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左瞧瞧右摸摸, 在抬头就看克拉克躺在了机舱里的床上，还拉上毛毯遮着了下巴尖，人躺在床上, 两只手举着手机刷着推特。巴里身子一动就蹲在了克拉克身边, 克拉克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手撑着下巴的巴里身上。
巴里满意地看着克拉克看了过来, 他问道：“酥皮, 有零食吗？”
“有, ”克拉克坐起身，他想了想说道：“巴里，有件事情我多唠叨一句。”
巴里跟在克拉克身后，看着克拉克翻着私人飞机各种隐蔽的角落, 而打开那些隐蔽角落的开关也要一定的手法——有些隐蔽的储存柜连巴里都没有看出来。
克拉克翻出了一堆各种各样的小小包的膨化食品，一小包屈指可数的小奶糖，从冰箱里找出一小包儿童奶酪, 克拉克想了想，在驾驶舱背后的储物柜里，翻出了几根能量棒。
“什么事？”巴里看着克拉克的身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眼前的桌子上的零食就越来越多。巴里“哇”了一声, 问道：“你们的飞机里怎么这么多零食？而且藏得就像柜子里面装的是金子。”
“小公主最近特别喜欢寻宝的游戏, ”克拉克说道：“我猜，这些应该是阿福藏在飞机里的妮娜的口粮, 藏得特别隐蔽的可能是布鲁斯的手笔。”
巴里语气有点飘, 说道：“这么隐蔽的地方不应该藏些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吗？”
“藏着救援逃生东西的储存柜也有啊, 这个飞机除了我、B、阿福、小妮子还有狗, ”巴里突然意识到, 对于有着透视眼的超人来说, 若没有铅的阻隔，怎样隐藏都不算隐蔽。
克拉克在零食堆里翻了翻，找出了一袋番茄味的饼干，他说道：“你刚刚叫我酥皮对吧，”巴里一歪头，叼着一根牛肉味的薯条，一啜吸了进去，克拉克抬手抵了抵眼镜，说道：“以后，咱们用真实身份活动的时候，就不要称呼代号了。”
巴里叼着薯条点点头，非常认真地说道：“好。”过了半秒，巴里举了举手，叨叨地问道：“我能问问，你不是说带我去岛上度假吗，怎么咱们就蹲在机场里的私人飞机里了，咱们先去，你等会再去接B……布鲁斯……不……不就成了吗？”
克拉克非常郑重地说道：“第一，你要是我的女儿面前说漏嘴，玛莎妮娜是我和布鲁斯最大的弱点，在小公主还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我们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在大部分的人里。”克拉克想了想，看着巴里皮都绷紧了的模样，他补充了一句：“我就没收你全部的小零食！”
被克拉克的眼刀插了一刀，巴里举手合十晃着告饶，他竖起两只手指发誓道：“我绝对注意。”
克拉克审度着眼前这个活泼又积极的大男孩，这才点点头，放松了表情，说道：“第二，布鲁斯如非必要不喜欢被我带着飞，他说对他来说急速飞行有着需要忍受的生理不适，所以如果不急，我们一般都是开飞机。”
“零食黑洞”“咔咔咔”地吃着零食，听着这句话手上的小零食都不香了，一股子狗粮的味道。
巴里撇撇嘴，岔开了话题，两人聊起天来，两人不仅吃完了飞机上所有的小零食还出去买了两趟，吃了个午饭，差不多快到两点的时候，克拉克才听到飙驰地驶近小型飞机的跑车马达声。
克拉克瞧了眼蒙着个毛毯睡得打呼的巴里，坐着没动，打扮得十分休闲的布鲁斯朝着机场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他把车钥匙抛给了韦恩企业纽约分部的工作人员，这人等着工作人员离开，敛去表情放松地走上了飞机，稍显地有那一点疲倦。
外面的车被人开走了，布鲁斯走进机舱随手关上了机舱门，视线掠过他的男友落在睡得鼾熟的巴里身上，布鲁斯看向他的男朋友，用眼神问道——你这是又诓了一个朋友来奶崽子？
克拉克笑眯眯地点点头，悄声地站起身，俯身给巴里系好安全带，巴里脸蹭了蹭枕头，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朝着布鲁斯勾了勾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驾驶舱，布鲁斯走在后面关上了驾驶舱的门，这样他们在驾驶舱说话就吵不到外面那个心宽体胖还吃不胖的大男孩，布鲁斯坐在副驾驶位上，克拉克戴上耳机开始联系塔台。
十五分钟后，飞机起飞，等到飞机飞到预定高度克拉克打开了自动驾驶，他一侧首就看见微侧着脸的布鲁斯——这人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他，克拉克忍不住说道：“怎么了？”
布鲁斯瞧着克拉克，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克拉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有什么要问你的，瞧你这样子像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布鲁斯有点突兀地露出一个笑容，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说道：“我跟托尼私底下交流的时候……”
“我就知道！”克拉克嘟囔了一声。
布鲁斯接着说道：“托尼跟我抱怨，说我是个有着超乎寻常控制欲的人，托尼说他有时候很担心，你会受不了我的控制欲跟我产生矛盾，”布鲁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而托尼认为，一旦我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跟世界大战就没有区别了。”
“半年？”布鲁斯抬起手，他说道：“整整七个月零四天，如果不是我的生日到了，阿福邀请你去哥谭，你估计还能跟我僵下去。”
“不，不，不，”克拉克看着航线图，说道：“要不是你那个时候跟我立了保证，你会适度并且适时地将消息告诉我，我绝对还会坚持下去。我不坚持一下，你会屈服？”
布鲁斯声音小极了，他说道：“我还记得你拍碎的那张桌子呢！”
“七个月啊，现在我跟你说实话，”克拉克显得有那么点小尴尬，他说道：“要不是阿福暗地里支持我，鼓动我，我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我知道，”布鲁斯笑了，说道：“阿福不仅支持你，我回家之后，阿福找着机会就有意无意冷言讽刺一下。”
“是吗？”克拉克有那么点小惊讶，他说道：“阿福为了我们的关系真的是操碎了心。”克拉克说道：“所以说，你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两人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语气却十分放松，克拉克清楚得很，布鲁斯预先计划早做准备的习惯谁都改变不了，但是，他也相信布鲁斯的保证。
“我最近在考虑一个问题，”布鲁斯目视前方，视线穿过驾驶室的玻璃窗，高空之上的蓝天蓝得像是洗过一样，他说道：“假如如今与我们共同作战的队友们中有人，有朝一日，因为某些原因背叛了我们，我们该如何阻止他……或者说控制他或者她的行动。”
“每一个超级英雄无论多么强大，都有弱点，”布鲁斯没有看克拉克，他只是说道：“我制定了一套计划，针对这一点。”
“你多信任别人一点真的那么难吗？”布鲁斯没有搭腔，克拉克伸出手抓住布鲁斯搭在扶手上的手，他说道：“该死的，B，你告诉我是想让我跟你同流合污，还是想让我向他们露一点口风？”
布鲁斯这才扭过头，看向克拉克，说道：“我相信你，你可以做你觉得对的事情。”克拉克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男朋友，鼻子发出轻轻的一“哼”。
克拉克指腹揉了揉布鲁斯虎口的硬茧，明知故问：“还有什么要告诉的吗？”
布鲁斯瞧着自家男朋友略微不爽的表情，反手握了回去，清了清嗓子，他转移了话题，他说道：“首先，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克拉克眯了眯眼，警惕地问道：“什么事？”他确实背着布鲁斯干了件事情，虽然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也没打算明说。
布鲁斯尾音上调了一点，说道：“你真不说？”
克拉克抿紧了嘴。
布鲁斯问道：“行，那我问你，你让X教授在你脑子里加了什么暗示？”
“X教授跟你说的？”布鲁斯摇摇头，说道：“我自己猜到的，我问过X教授，他要我亲自问你。”克拉克抽了抽手，布鲁斯握得紧紧地，克拉克也没再用力。
“你怎么猜到的？”克拉克眉毛都挤到了一起，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问道：“是因为我在医院里跟凯特形容了一下被‘脑’的感觉？”
“没错，你只有亲身经历了，你才会说得那么自然，”布鲁斯加重了语气：“克拉克，我想知道！please！”
克拉克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让X教授在我脑子里加入了一个暗示，在任何情况下，我永远不可以伤害我的蝙蝠侠。”布鲁斯愣住了，克拉克说道：“只是你，我的布鲁斯·韦恩，我的蝙蝠侠。”
“你就……”布鲁斯呼出一口气，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哪怕我制定过那么多制服你伤害你的计划？”
“你比谁都清楚，相对于我的强大，而某些神秘力量能让我轻而易举地失控，魔法，九头蛇的洗脑，谁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克拉克看得明白，说得干脆，他说道：“而且布鲁斯，我相信你，除了我的父母，你比谁都偏袒我，你比谁都爱护我，你比谁都心疼我。”
布鲁斯正过头，垂下眉，克拉克笑了两声，他说道：“我跟你情况又不同，你能制服我和我完全不想伤害你是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
“嗯。”布鲁斯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鼻音。
“说吧，”克拉克抖了抖手，布鲁斯扫了眼飞机仪表盘，松开了手，克拉克一边操作一边问道：“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嗯，”布鲁斯回过神，说道：“还有三件事，第一件事，你的那个助理艾米丽确实是魔形女变的，当时起了一点冲突，最后X教授还是把她带走了，据X教授给我的反馈，魔形女所图谋的确实是你的公司修复基因和强化基因的技术。”
“只是，”布鲁斯曲起手指挡在唇前，他说道：“直到被X教授带走，她都没有突破你设下的保护技术。”
克拉克瞅了眼这人，嘴里说道：“谢谢，韦恩先生，谢谢你从我接受高等教育以来对来孜孜不倦的锻炼。”
“第二件事，你应该猜到了，”布鲁斯身子往副驾驶椅背上靠了靠，说道：“托尼破解情报的时候跟我喋叙了大半晚，他最后决定要公开身份，一方面他能彻底的下定决心，一方面在彻底关闭斯塔克武器部之后，在他推出新能源的产业之前，让斯塔克工业的股票涨一涨。”
克拉克“哦”了一声。
克拉克并没有多想，布鲁斯也没有多说。
克拉克关闭了自动驾驶，飞机的高度逐渐下降，飞机穿过如同浓雾一般的云层之后，底下是一片蓝色直连天际的大海，从飞机的驾驶舱向外看去，白色的云层之上，天空湛蓝的如同洗过一样，
飞机滑翔在海面之上，距离海岛越来越近。
小岛的中心是一片热带雨林，海岛的周围有沙滩有礁石，青绿色的海岛被湛蓝色的海洋围拢着，就像是一块绿的翡翠宝石嵌在被水洗过的蓝布上一般。
飞机降落在小岛的跑道上，停稳了，进入克拉克耳朵的，就是一只小妮子撒欢的尖叫声跟一只撒娇的肥狗娇滴滴的呜汪声，十分自然的，克拉克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走吧，”布鲁斯说道：“我们的假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