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短促地吸进了一口气, 他问道：“papa是谁？”
“papa……”小女孩可爱又疑惑地歪了歪头，她还是回答道：“是克拉克.肯特呀，”小女孩甜甜笑着, 她又凑近布鲁斯的耳朵, 小声说道：“是Kal El。”
小女孩的发音是最正确的用氪星语呼唤卡尔.艾尔这个名字的发音，她十分疑惑地问道：“爸爸, 你不记得妮娜了吗？”
布鲁斯忍不住朝玻璃外看去, 他对上克拉克略微睁大了些的眼睛, 他收回视线，继续问道：“抱歉，小公主，我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小公主？”
“我叫玛莎妮娜.艾尔.韦恩。”小女孩这样说道。
这名字，玛莎？
“克拉克, 进来。”布鲁斯转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克拉克有些发怔, 他和布鲁斯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女儿, 这种事情完全不符合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这孩子怎么出生的？这孩子从哪里来的？她是如何出现在哥谭警局的？
许多的疑问现在都无法解释。
托尼不管不顾, 他看着办公室里的小女孩趴在布鲁斯肩上，却甜甜笑着往外看, 还特别可爱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他拧开办公室门的门把手, 托尼直接走了进去, 克拉克紧随其后, 将戈登警官挡在门外。
玛莎妮娜看见托尼和克拉克走了进来, 她朝着托尼伸出手，软软地唤了声：“托尼尼，抱抱。”
托尼想抱不敢抱，这么小这么软，摔着呢怎么办？
小小韦恩小姐呼唤托尼的名字在尾音带着一声可爱的叠音，但这一声呼唤却让托尼愣在玛莎妮娜的旁边，他问答：“小公主，你叫我什么？”
玛莎妮娜对待他们三人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初见，她对这三个一起到来的男人反而是相当的熟悉与亲昵，就像是这三人是陪着她长大的亲密的人一样。她两只手手搭在布鲁斯的肩上，奶嘟嘟的小脸靠在布鲁斯的脸颊上，手手朝着两人一抖一抖地要抱抱。
克拉克看着小姑娘露出绝对称的上是“疑惑”的表情，她说道：“我叫你托尼尼呀，你是托尼.斯塔克，爸爸和papa的好朋友。”
“你为什么叫克拉克叫papa？”托尼总觉得自己品出了什么东西但又什么消息都没有获得到。
“papa就是papa，”玛莎妮娜说道：“就像托尼尼就是托尼尼一样。”托尼眨眨眼，他也不能为难一个四岁的孩子理清他都有些懵懵然的关系。
托尼脑袋顶上仿佛冒出了实质化的感叹号和问号。
托尼心里得出一个最大可能的答案，大概因为这个没有妈妈，所以叫克拉克叫papa？什么跟什么？
三个大人交流了一下视线，不知为什么，他们心底的猜测都往阴谋论偏了过去，只是布鲁斯怀里的小女孩真的太可爱了，他们又无法将这个孩子视作威胁。
布鲁斯低着头，看着玛莎妮娜那双湛蓝色的满溢着天真的眸子，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一双眼像极了一个人，他回头朝那人看去，克拉克愣怔在原地，在玛莎妮娜的一声呼唤里才迟钝地迈开步子走到玛莎的身边，玛莎妮娜这才屈尊降贵地伸出她肉乎乎的小爪子，搭在了克拉克伸出的手上。
“papa！”
“嗯？”克拉克发出一声就艰难的鼻音：“小公主，你为什么叫我papa？”
“因为爸爸和papa是最亲近的人，”四岁的小女孩有着不同于普通小女孩的逻辑分析能力，她给出了一个直白的反问：“我不叫papa叫papa，难道叫你妈妈吗？”
“哈？妈妈？”托尼瞪大了他褐色的眼睛：“你们，谁？怎么了？”
托尼瞧着小公主和两个愣在原地喜当爸的两个“健身爱好者”，他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很明显，从小女孩的长相，还有她不似伪装的亲昵与熟悉来看，这个小女孩就是布鲁斯和克拉克的女儿。验证这个猜测很简单，只要做一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
托尼心里有了个猜测：有人盗取了这两人的基因制造了这个小女孩，为了给韦恩企业制造麻烦，为了……？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伤害力？
萌中取胜吗？萌混过关？？
等等，他在想什么。
托尼飞快的思考着，思路清奇。
与此同时，回过神的布鲁斯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布鲁斯柔声问道：“妮娜……是谁送你到这里来的？”之前戈登警官说这位韦恩小姐不愿意说她怎么到这里来的，并且表述得她的爸爸来，才会说是谁送她来的。
“是露西！”妮娜立即回答道，软软的奶音甜甜的，尾音还微微上扬，她说道：“是露西送我来的，咻，我一眨眼就到这里来了！”克拉克低着头，小姑娘仿佛柔软无骨的手就搭在他的虎口上，肉肉的手指捏着的手。
“咻，咻！特别神奇！”妮娜认真地说道。
露西？
“露西是谁？”克拉克问道。
妮娜的回答里充满了疑惑，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露西，露西是papa的朋友啊！”
papa的朋友？初步接受了他就是眼前来历不明的小女孩papa的克拉克心里惊疑不定，他还有个叫露西的朋友？
布鲁斯思忖着，陡然，他灵光一闪，他看了眼克拉克和托尼，问道：“妮娜什么时候认识露西的？”
玛莎妮娜回答道：“我不记得了，好小好小的时候，露西总是给我带好多好多的礼物，亮晶晶的首饰，可可爱爱的小玩具。”
克拉克和布鲁斯交换了一下视线，克拉克明白了布鲁斯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克拉克问道：“妮娜什么时候认识托尼的？”
“我不记得了，”四岁的小崽子回答道：“是我好小好小的时候。”
“那妮娜到警察局之前，在哪里呀？”布鲁斯又问道。
“在爸爸郊区的大房子里呀，我从小都住在那里，爸爸，你怎么了，你这些问题好奇怪呀！”妮娜继续回答道，小女孩显得不耐烦了，她气鼓鼓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露西把我送到这里来，我‘咻’的一下就出现在这里了，爸爸你快点带我回家！”
克拉克和托尼的眼睛愈来愈亮，这两人也想到了那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于是，布鲁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妮娜，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住的大房子曾经烧毁过？”
小女孩点点头，有问有答：“爸爸你说过，我的家曾经烧毁过，后来重建起来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看起来，那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就是唯一的可能，这个小女孩来自未来。
“这不可能，”托尼笃定地说道：“就算未来时空穿越机器被制造出来，但是时间机器只能把人带到未来，不能带人回到过去，违背时间悖论的话时空会发生混乱，逻辑如果推导出相互矛盾的结论，那么回到过去的时间穿越就会被第四维所禁止，第四维时空是不可能存在。”
玛莎妮娜睁圆了她蓝汪汪的眼睛，她认真地听着托尼这段话，然后总结道：“托尼尼，我听不懂。”
克拉克看着，小女孩疑惑的表情和布鲁斯面露疑惑的模样简直像极了。
一个是真不懂，一个是听懂了假装没听懂。
托尼被小姑娘噎了一口，但没关系，他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这个小公主更大可能是你，克拉克，是你实验室的产物。”
“不可能，”克拉克断然否定，他说道：“虽然我的公司涉及人体器官克隆的科技，但那只是为了治疗人体脏器无可治疗的绝症，我不可能进行人类克隆，那样违背伦理！”
克拉克虽然下意识的否认，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以孤独城堡现有的技术，他完全能够克隆出一个像玛莎妮娜这样的小女孩。
克拉克和布鲁斯心里都有猜测，虽然他们无法预料未来的情况，但是有一点能够肯定，这个小女孩大概和他们未来的超级英雄事业有关，或者是他们克隆创造的，或者是超人和蝙蝠侠的敌人制造的——为了威胁他们。
尽管两个人心里都有各式各样的猜测，但是他们确定一点，他们是没办法从这个奶奶嗲嗲地叫着“托尼尼”的四岁小女孩嘴里问出事实真相的——听听，她“咻咻”地来的。
玛莎妮娜一脸的懵懂可爱，她看着两个大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气呼呼地嘟起嘴巴，把小脑袋往布鲁斯脸上一靠，嘟嘟囔囔地说道：“不喜欢papa了！”
克拉克听到这句嘟嘟囔囔的抱怨，他的思绪从一串串物理公式里挣脱出来，他的注意力聚焦在这个和布鲁斯长得像极了的小女孩，玛莎妮娜又俏皮又神气瞅了克拉克一眼，特别装模作样地“mua”了布鲁斯一口。
布鲁斯感觉到脸颊上湿漉漉软绵绵的一触即分的感觉，克拉克觉得这人笑得像个十足的傻爸爸。托尼看着克拉克脸上的表情，这人毫无知觉，托尼觉得克拉克笑得也充满了傻气。
半晌，托尼问了个他觉得稍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你们两个都有女儿了，你们现在怎么算？”
布鲁斯抱着生着闷气的小姑娘，微微侧首看向专注地看着玛莎妮娜的克拉克，他吐词清晰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
现在——布鲁斯的重音放在“现在”上，他注意着小姑娘的表情，余光观察着克拉克的情绪变化，克拉克眼睛一转瞧了他一眼。
听听这等待回应的暗示。
托尼听着这话，他压一下心里升起的那一点点不对劲，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这两人就是那种心意相通的好朋友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妮娜可爱地歪歪头，她眸子里透露出一丁点疑惑，她似乎在疑惑爸爸对和papa关系的描述，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也没有说。而一直站在一边的克拉克眼睛亮了亮，他问了玛莎妮娜一个问题：“妮娜，papa住在哪里？”
“papa当然住在家里啦！”妮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布鲁斯揽着玛莎妮娜软软的背脊，小女孩两只手臂，腋下都肉肉的，她充满信赖地靠在布鲁斯的身上，十分的自然而亲昵，她歪着头看着站在另一边的大人。和克拉克与托尼关注的侧重点不同，他的注意力被玛莎戴在左腕上的粉色儿童手表吸引了过去。
克拉克顺着布鲁斯实现看了过去，他看到玛莎左腕上的那个粉色手表的侧沿，有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红太阳辐射的开关。克拉克眨眨眼，他看明白了布鲁斯眼里的暗示，他用透视眼扫过那个粉色的儿童手表，看到手表的内部被安装了一个定位器和窃听器。
非常典型的蝙蝠技术。
克拉克几不可查地点点头，然后，他对托尼说道：“拜托你件事情，托尼，”克拉克说道：“我之前看过一篇论文，提出了一个猜想，假设时空穿越是存在的，作者提出可以通过物体原子次序检测是否处于同一时间线。”
“你可以做这个检测吗？”克拉克问道。
托尼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物理学家之一，他当然看过那个猜想，他说道：“当然。”托尼在脑子里设计了一下检测实验的全过程，他说道：“只不过，我得回斯塔克工业我的实验室去做。”
“谢谢。”克拉克十分诚恳地说道。
玛莎妮娜瞅着这两人，气鼓鼓地说道：“妮娜，听不懂！”
托尼伸出手，捏着玛莎妮娜的手，说道：“托尼尼想妮娜的头发。”
“好，”玛莎妮娜潇洒地把自己的小揪揪往前面一甩，揪揪辫子太短，又荡了回去，她说道：“诺。”
托尼看了眼办公室桌上的纸，他抽了一张出来，动作可小心地扯了一根头发，小女孩板着个脸额头抵在布鲁斯脸上，还是“哎哟”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托尼把这根头发用纸包好，小心地放进他的裤兜里。
克拉克心软了，朝前一步，他向玛莎妮娜伸出了手，他说道：“papa抱。”
小姑娘脸蹭了蹭布鲁斯，这才朝着克拉克伸出了手，克拉克小心翼翼地像是抱下不了树的小猫崽子一样，他伸出手托住小女孩的胳肢窝，然后将小女孩抱在自己的怀里。小女孩就像是蹭布鲁斯一样，玛莎妮娜肉嘟嘟的小脸很自然地挨上了克拉克的脸，她一只手环着克拉克的脖子。
原本生着闷气的小姑娘小小声地说道：“超喜欢papa！”
小崽子可甜了。
安静地站在一边的托尼毫无抱崽子的经验，他也不敢去抱这种软绵绵的，又娇又小的生物，托尼看着玛莎妮娜看看布鲁斯，蹭蹭克拉克，最后瞧瞧自己，他忍不住说道：“韦恩先生，肯特先生，”托尼半开着玩笑：“做原子序列检测会是笔不小的费用……”
他的话让原本注意力都在小女孩身上的布鲁斯和克拉克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托尼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们要是愿意让我做这个孩子的教父，我就不要你们的钱。”
布鲁斯和克拉克还没有开口，就听见玛莎妮娜软绵绵地说道：“托尼尼你说什么傻话，你原本就是我的教父呀！”
托尼一怔。
三个大人没有说话，倒是被克拉克抱在怀里的小崽子故作老成地说道：“戈登警长，我给介绍，这是我爸爸，这是我papa，这是托尼尼。”
戈登警长听到“papa”这个称呼并没有感到奇怪，很明显这位小小姐是韦恩家秘而不宣的小公主，那布鲁斯.韦恩的挚友是这个孩子的教父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对不起，”小崽子说道：“爸爸、papa和托尼尼来接我了，谢谢你们照顾我这么久。”
克拉克托着轻的仿佛无物的玛莎妮娜，他听着小姑娘甜甜地说着话，说完还看向了布鲁斯。
此时，布鲁斯说道：“戈登局长，请你帮个忙，我们想尽快离开，”布鲁斯说道：“请你们帮我们疏导一下外面的媒体，让我们的车能够顺利地开出去。”
“好的，没问题。”戈登应道，他顿了顿，叫道：“韦恩先生？”
“是？”布鲁斯道。
“韦恩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韦恩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戈登说道：“但是，这里是哥谭，我想您比任何一个人都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算某个义警活跃在这个城市里，但是，我想你也不愿意韦恩小姐遇到任何危险，对吗？”
布鲁斯眸色沉了沉，他苦笑了一声，十分诚恳地说道：“是，我明白了，再也不会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戈登见到布鲁斯如此诚挚的态度，说道：“跟我走吧，我已经安排警员在停车场等着了。”
克拉克抱着小小的、软软的他和布鲁斯的女儿——这对他来说，对布鲁斯来说，都是个十分神奇的存在，与他们俩血脉相连的名为女儿的存在。但他心里，生不出一点烦躁，满满地都不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充斥着。
虽然他们现在只是猜测这个孩子来自未来，对她是怎么来的，谁送来的，又为什么回来一无所知，但是，诸多的疑问也无法抵消他们对这个可爱至极的小公主的喜爱。
这些问题一时也无法解答。
布鲁斯三人加一崽儿刚走出办公室，托尼的保镖哈皮迎了上了“boss！”哈皮叫道：“这是韦恩小姐吗，真可爱！”
“你好，哈皮！”玛莎妮娜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boss，你向小公主介绍过我吗，真是我的荣幸。”哈皮这样说道。
但其余三个大人听到玛莎妮娜的招呼，越发肯定了这个孩子来自未来的猜测。
“走吧！”布鲁斯说道。
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崽走进电梯，玛莎妮娜团在克拉克的怀里，就像她已经十分熟悉媒体的镜头一样，特别自觉地把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克拉克的脖颈之间，克拉克的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小姑娘闷着打了个哈欠。
布鲁斯拉开SUV的车门，他坐了进去，克拉克坐在副驾驶位上，孩子团在他身上，他说道：“这以后得买个儿童座椅了。”
托尼手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克拉克把玻璃放下来，远处已经有相机此起彼伏的闪光灯的亮光了，托尼对着两人说道：“DNA的结果出来，记得告诉我。”托尼当着玛莎妮娜说着话，是因为四岁的奶崽子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知道DNA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托尼冲着小姑娘挥挥手，说道：“再见，妮娜。”
玛莎妮娜甜甜地说道：“再见，托尼尼！”托尼转身走了，心满意足。
布鲁斯发动了汽车，把车开出了充作人墙警察们撑开的一条通道，车子朝着大都会的方向开去，布鲁斯心里清楚的很，他的公寓底下肯定也围满了人。他们正把车向他克拉克郊区的别墅开去，那里有必要的检测设备。
夜色下，团在克拉克脖颈处甚至打起了小呼噜的玛莎妮娜被克拉克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SUV贴了单向的车玻璃膜，玛莎妮娜睡得香甜。
布鲁斯侧首看了眼抱着孩子的克拉克，心里那种近似于荒谬的不真实感又涌了出来，他们还需要DNA检测，还需要托尼给出的原子次序检测，但是，布鲁斯已经能够肯定，这就是他们来自未来的女儿。
他们已经有了女儿，但是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于是布鲁斯充满暗示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克拉克！”
“想听我的回应？”克拉克问道。
“当然！”布鲁斯毫不犹豫地说道。
“在车上？”克拉克一只手包着小女孩的手手，说道：“等到了我的别墅再说吧。”
布鲁斯余光扫过克拉克的脸，克拉克眼见得车速就快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