,那路儿先行告退,皇兄晚安。”

“路儿可还记得皇兄的叮嘱?”

林路微微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皇兄放心,路儿和皇兄一起做的事都是秘密,路儿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母妃和皇姐。”

林西满意地点点头,“路上走慢点,不着急,晚安。”

林路没再多说,规规矩矩地行礼后,在春喜的护送下出了东宫。

林路的贴身内侍吉祥见状连忙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主子。”

春喜躬身说道:“七殿下,奴才就不送了,您路上小心点。”

“好,你回去吧。”

吉祥在前面提着灯笼,林路则走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昭华宫。刚到宫门口,内侍如意便迎了过来,道:“主子,您可回来了,娘娘和公主在宫里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母妃和皇姐来了?”

林路小脸上闪过讶异,随即加快了脚步,朝着正殿走去。

吴淑珍正和林清下棋,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落子后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林路掀开帘子,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路儿回来了。”

林路来到近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路儿参见母妃.皇姐。”

“免礼。”吴淑珍朝着林路招招手,道:“路儿过来,让母妃瞧瞧。”

林路乖巧地走了过去,任由吴淑珍上下打量,道:“让母妃久等,是路儿的不是,还请母妃见谅。”

“无妨。”吴淑珍摇摇头,道:“听闻最近路儿一散学,便随太子去了春和殿,可是真?”

林路点点头,道:“是。”

吴淑珍慈爱地看着林路,道:“太子聪慧异常,有治世之才,能看中路儿,并亲近路儿,是路儿的福气,母妃十分欣慰。路儿要把握机会,好好和太子学些本事,懂吗?”

林路认真地点点头,道:“母妃放心,路儿明白。”

“那路儿最近都跟太子学了什么,可否和母妃说说?”

林路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吴淑珍行了一礼,道:“母妃见谅,路儿和皇兄有约定,皇兄教了路儿什么,路儿不能和任何人提及。”

林清闻言皱起眉头,道:“就连母妃和皇姐也不能说?”

“不能。孔子曰‘人无信不立,业无信则不兴,国无信则衰’,皇姐,路儿既答应了皇兄,便不能食言,还请母妃.皇姐恕罪。”林路说的斩钉截铁,小脸十分严肃。

林清不满地说道:“路儿,母妃和皇姐才是你最亲的人,你……”

“清儿!”吴淑珍打断林清的话,道:“路儿做的没错,‘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这是为人之根本,你虽年岁比路儿大,行事还不如路儿。况且太子是你们的兄长,没有亲疏之分,可记下了?”

林清脸色微红,迟疑地点点头,道:“是,母妃,儿臣记下了。”

吴淑珍拉过林路的手拍了拍,道:“路儿有这样的品性,母妃很是欣慰,不枉母妃这些年的教导。”

“多谢母妃夸赞。路儿定更加用功,不让母妃失望。”

听吴淑珍这么说,林路忐忑的心安定下来,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吴淑珍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会意,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吴淑珍拿起衣服,笑着说道:“这是母妃给路儿做的衣服,路儿看看喜不喜欢。”

林路伸手摸了摸衣服上的花纹,笑眯眯地说道:“母妃做的衣服,路儿自然喜欢。”

“路儿喜欢就好。”吴淑珍又看了侍女一眼,侍女转身又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也放了身衣服。

“这是母妃给太子做的,明日你若还去春和殿,便带着过去。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太子教导你,这身衣服便当做谢礼。”

林路看着托盘上的衣服,虽然他不太懂,但那衣料一看就是极好,衣服上的龙纹栩栩如生,看刺绣的手法便知,也是吴淑珍亲手绣成。

“多谢母妃。”

“路儿为何向母妃道谢?”

“母妃如此辛苦,皆是为了路儿,路儿心里明白。”

“为母则刚,路儿和清儿是母妃的一切,母妃为你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路儿长大后,定好好孝顺母妃,”

“好,好。”

母子二人又聊了会儿天,吴淑珍便起身要走,林清见状连忙阻止,焦急地说道:“母妃,您就这么走了?”

吴淑珍上前拉住了林清的手,道:“夜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日你们还需去上书房,要早点歇息才成。”

林清眼底浮现不满之色,道:“母妃,我们来找皇弟不是闲聊,您不会是忘了吧。”

吴淑珍微微皱眉,道:“清儿,有事明日再说,今日太晚了。”

“母妃,您方才还说为我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为何转眼间就不做数了?我们来之前分明说好的……”

吴淑珍打断林清的话,“清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想办法……”

林清同样打断吴淑珍的话,道:“母妃,自从路儿出生,您的心就偏了,日日围着他转,事事为他着想,清儿永远排在他后面。其他事清儿可以忍,但事关清儿的婚事,清儿不能再忍气吞声。”

“婚事?”林路见吴淑珍和林清争吵,心中既害怕又难过,在听到林清说到婚事时,似乎明白了什么,“母妃,到底发生了何事?”

“唉!”吴淑珍看看林清,又看看林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路儿有所不知,你父皇要为清儿指婚。”

“为皇姐指婚?和谁指婚?”

这一个月,林路和林西一直在东宫埋头研究制玻璃,对宫外的事一无所知。

“云南王世子沐盛。”

“云南?这么远?”林路有些惊讶,小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云南千里迢迢,清儿若真去了那里,我们恐再无相见之日。”吴淑珍眼底浮现担忧之色。

林清上前抓住了林路的手,道:“路儿,你与太子亲近,就替皇姐和他说说,求他去父皇面前求求情,皇姐不愿嫁去云南。那么远的地方,若是皇姐受了委屈,也没人能帮,只能忍气吞声,路儿也不想皇姐吃苦,对不对?”

“皇姐,父皇下旨了吗?”

林清摇摇头,道:“还没,只是找母妃和皇姐去提了此事,还没下明旨,所以现在还有机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林路为难地皱起了眉。

林清见状连忙说道:“路儿,我们可是一母同胞,你不会坐视不理的,对不对?”

林路不知该如何拒绝林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道:“皇姐放心,明日路儿会和皇兄说。”

林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道:“只要皇兄肯帮我,父皇一定会答应,我就不用嫁去云南,太好了,路儿。”

见林清有了笑脸,林路心里的愧疚消散了些许,也跟着扬起嘴角,“皇兄应该会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