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书撩开了许星河额前的碎发, 目光直直地落进那双水雾蒙蒙的桃花眼里。

  眼前的青年漂亮得过分,由于刚刚和他热吻过,整个人还有点被亲晕了的懵懵然。

  可就是这样的许星河, 浪荡又嚣张地放下了狠话,说想要睡他。

  林宴书忽然短促地笑了下,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过许星河眼尾那颗透红的小痣, 又俯身贴近许星河白皙的耳垂。

  低醇悦耳的声音在许星河耳边响起:“宝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星河咽了咽口水,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点危险,可因为眼前的人是林宴书,他又不自觉地放松警惕, 连抬着头的样子都好似带了点邀请意味。

  “我知道的。”许星河忍着羞耻,大胆热情地表达爱意:“我今天就是特别想要你嘛。”

  林宴书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他像是从来没有亲过许星河似的, 吻得急切又毫无章法。

  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浴室,林宴书准备帮忙,可许星河想到了那盒臀膜, 还是勉强推开了他。

  “我自己来。”许星河微红着脸道。

  林宴书仍旧抱着他,不肯松手。

  许星河推了推他:“你去隔壁浴室洗嘛,一会儿卧室会合!”

  林宴书低头蹭着他鼻尖,轻声呢喃:“这回不跑了吧?”

  许星河想到了自己说要去洗澡结果连夜跑路的前科, 不由得咳了咳。

  “上次我还没看清自己的感情啊, 你就按着我一顿猛亲,又要跟我办事, 那我能不害怕嘛。”许星河亲了亲老公的喉结, 笑眯眯地解释完又保证:“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你爱我, 我爱你, 我们两个甜蜜蜜,我肯定就不会跑了呀。”

  林宴书还是有点舍不得跟他分开,许星河只能努力板着小脸,严肃道:“你快点去隔壁洗,不要磨蹭了,再耽误下去我就要生气啦。”

  林宴书又低头咬了一口老婆红润丰盈的唇瓣,才松开手。

  “一会儿见。”林宴书道。

  “嗯,一会儿见。”许星河弯起了眉眼。

  他目送着林宴书进了隔壁浴室,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后面,把藏在那里的礼盒袋子给拿了出来。

  许星河回了浴室才把那礼盒打开,他翻译出了上面的文字:“滑嫩亮白,舒润保湿……”

  再看一下成分,和面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真的有用吗?”许星河嘟囔完,还是拿出了一袋放在旁边备用。

  他洗完澡,又做好了该准备的,才趴到浴缸里试用臀膜。

  打开一闻,竟然还是草莓味的,馥郁香甜的水果味扑面而来,不由得让许星河想到了之前林宴书给他榨的那一杯草莓汁。

  许星河脸红了。

  开都开了,还是敷上吧。

  冰冰凉凉的触感和面膜差别不大,顶多就是膜布面积大一些,使用的位置也不一样而已。

  许星河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缓解紧张,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他禁不住眉眼飞扬,还高兴地在浴缸里滚了一圈。

  那蚕丝膜布都被他给滚掉了。

  许星河略微尴尬地咳了咳,好在浴室里只有他自己,也没被其他人发现。

  许星河把那张掉了的臀膜扔进了垃圾桶,重新打开了一袋。

  刚才在浴缸里趴的不舒服,他就趴到了不远处那张防水沙发上,再次敷好以后,许星河自言自语道:“也就是十五分钟而已,这回我肯定一动不动了。”

  他拿起手机随便划拉着,打算挨过这十五分钟,正好安森的消息发了进来,许星河就跟他聊起了天:【你回都城了吗?】

  安森:【没,去外地出差了。】

  安森提醒许星河:【我看老爷子有心想要见一见温婉,你最好提前和温婉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许星河吓得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安森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怎么还打电话了?”

  许星河开口询问:“外公打算见温婉小姨?”

  安森说:“是啊。”

  许星河严肃回绝:“不行。”

  安森:“啊?”

  安森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行呢?”

  许星河突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问我为什么不行?小姨和外公那是什么关系啊?他们两个是能见面的关系吗?你有空最好帮我劝一劝外公,让他不要太想当然了。”

  安森想了想,又问:“所以是温婉不想见老爷子吗?你已经询问过她的意见了?”

  许星河扶额:“我怎么好意思问这种事啊?”

  安森:“外公都已经放下了,难道温婉就不能……”

  “安森,”许星河打断了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小姨她做的还不够多吗?还要让她怎么样呢?你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你是温婉,原本你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结果你母亲的前夫突然发疯,非要对你母亲强取豪夺,还意外导致了你母亲的惨死,然后没多久,你父亲也跟着殉情了,天大地大,这世间唯有你同母异父的姐姐愿意照顾你,结果那位神经病前夫百般阻挠,导致姐姐不得不带你远走他乡……”

  许星河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你是温婉,现在当初那位神经病前夫表示自己愿意放下恩怨屈尊见你一面,你能同意吗?”

  安森不说话了。

  许星河:“别太欺负人了好吧?你还想让我去和小姨说?我怎么开得了口?”

  安森哼声:“你骂你外公是神经病,我听到了。”

  许星河撇撇嘴:“听到就听到,难不成你还要告我的状?”

  许星河说完又补充:“就算是告状我也不怕。”

  安森笑了:“我才懒得去告你的状呢。”

  安森不打算说刚才的事了,就换了个话题:“既然立场冲突,那就聊点别的吧,对了,我送你的臀膜你敷了吗?”

  许星河清了清嗓子:“咳,正在敷……”

  安森啧声:“敷完臀膜就准备干坏事去了吧?看来我这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许星河提醒他:“是我打给你的。”

  安森更诧异了:“你竟然还有闲心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被你的话给吓到了嘛,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也差不多敷好了,要出去享用大帅哥啦,拜拜!”许星河音调都透着雀跃。

  “拜拜,哎,羡慕有夜生活的人。”安森酸溜溜地挂断了电话。

  浴室里,许星河感觉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将臀膜给揭掉了。

  他又走到花洒下面冲洗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擦拭身体。

  可能是感觉到水声停了,林宴书过来敲了敲门。

  许星河心跳加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大步走向外面去。

  林宴书正等在门边,他身上只系了一条浴巾,完美的体魄被灯光勾勒的清晰分明。

  冷白色的肌肤,健硕的胸膛,性感的锁骨,纹理流畅的腹肌,再搭配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英俊脸庞,只消一眼,就勾得许星河神魂颠倒。

  许星河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砰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氛围里咚咚作响。

  好在下一秒,那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过来扶住了他。

  “星星。”林宴书嗓音愈发哑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侵略性,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温柔,带着十足的欺骗感:“怎么站不住了?”

  “看到你就这样了……”许星河过来环住了男人精受的腰身,忍着害羞道:“我腿好软,走不动了。”

  林宴书眸色略黯。

  他轻轻抱着怀里的老婆,看着他细碎的发尾末端,那段几乎白到发光的纤细脖颈。

  林宴书侧吻了上去,明知故问:“要不要我抱?”

  许星河哼哼唧唧:“要抱的。”

  林宴书把那漂亮昳丽的美人轻松抱起,带到了床边,同他一起跌入了柔软的被子里。

  许星河太漂亮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精致,好似惊艳绝伦的艺术品。

  林宴书着迷地望着他,又喊他:“老婆,叫我好不好?”

  “宴宴……”

  “换一种叫法。”

  “宴书?”

  “不对。”

  许星河明白过来了,他不敢再看气势摄人的爱人,只能拿两只手捂住眼睛,可口中却乖顺地喊道:“老公。”

  林宴书却捏着他的手腕拿开了他的手,终于露出了强势且不容拒绝的一面:“乖,要看着我。”

  ……

  许星河好似经历了醉生梦死的一晚。

  他无法忘记自己羞到浑身通红,恨不得整个人蜷缩起来时,林宴书却非逼着自己去看他。

  怪烦人的。

  可心底漫延出的又是喜悦。

  于是越看便越沉沦。

  当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在了后头,天空也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来,可在如此黯淡灰蒙的阴天里,许星河的心情却像是照耀了阳光一般灿烂。

  好喜欢好喜欢。

  总之就是好喜欢。

  许星河隐隐约约能感觉的到,林宴书仍然在克制,或许因为是初次体验,又或许是怕他痛,林宴书一直在照顾他的感受。

  那双箍着他的臂膀结实健硕,肌肉线条分外流畅,显而易见地蕴藏着蓬勃的力量,可拥抱着他的时候,却收敛了许多,只留下如皎白月光一般的温柔。

  痛还是有些的,可许星河不在乎了,他只记得自己很快乐。

  被用心对待的他变成了爱人眼里最珍贵珍惜的宝物,感受到了那份爱意后,连心脏都好似被放进了蜜糖罐子里浸泡过。

  许星河想告诉林宴书凶一点也没关系,可他迷离又晕眩,竟是忘了说出口。

  沉浮数次以后,世界又归于寂静,许星河在无边爱意里昏睡了过去,没注意到有吻落在了他眉间,也没听到林宴书最后说的那一句表白:“星星,我会比他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