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完成任务,他们这一组小队只剩鸡蛋,具体数目并没有做固定,一颗鸡蛋当然也算完成啦。

  年年像捧着宝贝似的,双眼放光地望着那手里的蛋蛋,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小舟哥哥~”他瞅向傅小洲,“咕咕的蛋蛋!窝们哒蛋蛋!”

  傅小洲对于花丛下,忽然出现一枚鸡蛋这件事非常困惑,他望着弟弟欲言又止,最终问:“年年弟弟,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鸡蛋?”

  年年弟弟对于这里好像很熟悉,他想。

  找到鸡蛋的年年很得意,如果不是还要捧着蛋蛋,他说不定会神气扬扬地叉腰。

  他当然知道啦。

  花花村有几只野咕咕,像他一样没有家银,李奶奶说过它们有时候会下蛋蛋,他也是第一次捡到。他对那片小花从很熟悉,所以刚刚一眼就发现了不同的痕迹,才会自信满满地去摸蛋蛋。

  只是他现在不能说。

  年年想了想,指了指小花从,稚气地说:“年年看到啦。”

  傅小洲重新打量那片花丛,枝叶算不上茂密,隐隐可瞧见底下的小坑。他瞄了眼身旁的小矮墩,计算了下两人间的身高差,忽然就接受了年年的回答。

  年年弟弟一定是、凭借极其有优势的身高瞧见的。他想。

  “嗯。”他点头,“年年弟弟好厉害。”

  “对!”年年指指自己,“年年腻害哦~”

  年年爱不释手地捧着蛋蛋,小卷毛随风颤动,但是捧一路的话,他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摔碎。所以最终,年年将蛋蛋放进了背带裤前面的大裤兜里。

  像瘪气球似的小肚子一下就圆乎了起来。

  “小舟哥哥~”他又去牵傅小洲的手,“窝们肥去叭。”

  “好。”

  一矮一高的两只小崽崽牵着小手,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年年时不时就瞅瞅兜里的咕咕蛋,脸颊满满都是笑意,嘟囔夸赞了一路。

  “小舟哥哥~我们都好棒哦~”

  “小舟哥哥,呐泥有鸟鸟,鸟鸟肥肥~”

  “小舟哥哥...”

  直播间的弹幕随着两人的小身影不断刷起。

  [恰好缺鸡蛋,然后就在花丛下摸到了鸡蛋??这是什么好运气!!]

  [非酋狠狠嫉妒了,呜呜呜呜年年可爱死了。]

  [只有我觉得年年嘿咻嘿咻的模样萌死惹了嘛owo?]

  .

  而另一边的三个崽崽队伍,进展却并不是很顺利。

  崽崽们对花花村完全陌生,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户没有关门的人家。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五岁安妮走在最前面,她很礼貌地敲了敲门,琥珀色的眼睛瞅向笼子里的珍珠鸡。

  甜甜和松松也在打量咕咕咕叫的珍珠鸡,松松盯着它们黑色的羽毛,两道小眉毛微微蹙起。

  “奶奶你好。”安妮拿出纸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有葱、姜、蒜和鸡蛋吗?”

  甜甜活泼道:“对,奶奶,我们需要一点儿!”

  坐在院子的老奶奶,一脸慈祥地望着三个小娃娃,瞅了圈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豆丁身影,才笑着说:“小娃娃们,你们要多少呀?”

  松松点头:“对,我们要多少?”

  甜甜被他的困惑感染,像小鹌鹑似的瞥向姐姐安妮。安妮想了想,小声道:“大概、一点点。”

  她们都是家里的小宝贝,几乎从没去过菜市场、进过厨房,都不懂这些东西要怎么算多少。所以她才保守估计,只要一点点。

  这可把老奶奶逗乐了,她笑吟吟地望着三人:“奶奶这里没有姜哦,只能给其他三样给你们。”

  “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

  “奶奶真好!”

  “不客气呢。”

  除了安妮,甜甜和松松声音都很大,直接把笼子里的珍珠鸡吸引了出来。黑色羽毛红冠的三只珍珠鸡,非常神气地围着三人转,如同占山为王的野兽打量入侵者。

  松松的小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是什么鸡呀?”

  甜甜摇头:“不知道哦。它们看起来好黑。”她挠了挠脑袋又问,“那它们的蛋蛋会是黑色的吗?”

  较长时间都呆在国外的安妮,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家养鸡,但她知道鸡蛋几乎都是一类颜色,那么这只大黑鸡的蛋蛋就不可能是黑色。

  因此,她否认道:“不是黑色。”

  “那是什么颜色?”甜甜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难道是绿色的吗?”

  “为什么不是黑色?”松松很认真地说,“它们的爪爪是黑色的,下的鸡蛋也肯定是黑色的。就像我妈妈的皮肤很白,我也白白的。”

  安妮摇头:“是黄白色的,我妈咪说过鸡蛋都是黄色、白色、棕色的。”

  “为什么?”

  “对呀,为什么是黄白色的?”十万个为什么的甜甜,捡起地上掉落的黑色羽毛,“为什么不是黑色的蛋蛋?”

  安妮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不是其他颜色,甚至被弟弟妹妹带着反方向思考,为什么大黑鸡的鸡蛋不是黑色?

  直播间的在线观众被三个崽崽逗乐,尤其是那句妈妈很白,所以我也是白色。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魔鬼问题?松松你是魔鬼吗?]

  [笑发财了小朋友们真可爱,话说珍珠鸡的蛋真的不是黑色的吗?]

  [该说不说,松松的思维还挺诡辩。崽崽们真是太可爱了。]

  三个崽崽最后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珍珠鸡们就飞到了另一边的笼架上。老奶奶给她们装好葱蒜和鸡蛋,还给了她们每人一颗大白兔奶糖。

  崽崽们纷纷扬起了甜甜的笑,跟老奶奶说谢谢。

  等出了门,甜甜将奶糖放到口袋里,小声说:“小树叔叔把我带的零食都收走了,这颗糖我要给年年弟弟吃。”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松松,摸了摸糖纸也将奶糖放进了衣服兜里。

  “我要给小洲哥哥吃!”松松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等下次我再带给年年弟弟吃。”

  走在最前面的安妮,默默决定将糖留给、最小的可爱年年弟弟吃。

  又走很远,崽崽们才在一户乡邻家里,问到了最后一样物品生姜。于是,她们哼着胜利的小曲,步伐慢悠地返回渔场。

  .

  相比于崽崽们的顺风顺水,大人组则狼狈许多。抓鱼是一门技术活,更何况是对于常年养尊处优的他们。

  一箩筐的任务结束,将近四分之三的稻花鱼都是当地村民抓到的,三位爸爸和两位实习嘉宾,一起只抓到了四分之一的鱼。

  年年回来的早,给大人们喊了好一会加油,而另外一组萌娃刚回来,大人们正好刚结束。

  甜甜看到爸爸狼狈、穿着抓鱼服满身泥泞的模样,捏着鼻子惊呼:“爸爸,你是掉坑里了吗?”

  众人别她逗乐,熊爸解释道:“爸爸在抓鱼,换下衣服就不脏了。”

  她笑着跑过去:“爸爸完成啦任务,甜甜也完成了任务哦。”

  大人们都上了岸,各个萌娃都走到了爸爸和搭档身边,就连傅小洲都主动走到傅爸爸身旁。

  场面温馨而美好,谢寒山脱掉黑色抓鱼服,望着没吭声的年年,挑眉问:“分开一个小时,不认识哥哥了?”

  年年挥了挥手,示意他蹲下来。

  谢寒山蹲下,身前的小豆丁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纸巾,小手轻柔地擦掉他脸上的泥泞。

  小奶音软乎乎的:“认识哥哥、年年稀饭哥哥~”

  谢寒山的心瞬间变得柔软。

  他揉了揉小崽子的卷发,声音也不自知地柔和了下来:“上午的任务累不累?”

  “不累哦。”

  年年乖巧地将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拉着谢寒山的手给他看兜里的咕咕蛋,明亮的大眼睛里仿佛亮起了小星星。

  “年年找到的咕咕蛋哦~”年年像一个等待家长夸赞的乖宝宝,小脸上写满了快夸夸我,眼巴巴地望着谢寒山。

  没有人能拒绝这么可爱、这么乖的人类幼崽。

  就算是桀骜难驯,我行我素的谢寒山也不例外,他戳了戳年年的两颗小酒窝,夸赞道:“小崽子,真厉害,真棒。”

  略显生涩的夸赞,依然让年年很开心。如果他真的是小狗狗,此刻他的小尾巴应该已经摇出了小型飓风。

  白嫩的小脸有点儿小奶膘,他笑容灿烂,模样雀跃又颇为神气:“对哒~年年棒棒哒哦~”

  在末世。

  他一直都是小拖油瓶,没有人会夸赞未觉醒任何技能的累赘。所以来到这里后,听到奶奶姨姨们夸他,他会很开心。

  夸赞会带来非常正向的情绪。

  年年的开心传染给了谢寒山,他唇角微弯,问:“你的小兜里还装了什么呢?”

  “没有啦。”年年摇头,“只有资金和咕咕蛋哦。”

  谢寒山又问:“带纸巾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年年依然在笑,他指了指自己:“年年、寄几照顾寄几。”

  说完,他又去牵谢寒山的手,头顶的小呆毛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颤一颤:“年年也阔以、照顾哥哥哦~”

  谢寒山一愣。

  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封闭的心房翻涌,再开口时,他的夸赞更加真诚。

  “年年好棒,哥哥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三岁小朋友。”

  “哥哥也好腻害哒~”年年比划着,“哥哥抓鱼鱼、哥哥高高!”

  “年年也是,年年找到了鸡蛋,真棒。”

  年年的笑容越发璀璨,洁白的小乳牙都露了出来。

  谢寒山也笑。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眼前这个小幼崽的称呼,从小崽子变成了更为柔软的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