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从睡梦里醒来, 卧室里还是一片漆黑，客房卧室厚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一点阳光也没有透进来, 房间里红太阳辐射仪还在运转, 深度睡眠之后克拉克大战绷紧的神经已经放松下来，但是他只是扭个头看个时间的动作——
一股子酸麻劲从脚后跟一下子窜到了头顶。
早晨9:06。
克拉克闷哼了一声, 瘫软在床上, 他这才注意到, 睡在他身边的罪魁祸首不仅不见了踪影，而被子都凉了。克拉克默数了三秒，伸出手，按下了自动窗帘的开关, 只听到窗帘机械咔咔运转之后，厚重的窗帘拉了开来。
冬日灿烂的阳光照射进落地窗户，被白雪反射的阳光更加刺眼, 血条好歹回复了那么一丢丢的氪星人探出手，闭着眼左摸摸右摸摸，“啪”地关上了红太阳辐射仪, 缓慢加载的血条“咻”地窜了上去。
“拉奥啊。”克拉克抬起手搭在额上, 他虽然很喜欢布鲁斯为他情迷为他失控的模样, 但是他真的低估了这个每日都严格控制身体坚持锻炼的战士的体力。
克拉克躺在床上，黄太阳已经完全治愈了他的不适, 可他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 克拉克侧耳听了听, 顺着布鲁斯心跳的方向, 定位了布鲁斯的所在, 言辞锋利的蝙蝠侠正在X战警、神盾局、CIA、FBI、军方的代表联合会议上发言, 蝙蝠侠毫不委婉的话语讥讽得陆军少将毫无反驳之力。
真正掌控了神盾局的神盾局局长和蝙蝠侠站在同一立场，这个老而成精的特工之王虽然发言不多，但句句都在点子上。
克拉克摸了摸床头柜，把自己的手机抓了过来，假期里惯常喜欢赖床的超人侧着身子玩起了手机，他打开推特，时隔一天，推特上前十的热门话题还是跟“圣诞首战”有关。
#钢铁侠#*爆
#圣诞首战#
#九头蛇美国队长#
#变种人实验室#
#正义联盟#
#超人#
#蝙蝠侠#
#闪电侠#
#X战警#
克拉克皱皱眉，他点开了#钢铁侠#的话题，顶在话题首页的就是用户名为“安东尼·爱德华·托尼·斯塔克”的用户发表的一段视频。
转发57M，评论159M，点赞1568M。
克拉克看了眼视频的发布时间，是今天的凌晨2:16。
光点赞就是159千万，这全球人民都不睡觉吗？
克拉克点开视频，视频刚刚开始，托尼正对着视频，挪了挪镜头，他往后退了几步。
托尼穿着件深蓝色的连体工作服，工作服上还粘着机械润滑油的油污，看起来比辛辛苦苦干了一天的水管工还要脏一点，一点亿万富翁的气质都没有。与之相反的，他跟托尼很熟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托尼有着那种长时间工作之后疲倦，但那双褐色的眸子闪着光，他无比的清醒又非常地坚定。
“嗨，”托尼随意地摆摆手，他对着镜头说道：“我是托尼·斯塔克，今天录制这个视频，主要是想跟你们说点什么，”托尼笑了笑，这个笑容充满了苦涩，他说道：“我自从生下来，就知道我与众不同，我很聪明，而我周围的人，我父母、我父母的朋友，都说我是个天才。”
“我没有多少聊得来的朋友，但是我的父母非常的爱我，他们给予我的财富，教会我的知识，都是我一生的珍宝，人们吹捧我，姑娘们喜欢我，我一直觉得我过的十分的幸福。”
“而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托尼自嘲的笑了起来，他说道：“直到我的父母因为车祸过世。”
托尼靠在工作椅上，手撑着下巴，他说道：“那个时候，说实话，我真的感觉我的世界都崩塌了，虽然我总是跟我的爸爸吵架，也跟我的妈咪顶嘴，但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毫不保留的爱我的人，他们死了。”
“幸运的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朋友，克拉克·肯特，超人的资助者，因为克拉克，我认识了超人，也因为克拉克，我认识布鲁斯这个混蛋，因为布鲁斯这个混蛋，我认识了蝙蝠侠，也认识了闪电侠，认识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好不容易从我父母过世的悲痛里走出来的时候，”托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说道：“也因为超人和蝙蝠侠这两个超级英雄，我知道了，我的父母，全世界最爱我的人，死于九头蛇的灭口行动。”
“fuck，”托尼咒骂了一句，他说道：“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是个笑话，真他妈是个笑话。”托尼眼里溢满了眼泪，他趴了下去，视频黑了一瞬，再打开的时候，托尼双眼通红，“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他妈是个天才？”
托尼两只手捂着脸，他声音闷闷的。克拉克瞥见托尼身后一闪而过红色的衣角——看起来有点像闪闪。
“我什么都不是，”托尼对着镜头说道：“我只是个在我父母的羽翼下长大的无知的男孩，我很聪明但我也蠢得可以，我二十五岁之前完全为自己而活。”
托尼顿了顿，他盯着镜头，说道：“但是从现在开始，我想活得更有意义一些。”托尼伸出手，这一段视频结束了，紧接着，剪切的视频播放了一段拆装式钢铁侠马克2战衣拼装的全过程。
托尼站在操纵台的脚板上，一片片金红色战甲被机械手准确的安装到预定的位置，自动操作的操纵手将战甲的螺丝拧紧，流畅又炫酷的，金红色涂装的战甲安装完成，金红色的面甲盖了上去，面甲上流线的眼睛部位亮了起来。
“我是托尼·斯塔克，”视频又被切到了托尼的口述，他红着眼睛，却露出一个浅淡又自信的笑容：“I am Ironman。”
屏幕的亮光一闪，视频自动重新播放。
克拉克躺在床上，他瞧着手机屏幕，“……我自从生下来，就知道我与众不同……”，他必须得承认，他有被帅到。克拉克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慢吞吞跟个老大爷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手机的锁屏键按了一下，手机黑了下去，克拉克把手机扔到一边。
克拉克无意间低下头，就看到了某种私人用品破拆包装时被撕开的一小片，克拉克手捂住脸，该死的，回忆起他们昨晚的疯狂，克拉克就耳朵尖发烫。
很明显，罪魁祸首过于手忙脚乱并没有清理好现场，这是严重失误！
克拉克手指捻起那一小片卡在床头柜和床之间的包装残片，热视线毁尸灭迹，然后高高大大的氪星人慢慢吞吞地走进盥洗室，洗干净自己，剃干净胡茬，又听了听蝙蝠侠那边的动静，各个机构的负责人喋喋不休，只想从蝙蝠侠的手里要来钢铁侠破解的情报。
托尼右手搭在胸前，左手手里还虚虚地捏着一个啤酒罐，啤酒罐里的啤酒泼了一地，巴里挠着头在厨房里做着自己的早餐，过了个几分钟就问托尼的智能管家星期五托尼醒了没。
“……哎，星期五，”巴里一半自言自语一半念念叨叨：“这心理安慰我真没经验，这我安慰托尼，不仅把人灌醉了，托尼还发了这么个视频，也不知道我心理安慰有没有作用，我都不记得聊了什么……酥皮！酥皮！哎，这酥皮也不知道怎么了，下线了吗？”
巴里手机振动了一声，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的短信：
你需要的酥皮已上线，酥皮未食用早餐，如需预约心理咨询服务，请准备能量供给资源：）
巴里手指飞舞，发出了一条短信：没有问题！
克拉克扫了眼手机一边穿鞋子，就看到巴里又发过来一条短信：
布鲁斯来不来？
克拉克拉上马丁靴的拉链，回复了短信：
现在不会，他在X战警、神盾局、CIA、FBI、军方的代表联合会议上给正联争取民间独立组织的权限，估计谈判完会来找我。
闪闪短信回的飞快：
那我就不准备他的早餐啦啊，快点过来，求助求助，你不知道，托尼昨天晚上抱着酒大哭了一场，我问来问去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发了个视频，然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安慰好了呢，还是没安慰对。
巴里看着克拉克发过来的短信：就来。
巴里松了一口气，哼着歌开始颠锅，鸡蛋培根煎的恰到好处，摆盘，巴里哼着小曲一手端着一个盘子，放在了餐桌上，一转头就看见昨天哭得稀里哗啦的托尼衬衣西裤，手里搭着他的西装外套，一副商务精英人士的模样。
巴里脑门上“咻”地冒出一个问号，托尼走到巴里身边，他清了清嗓子，巴里飞快眨眨眼，托尼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你陪我安慰我，我这么长时间，压力很大，昨天晚上发泄了一场，感觉舒服多了。”
巴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也没安慰着你呀，我越安慰你哭得越吓人，就那么闷着声流泪，眼睛涨得通红，也不说话也不搭腔……”
托尼移开视线，语气有点虚：“这情绪上来了，我也没忍住，”托尼拍了拍巴里的肩膀，说道：“现在别说了，很丢人。”
巴里露出一个笑容，他指了指餐桌上的餐盘：“吃早饭吃早饭，”巴里转身往厨房走去，把克拉克的那一份端出来，他好奇地问道：“你穿得这么正式，是要去做什么吗？”
托尼刚塞了口鸡蛋进嘴里，空着的左手打了个响指，星期五解释道：“先生拒绝了189通斯塔克工业董事会股东的电话，让我挂断了佩普·波兹小姐的23次来电，波兹小姐在先生发出视频之后，就订了从拉斯维加斯飞回纽约的机票，现在飞机已经降落了。”
托尼若无其事其实皮绷得很紧地切了一刀培根，星期五继续说道：“而波兹小姐发来最后一条短信，已经以辞职相威胁了。先生如果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去公司的话，万一波兹小姐真的辞职，先生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摸鱼了。”
托尼差点噎了一口，说道：“什么叫摸鱼？星期五，你最近收录的网络词也太多吧！”托尼看了眼闪电侠多端出来的一盘食物，问道：“怎么，克拉克也来蹭饭？”
“是的，没错呢！”克拉克的声音陡然在托尼背后响了起来，托尼吓得一哆嗦，猛地回过头，克拉克笑着说道：“早啊，托尼，我来蹭饭了。”
“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
“我就是故意想吓你一路飘过来的。”克拉克说道。
“你什么？”托尼说道：“昨晚我那么难过，叫你名字，没见你来，现在你来了，呵呵，恕不接待！”
克拉克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地走进盥洗室洗了个手，非常淡定地坐到托尼身边，说道：“我昨晚跟布鲁斯在一起，没有听到你的呼唤。”
老司机托尼秒懂克拉克的言下之意，他闭上了嘴。
童子鸡眨眨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听懂了，但又不确定。他怀疑酥皮在开车。
克拉克看着托尼，瞧着托尼这身打扮，问道：“波兹小姐逼你去工作了。”
“嗯”托尼憋出一个不甘心的鼻音，现在还是圣诞假期啊！
“那巴里，”克拉克转头看向巴里，说道：“晚些时候跟我和布鲁斯一起去奶崽子吧，阿福还有玛莎妮娜加上我们家那只超级可爱的狗狗正在夏威夷布鲁斯的私人岛上度假，去不？”
巴里眼睛一亮，他说道：“去呀！”
“那你好好工作，托尼，”克拉克开了句玩笑：“作为联盟的金主，财产报价和升值是很有必要的。你这么一宣布，斯塔克工业的股票在复市第一天就涨停了，时机卡得真的不错。”托尼白了这人一眼，却没反驳。
巴里有点难以置信，他问道：“托尼你是故意公布身份的吗，不是喝多了酒？”
“我跟你说了，我是深思熟虑的。”
“说是说了，”巴里惊诧极了，说道：“你那时候喝了三大罐啤酒，再说了，这超级英雄的身份不是应该保密吗，我以为你一时冲动，才公布的！”
托尼已经吃完了早餐，他难得说完这段真诚的话，就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样，朝着地下停车场疾步走去。