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被米索那用绳子绑着,小男孩当着他的面,头发开始由黑转白,就连那双乌溜溜的黑眸也变成浅色。

  他虽是笑着的,但泛着黑气的骨爪却死死抵在空的脖颈上,长长的指甲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刺入白皙的肌肤。

  米索那垂着眼眸,“说,我顺拐,继续说。”

  空脖子根本不敢动,眼神抗拒,但嘴还是老实道:“我顺拐。”

  米索那怒道,“说我顺拐!”

  空:“我顺拐。”

  米索那:“……”

  “你有病?”

  要不然怎么这么蠢。

  “算了。”白发小男孩嫌弃地移开自己的指尖,黑爪移开的须臾就转变成正常小孩手的模样。

  感觉到脖颈间的危机解除,空如释重负。

  “你抓我来做什么?”

  空心说,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米索那轻嗤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活像个小大人。

  空:……

  莫名感觉自己被歧视了。

  没过多久,鹿野院平藏赶到了。

  少年因急速奔跑脸颊两侧泛着薄红,眼下的两颗黑痣更显艳丽。

  他抬眸,绿色的瞳孔泛着寒光,“你引我来做什么。”

  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个工具人。

  米索那觑了鹿野院平藏一眼,转身故作高深状,“帮我办一件事。”

  鹿野院低下头,米索那比他矮很多,“……如果是帮你找作业本的话大可不必。”

  米索那:……

  “乌拉那死了。我要她的尸骨。”

  米索那笑了一下,“之后,我可以送你们出「境」,并将真相全盘脱出。”

  “凭什么帮你?”鹿野院平藏眉眼微挑,显得轻挑。

  米索那:……

  要不是你手里攥着侦探的身份牌,哪个鬼没点破事找你?

  他古怪瞪了眼鹿野院平藏,曲起的指尖化作利刃,又放在空的脖颈处作威胁。

  空用指尖轻微推开了点米索那的指尖,“不是都说算了吗,这是要闹哪样啊!”

  鹿野院平藏:“成交。”

  少年侦探沉着脸转身。

  鹿野院平藏去找那头逃跑的狼时,正巧遇见了往回赶的赛诺和提纳里。

  提纳里垂着眸,听鹿野院平藏带来的消息。

  住在207的那头狼,或许知道吃掉乌拉那的狼。

  提纳里扣响了207的门。

  青年没过多久开了门,斜倚在门框上掀起眼皮看几人,“有事?”

  提纳里无意识攥紧了手心,“这栋公寓,还有其他的狼吗?”

  青年眉眼微挑,“看你问什么狼。”

  提纳里也不和他打马虎眼,“吃掉乌拉那的那头狼。”

  门口的青年哑然了一瞬,耸耸肩,“那我确实知道,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提纳里:“……”

  他诚挚开口,“……要不,我们打一架?”

  这下轮到青年默然了。

  境的主人已经觉醒了,公寓楼内的墙面开始出现裂痕,墙皮从天花板掉落,整栋楼歪歪斜斜,将倾不倾。

  和提纳里打架不就是和境主对着干吗?

  青年轻笑了下,晃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众人:“……”

  门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声音,看架势恨不得把家都拆了。

  过了大概几分钟左右,面前的门被青年打开,他瘦长洁白的手里拎着一头半死不活的狼。

  提纳里接过,“多谢。”

  青年淡淡瞥了他一眼,关上了房门。

  屋里再没传出过任何动静。

  “喏。你要的东西。”

  提纳里将手上的狼抛向米索那,米索那收起威胁空的手,接过高空掉落的狼。

  狼肚子里沉甸甸的,没有消化的骨头或许还在其中。

  鹿野院平藏低下头,“……你答应的真相。”

  米索那默了半晌,缓缓开口解释——

  “我叫米索那,还有个名字叫阿塞锡尔。我天生有白化病,见不得阳光,很少有人和我玩。”

  小男孩顿了顿,眸光瞥了眼提纳里,终是没有提及到提纳里,“乌拉那很友善,约我一起上学、放学、写作业,我们的关系很好。直到有一天我的作业本不见了。”

  “我以为是落在乌拉那家里了,可是去乌拉那家里的时候什么也找不到。她给了我一颗糖,我吃完就晕了。”

  “醒来后变成了试验品,”米索那声音放轻了些许,带着惧色,“我的编号是【永恒的生命课题组第207号试验品】。”

  提纳里猛地掀起眼皮看米索那,他所说的编号和他在幻境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那些死掉的贤者误入我的境,以为膜拜神明能够得以永生,他们弯下脊柱,向我跪拜。”

  米索那眼底含了一丝阴毒,“他们本就是参与过永恒生命研究的罪人!仗着导师的身份肆无忌惮剽窃学生辛苦血泪写出来的论文,利用权术手段进行生命研究。”

  “多少向我一样的人死在暗无天日的空间,每每午夜梦醒,脑海里都是针头、仪器、恶臭难闻的液体,泛着腐肉的气息。”

  “太多、太多的人死在他们的手中。可他们只会站在制高点,忽视我们的痛苦与哀号,轻飘飘地说一句--‘这是必要的牺牲’。”

  “弓箭没有射入本人心脏时,人类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因为人类生来便是罪孽。”

  “他们,该死。”

  米索那说完这句话后,周身就发生猛烈颤动,天花板开始坍塌,石板碎裂,砖块掉落。

  他的身形开始变淡,唯独浅棕色的瞳孔始终平静凝视着狐耳少年。

  他漠然地想,离别的时候如果也和初见那般,会不会就什么也没变。

  「境」就此碎裂。

  被反噬的黑发青年咳出一口血,白色的衬衫染上红色污渍,像寒冬里落了雪的梅。

  A搀扶着辛深,囚禁提纳里记忆的东西,又松动了。

  “D怎么办?”

  辛深掀了掀眼皮,“葬了吧。”

  反正米索那毁了约,D的肉身实在没什么用处。

  “教令院,可快变天了啊。”

  青年拂开A的手,眸光冷寒。

  翌日。

  奥摩斯港。

  “听说了吗,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是耶摩多纱族所为!”

  “教令院张贴出告示来了!没想到那些有名望的学者,竟然是参与禁忌研究的罪人!”

  “是啊,据说还打压学生,拿走学生的课题报告据为己有!更气人的是拿着活人做研究!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多少孩子惨死在这些人手中啊!”

  一旁路过的雅西驻足倾听,陡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意气风发的少年对她露出温润笑意,声音清朗,提醒她要记得作为学者的初心。

  教令院不缺乏德高望重,质量高尚的老者,但也不乏为了名望走上歪门邪道的学者。越是接近高层,越能看见绚烂日光隐匿下的腐烂。

  多少人借着研究的名义挥霍教令院拨下的资金,多少人以人类为名进行禁忌研究。

  罪人们很少承认自己犯罪,越是天才的犯罪者越是如此。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所有的牺牲都是必要的,为了换取必要的崇高与人类的永恒。

  雅西已经毕业很久了,对教令院过问的也少之又少,风纪官的设立本就是为了肃清罪孽,但风纪官队伍自身开始腐烂的话,仅凭借赛诺一人,又能如何。

  更何况,三年前陡然消失的大巡林官提纳里,一个存在于教令院口中“闭门养伤”的人,为何几年来从不见踪影?

  雅西哑然片刻,身影没入嘈杂的人群中。

  几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现实世界过去了两日,而虚空中发帖人所说的审判时间是第三日。

  赛诺需要立马赶去教令院,临行前,他低头看坐在地上的少年,“要回化城郭看看吗?”

  提纳里摇了摇头,“等我记起来吧。”

  他现在脑子里还是想不起任何关于以前的记忆,去了也只能穷尴尬。

  赛诺点点头,沉声示意鹿野院平藏和空,“各位下次见。”

  赛诺离开不久,几人也打算从道成林抄近道去璃月。

  鹿野院平藏的腿伤还挺严重的,空有系统,临死了他还能嘻嘻哈哈的,对比起来鹿野院平藏的状况就要难受很多。

  在境里面还好,出了境以后痛觉更甚。

  提纳里扶着他吐槽,“一条腿换侦探榜排名第一,值不值?”

  鹿野院平藏:“……”

  他倔强道,“这是侦探的追求,你不懂。”

  提纳里沉默地赏给他一个白眼。

  不知道想起什么,疼得龇牙咧嘴的少年人扭头看左边的提纳里,“你真的觉得失忆的事情和辛深无关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空面无表情地想,被列为最危险的npc果然有最危险的道理。

  你看,现在变为他西皮恋爱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了吧。

  提纳里没说话,又继续搀扶着鹿野院平藏,约莫走了半分钟左右,他才轻声说道:“辛深他对我一直都很好。”

  一个人的真心是伪装不了的。

  他不可以怀疑一个对他始终如一的挚友。

  鹿野院平藏噤了声。

  回程的路上很安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送鹿野院平藏就医后,提纳里回了望舒客栈。

  没有碰见辛深,倒是遇见了那位他很神秘的朋友。

  “钟离先生。”他朝着正在客栈喝茶听书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男人闻言放下了茶杯笑道,“是林早先生啊。”

  提纳里有些抱歉地朝他笑了笑,“先生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在这周办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总是嘴角带着浅笑的男人,总给提纳里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八重堂的轻小说里曾经介绍过璃月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或许面前的男人是下凡的神仙也说不定呢。

  提纳里莫名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钟离倾耳听着提纳里的话,淡笑摇头,“不打紧。”

  岩神心想,下次老友再来他这耍酒疯,他就把他扔回蒙德,让他到自家国民去丢人现眼。

  提纳里点点头,与钟离作别。

  辛深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伤回的。

  提纳里有些惊讶,辛深有及其强悍的治愈能力,只要他想,哪怕是断肢他也能给你接上。

  但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法则,提纳里并不知道这样的代价是什么,辛深也从未提及。

  “伤到哪里了?我带了药粉……”

  提纳里还没说完辛深就打断他了,语气是不同寻常的冷硬,青年垂着眼眸推开他,“不用你管。”

  提纳里指尖顿住,愣愣看着青年擦掉自己嘴角的血,直起背脊回房。

  房间内。

  A斜倪了眼辛深,“你凶他了。”

  辛深坐在桌子旁,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A:“没爱了呗。”

  辛深:“……”

  “药给我。”

  A耸耸肩,“早用完了。”

  辛深默然一瞬,反倒笑出了声。

  “算了。”青年黑眸色泽淡了些,“不吃也没事,反正剩不了几天。”

  “值吗?”A的眸色沉了些,克莱因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辛深,我在难过。”

  辛深语气寡淡,“你感受错了。”

  窗外的夜风吹起床前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夏日虫鸟聒噪,屋内反倒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久后,A拿起辛深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没错。它在疼。”

  辛深手抖了抖,音调轻微,“那就让它痛着吧。”

  十几年前的雨夜,泛着蓝色光芒的神之眼掉落的那一剎那,辛深就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的一生无可逃脱。

  提纳里是他灰色世界中出现的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在他要亲手将陪伴他长大的小狐狸推出他的世界了,要怎么样才能不那么难过啊。

  虽然不知道辛深怎么了,提纳里端了碗热粥放在辛深紧闭的窗户旁,咚咚敲了几下。

  “辛深……你还好吗?这是我借用厨房熬得新鲜蘑菇粥,加了糖的,很甜。”

  “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请你别这样对待我。我……一直把你当家人看待。”

  提纳里侧耳听了下,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声响,主人似乎还未曾醒来。

  但提纳里清楚,这个点辛深早就起了,没有声响肯定是他不愿意响应。

  他叹了口气,“我去一趟璃月港,记得吃饭啊。”

  一直等到少年人的脚步声远去,辛深才打开窗门。

  窗台上的粥泛着热气,蘑菇被切的整整齐齐融入香甜的白粥中,那是辛深再熟悉不过的菜肴。

  从小到大,小狐狸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早餐,即便失忆了做出来的味道还是如出一辙。

  青年衬衣口挽起,露出筋骨匀长的手腕。

  “吃一口吧,我想吃。”A站在不远处,深蓝色的眼眸写满渴求意味。

  辛深颇为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要走就别留什么念想了。”

  A:“就一口。”

  见辛深不为所动,他又继续诱劝:“以后就吃不到了。”

  辛深眸光动了动。

  A继续道,“但是赛诺有可能天天吃。”

  青年防线彻底崩溃,他艰难开口,“就一口。”

  A欣喜若狂。

  璃月港。

  提纳里到飞云商会的时候,行秋正躲在雅间里悄悄看武侠小说,感受到有人靠近后他快速地将小说藏进背后。

  “是你啊。”行秋捏了把冷汗,“我还以为是我爹或者大哥。”

  提纳里瞥了他眼,有些好笑:“之前委托你的合同,谈得怎么样了?”

  行秋扯起唇角,露出欣喜之色,“谈下来了。你猜让利多少?”

  还没等提纳里猜想,行秋就拍桌大喊,“八二开,赚翻了!”

  提纳里也颇为惊讶,他觉得自己制作的精油还没有到能让代理商这么让利的地步。

  像是看出提纳里内心的讶异,行秋拍了拍提纳里的肩膀,“要相信你的手艺,放眼七国,能有你这么炼制精油手艺的可并不多。”

  “只不过,”行秋顿了顿,“精油提取制作是一件耗时很长的事情,精油这种东西底层老百姓很少购买,面向的大多是中高端消费人群。若是但凭你一个人制作,供不应求局面很可能出现。”

  “商品的价格被迫上涨,无意间又会流失中端消费人群。”

  “货物,定价,需要考虑,产品的推销有代理商,需要的资金会少很多。”

  提纳里安安静静听着行秋的分析,突然间咧开嘴角,双眸眯起,笑了笑。

  行秋:“……”

  “别这样,我害怕。”

  提纳里单手支着下巴,上下打量行秋,“身材很不错哦。”

  行秋迅速伸出双手反抱自己,“你,你要干什么?”

  提纳里勾唇邪恶笑了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行秋。

  看到合同内容的行秋:……

  他就知道!

  提纳里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去贸然与代理商合作,敢情是早就和飞云商会有协议了,他的好大哥早就把他卖了!

  提纳里:“宣传片的事,麻烦二小姐了。”

  拿合同的手微微颤抖。

  面容白皙姣好的少年咬着后槽牙,“说了多少遍,是二少爷!”

  提纳里:“好的,二小姐。”

  行秋:“……”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毁灭,他可以帮忙放一把火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提纳里除了采摘解酒需要的一些药材,就是抓着行秋满璃月跑,寻找最合适的拍摄地点。

  但拍了好几套样本,总觉得哪里不满意。

  今天在天衡山的时候,倒是遇见行秋信件里常常提及的小方士。

  比起行秋较为深蓝的发色,重云的头发偏向淡蓝,有点像雨后初晴的蓝天,泛着蓝白的渐变色泽。

  行秋的瞳色是富贵的金黄色,而重云的眸色和他的头发差不多,整个人就像冰原里走出来般。

  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两位少年人,提纳里突然有了灵感。

  正在和重云谈话的行秋莫名冒出一阵冷意。

  “你怎么了?”重云看到行秋的面色有些古怪。

  行秋咽了咽口水,转头果真看到提纳里甩着大尾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露出的唇角微微挑起。

  他扭头看向重云,沉重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重云:?

  几日后,璃月港的一条gg爆红全国。

  视频中,微风拂过山岗,生长于悬崖峭壁中的琉璃袋身体轻晃,深蓝色短发的少年行走在山边,漂亮修长的指尖扭开一小瓶包装精致的精油。

  淡青色的液体滴落在他白皙的腕骨上,少年摩挲着两臂的腕骨,高挺的鼻尖耸动,风带来了好闻的气息。

  镜头切到不远处一名正在与史莱姆缠斗的少年,似乎是闻到了风中的气息,他手上的动作停滞片刻,顺着风起的方向望过去。

  两相对望,所有的青涩与懵懂都写在二人眼中流转的波光中,染在不经意间绯红的侧颜上。

  青蓝色的精油在阳光下反射着斑驳光芒,盛放的琉璃袋花叶上,滴落一滴小水珠。

  视频很短,却在璃月掀起了轩然大波,反响异常地好,几乎所有卖精油的店门坎都要被顾客踏破了。

  好在提纳里与飞云商会达成协议,他们会负责大部分的生产。

  但即便这样,精油还是供不应销,销量火爆。

  与此同时虚空词条#我的西皮速速在一起#冲上了榜首,引起须弥民众广泛讨论。

  【家人们,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图片),赛诺大人至今为止除了关注了妙论派的官方账号,唯一关注的就是因病修养的大巡林官提纳里!】

  【……大家有没有看教令院最新的审判,赛诺大人帅爆了好吗?】

  【回答一楼问题,他们还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曾经是明论派的,提纳里和赛诺经常待在一起!当年的各位同学都可以为我证明!】

  【(汗)当年有幸看到赛诺大人喂提纳里先生吃饭的画面,事先说明本人当时还不认识提纳里和赛诺,只觉得提纳里先生太太太白太漂亮了就多看了几眼,结果赛诺大人盯着我好久!那个眼神我至今难忘!比赛诺大人审判罪人时还可怕!】

  【捅楼上屁股。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之前风靡全国的视频里,提纳里先生只是要去巡林工作,赛诺大人就当着一众巡林官的面,声嘶力竭不允许提纳里先生离开他一步!】

  【楼上说的是真的,我作证。】

  【家人们提纳里先生的病应该是养好了吧?我前些日子在璃月看见他了……赛诺大人就在他身旁。】

  【即使教令院忙到飞起还是去陪老婆的好男人呢,磕到了。】

  【哈哈哈,欢迎大家来到#赛提话题下讨论。】

  ……短短瞬息之间,评论破万,各种大风纪官x大巡林官的图文层出不穷,几乎整个须弥都在疯狂磕西皮,西皮粉头们甚至直接去赛诺和提纳里的虚空官号下留言。

  提纳里的虚空很久没有更新了,博文都被隐藏了看不见。

  胆大的西皮粉头冲到赛诺一条最新博文下发疯—

  【赛诺大人,我想要个嫂子。最好是大巡林官,最好是耳廓狐血统,最好是生论派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楼上,你为什么不直接艾特@提纳里。】

  【都说了别在赛诺大人评论区@提纳里,@提纳里前辈重伤痊愈,需要修养。不要@提纳里,让@提纳里好好休息,@提纳里是你们能随便@提纳里的吗?】

  【楼上的,笑不活了哈哈哈】

  “赛诺大人!大大大事不好了!”

  刚庭审完案件躺在办公室休息的赛诺:“……”

  “什么?”

  塔尼咽了咽口水,“大人您打开虚空终端,登录教令院给的官方账号看看。”

  末了,那该死的好奇心又发作了,塔尼出声询问:“赛诺大人,提纳里先生……寻到了?”

  赛诺没有回话,因为正在详细阅读超出99+的消息。

  【叮咚。】

  塔尼的虚空系统传来一阵响动,他赶忙去查看。

  然后就看见自家上司用官号回复了一条评论:

  【还在追。】

  塔尼:“……”

  谢谢上天给他个多此一举的机会。

  他已经能够遇见到下一个热搜#我磕的西皮是真的……

  【救命,快来看看!赛诺大人承认了!】

  【画手和写手大大们速度,半小时后我想看点好东西。】

  【在写了在写了,磕疯了啊家人们!】

  【速度速度啊!我一秒也等不及了!】

  赛诺关闭了虚空,掀起眼皮看了眼塔尼,似乎在困惑他为什么还不走。

  被嫌弃的塔尼:“……”

  “赛诺大人再见。”

  有时候一个人上班真的挺无助的。

  时间一点点走过。

  今天夜间不知怎么的,没有客人在楼下说书打牌逗乐,整个望舒客栈安静十分。徐徐夜风吹过青年居住的窗口,小小的风铃随风晃荡,往日里清脆的声响今夜却显得格外刺耳,倒是像极了索命的催魂铃。

  提纳里看到了只动了一勺的冷粥与压在冰冷瓷器底部的信件。

  他认识的青年依旧选择了一意孤行,带着一腔热血赴死。

  信件的封页落笔是——罪孽。

  【提纳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请不要寻找我。】

  【请允许我向你坦白,你失去的记忆是我锁住的。我很坏,七岁那年见到你时,我想的是杀掉你,让你成为我的第一个试验品。】

  【九岁那年,教令院牢狱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

  【十六岁,我逼 死了导师穆朗尼,前任最威严的大风纪官。】

  【二十二岁,我重开了生命提取装置,伤了你悉心保护的道成林。我还挖了穆朗尼的坟墓,为了一丝己欲。】

  【二十五岁,我利用了米索那,创造「境」。】

  【你很困惑吧。我似乎从来没有向你提及过我的神之眼。我们第一次见面前几秒,它突如其来地掉落在我面前,我当时甚至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后来我发现,它是珍宝。】

  【我拥有了超级强的治愈能力,甚至能让死人生皮,而我只需要用一点点的水元素之力,能让生皮木偶变成我的傀儡。我甚至——能将自己割裂。】

  【ABCD什么的,很奇怪吧。你是不是觉得,他们长相和我差不多,就连性格也差不多?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是个疯子,疯到将不同面的自己从身体里割裂,从潜意识剥夺。但我们意识想通,感官一致。】

  【我们,都那样深爱着你,在黑暗中默默凝视着你,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你的名字。】

  【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是A说我应当说,因为他想说。】

  【但……这看似逆天的能力是有代价的。提纳里,我活不过二十六岁了。】

  【就在今年我的生日,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把我忘了吧。】

  【不论是多少岁的我,会永远祝福着提纳里。】

  【小狐狸,平安喜乐,永远快乐。希望万千世界中,再次相遇时,我不再是那个坐在阴暗雨幕里的小男孩】

  END——TC(虽然我很不甘心。)

  “又下雨了。”

  辛深捧起一手雨水,指尖萦绕的纯白之水看起来却像雨水那样肮脏。

  雨幕暗沉,雷光闪烁,不久后,这场大雨就会和十几年前那么大了。

  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是他第一次获得神之眼,也是第一次遇见生命中的救赎。

  十几年后的雨夜,他要为这罪孽深重的一生,付出应有的代价。

  青年躺倒在地,任凭脏污的泥水打在俊秀的白皙面孔上,他的脸色已经非常差,白得就像一张纸一样,雷光映照之时,他的肤色几近于透明。

  所有的罪孽不甘与救赎,都葬死在这个荒唐的雨夜。

  下辈子,他想活在阳光下。

  下辈子,想再见到那只傻狐狸。

  再见,提纳里。

  青年闭上了深黑色的眼眸,弯起了唇角。

  青年的身体会化作水,与这无边雨夜共沉沦。

  他不会再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