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妹能守望相助,母妃很欣慰。”

吴淑珍将两人抱进怀里,两人也顺势回抱住吴淑珍的身子,“母妃。”

吴淑珍温柔地拍着他们的后背,看向林路,道:“路儿,让你为难了,都是母妃的不是。”

林路抬头看向吴淑珍,道:“母妃别这么说,您养育儿臣长大,儿臣为您做点事是应该的。”

吴淑珍摸摸他的发顶,道:“母妃明白路儿与太子感情深厚,不想为些琐事麻烦太子,伤了你们的感情。只是清儿的婚事,事关她一辈子的幸福,母妃只好开了口。”

“母妃不必多说,路儿都明白,若是能让皇姐幸福,路儿也想尽份心力。”

“好孩子。”

林清看了看吴淑珍,又看了看林路,惭愧地红了脸,道:“母妃,路儿,我方才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你们千万别在意。”

吴淑珍摇摇头,道:“这些年母妃确实忽略了你,你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母妃不会在意。母妃别的不求,只求你们姐弟能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林清红了眼眶,抱紧吴淑珍,道:“母妃,对不起……”

林路伸手拍了拍林清的身子,道:“皇姐不哭,路儿不会跟皇姐抢母妃,路儿会和母妃一样,疼爱皇姐。”

“路儿。”林清感动地揽住了他的身子。

母子三人化解误会,紧紧相拥,和乐融融。

春和殿内,林西洗漱完便上了床,靠坐在床头看了半个时辰的书,便躺下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春和殿内,窗子‘啪嗒’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跳了进来,径直来到床前,看向床上熟睡的林西。

他侧身躺在床上,长发散落在枕间门,许是晚上泡澡洗了头发。他眼圈下有些青黑,似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淡粉色的唇微微张着,小小地打着鼾,声音很轻,不会让人觉得吵。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因为蜷曲的原因,白色的长裤将臀形完美勾勒。再往下便是修长的双腿,雪白的脚踝,以及可爱的脚趾。

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他都生的完美,只是之前他被自己糟糕的性子所牵累,即便有一副完美的身体,也不招人待见。如今他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人前,整个人熠熠生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已有月余未见,思念就像野草肆意生长,让他深刻地尝到了相思的滋味,所以他日夜不停地处理公事,让原本要几个月才能完成的事,他一个月便基本完成,又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连家都没回,直接进了宫。

“唉。”

焦战无声地叹了口气,只是静静地站在这儿看着他,忐忑不安的心便能安定下来,足以证明他真的对他动了情,而且是情根深种。

睡梦中有双冷森森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微微皱眉,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实在困得厉害,在挣扎了一瞬后,他果断放弃,翻了个身继续睡。他这人有个毛病,睡觉睡得特别死,基本就是雷打不动。而且还有起床气,睡不够就会异常烦躁,不过自来到这里,他每天至少睡八个小时,这里的人还没见识过。

恍恍惚惚中,他又觉得有些热,就像披了个大棉袄,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看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条和他腰一眼粗的大蛇,他被死死缠住,大蛇高昂着头,吐着鲜红的芯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吃入腹一样。

天将亮未亮时,一道黑影跃进了国公府,几个纵身间门来到一处院子,悄无声息地回到房内。他褪掉身上的衣衫,打在了房内的屏风上,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主子。”窗外传来声音。

“进来吧。”

窗子被推开,一道黑影跳了进来,来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巾,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来到近前,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主子。”

“最近宫里发生了何事?”

“皇上要给三公主和云南王世子赐婚。”

“三公主和云南王世子?”

“是。”

“东宫呢,这月余可发生何事?”

“太子每日除去上书房外,便是在东宫中,唯一来往着便是七皇子。”

“七皇子与太子来往甚密?”

“是,这月余七殿下每日散学后,都会跟着太子去东宫,用过晚膳后方才回昭华宫。”

“可知他们都做了什么?”

“主子恕罪,东宫有杨指挥使守着,属下不敢靠近。”

“退下吧,宫中若有异动,马上禀告,尤其是东宫。”

“是,主子,属下告退。”

焦战坐到床上,轻声呢喃道:“这月余你都在做些什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焦战眼底浮现温柔的笑意,却又皱紧了眉头,“睡得这么沉,若是换做旁人靠近……”

第二天清早,林西从睡梦中醒来,总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累,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了一夜,想起梦中的大蛇,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也不能上网,不然可以查查做梦被蛇缠是什么意思。”

听到里面的动静,春喜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您醒了。”

“嗯,吩咐人打水,我要洗漱。”

“是,主子。”

林西起身下了床,一阵凉风吹来,他转身看了过去,只见窗子开了一条缝儿。他抬脚走了过去,发现窗台上卡了一个小小的珠子,将窗子用棍子撑好,扣出了那颗珠子,在阳光下仔细看着。

这是一颗蓝色的琉璃珠,虽然林西对这东西没什么研究,却也知道这珠子绝对价值不菲。将珠子握在手心,他又仔细查看窗台,窗台上很干净,没有任何痕迹,窗外的地面上也不见脚印。

“主子,早上凉,您怎么开窗了?”春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西并没有回答,而是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可惜除了那颗珠子,什么都没找到。

春喜终于察觉到不对,忍不住出声问道:“主子,你在找什么?”

“无事。”不知为何,林西没将珠子的事说出去。

林西吃完早膳,便去了上书房。路上陆续遇到不少人,纷纷向他行礼,不见以往的冷漠,就像之前他们围绕林玖一样。不过林西清楚,他们之间门注定不会有真正的亲情,这就是拥有权势所要付出的代价。

“皇兄。”林路稚嫩的声音传来。

当然也不能绝对没有,就好像朝他跑过来的林路。

林路来到近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路儿参见太子皇兄。”

“路儿免礼。”

“多谢皇兄。”

林清紧随其后,行礼道:“清儿参见太子皇兄。”

“免礼。”林西淡淡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林路,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是,皇兄。”

众人看着林西和林路的背影,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直后悔当初没有和林西处好关系,现在便是想讨好,人家也不会轻易给机会。

一上午的课很快结束,经过三年的锻炼,林西已经完全适应老师张口闭口的‘之乎者也’,若回到现实世界,他的语文成绩绝对能提升一大截。

课后,老师照例布置了课业,随后便拿着课本转身离开教室。

林路在接收到林清的眼神后,起身走向林西,神情有些紧张,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道:“皇兄……”

林西一看便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笑着说道:“路儿找我有事?”

林路回头看了一眼林清,深吸一口气,道:“皇兄今日可有事?”

林西也跟着看了林清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道:“确实有些事。”

林西一句话,将林路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小手使劲儿地揪着衣服,都把衣服捏皱了。

林清见状小声催促道:“路儿。”

林路身子一僵,支支吾吾地说道:“路儿有事想跟皇兄说。”

林西看看林清,又看看林路,道:“你们跟我走吧。”

林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教室里的其他人见状开始窃窃私语。

“哎,你们猜这老七姐弟找太子何事?”

“前两天父皇召见了淑妃母女,据说是为了给林清指婚,林清让老七找太子,大约是对指婚不满。”

“不满?你可不要胡说,若这话被父皇听到,就算是淑妃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们说太子会插手此事吗?”

“以太子对老七的宠爱,十有**会插手。”

“父皇呢,可会因太子改变主意。”

“以父皇对太子的宠爱,应该会改变主意。”

……

几人来到上书房外的一处凉亭内,林西率先坐了下来,道:“坐。”

林路和林清对视一眼,在林西的旁边坐了下来。

“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林路犹豫了一瞬,出声说道:“皇兄,前几日父皇召见母妃,商议皇姐的婚事,父皇的意思是要将皇姐指婚给云南王世子……”

说到这儿,林路停了下来,林西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没接话,等着他们说出自己的目的。

林清见状出声说道:“皇兄,清儿不想远嫁云南,清儿想求皇兄和父皇说说,免了这次的指婚。”

“父皇可曾下旨?”

林清连忙摇头,道:“并未下旨,父皇只是召见了母妃和清儿,告知了此事。”

林西淡淡地看着她,“身为公主,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婚事不能自主,就算这次指婚取消了,还有下次,我不可能每次都帮你。”

“皇兄说的,清儿都明白,清儿不求别的,只是不想嫁得太远,云南距离京都千里迢迢,若清儿去了,恐再不能见到母妃和路儿。”

“若你不去云南,势必会有其他公主代替,云南对于她们,也是千里迢迢。我帮了你,那她们呢?”

“路儿的性子太过纯真,母妃要掌管后宫事务,根本无暇顾及,清儿在他身边,总能照顾一二,求皇兄成全。”

林清很聪明,知道林西喜欢林路,便拿林路当借口。

林西转开视线,看向林路,问道:“路儿觉得我是帮,还是不帮?”

林路眉头皱紧,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

林清推了推林路,焦急地催促道:“路儿,你快说啊。”

“皇兄,若皇姐不去云南,那其他的皇姐便要去吗?”

林西点点头,道:“路儿打算怎么做?”

林路脸上的挣扎之色更甚,转头看向林清,轻声唤道:“皇姐。”

林清见状变了脸色,质问道:“路儿,昨晚我们可是说好的,你想反悔不成?还是说你不想皇姐留在身边?”

“皇姐,路儿不是那个意思……”

林路焦急地想要解释,却被林清打断了。

“路儿说过‘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难道都只是说说而已?”

林路被说得脸色通红,小脑袋垂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皇兄,路儿求你帮帮皇姐吧。”

林西见他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难过的光,不禁一阵心疼,道:“好,这件事我应了,不过是否能成,我不敢保证。”

林清闻言欣喜若狂,道:“只要皇兄肯帮清儿,父皇一定会收回成命,清儿多谢皇兄。”

林西淡淡地看着她,道:“我只帮你一次,若以后还有这种事,不要再来找我。”

看着林西眼底的淡漠,林清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道:“皇兄,我……”

林西不再理会她,摸了摸林路的脑袋,道:“路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道:“路儿恭送皇兄。”

林西看也没看林清一眼,转身离开了凉亭。说实话,他不喜欢林清,她性子高傲,不如林路纯粹,今日还将自私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想被指婚云南,这本身没有错,封建社会盲婚哑嫁,若再嫁去那么远,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忍气吞声。

林西恼她,是因她利用林路,张口闭口为了林路,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借口。更何况,她明知他单纯善良,却逼着他去做坏人,这对林路来说何其残忍。

春喜跟上林西,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生气了?”

林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主子,淑妃可是后宫的掌权人,她为何不自己去求皇上,反而让七殿下来求主子。”

林西闻言顿住脚步,看着他若有所思。

春喜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道:“主子,奴才可是说错了话?”

林西回神,摇了摇头,道:“没有,走吧,去御书房。”

春喜回头看了一眼林路和林清,随后跟着林西走了出去。

一盏茶后,辇车来到了御书房门口,林西利落地跳下车。

门口的守卫见状连忙走了过来,行礼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起身吧。父皇可在御书房内?”

“回殿下,皇上正与三位阁老,以及六部尚书等人议事。”

林西微微皱眉,想起前段时间门林扈提及的军饷贪腐案,时隔月余,该抓的应该也都抓了,为了朝廷能正常运转,增补官员是必须的,林扈召见他们大约是为了这事。

“我知道了。”

林西转身走向车辇,他来得不是时候,还是过会儿再来。军饷贪腐案牵涉甚大,他还是不掺和为好。至于给林清指婚的事,既然林扈没有当场颁下圣旨,大约也是分身乏术,不急在一时。

林西刚要走,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抬头看去,只见余庆从里面走了出来。

余庆一怔,连忙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庆公公不必多礼。”

“多谢殿下。”余庆直起身,道:“殿下可是有事要面见皇上?”

“小事而已,就不打扰父皇与诸位大臣商议国事了。庆公公这有事要出去?”

余庆点点头,道:“皇上有事要传召淳王殿下,奴才这是去传信。”

“皇叔?那公公快去吧,别耽搁了正事。”

“是,那奴才告退。”

林西看着余庆离开的背影,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又是云南王,又是淳王,看来这军饷贪腐案所牵涉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林西没再多留,抬脚上了辇车,径直回了春和殿。

下午散学,林西正打算上辇车回春和殿,却被林清揽住了去路。

“皇兄慢走,不知今日清儿求您的事,办得如何?”

林西淡淡地看着她,道:“本宫去了,只是父皇政务繁忙,不便打扰。”

“这样啊。”林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勉强地笑了笑,道:“那还得麻烦皇兄再跑一趟。”

“父皇最近事忙,本宫不便打扰,你的事过几日再说吧。”

林清闻言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不过很快又堆起笑脸,道:“皇兄,此事宜早不宜迟,万一父皇下了圣旨,皇兄也跟着麻烦不是。”

“本宫说过会帮你,便一定会帮你,至于该如何做,本宫自有定论。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本宫还有事。”

林清的脸色僵了僵,随即福了福身,道:“恭送太子皇兄。”

林西抬脚上了车辇,很快便驶离了上书房。

林清站在原地看着,眼底闪过不满。

“听闻云南王世子脑满肠肥,丑陋不堪,还心狠手辣,最爱折磨女子,云南王府的婢女换了一茬又一茬……”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那世子之前有一任世子妃,前年刚刚亡故,据说就是被世子打死的,啧啧,太惨了!”

幸灾乐祸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林清转身看了过去,道:“林琳.林怡,你们别得意,还指不定谁会嫁去云南,咱们走着瞧。”

“你以为林路傍上了太子,就能改变你的命数?别做梦了,你注定要嫁去云南,做那命运多舛的世子妃。”

林琳是四公主,其母妃是德妃孙茹,与吴淑珍品阶相同,且都育有一儿一女。不过孙茹是孙章孙阁老的嫡女,而吴淑珍的父亲吴校只是个地方知府,再加上孙茹比她早生下皇子,两相比较下来,谁高谁低一目了然,所以即便吴淑珍执掌后宫,林琳也不把林清当回事。

林怡是五公主,她的母妃是丽妃张莲儿,虽同为妃位,却比吴淑珍低上一等。张莲儿的父亲是五品武将,在辽东镇守。仗着和孙茹交好,也从未将吴淑珍放在眼里。她女儿有样学样,成了林怡的跟班,经常和林清作对。

“我们就是与太子皇兄交好,怎样?你倒是想巴结,皇兄搭理你吗?”

林琳闻言变了脸色,之前林琳与林玖交好,在林玖的挑拨下,很是厌烦林西,还曾拉拢其他人,孤立林西。再加上林西性格乖张跋扈,十分不讨喜,大家都刻意疏远他,这也是林西不想去上书房的根本原因。

林玖母子联合刘家图谋造反,因狼妖案揭露于人前,刘家被满门抄斩,刘娇也死于非命,只剩下个林玖了无音讯。之前围着他转的人,迫不及待地与他撇清关系,唯恐受到牵连。

也因为这件事,让他们真正意识到林扈对林西的重视,若无意外,林西便是林国将来的皇帝,所以他们一改常态,讨好巴结林西。只是三年来,除了林路,林西对他们总是不冷不热。

“哼,咱们走着瞧。”

林琳吃了瘪,不悦地转身离开。林怡见状连忙跟上,不忘瞪了林清一眼。

林清见她们狼狈而走,眼底尽是得意,梗着脖子,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清儿。”

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清一怔,连忙转过身去,道:“二皇兄。”

“琳儿性子跋扈,被我宠坏了,她说什么都是有口无心,清儿不必放在心上。”

二皇子林耀与林琳是一母同胞,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他谦逊又随和,就像水一样,坦然恬静,与世无争。

林清不讨厌林耀,甚至在这些兄弟姐妹中,她觉得林耀胜过所有人,只是他太低调,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好。

“二皇兄,清儿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清没有接话,虽然她和林琳一个是三公主,一个是四公主,可她们年岁相仿,不过相差几个月而已。若远嫁云南的不是她,就一定是林琳,不说德妃,就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定会记恨于她,她又何必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门。

“好。”

看着远去的林清,林耀无奈苦笑,林清被指婚云南王世子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知道。林路和林西关系亲近,也是众所周知,所以林清会找林西帮忙,他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林清若不远嫁,那远嫁的十有**就是林琳。他这个妹妹虽然跋扈了点,心地却不坏,还天真得很,若她被指婚给云南王世子,别说日子不好过,命保不保得住都另说,他这个做哥哥的,又怎能袖手旁观。

林西回到春和殿,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登门拜访,听清来人后,林西有些惊讶,道:“请皇姐到正殿喝茶,我稍后就到。”

“是,主子。”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去给我拿身衣服,我简单梳洗一下。”

“是,主子。”

倒不是林西为了见谁,而特意换衣服,只是刚刚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小狸。他撸了会儿猫,弄得身上都是猫毛,他堂堂太子,不能如此待客。

林西换了身衣服,又简单梳洗了一番,这才来到正殿。

林茵正在喝茶,忽闻脚步声响起,连忙看了过去,见林西走来,微微愣神,没想到短短三年,林西的样貌变化如此大,这京都无论男女,大抵没人能比得过他了。

林茵回神,款款起身,行礼道:“安宁参见太子殿下。”

“皇姐不必多礼。”

林西虚虚地扶了林茵一下,笑着说道:“皇姐请坐。”

“多谢太子。”

林西入座,打量着林茵,较于三年前生辰宴上,她清瘦了许多,脸上还残留些许病态。当初为了不去和亲,林茵毫不犹豫地服下了林扈给的毒药,虽然这三年来她缠绵病榻,却从未后悔过。

“皇姐今日身子可好?”

“托殿下的福,安宁的身子好了许多。安宁观殿下神色不错,想来是病情有好转。”

“我的身子好一阵,差一阵,早已习以为常。皇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道谢。”林茵起身,又朝着林西行了一礼。

林西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没有动,而是受了林茵的礼,笑着说道:“皇姐不怪我就好。”

林茵见林西受了他的礼,心中松了口气,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道:“安宁怎会怪太子,若不是太子,安宁现在怕也已被遣送至寺庙,守着青灯过完剩下余生。”

一年前齐皇驾崩,现在已换了新君,除育有子嗣的嫔妃外,其他嫔妃皆送进了皇家寺院清修。继承皇位的并不是高阳王齐均,而是没有母族支撑,无人看好的六皇子齐钊。

听到这个消息后,林西有些惊讶,因为原剧情中齐国登基为帝的是齐均才对,为何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他还因此专门去找了林扈,这才了解了原因所在。

林扈虽然没打算与齐均合作,却也想着与他交好,只可惜他私底下与林玖有勾结,而且还被抓了包,尤其是林玖要害的是林西,这是林扈不能忍的,于是便改了主意。他派人传递消息,知会潜伏在齐国的探子,竭尽全力支持齐钊,花了三年的时间门,终于助他夺取皇位。

林扈之所以选择齐钊,一是他没有庞大的外戚家族支撑,二是因为他才华平庸,对支持他的细作十分信任,这样林扈便能远程操控齐国国事。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林西看林扈的眼神变了,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才是一代帝王该有的智谋和魄力,由此林扈在林西心目中的形象也发生改变,由一名慈父变成了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