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林宴书捉住了想要去拿车钥匙的老婆, 将人抱进了怀中。

  “怎么不着急?我很着急的啊。”许星河两手环抱住了林宴书劲瘦的腰身,把下巴搁在了林宴书肩膀上。

  林宴书笑着提醒:“我们俩快开学了。”

  许星河却说:“和辅导员请个假,晚去两天也没关系。”

  林宴书顿了顿, 没有说话。

  许星河察觉到了老公情绪的异常,就抬头看向了他。

  “难道你不想去吗?”许星河问。

  林宴书摇了摇头, 指腹在许星河红软的唇上轻轻按压。

  “我只是……”林宴书缓缓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还需要准备一下。”

  一直以来林宴书都坚定地以为自己并不是原来的林宴书, 现在零星的记忆浮现,虽然动摇了林宴书的认知,但是也让他产生了不少恍惚。

  林宴书生出了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有点不敢靠近那个突然想起来的地方。

  许星河并没有逼迫他,反而笑了起来, 体贴道:“好,那就不急, 我们等你做好准备。”

  实际上距离他们开学还有几天,既然不着急去海边音乐厅,许星河便问起了林宴书的过往。

  窗外的银杏叶已经由深绿转为了淡淡的浅黄色, 夏天就要过去,秋天即将来临,林宴书倚在窗边看向湛蓝如洗的天空,沉默了将近半分钟。

  就在许星河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 林宴书开了口, 他问:“星星,你真的要听吗?”

  许星河用力点头:“当然要听。”

  关于林宴书的一切, 他都想知道。

  林宴书不应该也不可以对他隐瞒。

  听到许星河的回答后, 林宴书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带着他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那我说给你听。”林宴书把许星河圈在怀里, 给他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安静的听完以后,许星河不由得泪流满面。

  林宴书一方面怜爱,一方面又觉得好笑,他给许星河擦拭着眼泪,又刮了刮他鼻尖,问道:“你哭什么?”

  “我心疼你啊。”许星河从来不吝啬于表达。

  “都过去了。”林宴书搂着许星河,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不必心疼。”

  许星河窝在爱人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执拗道:“我就要心疼。”

  林宴书弯了弯唇角,没有再反驳什么。

  夫夫俩就在温暖而柔和的下午阳光里相拥着闲聊。

  “你上辈子的爸妈真坏。”许星河忿忿道。

  林宴书附和:“是啊,真坏。”

  “所以那两个组织到底有什么区别啊?”许星河好奇。

  那些阴暗可怖的东西倒也没必要让许星河知道得清楚,林宴书只回答了个大概:“差不多就是……一个要实施人类毁灭计划,一个要实施人类清除计划。”

  许星河撇嘴:“所以本质上没区别。”

  林宴书:“嗯。”

  估计那些人也没有想到,末世即将来临。

  地震海啸接踵而至,台风席卷,火山爆发,极寒极热的天气挑战着生理极限,人类的力量在全球性的自然灾害面前显得如此渺茫,生死变得好似灰尘般轻飘。

  许星河叹了口气,心情也蓦地沉重起来。

  “别不开心。”林宴书搓了搓老婆的脸。

  许星河重新打起精神,忽然好奇:“对啦,末日之后有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出现丧尸?或者异能者?”

  林宴书摇了摇头。

  许星河:“没有吗?”

  “我不知道,”林宴书轻松地笑了笑,他说:“毕竟我死的早。”

  于是许星河又哭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沿着那张明艳漂亮的小脸蜿蜒而下,越涌越多。

  林宴书微微叹气:“你别哭啊。”

  说着便拿起纸巾给许星河细致地擦眼泪。

  许星河哽咽着说:“还不是你惹我。”

  林宴书给他道歉:“是我错。”

  “不可以再用那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自己的生死了。”许星河盯着林宴书的眼睛,认真说。

  林宴书一愣,心口处像是有暖流涌出。

  林宴书倏地抱紧了许星河,他答应道:“好,我都听老婆的。”

  许星河趴在林宴书怀里,还是有点抽噎:“宴宴,我们俩都要好好活着,要一起白头到老。”

  林宴书扣着许星河的后背,闭上了眼睛,笑得温柔,他说:“好,我们白头到老。”

  开学的那一天,许星河和林宴书换上了情侣装。

  简单舒适的卫衣搭配着复古水洗牛仔裤,穿在两个人身上却显得格外不凡,看起来时尚又惹眼。

  许星河拉着林宴书去了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面明显是一对的青年,他满意地弯起了眉眼。

  然而两个人却还是没能去报道,因为顾嘉树的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他们已经查清了车祸的事。

  许星河脸色难看得厉害,他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神色也始终紧绷着。

  林宴书把手搭在老婆的后背,一边安抚,一边打电话请假。

  等挂断电话后,林宴书把许星河搂到了怀里,蹭着他耳垂哄道:“别不开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现在看起来是好好的,可是万一呢……”许星河简直不敢多想,他一头扎进了林宴书的怀里,汲取着爱人温暖的体温来寻求安全感。

  幸好林宴书没事。

  幸好林宴书还在他身边。

  飞到都城的时候,顾嘉树和安森正在一处,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严肃。

  “先来看这段录像吧。”顾嘉树招呼两个人坐下,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里,一个看起来有点狼狈的青年主动陈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包括他是怎么和林庭琛的助理搭上线,又是怎么引诱当时的肇事司机,再撺掇他开车撞向林宴书,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这人叫胡杨,26岁,车祸发生后没多久他就跑去了国外,原本他以为自己能拿到报酬,没想到取钱的时候却遭遇了追杀。”安森道。

  许星河问:“是林庭琛那边想要灭口吗?”

  安森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如若不然,这个胡杨也没那么容易松口。”

  许星河紧抿着唇,把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直迸。

  林宴书过来搂住了他。

  “现有的证据可以给林庭琛定罪吗?”林宴书问。

  “还差点东西。”顾嘉树温声道:“为了避免林庭琛再次把锅全甩到助理身上,我们得掌握更多证据。”

  林宴书:“我明白了。”

  “你也不用考虑太多,这些事舅舅自然会派人去做。”顾嘉树过来拍了拍林宴书的肩膀,笑着说:“你只管安心上学便好。”

  许星河的表情却依然冷肃。

  他走到了安森身边,开口叫他:“安森。”

  安森看向他:“怎么了这是?”

  许星河板着脸道:“你能不能帮我统计下我手里的财产有多少。”

  安森莞尔:“很多啊。”

  光是从那位亲爹那里继承来的遗产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林宴书一直在帮许星河做投资,积累了不少财富。

  许星河冷声道:“总之我要用这些钱收购林氏集团。”

  在场的几人都笑了。

  许星河忽然有点恼:“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啊?”

  “哪里用得着你出手?”安森揉了把许星河的脑袋,跟他说:“不论你是想收购林氏还是想搞垮林氏,我和你舅舅都可以代劳。”

  林宴书解释:“我是觉得你说那话的样子很可爱才笑的。”

  顾嘉树也温声:“我是想到了星河是个艺术生,平时对这些生意上事也不感兴趣,所以……”

  许星河脸有点红:“好了好了,都不用解释了,你们想笑就笑吧。”

  顾嘉树又正色起来,他说:“星河,你想怎么对付林家都可以,只要你和宴书商量好了,有了决定,舅舅就会去做。”

  许星河有些感动,抱着旁边的林宴书道:“谢谢舅舅。”

  说完他还戳了戳林宴书的腰,小声道:“快跟我一起谢啊。”

  林宴书便笑了笑,也跟着道:“谢谢舅舅。”

  当晚许星河和林宴书并没有离开,因为得知真相的顾老头被气病了,正躺在医院里休养,两个人都去看望了。

  看到林宴书那张和女儿有许多相似的脸,顾靳又一次破防了。

  他拉着林宴书的手,在病床上老泪纵横,“是外公的错,那对父子分明是要你死,我以前怎么就没看清呢……”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如果他没有沉浸于自己的悲痛,早在林宴书小时候,他就会把林宴书接到自己身边。

  林宴书听到这话,却只是淡声道:“外公,如果你真的把我接走,我可能就不会遇到星星了,所以我其实很感谢你当年的决定。”

  顾靳直接被噎住了。

  许星河连忙道:“外公你要赶快好起来,你得健健康康的,我和宴宴才20岁,我们需要你的保护。”

  许星河的示弱很有用,顾靳听到这话,当晚就多吃了一碗饭。

  眼看着顾靳好起来,许星河和林宴书才准备离开都城回大学报道。

  到家以后,许星河又找出了几套情侣装,打算去学校的时候穿。

  只是到底选哪一件,许星河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

  他出声问林宴书,却没有听到回答,他觉得疑惑,转头去看,就看到了林宴书正在出神。

  “宴宴,在想什么啊?”许星河走了过去,握住了林宴书冰凉的手。

  “我忽然想起,我其实看过舅舅的病历。”林宴书道。

  许星河:“什么?”

  “其实我上辈子的研究方向就是心脏相关,舅舅的病,我或许有办法。”林宴书垂首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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