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打开手机,把名片二维码展示给周赫,“你加我微信吧,我们可以多做些前期准备,你是新人,我们尽量缩短磨合期,不耽误拍摄进度。”

一拒绝,生命值就开始归零,那他就多积累点正值吧。虽然都是些虚无缥缈的猜测,但他就是想做好。

不仅为了人命,也为了自己心里的一股气。

凭什么他的人生就要被重生随意打断呢?到底源头何处,他要找到真相,他是无欲无求,但不是任人摆布,生活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才有资格追求自在。

他这么做,高兴的不止周赫一个。

郑导握着剧本往桌上一敲,“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点,要不一起喝一杯?”

拒绝郑导是可以的,“抱歉啊郑导,我胃不好,喝不了酒。”

“诶,我这个做长辈的还能灌你啊?”郑导喜笑颜开,“你以水代酒就行,主要是庆祝我们的成功合作,还有聊聊电影,酒就是个由头。”

卓因行了然,郑导确实没有劝人喝酒的坏习惯,但他自己爱喝,一上头就开始高谈阔论,讲解每一处有关电影的细节,而且每一处细节都要发散到自己的生活。

很多人觉得嗦无聊, 但卓因行不是的,他在拍摄一部作品前愿意做任何准备工作,导演的思路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如果他再去这次酒局的话,导演的这些思路应该是他听的第三遍了,他真的很想拒绝。

正想着由头,周赫却开了口,“卓老师,我也想正式感谢您认可我,如果您不忙的话,我们还是一起吃个饭吧。”

这下不能拒绝了。

罢了,权当花时间去了解周赫了,这一世的周赫给他的感觉,又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虽然仍是一副乖巧模样,但没有那种事事迁就退让的感觉,想要感谢他,就直接提出了饭局的要求,更像是上一世和他说开后的周赫。

今天郑导顺心,慷慨献出自己的豪车,充当司机带着他们和工作人员到达了餐厅包间。

这种饭局连进门顺序都有讲究,周赫却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理由很简单,“卓老师,我想多跟您聊聊。”

看郑导脸色如常,他没多说,就这样安然地坐下了,“聊什么?你说。”

周赫摸了摸服务员端上来的水壶,像是在确认温度,随后提起来给卓因行倒上一杯,“卓老师,温水,不伤胃。”

“谢谢。”卓因行点头接过,这一世的周赫依然细心体贴。

菜没上齐,酒已经满桌,周赫给自己满上一杯白的,“卓老师,我是电影学院的在读学生,演技可能有些程式化,总是不能完全进入角色,希望您能多担待,我会好好向您学习的。”说罢一饮而尽。

电影学院?程式化?

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设背景,卓因行默默记下。也好,不用强调出戏的事情了。

他向来是拍戏第一,现在竟然萌生出了“程式化就程式化吧,这样就不会入戏太深向他表白了”的荒谬想法。

虽然上一世的周赫似乎并不是因为入戏才喜欢他,但是每一次开始都是全新的,能规避的,都尽量规避掉。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答应表白那一步,一边扮演同性恋一边寻找真相也太累了,相当于他“装大牌”的时候,一天24小时都在不属于自己的人设里。

哪有人能做到用假人设活得自如呢。

他喝下杯中水宽慰周赫,刚想夹点菜垫垫肚子,面前的水杯又被满上了。

也不知道这一世的周赫怎么这么多话,一会儿请他担待这个,一会敬他一杯感谢那个,他喝得肚子胀胀的,想去个厕所,肩头却猛然一沉。

“卓老师,可以借我靠一靠吗?”

“当然。”卓因行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对周赫的要求千依百顺。

答应下来他才反应过来侧头看,他喝的水,周赫却实打实喝得白酒,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他撑着座椅扶手保持正坐的体态,不一会儿就胳膊酸软,醉酒后残留的意识让周赫仍然记得体贴,“抱歉卓老师,我这就坐起来。”

周赫胳膊拄在桌面上,把自己和卓因行之间撑出了一点距离,但就那么一点点,他就停住了。

卓因行动也不敢动,看着周赫混沌的眼睛,眼皮都已经抬不起来,但瞳仁却亮亮的,要不是身上酒气太重,根本就不像个醉汉。

他看着,发现周赫的目光似乎聚焦到了他的眼角。

紧接着,周赫混着酒气脱口一句:“我可以摸一摸你眼角的泪痣吗?”

有看到大家的猜测,感觉最后公布真相的时候,大家会很惊讶哈哈哈哈

2.3“没力,帮我扶一下。”

2.3

“我可以摸一摸你眼角的泪痣吗?”

卓因行眨眨眼,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

这不是双人包厢,本来大家都喝高了,不在意他们在做什么,但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没办法不被注意到。

对于初次见面来说,周赫对距离感的认知过于匮乏,就算有酒精作用也...

周赫缓慢地撑了撑眼皮,好像困极了,“我想理解,也很好奇,为什么角色会对痣那样痴迷,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啦...”卓因行先口头应下,但他不得不尝试缓一缓,“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这里这么多人呢,多奇怪呀。”

后面又紧跟着找补道:“当然,如果你想现在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娱乐圈饭局上,出现什么节目都不奇怪。

周赫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后闭上了眼睛,身体摇摇晃晃,一副醉昏了的样子。

就在卓因行想把周赫扶回自己的座位时,周赫的意识彻底被酒气所代替,身体一沉,头再次落在了他的肩头,重重的,好像将全身的力气都卸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