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

“一般般~~”

“一般般~~~”

宛如魔音入耳,不断回荡,傅淮深没说话,空气中静的仿佛针落可闻。

安时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好像听到了轻微碎裂的声音。

啪!

男人的尊严,说碎就碎。

看着傅淮深逐渐深沉的眉眼,他觉得对方可能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和自己的想象不同,不是嫌弃,也不是不喜欢。

他连忙坐起身,眼巴巴地握着傅淮深的手:“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傅淮深沉默数秒,不知是想到什么,漆黑的瞳孔望着安时:“没事,让你觉得一般般,是我做的不对。”

“诶?”安时惊讶了一秒,顿时有些愧疚,摇头道,“没有呀,其实我是很……”

傅淮深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拉过安时的手,轻轻用力,将人拽到自己怀里,声音很是平淡:“你不必说违心的话。”

“我没什么经验, 第一次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我有必要道歉。”

“你能说出来,我很开心,让你体验不好,一定是方法错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把所有方式都试一遍,看看你更喜欢哪一种……”

诶?

安时越听越觉得不对,傅淮深已经抬手解他衣服了,速度很快,熟练的仿佛已经在梦里解了上百次,鼻尖蹭着他的耳垂和脸颊:“宝宝,我们试一试……”

直到被压在柔软的床铺中,安时睁大双眼,试图商量:“这个……这个是不是……”

傅淮深稍微停了一下:“是太失望了,连机会都不给吗?”

安时摇摇头:“也不是……”

傅淮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让人来不及捕捉。

昏昏沉沉中,安时觉得自己像是一颗任人搓扁揉圆的小果冻,抖的不成样子,在忽然转换的力度中,他的眼泪措不及防地掉下来。

傅淮深停顿了几秒,蓦地笑了。

“原来……”

“是喜欢这样的呀。”

安时像是一只红尾虾,眼泪收都收不住,想蜷缩,又被摊开。

傅淮深低头亲了亲安时通红的眼皮,轻声哄着:“宝宝,不要哭……”

“宝宝喜欢吗?”

安时说不出话,傅淮深替他回答:

“宝宝很喜欢……”

事实证明,喜欢的,和能承受的,是两码事。

第二天安时醒来,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因为做得太狠,他腰以下都很麻,站都站不起来,小腿抖的不行,傅淮深没去公司,直接在家办公。

安时躺床上,傅淮深一手抱着电脑,一手帮他揉腰,安时哼哼唧唧,肆无忌惮的享受服务。

他瘫在床上很无聊,没一会儿就忘记自己昨晚的惨状,在被子底下,用脚尖踢了踢傅淮深的小腿。

傅淮深隔着被子一把握住,转过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昨天不够?”

安时瞬间变怂,能屈能伸:“够了。”

傅淮深捏了捏他的脸颊,合上电脑,从旁边拿起一只药膏,把安时翻了过去:“好了,上药时间到。”

安时:“?”

安时羞耻的快要冒烟了,表达不满:“我觉得根本不用……”

傅淮深:“要抹的。”

安时飞快地往旁边挪,坚决捍卫自己的屁股尊严:“我自己可以!”

傅淮深跟抓兔子一样,把滋哇乱叫的安时摁住。

失去屁股尊严的安时,哼哼唧唧,非常不满地咬了一口傅淮深的手背。

躺了整整一天,安时身体素质很不错,修复能力很强,睡了一觉,开始自由的在家里溜达。

腿不酸了,腰不疼了,能蹦也能跳……啊,这个还不能,

除了每天三次的例行上药,安时对傅淮深,傅大总裁的服务非常满意。

就是管得有点严。

因为不能久坐,他在傅淮深的严格管控下,连电脑游戏都不能打了。

在给傅淮深表演了一下健步如飞后,傅淮深也没什么异议,终于开车回了公司。

没了傅淮深的监督,安时赶紧上线和周行季白开了两把游戏。

发出名言名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周行笑他:“怎么,傅哥还不让你打游戏了?”

安时想起理由有些许羞愧:“也不是啦……”

就是他这个身体状况吧,确实是坐不住。

打了没两把,他在座位上左扭扭,右扭扭,最后屈服地躺床上了。

想了一会儿,这都是他口不择言的后果,为了改正这一习惯,他“噌”的一下坐起身,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

绝不主动招惹傅淮深。

但显然,安时是一个乐观的人,并且有点记吃不记打的属性。

一次晚饭过后,他心血来潮地给卧室打扫了一下房间,从一个抽屉里,看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一头卷发,长的十分漂亮。

背后写着:拍摄于1993。

傅淮深正巧上楼,安时转过身,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这个是……”

傅淮深顿了一下,从背后拥住他:“这是我的母亲。”

安时轻轻眨了眨眼:“伯母真好看。”

傅淮深道:“是很好看,奶奶说,我长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好好谢谢她。”

安时笑了两声,傅淮深道:“其实在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不愿意听见她的名字。”

安时没说话,放缓了呼吸,无言地抬头,看向傅淮深。

“大家都有妈妈,但是我没有,别人因为这个讨厌我,不理我,叫我难听的称呼。”傅淮深语气很淡,“傅正不爱她,或者说,讨厌她,也讨厌我。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如果没有这张照片,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但其实我记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在我睡觉时,唱摇篮曲哄我,也会在我摔倒以后,轻轻吹一吹,抱着我晃一晃。”

安时觉得,傅淮深的心情有点低落,他抓住环在腰间的手,试图说点什么:“我……”

傅淮深却道:“但后来,我明白了,我的苦难不是由她造成,但却因为她而被赋予生命,享受这个世界,我感谢她,想念她。”

“她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一个很好的妻子。”

“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自己。”

“我开始明白,我应该讨厌的人,是我的父亲。”

“或许是矫枉过正,我一直都无法坦诚的面对感情。”傅淮深将下巴放在安时的肩膀,“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婚姻都应该是她和傅正那般,或者,大部分人,都是傅正。”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怪。”傅淮深轻声道,“我遇见了你。”

安时眸光闪了闪,轻声道:“你很勇敢。”

傅淮深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谢谢。”

安时道:“伯母也很勇敢。”

“我觉得,伯母已经做得很好,她是很好的母亲,很好的妻子,也是很好的自己。能够拥有爱人的勇气,已是非常宝贵,这并不是应该被指责的地方,或许,她只是运气差了一点,只需要再自私一点点。”

傅淮深怔了一下,轻轻亲了一下安时的唇角:“你说的对,这是我没想过的角度。”

安时把照片好好地放了回去。

傅淮深抬着他脸,亲的很轻柔,一路走到床边,就在意乱情迷,要进行下一步时,傅淮深却忽然起身。

安时迷茫地睁开眼,傅淮深却克制地皱了下眉:“……不行。”

安时:“?”

哪里不行?

怎么不行?

傅淮深从床头拿过药膏:“

还是要先上药。”

安时瞬间警觉,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飞快地往旁边爬。

然后被傅淮深握住脚踝拖了回来。

闹到最后,用手解决。

安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一天后,他们再次干柴烈火,然后被傅淮深皱眉打断。

安时眼睁睁地看着傅淮深伸出手,制止了他抱着乱蹭的行为。

傅淮深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伤还没好,我们不闹。”

过了几天盖被子纯睡觉的生活,安时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如新,但傅淮深雷打不动,仿佛是柳下惠本惠。

安时并不是一只色猫猫。

但是!

新婚夫夫,干柴烈火诶!

而且最近傅淮深为了给他补气血,还天天嘱咐程姨做了两天的鹿肉宴。

鹿肉鲜美,但极补,吃的他异常上火。

这天,他又喝了一碗鹿肉汤,躺在床上,数羊都没睡着,傅淮深在浴室洗澡,传来哗啦啦的响声。

安时从最开始的理解,到不理解。

他难道有这么脆弱吗!

他明明超级耐……什么的好不好。

但他觉得没用,要傅淮深觉得。

遂拿出手机,寻求一些答案和帮助:

【男朋友真的可以忍住一个星期不xx吗?】

他随手一搜,结果还真有人问,

点进问答,题主和他一样苦恼。

底下有几条回复。

【他可能阳/痿】

安时皱眉,不是这个原因。

【他对你没兴趣了】

安时思考,也不是这个原因。

【可以考虑刺激一下,有奇效】

这条回答,底下还有题主的一条回复。

【谢谢,确实有奇效】

安时:!!!

于是,当傅淮深擦着头发出来时,就见到安时眼巴巴地看向自己,像是一只可怜猫猫。

还没反应过来,安时就挪过来,抱住他的腰。

傅淮深一怔,像是看穿了,拍了拍安时细白的手臂,摇头道:“不可以。”

安时:“?”

这怎么看出来的?

傅淮深转身就去吹头发了。

实在是可恶!

他和傅淮深吃的是一种鹿肉吗?

安时气鼓鼓地跑到一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傅淮深察觉到安时动作,一扭头,就看到现在一旁的安时。

还举着手机。

傅淮深:“?”

下一秒,安时点击手机,悠扬的音乐从喇叭处缓缓传来。

听着有点耳熟。

傅淮深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

《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