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软糯白兔他动了心【完结】>第138章 永远“阳光”的兔子

  对于顾钰,舒北总是能够跟他有说不完的话题,是热情淡去之后,还会再燃起的那种热情,仿佛两人从未分开过,仿佛他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只是长大了。

  舒北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其实,早已经习惯了有顾钰这么个人在自己生命中存在。

  窗子外的太阳投下丝丝缕缕的阳光在面前站着的手拿鲜花的男人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花束,顾钰沉默很久,久到站立的双脚有那么些许的僵硬,他动了动姿势:

  “你不问我去哪,干什么?”

  顾钰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莫名的沙哑,舒北微怔,抬头看向顾钰,眼神清澈透亮,似乎根本不需要顾钰多说,就可以猜到他想告诉自己的答案。

  顾钰垂眸笑笑:“也对,你肯定会猜我回国?你真当这飞机飞来飞去不累啊,给你查下要害你的人是谁。”

  “那就多谢先生了,只是我想了半天都没想通一个原理。”

  “什么?”

  小兔子悠地弯了弯眉眼,往顾钰的面前又挪了几许距离,可能若是不在医院若是没有受伤多少是要凑到对方的耳边。

  含笑说着话的。

  “我这么个从孤儿院出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怎么还会有人惦记上我?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跟你有过一段接触,所以让人给盯上了?”

  这样温柔的回答,让顾钰成功噎住,好比心里头叫人给来了那么一拳,疼痛炸裂开来的瞬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儿时不好的回忆若隐若现。

  顾钰的脸庞隐藏在阳光里,看不清神色,但却无法掩盖住眼眸里的痛苦与挣扎,他低声喃语:

  “不会的,顾家那老爷子年事已高,哪里还会再分出心神管我这边的事。”

  他小时候很喜欢小猫小狗,可因为老爷子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对此不允许家中养这些。

  在某天回家的路路上,还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恰逢又是大寒天的,那小猫眼见着就要冻死,顾钰就把那猫给偷偷带了回去。

  本以为能够把猫咪给稍微养好些,至少不是这般病怏怏的模样。

  结果却是老爷子突然休克要不是抢救及时,就丢了性命。

  这一动荡可不小,整个顾家地毯式搜索是什么让老爷子病发的,这一查就查到了那只流浪猫身上。

  严苛的管家当着顾钰的面把那奄奄一息的小猫当场摔死。

  并且不止一次地警告。

  “老爷子闻不得带有毛发的空气,你要再这样,你带回来一只动物我就杀一只,如果你不想见到更多的尸体。”

  那时候哭声和动物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竟一时半会凄凄切切的。

  说起老爷子,他很喜欢贺家那小少爷,联姻一事,老一辈人不会反对,可要是娶了这一只不知哪儿杀出来的野兔子。

  “顾家势力是让人闻风丧胆,可你也知道没人闲的没事做,要杀光所有跟我有过关系的人。”顾钰强颜欢笑,只是手上的小动作多少有点出卖他的意思。

  便见着他抓着花束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下边的碎塑料都给捏出了轻不可闻的声响。

  舒北挑眉,不解地看向对面男人的侧颜。

  忽而就笑了:“没什么,可能是我多疑了吧。”

  顾钰面上的表情谈不上有多好,甚至收敛了太假的笑容,反倒是伸手握紧舒北的肩膀,低声呢喃,似乎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舒北,我爱你……”

  “嗯?”舒北应了声,随即笑了,“我听到了啊,先生别这样,你的爱我可承受不住,贺先生也很想要你的这份爱呢。”

  这拥他的人被他轻轻推开。

  本就是小心翼翼地搂着,哪里敢用什么力气,才会有这么一挣就给挣脱的说法。

  顾钰的手指僵硬,最终缓慢松开,他垂下眼睑遮挡住眼睛深处那片阴霾:“是吗……那,那等你身体好了,要不要去看看花?”

  在之前。

  舒北就说过北边要么不开花,一开花必然是春色满园,一大片的清香扑鼻,不比南方的要差。

  再者北边的天历来都是低气温,这寒霜腊月,雪厚几尺,当这雪化了之后,也是别样的美景。

  “没心思看花。”舒北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正低着个头,不顾有没有旁人。

  径直liao开自己的衣领子去折腾那左肩膀的绑带。

  原来是小林办事有点急躁和慌乱,好像是她前脚走,后脚顾钰就跟来的,以至于这绑带还有一大截吊在衣服里面。

  难怪刚才搞得自己身子痒痒的。

  颇为无语地用右手去把里面那一节多出来的拎了出来,还在思考怎么处理,要不要用打火机直接烧掉的简单粗暴解决方法。

  就听到顾钰的声儿莫名凑近了很多。

  “那我帮你剪短了吧。”顾钰说完,伸手过去扯舒北的绑带。

  对方的手到底是有些冷了,碰着舒北的手背还把他给冻得一哆嗦。

  “你手可真冷,记得多穿些衣服。”

  下意识的开口,让顾钰听着,当即乐得美滋滋,要是有一条尾巴,估计都快要甩得飞天去了。

  “北北?这是关心我来了?”

  那一双深邃的眼里星辰皆是,眼尾一弯,敛去了昔日所有的戾气和拒之门外的清冷。

  有的只有一味的柔情。

  顾家少爷,真得变了很多。

  舒北皱眉,却也顺着顾钰的意思将绑带拆开,这包扎得乱七八糟,重新扎下也是好的。

  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坦荡地露出白皙的锁骨来。

  偏就顾钰还来个目不转睛。

  “不用了,顾先生……我自己能够处理。”

  舒北说着,眼神却是没有躲闪,直勾勾的眼神对了上去。

  好比最轻柔的羽毛若有似无轻轻在他的心上挠了一挠。

  顾钰觉得自己的呼吸顿时就停滞了一秒钟,下一刻就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喉咙干燥。

  这种干涸的感觉让他耳尖子也跟着一红。

  “北北。”顾钰的嗓音低沉。

  听到对方叫自己,小兔子故意装傻,这一笑,抛开了所有顾忌,就那么笑得毫无防备,阳光得宛若天边的小太阳。

  回了句:“在呢。”

  一如初见舒北那会儿,明媚耀眼,灼热了岁月的长河。

  那时的顾钰,也是这般模样,在混乱不堪的酒厅遇到了纯澈干净的兔子。他的眼眸澄澈明亮,唇角翘起的弧度像极了冬日里最暖融融的阳光,让人心醉。

  舒北笑容灿烂,一字一句:“先生,需要点些酒吗?”

  同样

  眼下

  没得到回应的舒服略微挑了下眉头,刚想说什么,顾钰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舒北也适时闭嘴。

  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是焦急:“先生,您在哪儿?”

  顾钰瞥了一眼一脸淡定的舒北,眼神有些晦涩:“我在医院附近,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苦笑了一声:“你现在有空过来下,伤害北北的人可能已经找到了。”

  顾钰眉峰蹙起。

  是听了很久,顾钰总算是“嗯”了一声,但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他压抑着烦躁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应该是对方发送了坐标地点。

  这会儿电话那边又说了话,这下,小兔子听清楚了,也知道对面给顾钰打电话的人是风七寻。

  他的声音一贯的平淡,仿佛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

  只是眼下说得格外得缓:“枫林街187号,边的附近,你过来后,我带你过去。罗导在那边看着人。”

  这电话还没挂。

  让舒北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他下意识反问:“找谁呢?”

  却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钰找谁管他屁事,又给哑巴了在那坐着,可能是觉着面朝顾钰又不吭声怪别扭。

  就默默地背过身去,然后自个儿弯着腰低着头。

  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

  这模样落入顾钰的眼里,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劲儿,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看到的场景,心疼之余,更是觉得如同针扎。

  “北北。”

  顾钰轻唤了声,声调放软了些许:“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气啊。”

  舒北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这腮帮子都给鼓着,活像一只气炸了的兔子。

  “骗子。”顾钰嗤笑,语气却透出些许的疲惫:“你这个小骗子,每次都是这样,我们闹翻后不过两个月,你又恢复了原样,还是那么讨厌我,讨厌到根本就懒得和我说话。”

  “不是。”舒北否认。

  “是什么?”顾钰步步紧逼。

  “我没有。”

  就好比兔子急了也还是会咬人。

  顾钰没有戳破舒北这蹩脚的谎言:“你先在这养伤,我这一走,没个三四天的回不来。”

  这话音刚落,小兔子就把头给抬了起来,还别说,从顾钰这个角度看去,还怪惹人垂怜的。

  揉了揉他的头发,有种想要把他拥在怀里的冲动。顾钰欲言又止,只是眉目间垂着的时候,那一点的温良让小兔子望见。

  “查到嫌疑人了?”舒北见着推不开,他眨了眨眼,说得很轻。

  “你师兄刚打来电话,说是抓着了,但有幕后黑手,还在逼问。”

  轻微的挣脱让顾钰浑身一僵,心里头的占有欲被liao起,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这将要落下的一个吻到底没能吻上。

  舒北也没有抗拒,只是低声应了声。

  “等我回来。”顾钰轻抚上了他额角的绷带。

  可惜的是,顾钰终究还是没能听到小兔子的那一声好。

  似是一直这般不闻不问,静如潭水,甚至连一丝波纹都没浮现,幽冷的寒风轻轻吹拂而过,不着一丝痕迹。

  顾钰终究还是走了,临行前还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

  舒北安静地躺靠在床上,望向窗外。

  夕阳正好,映得满地金黄。

  ……

  昏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就连窗帘子都给紧紧地拉在了一起,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隐隐约约的。

  这间屋子门是外边反锁的,还放了个铁皮箱子,里边的人即便是撬开脚上栓着的枷锁也逃不走。

  窗子又是里三层外三层栏杆铁皮加持。

  生怕这人会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男人在这烂布头的床上不知躺了多久,久到一只虫子飞到了他的脸上,多少有点气急败坏地驱赶。

  虫子飞走后,没多久,男人耳边又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闹心之际,男人啪地一下朝自己扇了个耳光。

  “醒了?”

  与此同时,头顶上悬着的一盏破旧的灯,幽幽亮起来,微弱的光亮还是把男人的眼眸给刺痛了,他颤颤巍巍用被链条栓住的手去挡。

  这时,刚才的问话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说吧,谁给你钱办这档子事,如果你不想失去一条胳膊或者什么的。”

  当即

  男人吓得在那边挣扎,呜呜呜地发出泣不成声的怪音。张开嘴在那边看样子大有种在骂骂咧咧,可惜的是里头的舌头叫人给割了。

  “别急,这舌头是你家主子割的可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们。”

  “为……为。”

  像一条丧家犬那样,喘息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咿咿呀呀的。

  枯了的油灯,晃得貌似比之前还要快些。

  “说什么?听不见,拿笔写下来吧,你愿不愿意供出你后面指示你的人,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摇头。”

  因着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的缘故就一张空荡荡的床,铁链子摇晃得叮当作响。

  没有聚光灯那么刺眼睛,可也好不到哪儿去,铁链子很长,不碍于男人在屋子里行动,他多少有些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眼泪水直从眼睛里冒出来。

  点头之后。

  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耳边充斥着滴答声,不绝于耳,刺激着他的耳膜。

  突然一阵剧烈的痛传来,他闷哼一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手掌捂着胸口,他缓缓倒在了地上,链子扯动的声音更响了,像是一台已经腐朽了的机器。

  疼痛的地方越来越密集。

  男人终于忍不住昏死在这阴暗潮湿,虫子又多的脏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