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仿佛针落可闻。

傅淮深凝望着他,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但仅仅是过了几秒,便移开视线,落寞地笑了一下:“算了,不逼你了。”

他转过身,就被安时扯了扯袖子,下一秒,安时仰起脸,轻轻亲在了他的下巴。

傅淮深怔住,安时又亲了亲他的脸颊,亲了亲他的鼻尖,最后,捧着他的脸,踮起脚,亲了亲他的额头。

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像是小猫的尾巴,扫来扫去,带来过电一样的细微酥麻,珍重而怜惜。

傅淮深微微收紧了手下细窄的腰,安安静静地被亲了个遍,沉黑的眸子却越发的亮,从一开始的不确信,到最后的确定。

像是一切尘埃落定的钟声,在脑中不断回响,等到安时亲完了,他才捏起安时的下巴,用鼻尖蹭着安时的鼻尖,哑声道:“嗯?什么意思?”

安时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还有一点害羞:“你不是知道了嘛?”

傅淮深轻轻摇头:“没有,我不知道。”

“我要你说给我听。”

心跳犹如擂鼓,安时的声音清亮而认真:“喜欢。”

傅淮深:“喜欢谁?”

“喜欢你。”

安时长睫簌簌轻颤,脸悄悄的红了,却并没有躲闪:“我喜欢你。”

喜悦的鸣钟在心中瞬间敲响,明明置身在安静的空间,却仿佛眼前炸出大片烟花,傅淮深心弦猛地颤动,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胡乱地亲了亲安时的唇角,含糊道:

“我也是。”

单方面的爱恋总是酸涩的,安时现实又理想,他也曾经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但却落入了名为傅淮深的温柔而眷恋的情网。

傅淮深亲得很重,安时被他抵到橱柜上,仰着头承受一切,室内空气迅速升温,低沉的喘息炸耳一般都响,他正昏沉,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傅淮深刚才还在煲汤。

安时猛地清醒了,推了推傅淮深,却被对方抱得更紧,安时含糊着说:“烫……唔,糊了!!”

傅淮深一顿,这才放开他,安时得了呼吸道空隙,和傅淮深一起望着有些糊的红枣薏米粥。

沉默数秒,面面相觑。

最终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下没有红枣薏米粥喝了,倒掉重新熬,安时给傅淮深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许是互通了心意,安时觉得傅淮深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吃完饭,他站起身,傅淮深便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今天要和我一起睡吗?”

安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屁股。

傅淮深失笑:“不做什么,只是盖着被子睡觉而已。”

安时探头:“盖着被子纯睡觉?”

傅淮深:“当然。”

得了承诺,安时特别愉快地跑去抱了自己的被子被褥,却被傅淮深拦下了。

安时疑惑:“?”

傅淮深:“都在一张床上,还要分开睡吗?”

安时一拍脑袋:“是哦。”他都习惯了。

他又啪嗒啪嗒把被子送了回去,回到房间洗了洗澡,就溜进傅淮深的房间,钻进了被子里。

傅淮深还没洗好出来呢,他偷偷打了个滚,感觉到整个床上都是傅淮深的味道,眨巴了一下眼,然后狗狗祟祟地把脸埋在了傅淮深的枕头上。

说不上来的木质香气,偏冷调,但是让人无比安心,像是被傅淮深抱进了怀里。

他跟吸猫一样左闻闻,右闻闻,还没把头抬起来,就感觉床铺深陷。

傅淮深含着笑意的声音砸进耳朵:“……在干什么?”

他“噌”地一下把头抬起来了,被当众抓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不是变态!”

傅淮深一怔,伸手过来,捏住他的脸颊:“我还没说什么呢。”

安时被捏的无比心虚,小声给自己辩驳:“我真不是变态……”

傅淮深淡淡:“那你在干什么?”

安时:“是在闻味道……”

傅淮深挑了下眉:“什么味道?”

“香香的。”安时回忆着,“很好闻。”

傅淮深眼中闪过什么,把安时拎起来,按在怀里:“那就闻个够。”

直到被亲的喘不上来,傅淮深才咬着他的下唇,含糊地问:“闻够了吗?”

安时忙不迭地点头:“闻够了闻够了!”

傅淮深这才放过他。

关灯,放水,两人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安时才发现,傅淮深没骗他,还真是纯睡觉。

安时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摸傅淮深的手,然后缓缓的十指相扣。

傅淮深没说什么,反而摩挲着他的手指,轻轻捏他的无名指指根,忽然道:“好像缺了什么。”

安时探头:“缺了什么?”

傅淮深沉默了一会,抬起手,轻轻亲了亲他的无名指,“缺这个。”

安时被亲的手指痒痒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走了:“什么呀……晚安!”

“晚安。”

一觉醒来,安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像是一个虾球,缩进了傅淮深的怀里,脸轻轻埋在了对方的胸口。

他动了一下,傅淮深明显是醒了,正用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察觉到他的动作,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腰:“醒了?”

安时含糊道:“你不去上班吗?”

傅淮深亲了亲他的头顶:“不想去。”

安时一整个震惊住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工作狂傅淮深竟然不想去上班。

温柔乡要不得呀。

他连忙从傅淮深的怀里出来,顺带着把傅淮深也拉起来了:“不行,大总裁怎么能不上班。”

振作起来,你可是事业批男主。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也是傅淮深的事业粉。

两人一起洗漱完,吃完饭,安时心血来潮,给傅

淮深打了个领带,就被拽着亲了亲脸。

他想了想,试探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傅淮深目光闪了闪:“嗯?”

“走。”安时跃跃欲试,“我也想体验一把老板娘的感觉。”

来到公司,安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傅淮深的办公室很大,安时坐在一旁的老板椅上,故意咳嗽了一声:“咳咳!”

傅淮深看向他,淡淡的:“嗯?”

安时发号施令:“我想吃水果。”

傅淮深从旁边给他拿了一个橙子,剥好,递到他的嘴边。

安时一口一个,吃的别提多开心,吃最后一瓣的时候,还不小心咬到了傅淮深的手指。

他连忙讨好的亲了亲,看着傅淮深含笑的眼睛,又连忙缩了回去,干巴巴道:“……我还要吃小饼干。”

傅淮深又把饼干拿出来,装到盘子里,递到面前。

安时吃的眯起眼睛。

他看向傅淮深,后者一脸笑意,帮他扒拉了一下耳侧的头发:“还想吃什么?”

安时故作趾高气昂:“嗯……我要想一想。”

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吃,只是想感受一下让傅氏大总裁给自己服务的感觉。

这实在是……

太爽啦!

安时美滋滋的笑了两声,笑出两个小梨涡:“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安时了……”

“你现在是钮祜禄安时。”傅淮深接过来。

“猜对了!”安时笑眯眯。

傅淮深要正经上班,安时作妖了没一会儿,享受了一下作威作福的感觉,就安静下来,趴在一边看傅淮深办公。

他盯了片刻,顿时觉得,认真工作的男人确实很帅。

但是呆了没一会儿,就被傅淮深强行捉到怀里,充当抱枕。

安时像是一条猫猫虫,软趴趴地坐在傅淮深的腿上,没一会儿就无聊的睡着了。

秦影敲门进来,正要说话,就见傅淮深伸出食指抵在唇角,这才看见,安时睡的正香。

两个人像是做贼一样悄声汇报了工作,安时咂巴了一下嘴,也没醒。

出门时,秦影又回头看了一眼,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竟然也能从傅总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真是稀奇。

安时是在傅淮深喝水的时候醒的,醒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了一个小时。

顿时不好意思,正当傅淮深想要安慰他,他才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羞涩垂眸:“饿了。”

于是提前在办公室点了外卖,吃过午饭,下午,安时咸鱼躺了一会儿,手机上传来周行的消息。

大体意思就是来召唤他出来工作。

上次谈了几个老总,都纷纷提了自己的要求,安时和傅淮深告别,直接下楼,步行去了工作室。

一见他来,罗月调试着镜头,周行和季白给他打了招呼。

拍摄进行很顺利,就是卡一个给饼干裱花的镜头,罗月上前,帮他找一找感觉,又忽然一顿:“诶?你这里怎么紫了?”

安时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眼前忽然闪过,傅淮深握着他的腰,从后方轻轻啃咬的画面。

他的耳尖一下子红了,周行见了,顿时察觉到什么:“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有情况?”

安时:“我要是说……”

周行坚决:“不信。”

安时:“……”

他只得含蓄地表示了一下,这个是被人咬的。

周行颇有一种老父亲嫁儿子的感觉,握着安时的手,感叹道:“到底你这颗大白菜,还是被拱了呀!”

安时:“……”

这事傅淮深知道吗?

季白很高兴,当场给自己点了一首《真相是真》,庆祝自己的cp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于是,傍晚,周行组了个局,要帮安时告别一下单身生活。

安时想了想,也没拒绝,转头给傅淮深发了个消息,说明情况。

【傅淮深:好,结束了我去接你。】

【安时:好的,放心吧,我是不会喝酒的!】

【傅淮深:】

正回着消息,周行见了,忍不住笑道:“哎呀,这么腻歪?”

季白顿时站出来:“新婚夫夫,腻歪一下怎么了?”

周行:“好啊,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安时劝慰:“理解一下,他是cp粉。”

吵吵闹闹去了周行订的包厢,他们不能喝酒,那就唱歌,以茶代酒,安时喝了一肚子的饮料,三个人又蹦又跳,终于消停了。

快要结束时,他掏出手机,给傅淮深发了个消息。

傅淮深来得很快。

和周行季白道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出了店门,抬头,一眼就看见了路灯下,傅淮深高挑挺拔的身影。

秋风萧瑟,路灯莹白的灯光落下,把傅淮深精致的轮廓映照的格外深邃,俊美无俦。

安时心中一动,连忙朝他跑过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像是天边掉下的星星,直直坠落在他的怀中。

傅淮深稳稳张开双臂接住他,安时被他抱紧,脸贴着胸膛温暖的布料,小声又雀跃地说:“接住我啦!”

傅淮深无声地笑了一下,缓缓说:“嗯,接住你了。”

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再也不会孤独了。

安时抬头:“等很久了吗?”

傅淮深:“没有。”

安时摸了摸他的手:“可是你的手都凉了。”

傅淮深面不改色:“那你给我暖暖。”

安时就捧着他的手哈欠,哈了一会儿,就牵着他来到车内。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移动,安时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便问:“今晚玩的开心吗?”

安时点点头:“开心!”

傅淮深:“开心就好。”

到了家,安时洗完澡出来,浑身的皮肤都被水蒸气蒸的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傅淮深带着眼镜在看电脑,回头见到他,微微一怔,喉结滚动,哑声道:“过来。”

安时听话地走过去,还在擦头发,傅淮深把他拉到自己腿上,接过来毛巾,帮他擦完头发,又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像是呼噜小猫一样,嗡嗡嗡的吹头发。

安时被伺候的昏昏欲睡,傅淮深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抬着他的下巴转角度,没一会儿就吹完了,安时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勾住傅淮深的脖子,然后被放在床上。

身体接触到床铺的瞬间,安时才有点清醒了,放开傅淮深,正要往里滚一圈,就听见傅淮深轻轻问:“吹头发舒服吗?”

安时眷恋地用脸蹭了蹭傅淮深撑在他耳侧的手:“嗯,当然舒服~”

“那现在。”傅淮深声音很低,“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安时闻言抬眸,傅淮深半跪着,沉黑的眼睛微垂,视线紧锁着他的脸,抬手慢条斯理地摘了眼镜,然后带着安时的手,解开了自己腰带。

这个场景荷尔蒙太过旺盛,安时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随着“啪嗒”一声轻响,腰带落下,傅淮深的鼻尖轻轻滑过他的唇角,重重的吻上来。

安时被按着亲,整个人都被木制冷香包裹,感觉到傅淮深的手探入睡衣,他才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傅淮深停下来,轻轻吻着他的耳垂,亲的他止不住的往后缩,却又躲不开傅淮深的禁锢。

傅淮深低声喃喃,“害怕?”

安时想点头,但碍于一些男性自尊,又否认道:“不、不是……”

傅淮深亲着他:“那是什么,前天晚上不开心么?”

“还是感觉不太好?”

安时被这个问题问的呆了一下。

其实傅淮深在床上很温柔,三个半小时,前戏就占了一个小时,不是不好,是太温柔,很温吞,像是怕伤了他,宛如甜蜜的折磨,让他受不住的一直躲。

他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爽是很爽的,但……就是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傅淮深还在等他的

答复,安时下意识把脑中的话说了出去:“我没有什么样本,所以不太清楚……”

他越说越纠结,一点都没发现傅淮深逐渐幽深的目光。

傅淮深:“所以呢?”

安时:“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