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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言爬上床,往他臂弯深处钻进去。

  眼睛红红的,但不想让萧溯看到,所以把脸埋在对方胸膛前,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上午没教好?”萧溯伸手覆在他的后脑勺上,五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笑道,“意料之中,你没必要为自己的蠢感到自责。”

  “才不是……我准备的内容,都讲完了。”昭言的注意力很快就随着萧溯的话转移,“他们,学得很快。”

  萧溯开始胡乱揉着他的发丝,许是手感过佳,他玩了一会儿后低头在昭言的发旋上亲了下:“那你道什么歉。”

  “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用。”昭言唇角发颤,忍哭。

  话音刚落,头顶随即传来一阵略显低沉的笑声:“炉鼎,有自知之明也不算差。”

  昭言眼角越来越红,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伸手去探萧溯的腰。

  摸了一圈,没发现想找的东西,他抬起眼帘,迷惑地看向对方:“上次,风月给你的药,还在吗?炉鼎的药。”

  “你不是不愿意吃?”萧溯对上昭言的视线,“为什么突然提起。”

  “我好几天没吃了,想继续吃。”昭言眼睫湿得越来越厉害,他认真看向萧溯,“我想帮你,即使希望渺茫,我还是想,试一试……”

  炉鼎可以帮萧溯,但是omega不会,omega在这个世界是废物。

  “本尊采撷你数次,半分灵力未涨。”萧溯的手顺着他的发顶滑落,路过纤瘦的背脊,落在他的腰腹上,掐了掐,“你的鼎腔除了比旁处紧热了些,毫无特别之处。”

  说着,萧溯垂头,贴近对方红透的小脸,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他精致的唇瓣勾出一丝戏谑的笑:“指望你早日发挥炉鼎作用,还不如指望你生孩子来得真实。”

  昭言面颊快充血了。

  他近距离看着萧溯完美无缺的面庞,体温因为对方的话一点一点上升,烧得整个人几乎要冒烟。

  几秒后,昭言闪躲着避开对视,睫羽羞怯地颤啊颤,像失足从空中跌落的黑蝴蝶,含糊不清道:“你原先,不信我能生的……”

  又是这个话题。

  萧溯不接。

  他从袖口中掏出药瓶,放在昭言掌心:“近期三天一颗,在本尊采撷你之前吃。”

  昭言攥紧药瓶,点头:“嗯!”

  下一瞬,萧溯握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自己怀中拉出去。

  昭言还不想从他身上下来,连忙抱紧萧溯的腰,重新钻回他的怀抱:“你,干什么?”

  “下去。”萧溯蹙了蹙眉,“下次别在本尊入定时打扰本尊。”

  “嗯,我记住了。”昭言将药瓶放进自己腰带,恋恋不舍地呆在他身上不愿走,“你再,抱我一会儿……”

  萧溯闻言,静静盯着他,只一瞬,昭言马上松开他的腰,从他身上爬了下去。

  “我不坐了,你修炼吧。”昭言怂了,认错,乖乖呆在萧溯身边,与他保持距离。

  不久后,风月为昭言端来饭菜,外加一碗助孕汤。

  “这是尊上嘱咐我为你准备的汤药。”风月说话间,瞄了眼不远处纱帐之后的萧溯。

  “谢谢。”昭言连忙跑上前,捧住碗,吹了几下碗口,小心嘬着。

  萧溯在入定之前看了眼昭言,隔着一层薄纱,他漆黑如墨的眼瞳倒映着昭言一边喝药一边小心翼翼往他这边瞄的姿态。

  二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傻乎乎捧着碗的昭言一下子笑弯了眼睛。

  “蠢死了。”萧溯迅速瞥开视线,薄唇微抿,却勾起了微小的、上扬的弧度。

  *

  午休结束后,昭言遵照萧溯的嘱咐去后山找折墨他们。

  抗拒依然是抗拒的,他想减少同折夕碰面的次数,而且昨夜没睡足,眼底乌青重重的,昭言想以此为借口,不去后山。

  不过他又实在没勇气在萧溯警告过他之后,再去打扰坐在床边入定的萧溯,只能老老实实下床,穿衣。

  关门的举动也被刻意放轻,以免惊扰凶起来会骂人的魔尊。

  到了后山,折夕等人还没到,昭言悬着的心放了下去。他走到树旁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身休息。

  阳光透过树缝散落在他的头发上,温暖如萧溯宽大的掌心,让他惬意地舒了口气。

  随即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树干旁,昏昏欲睡。

  后山的空气在午后的阳光中安静流动,树上的鸟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啼,弟子都搬走的后山再无喧嚣,昭言第二次睁眼发现那三人还没到,索性放心地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对话。

  “你不必跟着……我一人教他足矣。”

  “你最近为什么总离他这么近?……我去看你你让我滚,他过去你就放他进……今早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闻他的鼎香?莫不是你也跟尊上一样,尝过炉鼎的滋味便欲罢不能,勾了魂一般对他爱不释手!”

  之后是沉默。

  再然后,是悉悉簌簌的脚步声。

  昭言在这样的动静下缓缓抬起眼帘,他揉了揉困倦的眸,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折墨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逐渐清晰。

  昭言手扶上树干,正要支撑着自己从树后站起来,他突然看见折羽一把抓住折墨的肩,将折墨狠狠抵在了寒山周边的巨石上。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折羽声音是气恼,是焦躁,“一直这样无视我有意思吗?!”

  “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折墨欲挣脱折羽的禁锢,无奈对方过分用力,他几次不得成功,安静的面容逐渐上覆了霜,“放手!”

  “我没同意我们结束!”折羽吼出声,“你说我跟折夕不清不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和折夕没发生过什么,你也一直没提这事。

  怎么那炉鼎一来,你就说要跟我断掉关系?我们之间出问题的究竟是我还是你?”

  折墨无力辩驳,眼底的失望和疲倦浓烈。

  他张了张口,声音不大,却冷漠入骨:“让开。”

  “折墨!”折羽双手捏紧折墨肩膀,疼得折墨眉头紧蹙,“凭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你喜欢炉鼎便能一脚把我踹开?你做梦!”

  “我正在努力试着遗忘。”面对折羽无理的话,折墨态度始终如一,“并且过程颇为顺利,如果没有你接二连三地纠缠,我会做得更好。”

  折羽听完对方的话,怔怔看了他许久,阴美的面庞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以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说山无棱那般刻骨铭心,至少是两情相悦。”折墨凝时对方的眸,缓缓道,“后来在你身边呆了五年,我逐渐明白,感情是一个人的事。就像你对折夕,我对你。既然我的感情从头至尾只与我一人有关,我说断,折羽,你没有资格阻拦。”

  “因为那个炉鼎?”折羽似乎始终不能理解,他开始放软语气,“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我也没再靠近折夕师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这些天你不跟我说话,我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你。我想找你,所以一直在找你……”

  折墨偏过视线,声音坚决且冷淡:“你和折夕一起去山下看花灯的时候,我也等了你很久。”

  说完,他一掌击开折羽钳制自己的手,没有多给对方一个眼神,转身朝昭言所在的方向迈开步伐。

  昭言以为对方也看见了自己,一直犹豫着到底该走还是留在原地的他,颤巍巍地从树后站起身,倒吸了口气,正要抬脚出去,几十张符咒即刻出现在折墨身边。

  巨大的灵气瞬间逼得昭言不住后退几步摔倒在地,因无灵力护体,他痛得在地上蜷缩起身躯,好半天缓不过来。

  而树林前方被围困的折墨,在转头看向折羽的那一瞬间,被符咒禁锢在原地,失去动弹的资格。

  折羽笑了下,精致的脸蛋却没有在他的笑颜中显出友好,而是阴翳,骇人的阴翳,“固身咒,你挣脱不了。”

  “我没想过对你动手。”折墨慢慢开口,“你在向我宣战吗?”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所以只能使点手段。”折夕五指一紧,空中的符咒立刻接二连三贴近折墨的身躯,紧接着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折墨力气顿时尽失,瘫软着就要跌落在地时,被折羽接入怀中。

  “师兄,我仍旧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分开。”折羽抱紧对方,“我都已经为你放弃折夕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折墨闭上双眼,心中的倦意让他抗拒多看折羽哪怕只有一眼。

  折羽见折墨唇瓣紧抿,那逃避的模样实在令他烦躁,顷刻加重语气:“真的是因为那个炉鼎?你喜欢上别人,所以不要我了?你一直在帮他,今早在书房帮他,明明折夕只是在出气,你非要打断!”

  难怪突然纠缠不止,情绪失控,果然又是因为折夕……

  折墨眼睫颤动,缓缓睁开双眼,盯着折羽的面容半晌,开口:“我喜不喜欢别人与你何干?炉鼎性纯,言行举止比你们这些欺人太甚的寒山弟子端庄。”

  “你!”折羽得到答案,瞪大了眼睛,没一会儿那双眸又沉了下去,“师兄,你忘了你的身份吗。你不过也是个雌伏于我身下的角色,你用的了炉鼎吗?”

  折墨被羞辱,面色顿时煞白:“折羽,你……”

  “嘘——”折羽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接下来的话语闷在掌心,另一只手开始解折墨的腰带,“炉鼎应该很快就会来修行吧,他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你却偏要来这么早。

  也好,等他来了,我就让他看看,对他存不轨心思的二师兄折墨,背地里是怎样一副不堪的姿态躺在别人怀里。

  如此一来,端庄的他还会多看你一眼吗?嗯?”

  【作者有话说:感谢:萧昭+3*三叶虫,书友FmitS7752+1*三叶虫,CC+2*三叶虫,三生烟火乱云妆°+1*鹦鹉螺,爱大家,太感动了呜呜,mua~

  感谢大家的票票,笔芯~

  话说萧昭这个名字,我一眼认出是我家两个儿子的合体,斜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