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拍卖结束。

  值得出价的东西有很多,但大部分的人来到蝙蝠岛为的是地藏图,可直到拍卖结束,也不曾有地藏图的消息。

  趁那些不满的人在吵闹,江子辰走到边缘处,有些犹豫,这是去找原随云的最好时机,但此事宫九还不知情。

  察觉出江子辰的不对劲,宫九上前两步,想拉住他,但想起尚未说出口的第二件事,又停顿了一下。

  听守在洞口的人敲击木棍靠近,宫九放轻声音:“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还回来。”

  江子辰闻言,来不及同宫九多说什么,担心原随云会言而无信,他只道了句:“好。”

  这时,守在洞口的也停下来,他并未听到交谈声,只知有活人的气息在眼前:“您拍下两个秘密,还请跟我来。”

  宫九沉默片刻,担心江子辰回来时会找不到他,问:“可否再等一阵?”

  那人还未开口,便有人用轻功落到他们身旁。

  察觉来的人不是江子辰,宫九垂手擦过剑柄,在看不到的那个人用剑锋刺向他时,宫九抬剑挡住,手腕翻转打掉那人握住的剑时,刺穿了他的右肩。

  听到男人的闷哼声,宫九半眯了一下眼,这是同他叫价的那个人,也是江子辰所说有问题的人。

  男人只觉不好,担心事情败露,他正想逃走,可还没挪动一步,就被点住了穴位。

  另一边,江子辰用轻功到蝙蝠岛管家所在的洞口时,就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其中一个人还摇着折扇,江子辰靠近两步,伸手在洞壁上写:带路。

  原随云听到声音,脸上带了些笑意,他收起折扇,让前面的管家敲击木棍带路。

  快要走到暗室时,原随云道:“有人拍下了秘密,所以你只能看,不能将它带走。”

  江子辰怔了一下,只能看不能带走的东西,听着像是物什。

  带他们走到暗室旁边,管家伸手按住墙上凸起的机关,一道石门很快打开。

  原随云用折扇轻敲两下洞壁:“用火折子点燃里面的柴火,你走到最深处可以看到一个铁盒,里面有一封纸信。”

  江子辰眉宇轻皱,他身上倒是有火折子,但一旦进去,他不敢保证外面的人会不会动手脚。

  思索片刻,江子辰写:你与我一同进去。

  原随云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他并不拒绝,走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道:“火折子扔到左侧就好。”

  江子辰闻言,并未犹豫太久。他吹了一下火折子,按原随云所说的做后,暗室很快被火照亮。

  原随云拿起铁盒,打开后将信交给江子辰:“这便是太平王府的秘密。”

  江子辰接过来,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诧异到一时忘了原随云还是个威胁。

  原随云有些不解,寻常人看到这东西理应高兴,毕竟这可是威胁太平王府的筹码。但面前的人情绪虽高,但可不是高兴。

  原随云想着,意识到什么。他后退几步,走到暗室出口,才道:“世子的母亲是别国奸细,你又是谁?陆小凤的那个朋友?”

  江子辰回过神,借火光看出原随云想离开。石门在关闭,他现在走不了了,不想放过原随云,他很快握住身旁的铁盒,用内力推出。

  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铁盒击中了原随云的胸口。一旁的管家只听到一声闷哼,随后有东西倒在地上。正当他不解的时候,就觉地上有些黏。

  很快,管家意识到原随云这是吐血了。

  他大惊失色,胡乱摸了一把,触碰到原随云躺在地上的身体,他一边道歉一边把人背在身后。

  暗室内滚滚浓烟,江子辰咳了几下,封住穴位,把有关太平王府秘密的信纸收好后,才走到石门旁想用内力推开。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

  江子辰收回手,看着石门上留下的掌印,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随云这是早有防备,设计了这种地方,为的便是把可以威胁到他的人活活闷死。

  或许原随云会留有后手,江子辰拿起正燃着的柴火,朝顶部照亮,上面没有任何凸起亦或者凹陷的地方。

  领着宫九的人,在朝交易秘密的地方走时,撞到了背着原随云的蝙蝠岛管家。

  闻到烟味和血腥味,宫九心底一沉。在被撞倒的管家想爬起来继续走时,宫九取剑横到他脖颈:“你们从哪儿过来的,他为什么会受伤?”

  管家脑袋混乱,以为宫九是来关心原随云的,他颤颤巍巍道:“岛主被关在暗室的人重伤了,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江子辰……”

  宫九闻言,脸色惨白,他顾不上被点住穴位的男人,把管家从地上拎起来:“带路,他现在在哪?”

  管家脖颈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他还不想死,只能走在前面带路,等到了暗室旁,见宫九放下佩剑,他才想跑。

  但刚跑了一步,后衣襟就被人拽住了。宫九闻着滚滚浓烟,心底一阵又一阵抽痛:“怎么打开?”

  管家腿都软了,他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只能靠宫九拎着他衣襟的力气站直:“打……打不开了……”

  感觉到杀意,管家不安道:“岛主在受重伤的时候,命我把石门机关损毁了。”

  宫九闭上眼,听出管家不似在说谎,他在松开这人衣襟的同时,剑锋划下。

  管家被抹了脖颈,倒在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听到外面细微声响,江子辰走近石门:“九哥哥?”

  宫九闻声,攥紧手打在石门上才恢复一些理智。顾不上打在石门的手在流血,他用力按住石门:“子辰,你再坚持一阵。”

  江子辰垂眸,看着地上燃起的柴火,轻轻笑了一下。

  来到这儿之前,他也是被浓烟环绕,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有人真的在救他。

  听不到回应,宫九几乎哽咽:“你还没有告诉我,在一起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江子辰回过神,想到太平王府的秘密,他伸手按住石门继续朝一侧用力:“九哥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宫九哪里顾得上什么东西,但不想江子辰这时候沉默,他很快接:“什么东西?”

  见石门还是没有挪动一丁点儿,江子辰闭了闭眼:“太平王府的秘密,有关于你的母后。”

  宫九愣了一下,他一时忘记了用力:“你去找蝙蝠公子,是为了太平王府的事情?”

  这没有隐瞒的必要,更何况都这种时候了,再不说只怕以后都没办法再说出口。

  江子辰松开抵住石门的手:“我担心会有对你不利的消息,拍卖下来的人会有把柄留在这儿,我与你不同。”

  说话的声音虽轻,但门外的宫九听的一清二楚。他只觉心口像是被人剖开了:“石门若是打不开,你会死在里面。”

  扑灭柴火并没有用处,倒不如借着火光睁着眼,比起会在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死去,他更想有一点儿光。

  没有回应,宫九缓了口气,继续用力朝一侧推石门:“我还有事情瞒着你,你甘愿被人瞒着就离开吗?”

  江子辰抬眼,仿佛隔着石门能够看到外面的人。他轻轻笑了笑,哪有什么甘愿与不甘愿,换做旁人骗他,早就死在剑下了。

  只是面前的人不懂,这时候也没有开口再说的必要。若能活着,又有谁会想死呢。

  江子辰想着,伸手按住石门。一身内力用尽也很可能移不开,这很可能是因为半边的山都是这机关的一部分。

  他顺着石门朝一侧摸,在察觉石门陷入的地方果真是绕着四周的,他道:“九哥哥,若想毁掉这儿的机关,就得毁掉这半边的山。”

  只是,这样做根本来不及。离开这漆黑一片的地方就需要一些时辰,只怕这儿被毁的那一刻,他已经没了气息。

  江子辰看得很开,他拿出藏在怀中的信封,一字一句读,期间时不时咳嗽几声。

  等读完信封上的内容,他又把它放到怀中:“九哥哥,你可曾听清?若真的能够毁掉这儿,你记得把信封带走。”

  等不到宫九的回应,江子辰也不在意,他靠在石门上,闭目养神一般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江子辰陷入半昏迷,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从前发生的事情,小皇帝那时候不过七八岁。

  若是个普通人,七八岁还在同谁家的孩子玩闹,但生在皇宫,就定于旁人不同。

  小皇帝被逼太紧了,心理难免会承受不住。

  每当小家伙暴怒不安的时候,他就在身旁陪着,用内力让人慢慢冷静下来。

  宫中不乏有年幼的宫女,偷偷摸摸藏话本被小皇帝发现了,小皇帝好奇收起来,怕被其他管束自己的人瞧见,便拉着他一起看。

  有时候小皇帝会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那时不过是随口一答,喜欢长相好看的,与心悦的人在没有谎言的情况下,长相厮守。

  小皇帝记在了心里,每日都要召几个长相好看的人带给他看,若非小皇帝奶呼呼的一口一个子辰哥哥,他都要以为小家伙长大了。

  他看了太多长相好看的姑娘,但没有一个让他心动的,那时候他便知道,他很可能是个断袖。

  许是前面过得还算美好,后面便遇到了一件接一件棘手的事情。

  小皇帝偷看话本的事情被发现,凡是纵容小皇帝的都被处死,他本应也受到处罚。

  但碍于身份与能力,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就这样过了一日,皇宫起火,除他以外没有谁敢进入宫殿,也就是在他进入宫殿的那一刻才发现,起火是个阴谋。

  奇怪的是,当时他从未听到谁的声音,可在梦中却听到,有个奶呼呼的小家伙在哭着求他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处的暗室突然晃动起来,他后背靠着的石门也有了几条裂缝。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下一本要写的】

  文名:这个师父他不对劲

  文案:

  传闻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景卓,向来心狠手辣,遵规守矩。

  直到号称千杯不醉的总捕头,突然酒后失言,称六扇门不止会杀人,还会行医。总捕快还扬言,要让六扇门第一名捕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景卓在总捕头找他时逃了,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但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捕快,救人无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单行司:我是江湖第一名医,若你想学医,可以跟着我。

  为了重回六扇门时,不受总捕快的叨扰,景卓应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景卓看到单行司同总捕快一起喝酒畅饮——

  单行司:若不是你当日配合我放出大话,只怕卓儿还不会拜我为师,从了我。

  总捕快:哪里哪里,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

  景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