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璟渊头皮发麻,还在震撼中,手腕被已然握住,在黑影袭上之前,君尚卿拉着他急急后退,隐约中他看到绿叶中影子露出带血的尖牙,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会有嘴巴。

  但除了一张嘴和一口尖牙,眼睛、鼻子、唇肉这些人有的东西它们一概没有,透着恶心与诡异。

  这些东西有点像魔族,但为何全无魔气,他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蓝色圆弧将他围住,绕琅也落入了他手中。他这师尊这是要将他圈在保护中,不让他与外界接触啊!

  一反应过来的他急忙拉上提剑而去的君尚卿,此次面对的东西他未曾见过,不禁有些担忧眼前人,况且这人还受了自己一剑,但他很快又松下了手,君尚卿伤的越重对他越有利。

  只是他不明白,君尚卿为何还要护他?

  “为何还要护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语落,游到君尚卿脚下的影子突然涌出地面,身体平扁如纸片人,它们手上带着铁锤的链子向他胸口袭去,武器也是以黑色的影子组成,并无实物,但未因此而减轻威力。急风扑面,他腾空而起,白影轻盈落到众影子的身后,锤子则是重重地砸到了蓝色圆弧之上,才裂掉的痕迹立马复原。

  魔影?北璟渊不禁思索,仙主藏书阁中倒是有记载,他看过,煞阎用魔血喂养的魔物,专听煞阎命令,能随心所欲地掩藏身上的魔气,如影子般神出鬼没,让人轻易察觉不到。

  不过,煞阎不是死了吗?

  君尚卿也有此疑惑,但是或许这些东西被煞阎留给了磨翎。

  月隐剑插入地理,蓝光粼粼瞬间覆盖住打斗的地方,魔影无声,速度极快,以法光探地,能将法光所覆盖之地的事物都显示出来,肉眼看不见的能让君尚卿暂时在脑海中看得见。

  君尚卿衣襟轻摆,躲过全拥而上的魔影极快的袭击,魔影如同难缠的液体,一被打散又瞬间复原,他被其围在中间,已是大汗淋漓,蓝色弧度因为他的脱力渐变暗淡。

  魔影发出“咯咯咯”的邪笑,混战之中君尚卿一人难敌众敌,何况他还受了北璟渊一剑,他此刻已是虚弱不堪。魔影一锤趁机将他砸了出去,与此同时他手掌泛起蓝光,月隐剑立马离地稳稳落入他的手中。

  但他依旧重重倒地,魔影立马入地席卷向他,他还能撑,得找个机会让北璟渊逃走。

  正想着北璟渊呼救的声音突然传来。

  君尚卿寻声看去,见北璟渊被磨翎长辫缠绕高高挂起。依旧是那一身黑袍,宽大帽檐盖住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张邪魅的唇。

  “尚卿仙君,多年未见,修为大涨啊!为何本座就是停滞不前呢?”他将大帽脱下,赤足落地,头发微散,紫眸含笑,像只慵懒的猫。而他的银发已经绕到了北璟渊的脖颈处,正在悄然收紧。

  “停……下……”君尚卿已无力再战,昏倒之前,见北璟渊被勒地面色青紫,忙划出一道蓝光附在他身上。

  君尚卿醒来的时候是在魔宫的一个房间,他身上的伤已然痊愈,满是血迹的白衣变成了魔族暗色系的暗红嫁衣,君尚卿疑惑地起身,才发觉床边趴着一个人。

  “你醒了!”男子忙扶君尚卿,双眼紧盯着他的容颜。“原殿下对我说,他后宫还缺个像仙君这样的美人,我还不信,我觉得殿下后宫的各位公子小姐都已是绝色,却没想竟比不上仙君你半分。”

  “是吧,阿溪,本座没骗你吧!”

  君尚卿闻声望去,忙问到:“北璟渊呢!”

  “一个魔物,仙君没必要如此在意吧!你身上的伤是本座治好的,你身上的衣物也是本座换的,仙君不应该先感谢感谢本座吗?”他眼眸含笑,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装着深情。

  磨翎接过仆人端着的药碗,坐在君尚卿床边。“你们这些仙人真是奇怪,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又护着一个有半身魔血的怪物,何况还是一个想要你命的怪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要他不作恶,我便一直护他。”

  “是吗?若是他欺师灭祖呢!”磨翎笑的很是诡异,一挥手,北璟渊掉了下来,他面色通红,脖颈处还留有淡淡青紫。

  “本座倒要看看,仙君会不会还要护他!”磨翎起身,走前抛出一颗布满魔气的忆灵珠。

  灰暗的房间一瞬间只剩下他二人,磨翎的恶趣味还是如此令人反胃,父女、母子、兄妹、姐弟、师徒,甚至有时是父子、母女、姐妹、兄弟。不过这些都是君尚卿在传闻中所听,却没想,有日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地上的北璟渊似乎越来越难受,他翻滚着身子,不自觉地低吟了起来,双目通红的他突然起身,紧盯端坐在床的君尚卿。

  如同饥饿已久的困兽突然看到一块诱人的肥肉,他有种立刻马上把那人身上碍事的衣物尽数除去的冲动。不过在看见君尚卿面上的冷峻之时,他的理智顿时回了三分。

  北璟渊托着不受控的身子摔到了桌子面前,茶壶倾倒顺桌而下,正好落在北璟渊的脸上只是那股燥热之感依旧无法除去。

  “师尊,我难受!”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君尚卿,不明白他师尊为何不起身扶起他,用法术为他解着痛苦。他不知,磨翎离去之时对君尚卿施了定身术,此刻的君尚卿不能言,不能动。

  “师……尊……”北璟渊语气带着委屈,他废力爬到君尚卿床边,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师……尊……”

  君尚卿正用体内灵力冲击被封住的关节,突然手被一阵火热触碰,北璟渊整个人已经爬到了床上。像寻到了解药般依偎到了君尚卿怀里。

  北璟渊只觉得面前人很是冰凉,凉得他难受缓解了不少,只是他还想要更多。

  覆在君尚卿手背上的手突然划过他的手腕,伸进了袖子里面。

  北璟渊本是小心翼翼的,怕君尚卿将他甩开,发现君尚卿没有什么反抗之意,他是又惊又奇,忙抬头打量着君尚卿。

  那原本紧闭双眼的人,此刻不仅睁开了双眼,连平时肤白胜雪的面容此刻也爬满了红润。

  “师……尊……”他轻嗅君尚卿脖间的清香,发烫的面颊完全埋进了君尚卿的颈间。

  君尚卿双眉紧蹙,游走在体内的灵力更加了把劲。

  北璟渊的手从君尚卿袖中退出,轻轻扯开了君尚卿腰间的衣衿,他明知不可,不对。但对上君尚卿眼中的红润之时,他不知为何越发压不住那股躁动!

  他虽恨君尚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师尊这张脸无颜色浸染之时,便已是不可方物。何况此刻眼尾通红,薄唇轻抿,绯红染颊,这么一副惹人怜的美人模样,何人拒绝得了!

  他痴看着,情不自禁颤着手抖地抚上君尚卿的脸,一个温热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就印上去。面前人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衣襟散开的一瞬间,君尚卿体内灵力终于冲过了关节之处,他忙抓住北璟渊不安分的手,强大的反噬让他一口鲜血吐出,随即一股清流入了北璟渊的体内,

  北璟渊面上绯红尽去,眼神越发清明。“师……尊,我……”

  “仙君好能耐啊!”

  煞阎一掌破门而入,君尚卿忙将北璟渊推开,迎面接下这一掌,只是此刻的他哪里是煞阎的对手,才一触碰便被重重摔到地上。

  “无人知……北璟渊身份……他对你并无威胁,为何你……”

  “无威胁!那老头子死后竟传了他魔主之位,那魔主之令存于他体,他不死本座如何坐上魔主之位!”

  “师尊,他是何意?”

  君尚卿未理北璟渊,忙施法探入北璟渊体内,却是无法寻到什么魔主之令。

  “魔主术法,仙君还差些火候!”环绕着磨翎的魔气一击缠绕上北璟渊,北璟渊腾空而起,胸口处隐隐约约散出一团黑雾,黑雾之内便是磨翎所说的魔主之令。

  “仙君有两种选择,他死,魔主之令出。或者是你我双修,本座修为大增后,可取出魔主之令,保他性命无忧!仙君选一个……”磨翎见君尚卿有所迟疑,又道,“三、二……”

  “后者!”

  “师……尊?”北璟渊迟疑地唤到,直到他被磨翎甩到地上,都未反应过来君尚卿刚刚之言。

  君尚卿最重清誉,也最厌恶魔族,竟为他保性命,做到如此地步!明明此前他还要杀他!北璟渊不明白,他更不想要君尚卿为他如此做,如此,他们之间算什么!他又如何能保持痛恨君尚卿的那份心!又怎能心无旁骛地为父母报仇!

  他想得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直到磨翎抱起君尚卿,那人的衣襟拂过他的面颊之时,北璟渊才反应过来,他召出尘往剑,却被四周魔气死死捆住了双手。

  磨翎的身影消失在面前,那扇门也被关了起来,徒留他一人置于灰暗之中,空气中还弥留着独属于君尚卿的气味。

  他一闭眼便是方才君尚卿被他撩拨时红润的眼眸,以及那柔软冰凉的唇!再闭眼又是君尚卿被迫于煞阎时屈辱的神情。他觉得他就要疯了,他疯狂地挣扎着,那些魔气却是越捆越紧。

  他听着屋外的锣鼓齐鸣,透过未关紧的窗户一角看到了红绸轻飘。

  他就这样死睁着眼睛,直至天亮,甚至到了中午。

  突然房门震开,知荣轩一剑将捆着他双手的魔气斩断,立马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