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他干脆不想了,只把脑袋埋在林宴书的肩膀里放空思绪。

  直到沈屿的电话打进来,许星河才放开抱着林宴书的手。

  这通电话很简短, 挂断以后,许星河跟林宴书复述:“沈屿约我见一面。”

  林宴书问:“约在哪里?我送你去。”

  许星河跟他说了地址, 又用双手搭着他的肩膀, 笑得有些危险:“你是想送我,还是想再看看这个当初差点嫁给你冲喜的对象呀?”

  林宴书在他鼻尖轻轻拧了一把,笑着回答:“当然是想送你,你这个问题就没有道理。”

  许星河哼声:“我在吃醋你没看出来吗?”

  林宴书揉了揉老婆漂亮昳丽的脸蛋,盯着他的眼睛问:“真的假的?”

  “好吧其实是假的。”许星河走到了换衣间, 一边换衣服一边还要拿眼神勾着林宴书。

  林宴书跟着许星河走过去,视线落在了许星河那截白皙柔韧的腰上, 有点移不开眼。

  但很快,那截腰身就被一件宽松撞色T恤给挡住了。

  林宴书低头笑了笑。

  “不过沈屿是打算单独见我,所以不用你送了, 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许星河解释道。

  林宴书重新抬起头。

  他走到了许星河身边,握住了许星河纤细的手腕,抽走了他手里的银扣皮带。

  许星河张开手臂,任由他动作。

  林宴书帮他把皮带穿在牛仔裤上, 又给那银扣扣好, 才慢悠悠地开口:“星星,我是真的吃醋了。”

  许星河忍俊不禁。

  他歪了歪脑袋, 满脸无辜:“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林宴书跟他商量:“还是我送你, 但是我不进去, 就在停车位上等你。”

  许星河戳他腹肌, 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离不开我?”

  林宴书坦荡地承认了:“确实离不开。”

  许星河又笑了起来:“那好吧。”

  许星河和沈屿见面的地点是一家欧式咖啡厅。

  沈屿已经预订了包间, 等许星河走进去,就看到了那个稍显落寞的青年。

  许星河按了桌上的服务呼叫器,点了杯咖啡,又问沈屿喝什么。

  沈屿明显心不在焉,他也没心情点东西,就说了句:“和你一样就可以。”

  许星河轻笑:“那就再来一杯焦糖玛奇朵。”

  服务员离开的时候贴心地关上了包厢的门。

  诺大的空间里静谧又安静,甚至能听清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呼吸声。

  许星河率先开口:“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叫我过来总不能是为了让我看你发呆吧?”

  “我……”沈屿低声开口:“我看到我亲生父母了。”

  许星河了然:“你去了趟江城?”

  沈屿:“嗯。”

  那天在西餐厅的楼上,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许又桑。

  二十岁的许又桑清冷文雅,浑身上下都透着被富养长大的精致,和备受苦楚的他完全不一样。

  后来,许星河离开了,许又桑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玻璃窗外,只剩下心情跌宕起伏的沈屿一个人杵在原地。

  沈屿没法不怨恨。

  怨恨过后,他又突然很想见许又桑一面,他想看看这个顶替了他人生的青年究竟是什么模样。

  可许又桑来云川只是为了看一场舞台剧,看过了之后也就离开了,沈屿在云川找不到他,就根据许星河提供的资料找到了江城。

  好巧不巧地,沈屿找过去的那一天,许又桑正要跟着父母出门逛街,沈屿看到了自己的爸爸,那位中年男人气质儒雅,面上总是带着笑,而他的妈妈保养的很好,一袭白裙婉约清丽,对着许又桑说话时神情格外温柔。

  那一瞬间,沈屿突然很想冲上去,他想撕碎眼前美好温馨的画面,告诉那对夫妻许又桑并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才是你们的孩子。可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现实里的沈屿只能躲在隐蔽处的树木阴影里,沉默地看着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似乎真的很爱许又桑,虽然只窥见到了一星半点……”

  但只这一星半点,他就能看得出来许又桑完全是在爱里滋养长大。

  沈屿突然说不下去了。

  隔了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焦糖玛奇朵,许星河喝着自己手里那一杯,淡定地问沈屿:“你心软了吗?”

  沈屿的表情里有痛苦也有挣扎,他问许星河:“如果我一定要把许又桑赶走,我爸爸妈妈会伤心吗?”

  “会啊。”许星河并不隐瞒:“我早就说了,你爸爸妈妈对许又桑感情很深。”

  沈屿攥紧了手指,又问:“那如果,我愿意放下怨恨,我能和许又桑和平共处吗?”

  许星河微微叹气。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不过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沈屿骨子里的善良底色,才让他更想拉沈屿一把。

  “就算你愿意和许又桑和平共处,他也未必愿意跟你和平共处。”许星河平视着沈屿的眼睛,问他:“你是不是觉得错误在于许又桑的母亲,他本人可能是无辜的,所以为了亲生父母的感受,你想要尝试放下怨恨。”

  不等沈屿回答,许星河又笑着道:“那如果许又桑早就知道他并不是许家亲生的孩子,却一直隐瞒不说呢?”

  沈屿脸色骤变。

  许星河继续说:“我和许又桑虽然不对付,但是本质上没什么利益纠葛,如果你想要原谅他,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妨碍,只要你自己能过得去心里那个坎,怎么都可以。”

  沈屿却追问道:“你说他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许星河又喝了一口咖啡,叹道:“口说无凭,拿到证据再跟你讲吧。”

  沈屿恍惚着跟他道谢。

  “没关系,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许星河问。

  沈屿回过神,拿出了那个录音笔。

  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平复后才道:“还有一件事,林庭琛打算把我安排到霍老爷子的寿宴上去。”

  他突然有些难以启齿:“虽然没明说,可我觉得他大概是要做些什么……”

  许星河自己点开录音笔,顺便还开了手机录音复制了一份。

  他听到前面林庭琛说一堆废话的时候还没有表情,直到听见他意有所指地让沈屿洗干净屁股的时候,才变了脸色。

  “真行。”许星河气笑了。

  这是打算把沈屿算计到林宴书床上去吗?

  也不知道究竟要搞什么手段。

  “你再打探一下林庭琛的具体计划。”许星河把录音笔推了回去,眉眼弯弯地笑着:“录音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

  沈屿点着头答应了。

  许星河真挚道:“辛苦你还要和林庭琛这种人虚与委蛇了。”

  沈屿摇了摇头,打起精神道:“我也想抓住他犯罪的证据,更何况你帮我查清了我的身世,我总要报答你的。”

  许星河笑了笑,又捧着咖啡杯啜饮了一口。

  “帮你恢复身份的事,至少得等到霍爷爷寿宴结束后了。”许星河说。

  现在他还需要沈屿用这个身份继续从林庭琛那边探听到更多。

  “我明白。”沈屿说:“我本来也并不着急和他们相认。”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好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父母还有那个偷窃了自己人生的许又桑。

  和沈屿分开后,许星河就冷下了脸。

  他不开心的太明显,林宴书一眼就看穿了。

  “宝宝怎么了?”林宴书问。

  许星河撇着嘴,看向林宴书的方向。

  林宴书正在开车,从他的方向,能看到男人深邃的轮廓,挺拔的鼻梁,还有那被造物主精心勾勒得如同水墨画一般的眉眼。

  连侧脸都这么英俊。

  “没怎么。”许星河一个人生闷气。

  “沈屿惹你不开心了?”林宴书问。

  “不是,回家再跟你说。”许星河双手环抱住了手臂。

  林宴书看了眼明显不想多说的老婆,体贴地没再问。

  一回到家里,许星河就把林宴书按到了墙壁上。

  他手掌握着竹马结实有力的胳膊,又掀起了他的上衣,摸了摸那块垒分明的腹肌,赌气道:“是我的。”

  林宴书被他摸的起火。

  他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问老婆:“你的什么?”

  “反正就是我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这辈子就只能跟我一个人睡,知道吗?”许星河盯着林宴书的眼睛理直气壮道。

  他简直越想越气。

  这么又高又帅的老公他还没睡到呢,凭什么给别人睡?

  林庭琛竟然想把其他人算计到林宴书的床上,他真该死啊!

  “我当然只跟老婆睡。”林宴书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了许星河的后颈上,轻轻搓着那里细软的肌肤,温柔地哄人:“不止这辈子只跟你睡,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只跟你睡,永远只跟你睡。”

  许星河被他逗笑了。

  人哪里有下辈子呢?

  不过即使如此,林宴书这样说他也依然觉得开心。

  在情绪被安抚过后,许星河说了林庭琛想要算计的事。

  林宴书听完脸色也变了。

  许星河看他不开心,又反过去哄他:“没事的,宴宴,我们提前知道了,就能防患于未然了。”

  说完许星河还踮着脚亲了亲林宴书的嘴唇。

  林宴书将人揽到怀里,把吻逐渐加深。

  这次的吻比以往都要重,许星河敏感的上颚被林宴书的舌尖凶狠扫过,激起了一片酥麻。

  许星河软了腿,像水一样瘫在男人怀里,闭着眼给予回应。

  结束之后,两个人气息都不太稳。

  许星河趴在林宴书的肩膀上,忽然道:“就今天吧。”

  林宴书扣在他腰上的大手一紧。

  “我不要再准备两天了,”许星河可能是被刺激到了,他嘴巴红红的,气还没喘匀,漂亮的眼里也带着潋滟水雾,却要用豪情万丈的气势道:“就今天,就现在,我要立刻马上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