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温书睁开眼睛,他的后颈暖洋洋的,好像是垫了块热毛巾,他稍微抬头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他被打晕前的记忆。
祁温书:[这个走势不太对,现在陈南煜不应该恨我到不想见面,所以跟陆沉出去借酒消愁了吗?]
六六:[你说的只是原本应该会发生的事情哦。]
祁温书:[但我的确也是按照节奏走的呀。]
六六:[你做的可多了去了,譬如没有包养陈南煜,还跟他说‘我爱你’,许嘉词可没有对陈南煜说过这三个字。]
祁温书:[……没有吗?我以为他会说的。]
六六:[呵呵,许嘉词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善良,他比你心狠太多了。]
祁温书起身,许是睡多的缘故,他眨了眨眼,神智还有些昏沉,但已经看清楚周围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不是他的房子。
陈南煜……把他弄到哪儿了?
祁温书想起身,但一个物件轻微扯动他的脚腕促使他明白现在的处境。
哦豁,居然又是这一套?
祁温书郁闷地重新坐回床上,怎么一个二个都觉得他会跑?
但……好像也没错,能跑他早就跑了。
积分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累积到两万了。
祁温书看到这个数字,心情倒是好了些。
‘咔嚓’一声轻响,陈南煜走进来,看到祁温书已经醒来,脚步一顿。
他本以为他还在睡着……
祁温书抬头,平静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哦,是粥啊。”
陈南煜垂下眼睛,将粥放在柜子上:“嗯,要喝点吗?”
“你把这个给我解开,我就喝。”祁温书说。
“如果你不跑,我就给你解开。”陈南煜沉默一会,又说,“但这不可能,对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祁温书指着锁链,一字一句道,“原来我说的话你都当屁放么?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既然已经报仇了,就别再纠缠我,彼此都体面一点,再不相见,不好吗?”
他难得爆了粗口,可见内心情绪之激烈,但他还能控制自己,没有将一丝恐慌甚至迷茫的情绪流露出来。
陈南煜没有反驳,但他说:“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不能失去你。”
祁温书近乎冷酷地说:“你从来没有拥有过我,我们都是彼此利用的关系,难道不是吗?”他脸上多了一丝堪称戏谑的嘲讽,“难道你会说,你接近我,拿走我公司的机密,让我不得不辞职,只是因为不失去我?”
“不,我不是!……”
“别说了,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但你什么都没说。”祁温书瞥了他一眼,“禁锢人身自由是犯法,几年有期徒刑……看在你我情分,你现在放了我,我不报警。”
“你看。”陈南煜苦笑一声,“我拿走你公司的机密,你不报警;我把你关起来,你也不报警……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爱我,起码……有一点点喜欢。”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有一张和他相似的脸,而去受罪罢了。”祁温书笑笑,“别自作多情。”
‘他’是谁,陈南煜心里一清二楚。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粥上:“你饿了吧,该吃饭了。”
“不吃。”祁温书说,“你什么时候放了我,我什么时候吃饭。”
“你不像是会绝食的人。”陈南煜说。
祁温书正准备说话,又听陈南煜道:“不要逼我。”
祁温书:“……”
哦厉害了大兄弟,你试试啊,你看我吃不吃,饿死我都不吃!
祁温书别过脸。
陈南煜默默地站了会,出去了。
那碗粥还放在柜子上,没有被他拿出去。
陈南煜一出去,祁温书就泄了气,一个劲地瞥那碗粥,肚子咕咕叫。
不吃,不看……
好饿啊!
没想到转眼陈南煜又走了进来,带来了几盘……非常具有诱惑力的菜。
香辣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唾液自动开始分泌,连带着胃都开始反抗。
居然是四川菜!
陈南煜:“吃吧,特意让师傅给你做的微辣,你胃不好还是少吃辣。”
“辣才是四川菜的精髓。”祁温书下意识回了一句,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不吃,你拿出去。”
“真不吃吗?”
“不吃!”
“那我吃。”说完,陈南煜果然坐下,当着祁温书的面开始一口口吃盘子里的菜。
祁温书睁大眼睛——
What?
这人犯规,拖出去斩了!
陈南煜吃得很快,几盘菜风卷残云般被他吃了个精光,祁温书光是听咀嚼声就已经口水四溢了,但面上还要保持“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人”的表情,内心纠结得要死。
终于,陈南煜出去了。
祁温书在心里扎小人。
扎,扎,扎扎扎。
啊——
算了,还是睡觉吧,眼不见心不烦。
祁温书在无限的惆怅和郁闷中睡了过去,直到他闻到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
他睁开眼,适应黑暗后看到柜子上放着一碗粥和一盘菜。
一看表,已经凌晨了。
祁温书实在饿得慌,便挪过去将粥和菜全吃了,居然还是温热的。
但夜太深太静,吃得又太饱,祁温书的思考速度严重下降,胡思乱想了会便又睡着了。
早上陈南煜不在,祁温书在房间里溜达着溜达着,想着逃出去的方法。
他运气太好了,居然直接在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但拿着手机却不知道给谁打,也是很郁闷。
算了,先装上吧。
祁温书之前无聊,和路远学了开锁,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然后他学着电视剧里那样,打开窗户——陈南煜大概对他太过放心,这里是四楼,不算太高,一点点朝下挪。
这真是个危险活,祁温书也是第一次做,满头大汗时突然听人高喊一声“哎,干什么呢!”,吓得手一抖,直接从二楼掉了下去。
很不幸,头先朝地。
此时此刻,陈南煜来到了许嘉词家,他走之前忘记了拿东西。
虽然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
陈南煜离开宿舍时只拿走了一瓶SOD和一个相册。
那其实是全家福,他们家只有这么一张照片。
此时却响起了敲门声。
陈南煜警惕地看了下猫眼,却一瞬间僵住。
“有人吗?我是陈嫂,是这家的保洁员,来清理垃圾的!”外面的人喊道。
陈南煜手里的相册“哐——”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