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现代言情>媚祸【完结】>第二十五章 男人在这上面小气得很,自己……

  乍看到走过来的曾娘子, 蔚茵生出疑惑。

  这里离着京城有一段距离,四周是起伏的山峦,只有这座别院孤零零的。

  “曾娘子帮了你许多, 咱们这边也该尽些意思。”傅元承侧身, 低下眉眼看她。

  蔚茵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用的是“咱们”二字:“这里是什么地方?”

  宅子占地不小, 修缮得相当讲究, 朦胧中隐着亭台楼阁的轮廓。

  傅元承带着她往前走, 下颌微扬:“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去就行。曾娘子人不错, 你以后可以同她走进来往。”

  蔚茵跟着脚步, 目光在傅元承侧脸停驻一瞬。如果说以前她是被关着一无所知, 那么现在他愿意松开一些了吗?

  会让她出门,许她与别人交际。

  进了别院,傅元承独自去了别处,让两个女子单独相处。

  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曾娘子翘着脚看着走远的傅元承, 啧啧一声:“阿莹家夫君好本事,这里都能进来。”

  蔚茵环顾四下,寂静的庭院,悬挂的灯盏,回头笑着:“怎么了?”

  曾娘子一脸雀跃,拉着蔚茵就往游廊深处走:“这里是廖家的别院, 离平谷山皇家猎场很近, 这里面有汤泉,皇后都曾来过。”

  这些事蔚茵自是不知,闻言又看了看, 奈何昏暗,看不到多少。

  “廖家,那是百年士族,真是了得。”曾娘子不住的称赞,“没想到我还能来这儿,全是沾你的光。”

  曾娘子也是有眼色的人,说到为止,并不多过问。能够猜出蔚茵外室的身份,也不会去自讨嫌的问人家夫郎到底是谁?本身她也是商户人家,自然比不得士族。

  “桂姐的事,谢谢娘子。”蔚茵道谢,“昨日我走后,你那边没什么麻烦吧?”

  始终,昨日的事让她觉得蹊跷,以及后面傅元承的莫名恼火。

  曾娘子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过去了,那人就是喝醉了,后来我特意让伙计盯着,可巧那陈郎君在一起的就是骑马冲撞到你的人。”

  “这样吗?”

  “可不?”曾娘子哼了一声,“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指不准就是见你标致,打主意呢。”

  蔚茵被曾娘子逗得一笑,抬手捂住嘴:“你可瞎说。”

  “哪是瞎说?有男子来堵你,”曾娘子往蔚茵身边一靠,神秘兮兮一笑,“我可不信你家郎君没吃味儿。”

  蔚茵脚步一顿,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瞧吧,是不是他回去后恼火过?”曾娘子拿手肘戳了下蔚茵,像是帮着支招,“男人在这上面小气得很,自己的女人被人看两眼,恨不得给人抠出眼珠来。”

  说完,像是想起了自家男人,噗嗤笑出声来。

  蔚茵听着,若说昨日傅元承那般控制她,是因为这个?或许是忘记太多东西,她并不知道男女之情如何,况且傅元承那样高傲的人,真会吃味儿?

  “京城里有姓元的人家吗?”

  “元?”曾娘子想了想,摇摇头,“应当有吧,回头我让相公帮着打听下。”

  “不必,”蔚茵笑道,“到时候桂姐的事,还需要娘子帮着留意下。”

  “何必客气。”

  傅元承说话算话,留着偌大的别院给蔚茵和曾娘子玩耍,自己不知去了何处。

  蔚茵知道他很忙,仿佛有做不完的事,就算是稍稍停下来,心里也在盘算着什么。

  用过晚膳,两人去跑了汤泉。曾娘子性子活泛,什么都愿意试一试,下水之前还带了两颗鸡蛋,说要是泡饿了可以吃。

  蔚茵自然不会这么做,只是静静的坐在水里,水汽飘渺中,像一朵盛放的清荷。

  四下遮着围栏,将这圆圆的汤池围住,温热的水带着一股硫磺清香,这样泡着舒缓提神。

  蔚茵身体不宜久泡,早早的出了池子。

  女婢伺候着她穿戴好,她披着斗篷出了庭院。远离那片温热之地,也就感受到腊月的寒冷。她被温热浸透,倒也不觉得什么。

  沿着游廊往前,就看见傅元承从大门进来,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手里拿的什么?”他朝她走过来,对身后随从挥下手,后者躬身退下。

  蔚茵低头看看手里,正是那只曾娘子硬塞给她的鸡蛋。

  “汤泉里煮的?”傅元承从她手里拿了过去,指尖捏着看:“别信她,熟不透。”

  “如何知道?”蔚茵问,脸半藏在兜帽中。

  “你不是没熟吗?”他笑了声,手指去碰触她的脸。

  他的手指很凉,蔚茵缩了下脖子:“公子出去了?”

  “嗯。”傅元承拉上她的手,带着往前走,并没多说什么。

  蔚茵知道他忙,很多事情做,可是从来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反倒是相处不久的曾娘子,什么都会说出来,现在连她家厨子擅长什么菜都清楚得很。

  走出游廊,傅元承没有停步,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身上浸透了浓重的寒意。

  蔚茵觉得他应当是熟悉这里的,不然晚上不会出去,道路不会这样熟悉。她想,他是不是廖家的人?

  廖府便是当朝皇后的母家,百年士族,根基深厚。

  “汤泉水煮鸡蛋是有的,”傅元承回头看眼,人就安静的跟着,“西北有汤泉水温极高,可以直接用以煮饭,你会看见那水咕嘟嘟的冒泡。”

  “公子去过西北?”蔚茵问。

  傅元承看去前面并未回答,只道:“到了。”

  眼前的是一座马厩,一名侍者牵了一匹马过来,躬腰双手送上马缰。

  傅元承牵上马缰,伸手抓抓骏马鬃毛,转头看蔚茵:“阿莹过来,我教你骑马。”

  蔚茵不知如何骑马,甚至连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但还是走了过去。

  她学着他的样子,揉着马鬃,随后拍拍膘肥的马身。

  “手给我。”傅元承看她。

  蔚茵犹豫一瞬,将手搭上他的掌心。

  这时,天上飘下细细的雪絮,落在她的鼻尖。她借着他的力,脚踩上马镫,手胡乱的把着马身,想要爬上去,落在地上的那只脚跟着一下下的跳,动作笨拙又可爱。

  “笨,”傅元承笑了声,双手从后面掐上她的腰,“你再乱跳,当心让马拖着跑出去,我可追不上。”

  蔚茵不动了,耳廓落上温热气息,然后身子一轻,她被人从后面一拖,腾空而起。

  “腿甩开跨上去。”傅元承道,手里稳稳用力。

  闻言,蔚茵照做,直接坐上马背,马鞍给了平稳的支撑。

  兜帽滑下,雪花落在发顶,她身子紧张的勾着一动不敢动,生怕跌下去,手里缰绳更是死抓住不放。

  傅元承站在马下,微扬起脸:“坐好了。”

  说完,他牵着马往前走,朝着更黑暗的地方。

  蔚茵身子随着摇晃,低头看见傅元承的背影,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形,亦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学会骑需要多久?”

  “你真要学?”傅元承问,没有回头,“学会了做什么?”

  “想想罢了。”

  跑马场在别院深处,山峦脚下。

  此时雪大了,纷纷扬扬,像要将这个世界染白。

  比起方才,蔚茵放开了些,似乎对骑马有些熟悉。或许是傅元承特意吩咐过,找的这匹马脾气温顺。

  “我自己试试。”她开口。

  傅元承停步,眼尾不觉一眯,回头看着马背上的女子,簌簌落雪让她变得模糊,能感受到她的期待。

  攥着缰绳的手发紧,对她颔首:“好。”

  他松开手,往旁边一站,随后见着马从眼前走过,步子缓慢渐渐往前方,女子回头看了他。

  出去一段,他见到那马迈开四蹄开始奔跑,马背上的女子俯下身去紧贴马背,双腿一夹马腹。蹄声渐远,一人一马消失在黑夜中。

  “蔚茵!”傅元承大喊一声,眼中布上戾气。

  他跑着去追,斗篷在雪中翻飞,冰凉的空气钻进鼻息。偌大的跑马场,他脚步不停,想搜寻到那片人影。

  蔚茵听见身后喊了一声,因为颠簸并未听清,但是她确定他喊得不是“阿莹”。

  心中一寸寸下沉,手里机械的轻拍着骏马脖颈,身子前倾保持重心。原来她会骑马的,虽然不是擅长,但是能控制住。

  她从马背上下来,站在跑马场的草垛后面,马儿站在一旁,伸直脖子啃食着。

  隔得远加上下雪,蔚茵同样看不到傅元承在哪儿,只是风雪送来了细碎的话语声,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

  她松开了马缰,转身往更深处走去,踩着地上薄薄的雪层。

  很快,她便听见了身后的声响,抓着斗篷的手紧了紧,只做不知继续往前。

  高墙下,蔚茵停住脚步,身后的声音也停了,能感觉到那双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

  她又往前两步,翘起脚尖,仰脸伸长双臂,去够那枝盛放的腊梅。

  “唔。”可能是动作太急,积在枝上的雪掉落下来,扑了她一脸。冰凉的钻进她的衣领,她不禁缩了脖子。

  随后,一双手臂从她头顶穿过,抓上方才那截梅枝。“咔嚓”一声脆响,花枝折下。

  蔚茵回身,正是傅元承。

  “拿着罢。”他将梅枝送到她眼前,声音不像之前温润,多了清冷。

  蔚茵笑着接过,低头嗅了嗅花香。已经清晰感觉到傅元承身上寒意。

  他拉上她带着走回了马场。

  跑马场依旧安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地上清浅的脚印,分散在各处。蔚茵知道,这里不止她和傅元承,还有别的人。

  一直有人在暗处保护他,不然他怎能一瞬留找到她?

  她被他重新抚上马背,只是这一次他从后面坐上,拥着她一起乘马前行。

  蔚茵抱着梅枝,腰间手臂揽着她靠在他怀中,与风雪中给她庇护,却又强硬的不给她选择。

  她是想相信他,可是心中的疑惑越凝越大,像现在的雪。

  别院很大,依山而建,周围高墙隔绝。

  傅元承轻攥着缰绳,任白雪落满肩头。怀里的人还是那样乖巧,不会反抗分毫,方才的短暂失踪,难道真的只是去折梅?

  他是允许她舒展一下翅膀,但必须是他给的范围内。

  回去房中,蔚茵发上有些湿雪,便去了浴间清洗,傅元承当是有事又去了别处。

  一座矮墙之隔,那边是曾娘子的住处,想必是人十分开心,蔚茵在浴间都能听见人的笑声。

  她喜欢曾娘子这样的性格,应当是家里相公疼爱,并不拘着给许多的规矩,就连今日出门都会答应,是个不错的男人。

  想着这些,她笑着回了卧房。

  “什么事让你偷着笑?”傅元承站在房中,随后将斗篷扔去衣架。

  “公子?”蔚茵脸上一僵,记得傅元承说有事离开,这回怎么又回来了?再看他手中,拿着的可不就是她的那枚竹牌。

  她指尖捏上轻薄的衬裙,不由垂下脸颊,眼中滑过紧张,遂轻移步子走过去。

  傅元承抬起手,那枚竹牌从掌心滑落,就着一条系绳晃着,抓起蔚茵的手,塞进她手中。

  “谁是阿渝想起来了?”他问。

  面前女子微垂着头,长发未干,带着沐浴后的话香气,隐约可见发丝间娇细的白玉脖颈。乖巧的站着,清清灵灵。

  蔚茵攥紧玉牌,摇摇头:“记不起,先前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疾,而生出的胡乱猜想。”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一暗,一条干爽的浴巾兜头蒙上她。还未等她反应,一双手已经隔着浴巾落在她的头顶,然后揉擦着。

  是傅元承。

  蔚茵嘴角缓缓轻抿,围绕着她的是男子微冷的气息,身子僵僵的任由他。

  大概他不太会做这些事,只是在她头顶擦着,并没顾及到发尾,其实这时的水大多已经聚到了发尾处。蔚茵甚至觉得头皮被扯了一下,不由轻哼出声。

  傅元承手一顿,指尖一挑露出浴巾下那张娇生的脸蛋儿,清亮的眼睛正看着他。稍显凌乱的发丝湿漉漉搭在她肩头,次绸衬裙上是点点晕开的水渍。

  光线微晃,女子如花颜色瞧着更加清晰,粉面上的薄绯。

  他喉结一滚,捏上她秀巧的下颌,抬起与自己对视,手指轻点上她的左侧眉尾,“胡思乱想?”

  蔚茵眼中黯淡一分:“我进候府签的死契,死契一签便成奴,与原来家人再无瓜葛,或许家人已将我忘了。”

  “如此,”傅元承唤了声,蜷着手指去勾上她的一缕发丝,“倒想起初次相见。”

  他淡淡声线,嘴角挂着笑意。

  蔚茵看他,记起他当日带她回来时说的话,至今都清楚。

  他说:跟我回去,以后就不许离开。

  她唇间抿了下,一如当初般回他:“公子救了我,我会跟着你。”

  傅元承手掌揉着她的发顶,轻滑着下到了脖颈,指尖轻易试到了女子轻微战栗,细腻的肌肤像上好的白瓷。

  手掌握上那截柔柳细腰,依旧盈盈纤软,却不再挣扎和反抗,只是僵硬的承受。

  蔚茵只觉腰间一紧,便被人揽去身前抱住,呼吸攸地一滞,不敢抬头去看,双手无措的抱在胸前。

  一只手托上她的后脑,指尖穿进发中,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继而唇瓣覆上两片微凉。

  她蓦地瞪大眼睛,感受到对方的入侵,挑开了她的齿关,纠缠翻卷。

  外面风雪变大,冷得刺骨。

  蔚茵舌尖发疼,不禁轻吟一声,细微的很快就被他吃掉。后背贴在墙上,面前的人将她紧抵住不松,像要将她生生勒断,近乎痴迷沉浸。

  她仰着脸,被脑后那只手牢牢控住,内里全部沾染上他的气息。

  他紧紧抱住她,手掌探去纤细脚腕,指尖顺势沿着衬裙里上滑,肤如凝脂……

  蔚茵挂在人的身上,不禁发抖,耳边被温热的气息清扫,听着往日清润的声音染上微哑。

  “我跟着,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